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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人注定不會是他。
這也是他那天在公寓樓下看見陸域将南望抵在牆角惹哭她時勃然大怒的原因,他怎麽敢讓她掉眼淚。
至于晚上的化裝舞會,程修謹可以說是誤打誤撞走進去的,他只知道門口的橫幅上挂着聯合舉辦的幾個院系裏有南望所在專業的院系,可沒想到剛一進場,他還沒來得及找到南望,臉上塗着亂七八糟油彩的南望竟然率先一眼就看見了他。
那時候南望已經喝得有些醉了,端着一個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到他面前,話也沒說幾句,打了一個酒嗝直接薅住了他的衣服前襟,咧嘴朝他笑了笑,血紅的嘴唇顯得有些猙獰,她說:“帥哥,賞臉跳支舞?”
他不知道南望是将他錯認成了誰,是錯認成了沒有來的陸域,還是單純地只是想找個人跳舞,但那個時候從心中呼嘯而過的裹挾着難過與甜蜜的疾風差點将他擊倒,程修謹想随便吧,他只是想純純粹粹地和她跳一支舞,想光明正大一本正經地握住她的手。
以後他也可以甜蜜的回憶——他也曾握過她的手。
至于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他沒想到南望會突然将他的腦袋摁下來,踮起腳幾乎是強行挂在了他的身上,然後,雙唇相接。
那是一個非常簡單但激烈的吻。簡單是因為兩人僅僅是雙唇相接,沒有什麽實際上的進展,激烈是因為南望親的很用力,唇上的口紅不但蹭到了他的嘴上,還蹭到了他的臉。
她那時候真的是喝斷了片,甚至在親完以後還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巴,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已經亂七八糟,反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支筆來,信誓旦旦地塞到了他手裏,噴着酒氣揪着他的衣服說,沒關系,拿着這支筆來找她,她會對他負責的。
他真恨不得要她負責。
程修謹拿着那支鋼筆回到M市以後內傷了很久,他不願南望第二天酒醒還要硬着頭皮面對自己無意間做下的烏龍事——畢竟當時場面十分混亂,自然不會真的去找南望,可若說真的把這當成一場幻夢,程修謹又不甘心。
這麽多年,鋼筆一直跟着他從東半球到西半球再到南半球,差不多也環游過世界,可也許是執念太深記憶太兇,他始終舍不得将這支舊鋼筆丢棄,直到那天,隔着一個相機,他再次看到那雙清亮的無辜眼睛。
就好像是冥冥中命運的注定,她們一次又一次地相遇。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戒了刷後臺的習慣以後,感覺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我爬上來更新了,我的隊形啊【捂臉】
————來自忘記設存稿箱時間的作者君
31、Chapter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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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話非常簡單, 意思也非常的明顯。
南望吃完了手裏的那一塊披薩,望着程修謹深不見底的漂亮黑眸, 卻參不透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他好像總是這樣,不深不淺的看着她,好像有萬般的言語湧上心頭, 卻怎麽也不肯開口。
既然她不堪美色選擇了和程修謹在一起試試,那有些話還是早些說清楚比較好。雖然這些事情對于南望和家裏的長輩來說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但南望并不希望兩人之間有任何的隐瞞。更何況他看起來對陸域那麽在意。
“陸域算是我哥。”南望是這麽開場的。
這件事說起來就巧了,巧到發生以前, 南望甚至以為這樣的事僅僅存在于電視劇和街坊鄰居嘴裏的傳說裏。
從小到大,南望的家庭一直使很多同齡的孩子羨慕。一方面羨慕她的母親出身書香門第自己本身也是大學老師, 父親家底殷實縱橫商海也算是M市有頭臉的人, 小姑娘一出生就沒吃過什麽苦受過什麽委屈;另外一方面是南望家一向很和諧,父母雙方從來沒有吵過架,一直和和氣氣相敬如賓, 不像其他很多家庭那樣吵吵鬧鬧。
南望從記事起,就沒見過自己家爸媽因為任何事情紅過臉。她母親喜靜,沉迷于自己那一方小天地, 家裏的書房三面都是從天花板到落地的大書架, 她父親雖然很是溫柔體貼, 可不知道是不是在工作時已經說了太多話的緣故, 相對于在外左右逢源的形象,他在家中的時候更加傾向于沉默寡言。
三口人晚上吃過了飯很少有一起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吃過了飯, 除了阿姨在廚房裏收拾碗筷以外,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這期間還有争吵不斷常常摔東西的隋安若家做對比,叫南望誤以為幸福美滿的家庭就是她們家那個樣子。就連隋安若不堪忍受父母争吵跑到她家來的時候都流着淚哽咽着說,羨慕南望生長在一個充滿□□裏。
那時候南望天真的以為幸福的家庭大抵就是她們家這種平和溫暖的樣子。多年後南望有幸看到真正幸福美滿的家庭,才知道完全不是那樣,真正充滿□□不是她們家那個模樣。
南望母親是在南望高考那年被調到D大的。當時南望已經拿到了D大的保送,正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只等着新學期開學,自己就可以随着母親去D大報到了。明明中一切都安排的恰到好處,除了南望的父親。
她們家的根基在M市,商界的人脈也在M市,不可能說跟着南望母親去D市就真的去D市,兩害相權取其輕,最終商定的結果是南望父親留在M市,南望和母親前往D市,暫時兩地分居,日後再想辦法慢慢解決。
事後南望想起來,其實那個時候她就應該意識到,為什麽自己母親明明遠調D市要和自己父親分開了,為什麽卻沒什麽強烈的反應,就那麽容易的接受了。
她那時還以為是她母親天生随和的個性起了作用。
等南望開了學,很快就認識了新的朋友,融入了D大的生活。因為她家在D大的家屬區,南望并不常常在宿舍住,畢竟宿舍沒有家裏舒服,而D大這種放養式教學理念的學校離自然沒有人多事去管她住在哪裏,是以南望和室友的關系雖然不錯,但并沒有達到如膠似漆的地步,她反而和社團裏的朋友玩得好。
那時候南望瘋,不着宿舍但也不着家,有事沒事跟着社團裏的師兄師姐一起出去玩,大半夜的一幫人坐在湖邊點着蠟講鬼故事,一邊講一邊凍得哆哆嗦嗦,可也樂此不疲,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
衆所周知D大的那一處湖是個文青聚集的聖地,時常有音樂青年帶着樂器流連于此,南望不但碰見過在湖邊小橋上一個人寂寞吹口琴的男生,也看到過一襲漢服白裳立于湖畔吹笛子的女子,不但驚為天人,甚至吓破了膽。
她就是在一個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在湖邊碰見陸域的。
彼時她剛下了晚課,經由湖邊時裹緊了身上的外套,遠遠地就聽見有人在唱歌,聲音很好,拿捏的也穩,像南望這種音癡都嫩聽出來唱的沒跑調,隐隐地還能看見一對情侶偎依在靠近林蔭路邊的長椅上。
南望在心裏啧啧了幾聲,想着這男生還真是浪漫,等走近了才發現,原來不是情侶,是一個高個子的男生蜷着一條腿側身靠着石椅的扶手上坐着,腿邊豎着放了一把吉他沒有彈。
南望有那麽一點近視,但不願意帶眼睛,走近了的時候眯着眼睛使勁兒往那邊看了一眼,湖邊綠綠的景觀燈打在那男生臉上,對方似乎看到了南望在看他,忽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牙上甚至還反射了那綠油油的燈光。
一聲尖叫頓時刺破黑暗。
後來熟悉了南望才知道那天陸域是一個人躲在湖邊“感受清寂的味道”,南望感受不到清冷寂寞的味道,但她覺得搞藝術的那些人都有點浪漫的神經質。
那時候陸域已經小有名氣了,樂隊也在D市的高校圈子裏有了很多歌迷粉絲,但南望之前沒見過他,所以并沒有理解他是因為太紅了所有黑燈瞎火地去躲清靜。
兩個人說不上是怎麽熟起來的,大概是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校園偶遇,陸域這個人雖然走路都帶着光環,整天痞裏痞氣的,可人很好,笑容也幹淨燦爛,常常在南望需要幫忙的時候神奇出現,南望也說不上為什麽,天然對他有那麽幾分親近。
不過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沒動什麽別的心思,陸域比南望大了三歲,一直像照顧小妹妹一樣照顧她,南望開始按着禮節尊稱他一聲師兄,叫着叫着兩個人熟了,稱呼卻沒改。歸根結底,沒冒出什麽粉紅色泡泡的原因是陸域雖然帥,但就不是南望喜歡的那個類型。
雖然說要問南望喜歡什麽類型,南望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她大約是比較相信一見鐘情,陸域給她的第一印象和鬼沒有太大區別,往後也就定了性,就這樣了。
難得碰上一個對脾氣的朋友。
後來就是那年冬天的萬聖節,南望遇上了一眼萬年的面具美少年,又是強吻又是送定情信物的,隔天開始的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差點沒把天掀翻了,也沒找出那天那個人來,陸域還幫她起找了,只可惜人還沒找到,這事先傳到在D大做教授的南望母親耳朵裏。
不過南望母親也開明,大學生了,也沒阻止南望尋找真愛,只是日常對她留心了些,不想之前那麽完全由着她作自己卻一點也不擔心,留心了幾次都看見南望和一個高個子看起來挺帥的男生遠遠走在一起,就和南望系裏的幾個關系不錯的老師打聽,聽說對方叫陸域,等某日和陸域在路上“偶遇”了一次,看到那張臉,心就徹底涼了。
當天晚上南望母親把南望叫到跟前,認真嚴肅地問她是不是和陸域在談戀愛,把南望還吓了一跳,趕緊澄清她喜歡的人不是他,才聽說了一個一直被蒙在鼓裏的驚天大秘密——
原來南望拿到D大保送沒多久,她爸媽就簽了離婚協議,和平分手了。
那時候南望挺沒心沒肺的,家裏又一向相敬如賓,是以完全沒有發現。
而兩個人離婚的直接原因,是南望父親之前的女朋友,帶着一張出生證明找到了兩個人。
一直以來對丈夫溫柔體貼對待的南望母親終于意識到了為什麽她始終覺得婚姻之中缺了點些摸不到看不見的東西,因為她的丈夫什麽都給她了,只有愛沒給。
這就要追溯到更早以前,在南望母親還不認識她父親的時候。
南望的父親曾經很愛過一個人,是他的初戀。
兩個人從學生時代起就相處了多年,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在雙方見家長的時候遭到了南望奶奶的強烈反對。其實初戀的家境也還算殷實,和南望父親在一起也并非貪圖錢財,只是南望的奶奶更喜歡歲月靜好式的兒媳,而初戀個性強硬倔強,從小打大也是家裏慣出來的公主,脾氣并不算好。
具體那個初戀是怎麽觸到了南望奶奶的黴頭,除了當時的當事人,沒人知道,只知道老太太當年堅決反對,甚至嚴重到以死相逼,最後終于将初戀逼得放了手,棒打了一對鴛鴦。
大約是從那時候起,南望父親就不怎麽忤逆長輩的意思了,聽天由命地任由家長安排和東家西家他們看得入眼的姑娘見面,直到遇上南望的母親。也許是南望母親恬靜的個性使得他看到了南望奶奶想要的那種“适合做兒媳婦的人”應該有的特質,也許是因為南望母親和他的初戀長相有那麽四五分的相似,也許只是因為累了想結婚了而她剛好出現,總之最後和南望父親按部就班結婚的人,是南望的母親。
而那個南望父親心裏的朱砂痣,那個多年以後忽然找上門來的初戀就是陸域的母親。
南望永遠記得她媽媽像在說別人故事一樣說完這些之後的那句總結:
“陸域才是愛的結晶,而你只是夫妻義務的産物。”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這兩天要出門,暫時沒辦法雙更啦,但會保持日更,請不要放棄作者君,求不養肥n(*≧▽≦*)n
【這次會記得放好存稿箱,設置好時間……】
32、Chapter32 ...
南望講這番話的時候, 語氣寡淡地好像在講道聽途說而來的別人的故事,講完以後靠在沙發背上看了坐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程修謹一眼, 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說道:“是不是很諷刺?從小到大大家都因為我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而羨慕我,但實際上我只是夫妻義務的産物。”
從那時候起, 南望就沒法在正常面對她父親了。她不知道她父親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既然心裏不愛她母親, 為什麽還要和她一起生了自己。他是沒想過初戀有一天會再找回來,還給他帶回一個兒子, 還是認了命,打算和南望的母親兩個人相互飼養, 再順便飼養一下她這個小意外?
書香門第的老實人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 要被這麽對待。
不過比面對她父親更加難以面對的,是陸域。
南望聽完這些往事之後,用了一天的時間來緩解, 第三天她翹了課,直接找到了當時大四快畢業已經簽了公司的陸域,問他知不知道她是誰。
如果說陸域不知道, 南望還有可能把這當成一個命運的捉弄, 可是陸域說他知道。
他早就知道南望真的就是他的妹妹, 從南望進了D大開始。
他長得像母親, 但南望長得像父親,再加上看到過南望那個和他母親有四五分相似的教授母親,只需要稍微用點功, 就能确認南望就是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所以那天晚上湖邊的相遇不是意外,而是陸域的精心安排。當然他沒有安排自己在南望眼裏像一只鬼一樣可怕,劇本稍稍跑偏,但結果還算差強人意。不知道是不是血緣之間天生的親近,南望果然很快就和他熟悉起來,于是陸域就可以有機會名正言順地照顧她。
從一開始,他就是抱着這個想法接近的她。
南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就好像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一樣。如果不是南望母親擔心他們之間産生了什麽孽緣說出了往事,是不是陸域這輩子都打算瞞着她?
她甚至腦洞大開地問陸域,萬一她什麽都不知道喜歡上他怎麽辦。陸域只是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就是這麽自作主張狂妄自大的人。
她能理解陸域看到她想要幫她照顧她的心情,可是能理解不代表能接受,尤其是在他是“愛的結晶”而她卻是“夫妻義務的産物”這個前提下。就好像那些關心照顧都是可悲的憐憫。
一個人的出生是不能自己選擇的,南望也知道陸域沒有什麽錯,可她就是沒法面對他,看到他就會想到那句話,看到他就會想到那些她原來不曾知道的陳年往事,看到他就會想到那個自己以後只恐怕說不出口的“父親”。
如果陸域不來找她,就那麽安安靜靜的畢業,做一個南望可能會注意也可能不會注意的學長不好嗎?
是誰出生就帶着原罪?
平靜敘述完這一切的人靜靜地仰面坐在沙發上,眼睛望着客廳天花板中央那個亮瑩瑩的吊燈,不知道是燈光太刺眼還是心裏太難過,清亮的眼睛裏漸漸蒙上了一層水霧。
男人傾身過去,探手将她擁入懷中,沒說話,身上好聞的清冽氣息将南望周身包裹起來,南望沒控制住,閉上眼睛的一瞬間有水漬橫流。
程修謹低下頭吻上那道凜冽的淚痕,心裏一陣疼痛。他想過一百種答案,單單沒有想到這一種。這個時候程修謹有些後悔,打一個電話叫人去查也許是最快也最簡單的方式,可他偏偏跑過來問她,叫她親口去回憶那些荒唐往事,惹得她難過。
南望父親确實在M市算得上是有頭臉的人,程修謹也知道她父母和平離婚,安安靜靜的沒鬧出一點花邊來,可這些年并未聽說南望父親再娶,也沒有任何風聲提到過他還有個私生子。這麽仔細想起來,也怪不得陸域成名的這一路順風順水,原來是有人保駕護航。
但南望是個粗神經的人,在程修謹的懷裏靠了一會兒就恢複了精神,後者不知道在想什麽,大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有點溫柔,又有點叫人安心,南望怕這個節奏下去自己又會睡着,從程修謹懷裏翻出來,抹掉臉上殘存的那點眼淚,一咧嘴笑了。
“我說咱們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她就是一個沒忍住,本來想簡明扼要地說說,可程修謹用那雙漂亮又深邃的眼睛将她看着、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實在是戳人了,南望說起來就沒剎住車,一下子把她家那點“家族秘辛”全都抖落出來了。
對程修謹來說,南望冷不丁蹦出來的這句話扯得有點遠,不過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對于他來說,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不算“進展太快”了,他沒搞清楚南望這句進展太快是從哪裏來的,指的又是什麽。難道她有點接受不了和他摟摟抱抱?
南望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有點尴尬地咳嗽了一聲,指指桌上的披薩,說道:“行了行了,你別這麽悲憫地看着我了,不是也沒吃飯嗎,快點吃。”
男人順着她的手指看了看茶幾,忽然探手将攤開的披薩盒拿在手裏站了起來,說了一句“已經涼了”就朝廚房去了。
南望縮回手眨巴了兩下眼睛,擡高聲音對着程修謹的背影補充,“熱的時候別忘加點水,不然不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一短時間程修謹總在她家廚房忙活的緣故,她現在覺得指使程修謹有點指使上瘾了。長得這麽帥又會做家務,真是什麽好事都被她給碰上了,這麽好的男朋友應該表揚表揚,以便他将勤勞的沒的發揚光大。
所以等程修謹邁着長腿端着披薩坐回到沙發上的時候,南望一面接過去,一面笑眯眯地說道:“你真是賢惠。”
男人聽到這個詞愣了一下,繼而危險地挑了挑眉毛。
南望幾乎是立刻就慫了,看到他的神情,慌張改口道:“哦其實我是說,以後你可以負責貌美如花……”
本來她想說程修謹負責貌美持家,她負責修修水管什麽的粗活就行了,但想到自己雖然不算低但在程修謹面前毛毛雨一樣的薪水,南望頓了頓嘆了一口氣,”以後你可以負責貌美如花和賺錢養家,我還是混吃等死算了。”
畢竟在自己男朋友面前列舉再多自己可以徒手修空調修冰箱的例子也不會為自己增添什麽魅力值,只會叫對方覺得她是不是投錯胎了而已。
這個自暴自棄的想法反而很快就使程修謹挑起的眉毛平複了下來,朗聲笑了。
他本來還想問問南望知不知道“賢惠”這種詞是用來形容女人的,但南望直接過渡到“賺錢養家”的地步,他倒是很滿意。也不知道進展太快的到底是誰?
南望神經大條、不拘小節,自己的胃造成現在的樣子,早些年玩得瘋有關,平時不注意飲食也有關,像她就不會像程修謹那樣因為披薩涼了不好吃,就費神費力地再去加熱,活得沒那麽精致。想到這兒,南望不禁發自肺腑地産生了一種危機感:明天上班之後她一定要抽空去健身房稱一稱體重,看看這段時間她是不是胖了!
晚些時候程修謹自動自覺地跟她告別晚安回1603去之後,南望收拾了茶幾上的殘羹冷炙,正打算上樓,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南望停了一下上前拿起手機,果然是她父親的電話號碼,南望連他的號碼都沒存,但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沒換號碼,南望早就背熟了。估計是他看到了網上的短視頻,又想在她這裏刷刷存在感吧?
南望擡手就将不斷震動的手機摁掉,耐心等他再打過來再摁掉,然後不其然看到了唐靜容發過來的一條微信:“聖誕快樂~~~”
南望自言自語地“哦”了一聲,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原來今天就是傳說中的聖誕節。好像那個人也沒有什麽節日的覺悟。
也不知道她這個節過得算不算凄涼,雖然只是可憐巴巴地和程修謹分食了一個披薩,但畢竟還收獲了一個打着燈籠也找不着的男朋友。
想到這南望心情也不錯,順手摁掉了那串熟悉數字打來的第三通電話,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打出幾個字來點擊發送,“你也聖誕快樂~”
消息很快就得到了回應,“周末有空嗎,要不要出來一起吃個飯?”
難得美人相邀,也不知道唐靜容什麽時候就走了,南望認真想了一下,自己這周末确實也沒什麽事,便輕快地答應了下來。
也許回到這座城市重新展開生活并沒有她之前想象的那麽難。
33、Chapter33 ...
當天晚上南望又和隋安若在微信上扯了幾句皮, 大約是她在臺上的表現太過勉強了,隋安若追問了幾句有關她和陸域的過節的事情, 南望猶豫了一下,也就打了一個岔把這個話題繞了過去。
隋安若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家中長輩雖然吵吵鬧鬧了半輩子, 可這麽多年來感情也沒吵散。隋安若雖然不至于說是蜜罐裏長大的姑娘,可是周圍的人大多礙于身份對她和和氣氣的, 隋安若從小到大沒有什麽要求是滿足不了的,也沒遭受過什麽惡意, 這姑娘的世界相當純淨。
南望和隋安若教好,常常替她收拾爛攤子, 可自己的糟心事卻很少和她提起來, 從某種角度來說,南望在隋安若面前一直像個姐姐一樣。對于南望來說,看到隋安若天不怕地不怕一腔熱血的潇灑人間, 就已經足夠了。隋安若是南望的小太陽,南望從她身上那股用不完的天真和傻裏傻氣的勇敢裏汲取繼續生活下去的力量,她簡單直白的人生也是南望想要守護的東西。
隋安若和陸域的事情南望并不想要随意插手, 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對兩個人的關系産生什麽額外的影響。要是隋安若真的知道了南望和陸域的關系, 憑她“南望說誰不好我就和誰絕交”的行事準則, 就算心裏還惦記着陸域, 也一定會嫉惡如仇地和他做了斷。
而陸域雖然狂妄自大,可本質還算善良,并不會蓄意傷害隋安若。南望認出中午在E.T園區活動的時候, 隋安若身上那件顯得有些大的男式外套是陸域的,就更不打算這個時候插手進兩個人之間了。
誰知道這兩個人會不會是真愛,而她斷然不會想要去做她奶奶曾經做過的那種惡人。
隋安若雖然并不是南望那種粗神經,可她非常相信南望,也非常聽話,南望不願意說,她也就沒再追問,扯了幾句就說起要周末和她去吃某家新開業的餐廳的招牌菜,但南望和唐靜容有約在先,這事也就作罷了。
當天夜裏南望又失眠了。
不過相對于最近常常在醒來以後記不大清楚的噩夢而言,好像失眠也不算什麽。南望打着哈欠去上班打了卡,心裏合計了一下晚上下班以後要不要順路去藥店買點助眠的藥。
畢竟她做的工作也挺燒腦,老這麽熬着精力總歸不太好。
一整天的工作倒是相安無事,南望自己負責了一部分的業務,不像之前那麽束手束腳,也算是得心應手。到了下班時間的時候因為數據出了一點小問題加了一會兒班,但因為E.T平時加班也不少,所以辦公室裏還有很多同事也沒走,一點也不凄涼,只不過過了下班時間以後,氣氛就變得更加輕松了,不少同事都訂了外賣,吃飯的間隙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南望手上存不住事,沒心思吃東西,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就連Cici拿着炸雞過來也不知道。
“你今天走得慢,你男朋友知道嘛?”Cici往南望卡位邊上一靠,伸手把炸雞遞到南望眼前,“吃點吃點。”
南望心道這事還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上次Cici擅自下推斷的時候程修謹還不是她男朋友呢,哪想到就過了一個晚上,他還真就是了。
“我不吃油炸食品,你往邊上挪一點,不要把渣滓掉到鍵盤上。”
Cici見她不領情,皺了一下鼻子把手挪開,再一次提醒南望:“你男朋友是不是不知道你今天加班啊?”
她什麽時候對程修謹這麽感興趣了?南望這才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一點點,擡眼瞄了一下Cici,“是不知道,怎麽了?”
Cici撇了一下嘴,下巴朝臨街的窗口揚了揚,“剛才我聽見八卦三人組在那議論,就過去看了一眼,啧,要不你也過去看一眼,那輛騷氣的‘幽靈跑車’是不是你男朋友的?從快下班的時候開始停那兒半天了。”
這要是他們園區裏哪個大牛的車,肯定要停在園區地下停車場的,再說Cici對園區各項目的人員情況可是相當了解,要停在這個方向的,肯定是等她們這棟樓裏的人,她可沒見誰有柯尼賽格,也沒見誰男朋友開着那種車過來接過人。說得難聽一點,要是有那樣的男朋友,誰還整天坐在格子間裏對着電腦傷眼睛傷皮膚的啊?
但這事要是放在南望身上,就說不準了。
Cici看她平日的衣着打扮和吃穿用度,E.T發的工資想要過這樣的生活,怕是有點緊巴。
南望這完全把注意力從電腦上轉移開了。Cici這麽說,她心裏還真是沒有底。程修謹在她公司樓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她對他實在不是那麽了解,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輛車。雖然柯尼塞格好像不是那麽符合程修謹低調的個性,可不确認一下,她還真是不确定。
想到這兒,南望拿起放在一旁靜了音反扣在桌上的手機,想着如果真的是程修謹,過了下班時間還沒出去,他至少會給他發個微信,但電話摁亮以後沒有看到程修謹有關的任何消息,倒是有一個陌生的號碼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
這個打電話的時間剛好是下班之後,南望皺着眉盯着那號碼在記憶裏搜索了一番,确定自己之前确實沒見過,剛想要反打過去問問,電話就又過來了。
接通,對面響起了一個有點耳熟的無奈聲音,“哎喲我說,姑奶奶你可算接電話了。”
南望被他上來這麽一句搞得有點發蒙,挑了一下眉毛,說了聲“你好”,對面像是才冷靜下來,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語氣也恢複了正常的客氣正式,開門見山道:“是南小姐吧?我是易銘,上次在生日宴上見過,有點事想要咨詢一下你,不知道你今天什麽時候下班?”
易銘?
那不是上次程修謹帶她去參加的生日宴會的主角?
南望站起身往落地窗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問道:“我馬上就下班了……你不會是在E.T吧?”
對面笑了笑,小聲念叨了一句南望沒聽清,等她人走到落地窗附近的時候,正巧聽見話筒對面說:“貿然前來,希望南小姐見諒。”
南望有點不敢置信地貼近落地窗,一只手扶着玻璃往外看了一眼,耳畔響起對方的聲音,“對,你看到的那輛車就是我的。”
與此同時,E.T園區對面停靠的那輛柯尼塞格緩緩降下了車窗。南望她們所在的樓層不高,以至于她很容易就認出了裏邊的人正是上次宴會見過的易銘,在黃澄澄的路燈下朝燈火通明的寫字樓擺了擺手。
南望一時語塞。
怪不得他能和程修謹成為好朋友,兩個人的行事風格都是這麽簡單粗暴,得是多要緊的事情,他就這麽直接找過來了?
“程修謹出了什麽事?”不能怪南望詛咒自己剛剛一天的男朋友,畢竟除了程修謹,她也想不到易銘能過來找她幹什麽,更何況現在的信息保密也不至于做的這麽差,随随便便一個人都能這麽精确地查到她的電話號碼啊。當然南望是不知道的,程修謹手裏她的號碼,還是易銘幫忙搞到的……
對方頓了頓,說道:“他沒什麽事,我今天過來找你是有點私事。”
南望點點頭,擡手看了一眼表,又想了一下自己手頭上未竟的工作,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稍等一下,我馬上下去。”
兩個人對話的過程中,Cici一直吃着炸雞跟在她身後看熱鬧,她雖然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麽,但這會兒強迫症患者南望要放下手頭工作下去了,就證明對方果然是來找她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她男朋友了。Cici搖搖頭咬了一口炸雞,表示她這等凡人理解不了,還是頭一次見到和自己男朋友說話這麽客氣的,也是頭一次看到連自己男朋友電話號碼都不存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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