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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對籍貫、祖父三代姓名、年歲,全都對上了,他摸了摸胸口。

“砰砰砰——”

他兒子中了?!

☆、第 85 章

李氏原本想要大擺三天宴席,後來取消了, 考試還沒有結束。

他排行第一百八十一, 這一次一共錄取三百零五名, 頭三名是一甲出身, 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第四名到第二百是二甲,二百零一到三百零五名士三甲,也就是俗稱的同進士。

他這個名次再落後十幾名就會落到三甲的地步,有句話說得好, 可以鮮明地說出三甲的地位:同進士, 如夫人。

同進士跟進士還是有點區別的, 矮了真正的進士一頭,而且前途相比起真正進士出身的人也狹窄得多。

周恒得知這個名次,喜悅過後有那麽一瞬間的後悔,他前段時間真沒有想到自己還能中了貢士, 所以根本沒有好好看書, 接下來還有最後一道考試,就是殿試,殿試之後,就會真正确認排名,他要保持住自己的名次,最好還是向前提上一提, 盡量避免進入到同進士的名次。

整個崔府陷入了絕對的寧靜,大一點的聲音絕對不能發出,以免打擾到認真學習的老爺。

李氏已經打算着挑個日子去相國寺,給菩薩和文曲星君重塑金身的事了,王氏也念了好幾遍佛,萬萬沒有想到,她夫君一鳴驚人,多年沒有撿起書本,去年撿起來了,一下就考中了貢士!貢士是不會被把擢落的,也就是說他最次也是同進士出身。

只要有了正經的功名在身,做官那是肯定的了。

崔青禮送走了一波又一波來道喜的人,喘口氣的功夫忍不住懷疑人生。

他爹真的考中了!

他爹真的考中了!

他爹居然真的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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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士是這麽好考的嗎?如果是這麽好考,他是不是不應該放棄這一次的春闱?

還是說,他苦學十多年,比不上他父親這近一年的用功苦讀,其實他父親以前就是飽讀詩書,這麽些年一直沒有完全放下,所以用了心之後就手到擒來吧?

他有很多疑問,可是現在也不能去打擾父親,很快就是殿試了,殿試過後才是塵埃落定。身為一個舉子,他知道同進士跟進士的區別,他也不希望自己父親落到如夫人的名次。

崔永之倒是挺淡定的。

他兒子這個排名在進士中是中等偏下,只要能夠維持原樣,就是二甲進士出身,足夠了,一甲進士才三個,後面能夠記住的,也就是前五前十,後面的跟大家都差不多,除了同科,其他人基本上不會太在意。

而他兒子參加科舉的事,皇上也知道了,憑着他們這麽些年來的交情,他覺得,皇上是不會讓他兒子落到同進士是那一檔,況且就算皇上這個大boss不插手,他也沒有得罪閱卷的人,大概率上還是沒問題的,所以他稱得上是穩坐釣魚臺。

他們按照排名進了皇宮,一切井然有序。

皇上在上面坐着看了一段時間,之後就離開了,周恒知道皇帝離開了,可是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是見過皇帝的,在他一次微服私訪的時候,他在父親身邊看過,讓他父親那樣恭謹的态度說着什麽的,也只有那位九五至尊了,不過,擡頭看向皇帝,那是大不敬,他只看到了他明黃的衣擺,過後就收斂了心神,放到了試題上面,是進士還是同進士,就看這張卷子了。

這次文章題目涉及的是的是農與商的地位影響,該如何協調二者關系。

這個他也拿手啊!

周恒心中打了草稿,一一列明要寫

的點,最後整理語言寫在草稿紙上,再把避諱的字眼挑去,修修改改,确認無誤後,再謄寫上去。

他寫的很認真,所以旁邊一個明黃的身影走過,他也沒有發覺,更沒有發覺那明黃的身影路過他的時候頓了一下,多看了兩眼他的卷子。

其實周恒很明白自己的缺點,自己的文章太幹了,遠沒有那些大才子的文章辭藻華麗,幹巴巴的,他只能揚長避短,用平實的文字填上滿滿的幹貨來填充他的文章,加上他那一筆還過得去的字,才得了第一百八十一的名次,現在,他走的也是同樣的路子。

在成績公布的時候,他們恭恭敬敬的跪在殿外,聽着太監在那邊傳唱。

“狀元郎,王瑾,榜眼朱世新,探花陸子游……”

至于周恒,排第一百四十九,他整整前進了三十二個名次,妥妥的中游,周恒高懸的心徹底的放到了該待的位置。

他得到了二甲進士出身。

然後他就沒有辦法阻止了,這種喜事崔永之也覺得沒問題,所以崔府內擺了三天的宴席,是真正的大辦了,賓客雲集,庫房收禮收到手軟,這些當然不是沖着崔宗複這個人來的,這一科,産生的進士就有三百多,算上往年的更多了,還真不怎麽值錢,可是,這位新科進士有一位正二品大員的父親,可以想見的,以後他的前途勢必會比其他同科走得順暢得多。

周恒的身邊多了不少簇擁過來的人,而這些人以前對原身的态度都是面上熱情,內心敷衍的,現在全部變成了讨好,以前他父親能幹又如何?崔宗複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一事無成,只有幾分虛名,等他父親走了,他什麽都不是,但是現在,他中進士了,他有了為官的基礎,而這時候,他父親是一部尚書,身體健碩,還能再戰二十年的樣子,有充足的時間給他成長,移交手中的人脈,崔家,也就不會斷代了,還能再繼續傳承下去,只要他以後不會太遜,開拓進取估摸着是做不到了,可是守成是沒問題的,人情往來,就是這麽現實……

周恒還去參加了庶吉士考試,進了翰林院,這個被□□皇帝改了,以前翰林院是宰相儲備地,要進來必須參加考試,擇優錄取,現在也要參加考試,不過為了分班,只要是進士都是要進翰林院,在這裏待上一年半載,确定自己以後想去哪裏,掌握相應的知識,最後參加結業考試才能從翰林院離開,正式到外為官。

班級四個,甲乙丙丁,周恒進了乙班。

崔永之在他進了翰林院之後問周恒:“你以後想去哪裏?”

周恒思考了一下:“父親,我想外放,做一些實事。”

崔永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你要是想進吏部和戶部要看有沒有位置,不過外放還是沒問題的。”吏部掌管着官員的考核和升遷大權,戶部則是整個朝堂的錢袋子,是熱門中的熱門,想要去那裏的人多于過江之鲫,他有能耐安排進去,也不會是什麽好的職位,那些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大把人盯着,就算占住了也會被人側目。

“你有沒有地點?”

“這個,父親,我想給百姓做些實事,太繁華的地方應該不适合我。”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多留意,你先在翰林院多學點吧,要是你的結業成績為優,操作的餘地會更大。”

“兒子知道了,必定不會懈怠。”

在翰林院的生活是充實的,他在三個月後的抄寫邸報、基礎課程之後選了外放為一地父母官,課程就變了,多了經驗豐富的師爺和知縣給他們上課,從刑獄、稅收到經濟,把他們的經驗一一道來。

在這段時間,周恒也結識了兩位談得來的好友,一位是探花郎陸子游,年紀三十出頭,一身翩翩如玉公子氣質,現如今還是吸引衆多少女少婦目光的焦點人物。

他是惠佳長公主的孫子。

另外一位是劉文鑫,跟周恒名次很相近,對方排第一百四十五,寒門子弟出身,年紀二十九,同樣也想外放成為一位青天,為民請命。

學期結束,他們三人都順利結業,成績優秀,其實,翰林院那些詢問意向的人是有些遺憾的,崔宗複選了外放成為父母官,但實際上,他的算術方面非常精通,是一個可以進入戶部大展身手的好苗子,可惜,人家志不在此,他們也無可奈何。

結業後一個月,周恒收到了新鮮出爐的任命書,同一時間,陸子游和劉文鑫也收到了任命書。

周恒任職的是南方水鄉的一個中等縣白桐縣,任七品縣令一職,陸子游就在直隸任職,這個是熱門職位,想來得之不易。

劉文鑫到是跟周恒隔的不遠,同是廣東省內,不過他所在的是一個更山的地方,是下等縣。

得到了任命書,周恒也收到了父親幫忙找來的兩位師爺,一個是秀才出身,有近十年師爺經驗的林凡林師爺,一位是比他小幾歲的族弟崔宗豐,只是童生,卻一直打理家中産業,在這方面是一把好手。

另外還有兩個跟班,一個是秀才出身的族侄崔青觀,一位是自己的長子崔青禮。

相應的,他的妻子王氏,兒媳柳氏都會去,其他的都留在京中。

☆、第 86 章

王氏要帶上,那是因為必須要有人幫忙去打理內宅, 帶一個妾室的話, 那就會有太多的不方便, 他寵妾滅妻的意思, 崔青禮也去則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他本身在實務這一方面就比較弱,出去走走,可以增長見聞,讓他的文章言之有物。

柳氏也跟着夫君一起去,崔永之和李氏還是很想抱嫡重孫的, 他們現在這個時候正是感情好的時候, 聚在一起也許沒多久就能聽到喜訊了。

其他的人像崔青義, 他這個年紀還在學院念書,去偏遠的地方教育是怎麽也比不上天子腳下的,小的還未入學的去遠方則是有較大的可能染病,這個時代的醫療跟現代是沒法比的, 一場風寒就能要了人的命。

等到他們安定下來了, 看情況再接人也來得及。

王氏和柳氏都是在京城出生、在京城長大的,從來沒有出過京,現在終于可以出京城,心裏也暗暗的興奮,興致勃勃地開始收拾自己要帶去的東西。

王氏也是不舍得自己的幼子幼女的,只是丈夫那邊沒有人管理後院不行, 要是讓那些妾侍去的話,她又覺得不甘心,只能往好的方面想,兒子女兒在京城才不會耽誤了他們,兒子正在學院念書,再過個一兩年就可以考秀才了,到外地奔波不利于他的狀态,而女兒現在這個年紀也正是學規矩和管家理事的時候,在京中才是最合适的,而且丈夫也說了,等他們去到那任職的地方穩定下來,接兒子女兒過去小住一段時間也是沒問題的。

李氏是最不舍得的,她從來沒有跟兒子分開過,只是這是兒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職,只能帶着笑容送他離開。

至于留下王氏在身邊盡孝……她沒有想過。

帶一位賢內助上任是理所當然的,有些事男人不好說,可是讓女人來說那就再合适不過了,身為一部尚書的妻子,她也一直幫着丈夫傳一些他們不太好說出口的話,所以她很明白,有一位賢內助對兒子可以省多少力,兒媳一直當家當得好,以前也是被教育過如何跟別的官夫人來往交際的,所以她根本沒有以盡孝的名義拘着兒媳婦在京城,唯一讓她聊表安慰的,就是她膝下還有那麽多孫子孫女在家陪伴她,兒媳也信任她的,把她的嫡子嫡女的教養都托付給她,她自感責任重大,即使對兒子不舍,也能強打精神幫忙打點要一起帶過去的東西。

家具是不帶的,太大件了,又笨重,可是衣服、常用的熏香、藥丸、藥材,還有布料首飾等等都要帶過去,最後清點一番,足足一船的東西。

他們是要坐船通過運河到海口,然後再轉海運,是的,走海路,這已經是一條被走慣了的路,安全性不用說,這也大大節省了南北兩地的來往時間。

人員方面,除了師爺和幫忙跑腿的族人之外,另外還有十個侍衛,八個丫鬟,八個小厮,管家一個,老嬷嬷一個,可以說這個陣容很強大了,所以雖然只是一個七品縣令的任職,他們還是浩浩蕩蕩的出發了,一點都沒有那種新官上任的低調。

這樣的排場去上任怎麽低調也低調不起來吧,想到自己之後在白桐縣的印象,周恒也只能接受。一片拳拳愛子之心,他怎麽都推不掉,自然只能笑領了。

他們是跟在別人的官船後面出發仿若,跟着的是江蘇某地的知府,到運河末端的路段他們都同路。

七品縣令只是官員的起點,可是對于一個不是那麽繁華的地方來說,他就是一地的青天,至于這個青天是怎麽樣的,就看這位是怎麽樣的人了。

前一任縣令包玉堯,是一位秉持着中庸無為之治的人,他無功無過,連任了一次,共任職六年,考績都是中,後來平調去了別的地方繼續當縣令,周恒早在出發之前就把這裏的資料看過了,連帶着要交接的前任縣令也作了一番了解。

白桐縣,位于廣東省東江某處河段,四處環山,人口二十萬,多山地,少平地。

因為平整的田地不多,所以那幾分田地就被飼養得格外精細,一年兩次,交了稅之後也能維持溫飽。

當地有四家豪族,一是趙家,祖上出過五品官員,現在也有一位舉人,在外地任縣丞,勉強說得上是官宦傳家,另外的三個,則是當地的士紳發展起來的,地位都差不多,祖上都曾經獲得過功名,但現在,要麽止步于秀才,要麽連秀才都沒有考上。

從北到南,再從海邊換小船進入河流到達目的地,總共花了一個多月。

一開始看到大海的時候,基本上從來沒有看過那麽寬廣的海洋的人都是興奮激動的,但是一天兩天三天之後,他們就換了想法。

一成不變的海洋,實在是太枯燥了。

周恒和崔青禮下棋打發時間,王氏和柳氏則是拿着畫筆畫畫,想要把眼前的海景畫出來給京城的家人送去。

原先王氏還想讓周恒畫,他們之中說的上擅畫的只有他。

“……”到現在依然還欠着女兒青菡一幅畫的周恒。

抱歉,我很忙。

忙着破解棋局。

終于腳踏實地的時候,周恒也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從來沒有覺得土地是這麽讓人欣喜的存在。

他們直接到了白桐縣衙,附近先一步來這裏打點的崔遙已經買好了院子,他們直接去安頓下來就可以了。

崔遙做得很好,院子不是很大,三進,他們住綽綽有餘了,而且之後他們不出意外的話是會住到官衙裏面去的。

周恒和王氏住最裏面,崔青禮和柳氏住中間,最外面,就是師爺和族人住的地方。

稍稍整頓了一天,周恒第二日就拿着文書去縣衙拜訪包大人。

出乎周恒的意料,這一位中庸的包大人在外貌上得天獨厚,他們年紀差不多,對方長的……怎麽說呢,換一身道袍,随時可以cos羽化而登仙的得道高人,一點違和感都沒有的那種。

周紅為了掩飾自己不去妻妾的院子,也花過功夫去鑽研道家,所以也有共同話題,談公事交接,對方只粗略的說了一些必要的就不再說話了,但是一扯到道家,那叫一個滔滔不絕,說了一番話之後就把周恒引為知己,說話也推心置腹起來。

這是一位很耿直的人呢。

對自己看得上的人基本上不會隐瞞,他也說了他對這裏的看法,言而總之,這裏有地頭蛇罩着,他一開始也想做什麽的,結果出動了這裏的地頭蛇的利益,消極抵抗,最後就不了了之,然後他也不在管了,反正他也沒有那份心思。

周恒:“……”

這也太耿直了吧。

“衍行兄,我看人還是有幾分的,你眼神清明,眉目正氣,不是那等喜好傳話的小人。”

“……”為什麽明明是被贊美了,卻高興不起來呢?如果他去傳話了,那就是小人是嗎?

如果不是有後臺,這位兄臺想必還真不能在這縣令位置上待的那麽安穩的,這樣的性格,如果想要升官什麽的,還真有點危險,不如就這樣,大家都好。

對方交接的很配合,不過因為他沒管什麽事,所以交接很快,多留了一段時間收拾家當,對方就包袱款款的北上了。

他接下來任職的地方,說起來也不遠,同在廣東省內。

周恒正式坐在上首,看着被包大人稱為地頭蛇的兩人。

縣令下面有縣丞一人,主簿一人。

縣丞協助知縣管理縣政事宜,主簿管全縣糧稅、戶籍。

另外還有管教育的教谕,管監獄牢房的典獄。

其他文書若幹。

周恒高坐在上首,看着登錄在案的所有人員。

毫無疑問,看到他這一身的派頭,下面的人被鎮住了,而且有門路的,比如說縣丞,他已經打聽到了新任縣令是誰,在打聽到之後,他就立刻龜縮起了自己的爪子,這一位的後臺太硬了,他絕對要聽話,不然肯定會被他背後的那位二品大員像踢螞蟻一般踢走。

他從來不會幹不自量力的傻事,反正縣令三年一任,三年過後,想必這位鍍金完畢的公子哥,就會升遷到別處去,到時候這裏還是他的地盤。

看到他這般,主簿也不是蠢得,立刻知道這一位有來頭,以前縣丞也不是沒有龜縮起來過,只是現在龜縮的更快更嚴實了。

對這樣的情景,周恒當然是滿意的,他的目的,是要做出一些實事出來,實實在在的在他的任職期間對旗下的百姓做出一些有益的事。

他下面的兩位助手願意配合,那自然再好不過了,免得他多花心思去把助手“掰正”,話說起來,背靠大樹果然好乘涼,如果他身後沒有後臺,或者是後臺不夠硬,很有可能就會像前面的包大人一樣,人家也沒有說反對,但就是消極抵抗,你能怎麽樣呢?

如果之後得知這兩位還有做其他的事,他也自然還有下手。

首先,他要做的,先看縣志,看白桐縣的分布和地形。

而在他摸清白桐縣的時候,王氏已經收到了縣丞夫人和主簿夫人的請帖,邀請她前去賞花,另外還有趙孫白陳四家的“小小敬意”。

☆、第 87 章

一個沒有什麽特色的縣城的百姓,除了少數的那麽一些人, 大多數都是掙紮在溫飽線上的, 而這所謂的溫飽線, 也是帶有水分的那一種, 只是一年辛勤勞作換取混個肚飽的食物,要是有什麽大病或者喜事喪事,就會變得一貧如洗。

這裏有什麽特産呢?

四周多山,野果,草藥,還有野味,野茶, 又因為靠着河流, 有平緩的河道, 漁業資源豐富。

仔細說起來,其實還有不少可以發展的地方,只是有句話說得好,要想富, 先修路, 周恒親自走了幾個山村,走山路走到沒脾氣的。

周恒暗暗嘆息,這樣的路,山裏面有再多的寶貝,拿出來也難啊。

另外計入政績的,就是學子, 如果他任職期間下面的秀才,舉人,甚至是進士數量增長,也同樣是他的政績,還有稅收方面,土地人口方面,都是政績的考核,所以他首先就先把縣學給整頓了一下,然後把他的兒子踢進去裏面做了一個教授。

一個不入品級的教授,他兒子還是可以勝任的,怎麽說也是舉人出身,他要上課的時間也短,一天就上午去一個時辰,其餘的時間都是自由分配的,這樣也不耽誤他自己的學業。

而他教的學生都是秀才,同樣擔任教育教授的也都是舉人,可以交流,相互印證。

不過數量不多,加起來才三個,原先正經教書育人的只有一個,說起來也是有些凄涼。

他任職的時候,已經過了耕種的時節了,沒有辦法,他只能先把目光看到別的方面,把自己能夠做的列出一個計劃表。

他整頓了縣城裏面的市場,以前就是街道兩邊随便擺,現在他統一規劃了一片空地出來,用水泥石子分的清清楚楚。

同時讓衙役定時去巡邏,杜絕那些亂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相應的每個人每天就要交1文錢,這相比起被勒索去的數字,簡直是太便宜了,任哪個小攤販都願意出,而衙役去巡邏的話也是有額外補貼的,皆大歡喜。

水泥這東西在開始面世的時候是管制物資,現在麽,只要辦起了手續,當地官府也是可以生産的,不過質量相比起京城的沒那麽好就是了。

周恒讓崔宗豐招了人手擴大生産,白桐縣內就有一條東江河,不缺水沙,石灰石也有,因地制宜,生産出來的水泥成品還算不錯。

師爺林凡把大量的文書工作攬下,有什麽也能提醒他,周恒感覺——林師爺真是太棒了!

收了請帖,王氏并沒有去赴宴,都回帖子拒絕了,他們才搬進縣衙多久,還沒有整頓好呢,之後她會先給她們下了帖子,邀請她們過來開個品茶會。

柳氏也被王氏支使的團團轉,他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他們帶來的人不少,可是每個主子分配下去就不多了,所以還得重新叫人伢子買人,還要打探清楚這裏的大戶人家,以及流行風俗禁忌等等,忙的她一時思女之心也靠後了。

有句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任縣令怎麽也要燒三把火,所以看着他折騰來折騰去,因為都沒什麽影響,縣丞和主簿都乖乖的執行了他的命令,看到上面兩位大人都聽縣令大人的話,下面的小喽羅哪個不是人精,自然是乖巧聽話,縣令大人怎麽說他們怎麽做,加上本身他們也不是那種嚣張跋扈、草菅人命的人,要是有那種人的話,早就被前一任的包大人給踢走了,他雖然不管事,可也是維持着一個差不多的範圍,要是越過了那條線,他身為縣令,也是擁有相當大的職權的,再加上他後面有人,所以他們一些小毛病絕對不少,可是大的毛病卻也沒有,打聽清楚過後,周恒就放心的使喚起來了,不然的話,要是之後發現某個人必須要弄出去,卻讓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那不是糟糕。

至于為什麽會說縣丞和主簿是地頭蛇呢?

按照朝廷的規定,當地的人是不能夠在戶籍地任職的,可是也是巧了,縣丞是逃荒到別地的人,在這個地方長到了十幾歲,才跟着家中長輩逃荒到了別的地方,之後機緣巧合又到這裏任職,所以他就重新把根紮到了這裏,而主簿的話,他母親是這裏的人,是一個枝繁葉茂的商戶人家,比不上趙孫白陳四家也就只差一線罷了,兩個人都在這裏具有一定的根基,所以才被包大人說成是地頭蛇。

所以當他們沒有什麽阻擾的心思,反而隐隐配合的時候,周恒不由得慨嘆,政通人和,真是太順利了。

而這,都是因為他的出身。

背靠大樹好乘涼。

如果他身後不是有着他父親這一座大山,想要這樣順利,估計要多費好一番手腳,要是本事差一些的,估摸着只能被架空,當一個吉祥物供着。

多想無益,周恒看他們這麽識相,自然也不會做多餘的事,要是這個縣城變得更好,受益的不是只有他一個人,這點,相信他們也是明白的。

然後整個縣城的人就被支使的團團轉。

崔青觀買下了附近村子的一個莊子,那莊子有水田、旱地、山地,還有個池塘,水田裏面都種上了水稻,而現在他把水田裏蓄上了水,然後放上了魚苗。

這是老爺說的什麽生态複合養殖,他聽不懂,但只要聽話去做就可以了,老爺說等魚苗長大一些就放一些鴨苗進去,到收獲的時候,可以收獲更豐碩的水稻,還有長成的魚、鴨,一舉三得。

這樣子真的可以嗎?如果老爺說的是真的……他滿懷激動,幹勁十足的叮囑佃戶按他的要求來做。

王氏終于召開了品茶會,邀請了白桐縣的其他官家夫人,以及大族夫人。為她夫人外交邁出了第一步。

她們婆媳倆費了不少的心思,茶葉是王氏帶來的珍藏,別人就算不懂也會裝出一番懂的模樣,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的,賓主盡歡,每個人還各收了一份小禮物。

帶着重禮來的人現在就收到了差不多價值的回禮,只帶了小小心意的,收到的是京城特産,頗為精巧,但價值不高,從這個意頭來看,顯然,他們不是貪財的,不然的話,怎麽可能還會退還給價值差不多的禮物呢,早就一口吞下還嫌不夠了,貪得無厭的說不定還會再伸着手讨要。

在農閑的時候,周恒抽調了徭役,讓一些健壯的男子幫忙清路,清理他們山村的山路到大路的距離,對這種有利于他們村子的事不用官衙的人盯着,他們也能完成的又快又好。而另一邊,則是抽了一些人幫忙清理河道的泥沙,他們這段河道太淺了,因為有石頭和沙堆集,所以大的船是沒有辦法過到這裏的,只能換乘小船,麻煩,有些就幹脆不往這邊來。

別的路段不好說,但只要他們這裏打通了,可以讓中等船只經過,他們就可以從上面的縣順流而下一直到下面的縣,大宗貨物過不了,但是小範圍的船運卻是可以打通了,一打通,随之而來的就是商船,肯定會更繁華一些,到時看到這邊的情形,相鄰積淤的河道想來也會被地方官放在心裏。

只要這條河道暢通了,這些緊鄰河道發展起來的城市也會被一條長長地哈達連接起來。

這兩者清路是最主要的,河道的話現在還沒有正式到枯水期,所以只是清理一些樹枝垃圾大石。

至于這裏的商戶人家,周恒并沒有做什麽,就有人托到他這裏來讓他入股,只是挂個名頭,就會送上二層的幹股,什麽都不用做,就有二層的紅利可得,這就是當官的好處,俗話說的好,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十萬可能誇張了些,幾萬兩還是沒問題的,這種也是約定俗成的了,周恒在林師爺的提醒下也沒有拒絕,他要是拒絕了,那些商戶反而會不安心,以為他看不上想要憋大招。

看到幾個商戶送上來的銀票,周恒有些感嘆,其實根本不必要去貪就能夠過得非常滋潤了,只是人往往是貪心不足,得了一萬,就想要十萬,得了十萬就想要一百萬,人心不止,欲望不滿。

這些名頭都是放在王氏的名下的,說起來就是她用自己嫁妝銀入股賺點脂粉錢,當官的是不能做生意的,要是被對手逮到了,就是一個錯處。

這些錢給了王氏,王氏也沒有推拒。

她讓人也買了兩個小莊子,都是根據夫君的設想,放了魚苗、鴨苗的,如果不成,那就是少二百兩銀子的事,要是成了,那就是實打實的政績,要是是真的,推廣開來一個優秀是少不了的吧,到時候,她就有诰命了。

不是每一個官員都可以為自己的母親、妻子求封诰命的,至少也要他在任期間得到一次優秀,如果沒有……不好意思,那樣在做到四品之前都沒有這個資格。

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四品官呢?

所以诰命其實在女眷中還是挺稀少的,擁有之後,無形之中就比別人高一層。

而此時,送走了兒子兒媳、長孫長媳差不多半年的崔府收到了他們送來的禮物和信件,足足有四個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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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