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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了一聲,南望跳出電梯,見程修謹正要邁步出來,完全沒有回去收拾爛攤子的打算,一伸手把對方攔住了,“你快回去看看你家程小弟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不用擔心。”
男人的思緒還沉浸在上個話題裏,暗暗懊惱當時沒有想到南望會做交換生,走出電梯的動作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被南望攔下以後才回過神。今天他似乎已經做了太多過激的事情,此時也不好再粘着她,被南望這麽一提,想到自己确實也該回去收尾,便沒有堅持,只是叮囑了南望幾句要注意安全,就摁掉了電梯。
南望從成悅大廈出來以後,車子沒開出多遠,電話就打進來了。
是一串陌生號碼。
彼時正趕上剛過了一個交通信號燈,南望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怕是公司有什麽急事,等到電話接通了那邊遲疑地“喂”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不過既然接了也沒有必要再挂斷,也冷淡地回了一聲“喂。”
電話那端的男聲卻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他沒想到南望會接他的電話,還是有什麽事情難以啓齒。南望等了一會兒失去了耐心,擡手剛準備挂掉,那人才開了口,“是南望嗎?”
南望把手重新放回方向盤,四下掃了一眼變了一個車道,“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問她是不是南望?
“沒有,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痛快地接電話,”那邊頓了一下躊躇着措辭,“那個人說他打電話過來你從來都沒有接過。”
即便對方沒有用任何稱謂,也沒有提及名字,但南望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還是一陣生理上的厭惡,“你到底有沒有事,沒有事我挂了。”
“別別別,”對面一聽到南望這麽說便急了,“我有事要問你。”
沒想到陸域也變得這麽婆婆媽媽起來了,南望“嗯”了一聲,語氣和一開始相比并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但對方聽出在他提及了“那個人”以後,原本就冷淡的南望似乎變得更加有距離感了。意識到這一點以後,陸域也不再繞彎子了,直接問道:“你知道隋安若的電話嗎?”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南望被他氣笑了,“陸域,隋安若是你的攝影,你連她的電話都不知道?”
對方沉默了幾秒,南望被他吞吞吐吐的态度折磨得心力交瘁,心道既然是和隋安若有關,她還不如挂了電話直接問隋安若,接着便聽到陸域回答道:“不是工作的號碼。隋安若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工作室都聯系不上她,南望,你知不知道怎麽找到隋安若?”
南望聽到這裏臉上才稍微露出了一點表情,“她怎麽了?”
那丫頭不是喜歡陸域喜歡得緊,整天沉浸在對方的盛世美顏裏麽?南望記得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看見隋安若身上穿着陸域的外套,兩個人應該關系不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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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前天她沒來我還以為是生病了,可打電話也沒人接。南望,你們不是好朋友麽,能不能聯系上她?”
這麽一說,南望也發覺隋安若這幾天好像都沒有聯系過她,依着隋安若咋咋呼呼的個性不應該這麽久了沒個蒂電話,心裏也開始沒底了,草草地應付了陸域兩句就挂了電話,直接給隋安若撥了過去。
比她想象中要好一些,對方很快就接聽了。不過這也從另外一方面證明隋安若和陸域之間一定出了什麽事,手機就在她身邊,工作室聯系不上她只可能是隋安若根本不想接電話。
“你在哪呢?”南望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連問候語都省了。
對方聽起來情緒很低落,聲音都顯得力不從心,“在家啊。”
“陸域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兩天沒去上班了,全世界都聯系不上你。”
隋安若那邊好像是笑了,但感覺得出笑得十分勉強,“你這不是聯系上了麽。南望,我真應該一開始就聽你的,好好聽我家老頭子老太太的話,不應該出去瞎折騰。”
這喪氣話說得一點都不像怼天怼地想做什麽做什麽的隋安若,南望頓時擰起了眉毛,“你在哪個家呢,到底怎麽了?”
那邊很快就帶上哭腔了,聽得出是想控制自己,但并沒有成功,才說了幾個字就直接哭出來了,“阿望,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陸知行的私生子,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南望:……
為什麽今天誰碰到她都說叫她不要生氣,她又不是河豚,那有那麽愛生氣。只是不知道隋安若怎麽忽然知道陸域和她的關系了,她一直擔心的事情還真是發生得毫無懸念,“你怎麽知道的,陸域告訴你的?”
那邊情緒已經崩潰了,抽了幾下鼻子回答道:“不是,是陸知行。”
從南望知道父母兩個人之間的無頭冤案之後,她就改了口再沒叫過一聲爸爸,之後和隋安若偶爾提起來,也是直接稱呼名字的,隋安若知道南望心裏過不去這道坎,說起這個人的時候也是直接喊名字的,因為這個隋安若在家還被隋家二老訓斥過——畢竟隋家和恒星置業還有一部分商業往來,不過全被她當成了耳旁風。
“你說誰?”
南望不是沒聽清,是沒敢相信。自從她回了M市,陸知行是越來越離譜了,動不動就草木皆兵地給她打電話也就算了,連隋安若的事情都要管,他莫不是真當隋安若是她排到他那個寶貝兒子身邊另有所圖的吧?
“你現在在哪個家呢,告訴我。”南望看了一眼時間,覺得今天下午自己可能也不用回公司了。
“我沒事,真的。我就是覺得特別對不起你,阿望,你心裏是得多難受,我還每天把陸域的名字都張口閉口挂在嘴邊,我這不是給你心上捅刀子麽……”隋安若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懊惱地自責道:“我太笨了,他姓陸啊,我怎麽早沒想到呢……”
她能想到什麽,這世上姓陸的人千千萬,她沒改名字的時候也不也姓陸麽。再說隋安若只是知道陸知行做了叫南望母親不能原諒的事情離了婚,根本不知道其間這麽多事情,也不知道陸知行還有個比她還大的私生子啊。
南望這時候已經靠着路邊停了車,擡手按了按眉心,态度很是果決,“你到底在哪呢,不說的話我就挨個地方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放心,小程總和阿望沒有玻璃渣,可放心食用哦~
47、Chapter47 ...
南望是說到做到的個性, 隋安若知道她要是還不說南望是真的會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找過來,于是松了口, 給她報了個南望之前不太熟悉地址。
到了隋安若的住處,南望還沒等擡手門鈴,只是在門口的攝像頭處晃了一下, 裏邊就第一時間把門打開了。這孩子肯定是挂了電話就跑到門口顯示器那裏守着了,南望心裏明白, 進了門果然看見隋安若披着一條毯子可憐兮兮地抱着膝蓋蹲在地上等她。
“你在這裏幹嘛,趕緊起來。”南望直接伸手去拽, 拽了幾下都沒拽動,只好蹲下身去想要把她架起來, 迎面就撲過來一陣酒氣。
“我沒事, 媽的喝得有點多,感覺有點飄,蹲一會兒就好了。”隋安若被南望拖着, 神智倒是很清醒。
等南望拖着隋安若進了客廳,看見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腦袋就疼起來了。這丫頭本來酒量不怎麽樣,也就是應付一下社交場合, 幸虧她今天過來了, 不然還不知道隋安若要喝多少。
“陸知行怎麽會找你, 他說什麽了?”南望大力把隋安若拖起來塞進軟乎乎的沙口袋座椅裏, 對方雖然腿腳不利索,可腦子很清醒,這本來算是隋安若的一個過人之處, 可從某一方面來說,也是一種折磨了。南望猶豫了一下,心裏不太确定陸知行真的能對隋安若幹出這樣的事,“他威脅你了?”
隋安若這時候搖頭搖的倒是挺快的,打了一個酒嗝,把陸知行打電話給她的過程一五一十地說了,南望才搞明白,陸知行還真就不是因為陸域才去惹隋安若的。
這段時間南望都沒有接過陸知行的電話,他倒是也堅持不懈,一心想着要見自己這個從小就沒聽過話的女兒的面,問陸域南望的地址,陸域又不肯說,只好給隋安若打了電話。
隋安若一向是和南望同仇敵忾的,雖然家裏的長輩一直告誡她不要這麽意氣用事,畢竟兩家還有合作,但面對陸知行,隋安若還是沒有什麽好脾氣,敷衍了幾句沒打算要告訴他。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陸知行在南望這裏受冷遇受慣了,隋安若就是搭了幾句腔,陸知行就把她當成了傾訴對象,絮叨了幾句問起南望和陸域現在的關系是不是緩和下來了。
隋安若只知道陸域和南望有過節,又不知道這過節已經大到連陸知行都知道的地步,好奇多問了一句,可陸知行好像已經預設了她是什麽都知道的,話裏話外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陸域雖然是南望的親哥哥,但心腸不壞,錯的都是他陸知行,跟陸域沒關系,陸域是個好孩子。
她和南望從小一起長大,從來不知道南望什麽時候有過哥哥,聯想到南望母親和陸知行突然之間的離婚,大概也就猜了出來,才知道為什麽南望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明明對陸域那麽熟悉,卻又總是不肯說她們倆到底怎麽回事——這種家醜,換做是她也是難以啓齒。
南望只聽隋安若說了自己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不知道她的心路歷程,坐在一邊摸着隋安若亂糟糟的毛不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該說點什麽,沉默了沒一會兒,隋安若的手機就叮叮當當地響起來了。
是陸域。
隋安若擡手就把電話摁掉了,對方很快又打過來,只聽“哐”地一聲重響,手機就被她狠狠地摔在了牆上。鈴聲應聲而停。
這是拿手機出氣呢?
南望嘆了一口氣,起身把隋安若的手機撿回來,屏幕已經四分五裂了,看得出隋安若死牟足了勁兒,估計是把整個手機都摔廢了,“你不要因為顧及我的感受就委屈你自己,陸域人不壞。”
她之前沒和隋安若說,就是不想讓自己影響到隋安若。上一輩人的恩怨是上一輩的事情,她是當事人,又因為大學時候那些事情沒法以正常的心态面對陸域,但那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場上,南望自覺沒有什麽資格只是因為隋安若是她的朋友,就左右隋安若的感情取舍。
陸域要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那做了所有的努力以後往後想起來也不後悔,陸域要真的就是那個對的人,她和隋安若之間也不會因為多了這麽個人就疏遠。
但隋安若抽了一下鼻子臉上很快就換上了往常那種漫不經心的神情,語氣也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揮揮手長舒了一口氣,一翻眼睛,“行了,我現在舒坦了。你不用操心,等晚些時候我自己通知陸域,這事到此為止就算翻篇兒了,往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他自己走獨木橋去吧。”
雖然說以前隋安若就是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可南望一直覺得這一次對陸域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同的,聽隋安若說得這麽輕巧,并不是真的很放心,“安若,你不是因為我……”
“你可別自戀了,跟你也就半毛錢的關系。”隋安若這會兒酒勁兒也過了,一腳将茶幾上的空易拉罐踢飛,又是隋家大小姐不可一世的嚣張模樣,“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是,知道陸域的身份以後,這人對我就沒啥吸引力了。”
話是這麽說。南望半信半疑地看着隋安若嫌棄的神色,算是把心暫時放在了肚子裏。她倒真希望隋安若還能這麽沒心沒肺下去,至少不希望她受什麽傷。
“哦對了,我建議你還是去見見陸知行吧,我看他挺執着的。”隋安若這時候已經恢複了精神,就開始替南望操心了,“畢竟也是你叫了十幾年的爸,好歹去問問他到底要找你幹什麽啊,萬一讓你繼承億萬家産呢,你不去不就虧大發了。”
聽她都有精力開玩笑了,南望也就放心了。隋安若的話雖然是調侃,可确實也點醒了她,她是得去見見陸知行了,這次是隋安若,只怕下次他就要去請隋家二老出面了。
“我說認真的,我這沒什麽事,你趕緊去吧,我得醒醒酒收拾收拾房間。啧,就因為對他的幻想破滅了害得我借酒消愁了一天,真是不值得。”隋安若說着就把南望往外趕,等真的趕走了,才松了一口氣重新窩回到沙發裏,擡手新開了一罐啤酒,仰頭灌了下去。
她對南望說謊了。
因為小時候家裏父母總是吵架,導致她和隋家二老都不親近的緣故,雙方都變着法子地想要補償她讨好她,隋安若想要的東西很少有得不到的,也就養成了一個看中的東西一定要搞到手的壞習慣。她喜歡追星,隋家二老也沒加以幹涉過,可唯獨到了陸域這裏,從一開始就阖阻撓,連陸域的歌都不讓隋安若在家亂放。
那時候隋安若不知道為什麽,但從小到大頭一次被阻撓,反而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遇上了今生摯愛,隋家二老越厭惡他,她就越喜歡,加上陸域雖然在屏幕上總是笑得暖暖的,但私底下行事低調從來不肯在商界露面,和那些擠破了頭要和商界顯貴搭上關系的明星完全不一樣,就對他更上心了。
可現在回過頭來想一想,也許隋家二老讨厭他,只是因為早就知道陸家那些陳芝麻爛谷子吧。畢竟兩家也是世交,後來陸知行和南望母親離婚,他們還做過調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但有些時候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的,隋家二老雖然和南教授交好,但礙于多年的商業合作兩家已經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就算打心眼裏看不上陸知行,該合作還是要合作的,該給面子還是要給面子。
她以前不知道這些事,做過蠢事,可是現在知道了。
陸知行雖然并沒有對她在陸域工作室工作的事情加以任何幹涉——陸域和他的關系似乎也沒有那麽好——但知道這些事情以後,就酸這段時間和陸域相處的不錯甚至叫她産生了陸域也喜歡她的錯覺,但隋安若也再不能像以前那麽心無芥蒂地和他相處下去了。
這麽些年南望對她怎麽樣,隋安若心裏清楚。她做過多少不過腦子的傻事都是南望給她收拾的爛攤子,隋安若心裏也清楚。可要是明擺着給南望心裏添堵的事情,再不過腦子隋安若也知道不應該。
雖然她還是喜歡陸域,剛才說出那些輕視陸域的話時也有那麽一點點難過和心疼,可她也知道,這個謊大概是她這麽多年做過的唯一一件對的事情。
南望比什麽都重要。
南望出了隋安若家,想到自己反正在來的路上已經跟leader打電話請了一天的假,看了看時間,便直接朝着恒星置業的總部大廈開過去了。
隋安若說得對,她是得去見見陸知行。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更新晚了十分鐘【鞠躬】
我想問問,只有我一個人是用ios打開網頁版晉江的時候沒有賬號欄嗎?一點開只有密碼欄,作者君的內心真是崩潰的……
48、Chapter48 ...
恒星置地的總部大樓離隋安若的住處不算近, 等南望把車子開到附近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從前她和母親還什麽都不知道、一家人都整整齊齊的時候,南望是經常來自己父親辦公室的, 恒星置地的大部分員工都認識她是陸知行的獨女,沒人敢攔着她,南望基本上是如同入無人之境一般來去, 所以當她被攔在一樓大堂的道閘前的時候,還有一點恍惚。
也是, 她母親和陸知行離婚好幾年了,她也這麽就沒再回過M市, 過去這麽久,就連恒星總部的大堂也都換了一批員工了吧……
“您有什麽事情, 有預約嗎?”
南望當然是沒有預約的, 但她太熟悉陸知行每天的行事風格了,這個時間點除非有特殊情況,不然陸知行都會在總辦待着, 也不怕撲了空。但她習慣了直呼其名,一句“我找陸知行”剛出口,就見那位大堂禮賓前臺臉上程式化的笑容一僵。
“您……找陸總有什麽事?”
禮賓一邊說, 一邊不着痕跡地将南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着年輕漂亮, 衣着品味也很不錯, 但穿戴都不是什麽奢飾品大品牌, 臉也陌生。畢竟是恒星的總部,來來往往的高層異常多,各種脾氣的也有, 她入職以來就熟記了各個高管及其近親的臉,但南望确實是第一次見。
南望被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嘆了一口氣,她總不能說是找陸知行來吵架的吧?估計就算說自己是陸知行的女兒也沒什麽用,她知道訪客登記的流程,把手一伸,“行了,你直接把登記本給我吧。”
禮賓也沒多問,給一邊的安保使了一個眼色,伸手遞出登記本,心道這人語氣這麽沖,恐怕是來鬧事的,該不會是她們總裁的什麽小情人之類的鬧脾氣吧?
道閘附近的安保也機敏,扶了一下耳機對講同上層彙報了情況,這樣消息一層一層地往上遞,還沒到總裁辦,正在填表的南望就被身後一道聲音給叫住了。
“大小姐,您怎麽在這兒呢?”
禮賓聽聲音有點熟悉,一擡頭,就看見陸知行身邊最親近的夏秘書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路小跑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又驚喜又驚訝,做不得一點假。禮賓頓時有點懵,因為是陸知行身邊的第一秘書,來往會見的都是各個公司的高層,對無名小卒夏秘書一向都是視若無睹的,哪有這麽殷勤的時候,莫不是眼前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還真是什麽狠角色?畢竟連“大小姐”這種稱呼都出來了。
南望聞聲放下了筆,回過頭的時候夏秘書已經一路小跑地到近前了,特別親熱地挽住了南望的胳膊就往裏走,一面走一面說道:“真是好些日子都沒見您了,這禮賓是新來的,不懂眼色,你別生氣。”
南望:今天第三次聽到”你別生氣“這四個字了……
兩個人很快就進了電梯間,禮賓還處于發蒙地狀态,擡手将剛剛南望填過的本子拿過來看了看,頓時就愣住了。前面填的倒中規中矩,但“與訪客關系”那一欄裏,赫然寫着“父女”兩個字。
禮賓又回頭去看前面寫的姓名,她只知道陸知行有個獨生女兒叫陸南,可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這個南望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您什麽時候回來的,禮賓攔着您,您倒是給我打個電話,我肯定下來接您的啊。”夏秘書跟在陸知行身邊很久了,當然認識南望,但她只知道他女兒去了外地讀書,後來聽說又出國了,并不知道陸知行早就離了婚。
當初兩個人離婚離得很平靜,她母親是書香門第耳濡目染出來的大家閨秀,有自尊有教養,拿得起放得下,陸域母親找過來的時候雖然也措手不及完全失了方寸,但冷靜下來以後很快就做了離開的決定,兩個人好聚好散,也從來沒有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若不是和隋家二老交好,只怕這世上知道的人除了直接當事人,也就沒有了。
南望猜到夏秘書是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有多嘴解釋,只是問了一句陸知行在不在,夏秘書也殷切地回答了,說就在總裁辦。
走到秘書間的時候南望就停下來等夏秘書自己進去通報了,今天剛有了程奕言的教訓,她可不希望大喇喇地進了門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夏秘書很快就出來了,一路為南望開了門引進去,又回手把門帶上自己退了出來。有點奇怪,她們總裁聽說自己女兒來了的時候臉上那個表情,簡直驚訝到無法形容了。自己女兒,至于高興成這個樣子嗎?
南望一進去,眯着眼睛還沒看清楚,寬大辦公桌後面的人已經站了起來,語氣非常驚喜,“小南,你怎麽來了?”
“不是你一直給我打電話麽?”也別指望南望能有什麽好态度,這回過來她就沒打算和陸知行和平相處,要不是陸知行有事沒事就騷擾她,她連見都不想見他,“有什麽事,當面說吧,說完以後不要再煩我了。”
對方似乎對她惡劣的态度早有預料,也沒有生氣,只是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在一旁的沙發區坐了下來,“別站在那了,過來坐。”
這句話南望倒是照辦了,她也是來來回回奔波一天了,幹嘛非要站着懲罰自己,有地方休息當然要好好歇個腳了。
“聽說你給隋安若打電話了,你為什麽找她?”她想盡早結束對話,但坐下來等了半分鐘對方沒有開口,只好單刀直入,先下口為強了,“往後沒事別煩她,還覺得你做那些好事不夠丢人嗎?”
對方還是好脾氣,就算南望的态度相當惡劣也沒有生氣,解釋起來反而帶上了幾分小心翼翼,“你不接我電話,我沒別人打,只好打給她問問你的情況。你不讓我往後就不打了。”
說這話的時候,溫潤如玉的臉上的神色相當柔和寵溺。不得不說陸知行的的确确長了一副好皮囊,雖然飽經歲月洗禮,可陸知行的樣貌依舊輕而易舉地能在他這個年紀裏拔得頭籌。當年也就是這個翩翩如玉的公子模樣,才把她的母親騙得團團轉吧!
吃一塹長一智,南望是絕對不會和自己母親一樣被他這張虛僞的臉給騙了的,“你放心,我回M市和你沒有一點關系,當初不是把我判給我媽了麽,你那些遺産盡管給陸域,我半分都不稀罕。”
說起這件事來南望也是服氣的,都這麽多年了,沒給陸域她媽一個名分也就罷了,連周圍的人都不知道她父母都已經離婚了,也不知道陸知行到底是怎麽想的。
“小南,不是你想的那樣。”南望的話算是戳到了陸知行的痛處,他本沒想到要提這些,可對方似乎并沒有和他好好敘敘舊的準備,“陸域那孩子和我沒你想得那麽親近。”
那就不是她的事了。南望對陸域和陸知行的關系不感興趣,他們是同仇敵忾還是劍拔弩張都和她沒關系,既然不是擔心她回來争那點遺産,那他對她盯得這麽緊做什麽。
“我只是聽說你回來了,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你這孩子,回M市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
南望聽到這兒就笑了,“現在你看到了,我過得挺好的。”
那人猶豫了一下,終于又問道:“你媽媽……最近好嗎?”
終于還是拐到這個話題上了。南望一聽到自己媽媽,剛剛壓下去的那點火氣騰地一下子全上來了,臉上的笑容更盛,只是冰涼冰涼的寒意直滲進心底,“拜你所賜,我媽過得好不好你心裏不是很清楚麽,現在假惺惺地問起來不覺得很搞笑嗎?”
“小南……”很顯然南望這話說得非常重,陸知行臉上的神色很快就變了,也是平息了一下情緒才繼續說下去,“當年的事情是我的不對,但我只是想關心一下你媽媽,你別反應這麽大。怎麽說我也是你爸,怎麽能和爸爸這麽說話……”
“打住!”南望沒等陸知行教育完就直接把他打斷了,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我為什麽來M市都不告訴你一聲你心裏沒數嗎?因為我讨厭你,不想見你,你還指望我對你能有多好的态度?”
南望說到這兒就站起來了,“還有,從你和我媽離婚開始,你就失去關心她的資格了。我媽現在很好,你別來煩我,也別去煩她。現在道歉有什麽用,和她結婚的時候怎麽不知道自己不對,你是把她當成什麽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既然能昧着良心跟我媽結婚生子,現在就別深情款款地裝作癡情人了。陸域他媽還等你的癡心呢,你用錯地方了。”
說完這話,南望就直接拎起包轉身往外走了,走到門口又站住,回頭警告道:“你最好別去打擾我媽,不然就等着心疼你兒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小程總就上線了,不要太想他,他會驕傲的~
49、Chapter49 ...
南望說完話沒等陸知行有什麽反應就已經先摔門走了, 出門的時候秘書間的幾個人都吓了一跳,互相對視了一眼, 最後還是夏秘書起身送了南望。
她們是不知道這父女倆在屋裏吵什麽了,但很明顯是有什麽談崩了,她們是要跟着陸知行工作一整天的人, 當然得摸清楚會不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五分鐘後,南望發動車子。
其實從一開始, 南望也沒有想要發這麽大的脾氣的,但越看到陸知行那副知錯就改的模樣就越覺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也想要和自己母親一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傷過心流過淚收拾好情緒就繼續過自己的生活,但唯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南望佛系不起來, 大概因為以前愛之深, 所以現在責之切。
從恒星置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暮四合了,南望沒心情吃東西,直接驅車回了江畔的公寓, 有氣無力地抵在門口摁密碼的時候,對面的門忽然打開了。
男人應該是剛洗了澡,只随便套了一條長褲, 上面的襯衫扣子還沒有系全, 頭發也濕着, 滴滴答答地滴下水來。打開門的時候程修謹還在一顆一顆系扣子, 顯然是剛從浴室出來,聽到對門的動靜就急急忙忙穿了衣服過來開門了。
“你回來了。”
明明就是火急火燎跑過來的,可說出口的話還是那麽稀松平常, 莫名染上了一點居家的熟稔,就好像他在家裏做好了飯菜等她下班一樣。南望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程修謹,對着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笑了笑,“嗯。”
一滴水珠從他濕着的發梢慢慢滑落下來,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可程修謹好像并沒有察覺到一樣,任憑那滴水劃過臉側,慢慢滑落到下颌處,停頓片刻,掉落在性感的鎖骨上,再滑進微濕的襯衫裏。
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起他将她抵在寫字臺上的情景,交纏濕熱的呼吸,霸道的吻……
真踏馬的是沒救了。
南望閉了閉眼睛,回頭去摁數字,随着“嘀”的一聲,房門應聲而開。
程修謹的聲音終于有些急切,“你吃飯了麽,我……”
“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南望朝他露出一個抱歉的無奈笑容,推開房門,見程修謹點點頭似乎不打算再說什麽了,這才轉身進了屋,握着門把手猶豫了一秒鐘,“哐”地一聲關上了門。
她今天确實有點累,除了倒頭睡覺別的什麽都不想做,而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叫南望察覺到,即便面對她的時候程修謹一向溫文爾雅,是個完全值得信賴的可靠的人,可實際上他仍是個危險的人。放在平時,南望興許會因為解鎖了程修謹的另一面而感到高興,可今天她太累了,甚至沒有一點點精力去和他斡旋。
那個人對她的感情,可能要比她想象中的強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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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這麽改?”少年清冽的嗓音像是穿過了時光的霧霭在黑暗裏露出頭來。
一道窈窕的人影很快就從音控室裏露出頭來,朝正在對峙的兩個人笑了笑,擡高了聲音,“不是導演說的,是我說要改的。”
原本眉眼凜冽的少年聽見她的聲音愣了一下,回頭去看她。
陸南從音控室裏跳出來,三步并作兩步地來到舞臺上,朝飾演劉蘭芝的漂亮女生打了個手勢,告訴她可以先原地休息一會兒了,很快就走到兩人面前,咧嘴笑了,“怎麽啦?剛才不是還排練的好好的嗎?”
“原著裏沒說劉蘭芝要撲過來。”硬邦邦地一句話,少年扭過頭去。
陸南:……
那是她們話劇的最後一場,稍稍對結局做了些改動,改成了男主角和女主角殉情後于幻境重逢,想表現一下“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感覺。一對殉情而死複又相見的情侶嘛,見面了當然要擁抱一下,陸南這麽寫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哪知道人家小姑娘都沒說什麽,男主角倒先反對了。
還“撲過來”,怎麽說的人家女主角是個色/女要占他便宜一樣。
“你等一下,你過來站在這兒。”陸南苦口婆心地将少年拽到舞臺的一角,摁住他,回頭對已經原地坐下的女主角喊了一聲,“劉蘭芝,你過來抱一下。”
那女生聞聲準備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隐隐有些害羞和興奮,但很快,還沒等她完全直起身來,就好像被什麽吓到了一樣,忽然怯怯地擺擺手,又重新原地坐下了,朝她“你行你上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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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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