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賬簿
吳太醫的賬簿平日随身攜帶, 只有手掌大小,記錄了他日常的開支進項以及一些随感等等。
為了探究那夥人的目的,阮平朝将這本冊子翻來覆去的看過幾次, 除了幾筆明顯有些貓膩的藥草開支以外, 也并沒有看出什麽其他的問題。
這賬簿還有最後幾頁并未用完,全部都是空白的紙張, 阮平朝遣人取了一盆水來,然後将最後幾頁細細裁下,浸到水中。
不多時, 紙張已經全部浸透,三人圍在一團仔細觀察。
預想中的遇水顯形并沒有出現, 正在尹湉湉為自己好不容易的靈機一動遺憾的時候, 突然阮平朝看到了其中一張紙上面顯出的陰影。
賬簿的紙張只是非常普通的綿紙, 表面粗糙, 紙質稍厚, 浸水之後十分通透。‘
可這其中有一張綿紙, 浸水以後卻出現了一小片陰影,像是這紙張中間夾雜着什麽東西。
濕噠噠的綿紙從水裏取出來, 阮平朝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三人都屏住呼吸, 生怕稍不留神把它吹破。
背對燭火, 那張浸了水的紙中間陰影更加明顯,細細一看, 這張綿紙于其他相比确實要稍厚一些。
阮平朝叫人取了柄鋒利的匕首,将這張綿紙仔細裁開。
大約花了一炷香的時間,這只有手掌大小的紙才被徹底裁開。
尹湉湉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的盯着阮平朝的舉動。
不多時, 衆人竟然眼看着他從那張紙中分離出來一小片薄如蟬翼的絹紗。
一小塊潔白的絹紗,上面畫的竟是一副曲線溝壑分明的地圖。
兩張薄綿紙之間藏着這麽一副精巧的地圖,阮平朝也不得不佩服吳太醫的能耐。
看樣子這便是那夥人想要取得的東西了。
Advertisement
“阮承佑,你知道這地圖畫的是哪嗎?”尹湉湉好奇的問道。
盡管這圖上山川溝壑畫的十分仔細,可是如何不知道它的具體範圍,任憑想破了頭也很難猜出這畫中的具體位置。
阮平朝搖了搖頭,眉頭也越皺越緊。
吳太醫是怎麽得到這張地圖的呢?
他當初被人滅口除了攪進後宮争鬥,是不是跟着張地圖還有關系?
這到底是一張什麽地圖,那些人要找它到底是做什麽呢?
越來越多的疑問在阮平朝的腦袋裏跳出來,像一張網一樣糾纏在一起,他直覺只要找到一個線頭所有的疑問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這個線頭又該從何找起……
時至黃昏,遠處炊煙袅袅。
尹湉湉打了個哈欠,眼看着二人一個下午也沒研究出來什麽,她也幾乎喪失了最初的好奇心。
“阮承佑,眼看就要除夕了,我們除夕怎麽過?”
這還是她來京城的頭一個新年,也是第一個沒在父母姐姐身邊的新年,好在身邊有阮承佑。
還沒等阮平朝答話,一旁的段啓山不樂意了,嘟囔道:“我不管啊,除夕我肯定是要在你府上過得,頭一個沒在父母身邊的除夕,要是叫我和小蓮在府上面對冷爐竈我可不幹!”
阮平朝手中拿着的西洋的放大鏡,還是前些日子姝妃賜給尹湉湉的玩意兒,沒想到用來放大這幅小地圖倒是合适的很。
他用放大鏡敲了下段啓山的腦袋,笑道:“那是自然,前些日子家裏來信還說,馬上除夕,叫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們兄妹,若是放你們兩個孤零零的過年,回頭我爹知道了不定要怎麽教訓我。”
早就把與段小蓮的恩怨抛在腦後的尹湉湉一聽說除夕夜這麽熱鬧也來了精神,樂呵呵的問道:“段大少爺,你想吃什麽,提前想好,趕明兒我和孫姑娘還有于嬷嬷提前備上!”
“哎!”段啓山樂得從椅子上蹦起來,圍着尹湉湉開始報起了菜名。
“我想吃杏仁豆腐、糖醋蓮藕、芙蓉雞片、炭烤鹿肉……”段大少爺念念叨叨,看樣子要給尹湉湉表演個報菜名。
菜譜越拉越長,尹湉湉都被氣笑了:“得得得,大少爺是真難伺候!”
燈下,阮平朝看着笑鬧得二人,心裏生出一點脈脈的溫情來。
旋即,尹湉湉剛才說的一個人名又在他腦海裏閃了出來。
孫玉秀!
黑衣男子說他在京城中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監視着,就連自己将這本賬冊交到雲清道長手中這樣的事情竟然都被外人知道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小瞧了這個看起來沒什麽本事的眼線?
**
除夕當天,京城飄了雪。
廚房外面的小院裏,雪花飄飄落落,順着廚房門縫飄出一縷溫熱的白煙。
阮平朝推門進去的時候正看見蒸汽袅袅的廚房裏,尹湉湉圍着圍裙站在房間的正中央。
她一雙白皙的小手在竈臺邊起起落落,實在有些利落的美感,怪不得小丫頭總說廚房就是她的戰場。
見他進來,廚房裏正在忙碌的幾個人都叫了句“阮大人。”
只有尹湉湉眼睛眯成小月牙笑道:“阮承佑你怎麽進來了!是不是餓了?來,嘗嘗這個。”
說着她走到他面前,将手裏的東西遞到阮平朝的嘴邊。
那是一塊剛剛鹵好的牛肉,紋理漂亮整齊,切成薄薄的一片,帶着香濃的肉味。
他的心砰砰地亂跳,好幾個人瞧着,她竟然就喂他吃東西……
這是多麽親密的動作,可面前這個小丫頭卻一臉單純,仿佛對這背後的含義渾然不知。
正在備菜的于嬷嬷和孫玉秀也跟着着急,都偷偷地擡着眼皮往兩人這邊望着。
見他半天不張嘴,尹湉湉沒了耐心,撅起嘴又把手中的肉往他嘴邊塞了塞:“張嘴啊,阮承佑,嘗嘗好不好吃。”
說着,她“啊”了一聲,做出一個張嘴的動作,示意阮平朝跟她學。
鬼使神差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他也跟着張開了嘴……
一小片香嫩的牛肉入口,阮平朝錯開眼咀嚼起來,沉聲道:“好吃的。”
“那當然,也不看是誰的手藝!”尹湉湉高興的拍拍手轉身又回到竈臺邊繼續忙碌。
果蔬肉類,禽鳥魚蝦,阮平朝放眼望去,小廚房被食材堆得滿滿的,他也不免對今日的晚膳開始期待起來。
眼神掃視了一圈,他又重新看向尹湉湉:“尹姑娘,可有備好的菜肴可以給我分一些帶走?”
“怎麽了,帶去哪?”尹湉湉轉過身奇怪的問道。
“哦”阮平朝輕咳一聲繼續道:“朝中有位同僚剛剛進京,家人都不在身邊,府上下人也不多,實在冷清,想着今日畢竟是除夕,我想拿些菜給他,叫他也能好好過個年。”
一聽也是個外鄉人,尹湉湉來了同情心:“叫他也來這裏一塊兒過除夕呗!我們菜備的可多了。”
她向來喜歡熱鬧,又是阮承佑的好友,自然歡迎。
誰知阮平朝擺了擺手道:“他不喜生人,還是我送些菜過去就好了。”
“哦,那好吧。”尹湉湉不免有些失望,告訴阮平朝自己會準備,便将他從廚房攆了出去。
她手腳利落的取出一個食盒,将方才備好的菜盛出一些放在裏面。
有鹵好的牛肉,還有炖煮一夜的羊蹄湯,還有油炸的河蝦以及早晨剛剛蒸出來的雙色豆糕,未免過分油膩,尹湉湉又清炒了一道雞油香菇放在了最上面。
把裝好的食盒拿到花廳的門口,尹湉湉剛想推門進去,就聽到裏面傳來了段啓山的聲音。
“不過就送些吃的,你安排金寶去就行了,何苦大雪天還要跑一趟城外。”
緊接着阮承佑低沉的聲音也從屋裏傳了出來:“不行,他說今日會将寫好的證據交給我,我必得自己去一趟的。”
證據?什麽證據。
尹湉湉腦子裏像灌了漿糊,剛才阮承佑不是說送飯去給一位朝中的同僚嗎?
可聽他倆話裏的意思,好像并不是這個樣子,阮承佑為什麽要騙自己?
正想着,門突然被人從裏面拉開了,段啓山一眼便看見站在門口出神的小丫頭,他愣了下忙換回平日的纨绔嘴臉,笑嘻嘻地欲将食盒的蓋子掀起來:“我瞧瞧今日都備了什麽好玩意兒。”
盡管他表現的雲淡風輕,可是尹湉湉還是沒有錯過他瞥向自己時眼神裏的試探。
他是想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聽見屋子裏的話!
她掩住自己臉上慌亂的神情,佯裝生氣的打了下他的手背:“別動,這是阮承佑叫準備的,拿給別的大人的。”
“啧,好吧,那我去廚房瞧瞧。”他明顯松了口氣,越過她走向了後院。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