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藏寶圖
尹湉湉自來了阮府便一直住在東苑的屋子裏。
原是她自己住的, 可她本性就好熱鬧,不喜歡獨居,後來便把住在下人房裏的孫玉秀叫來同住。
她住裏間, 孫玉秀住在外間。
兩人同吃同住, 倒也沒什麽主仆的區別。
可今日孫玉秀起來,卻發現屋子裏空蕩蕩的。
床上錦被疊的規規整整, 仿佛從昨夜就沒人睡過。
再一看,尹湉湉初來京城時帶的那個小包袱已經不見了,平時從不離身的刀也已經帶走。
倒是曾在宮中時候姝妃賞下的珍玩珠寶還都原樣不動的放在那兒。
只在屋子中央的梨花木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
那是一張極具個人風格的便條, 孫玉秀拿到阮平朝的面前。
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着幾個字:走了,勿念!
毫無感情色彩, 似乎只是出門買個菜那麽簡單。
這又讓他想起尹湉湉最初來時給家中寫的那封家書, 也是同樣的精簡, 只寫:我到了。
好端端的怎麽就走了, 一屋子人頭發都愁的快白了也絲毫想不通她離開的原因。
枕下的書信露出一角, 阮平朝心思一動, 叫銀寶和孫玉秀出去,然後自己打開了那封信。
那是昨天去給顧青雲送飯之後對方拿給他的, 還未來得及看便放在了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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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箋疊的規規整整,他拿到手裏粗略看了一眼。
內容和之前顧青雲說的那些別無二致, 只是在信紙中央有一小塊墨色暈開的痕跡。
阮平朝一眼便看出來, 那是一滴淚,落在了紙上, 然後洇濕了墨色。
她知道了尹嬌嬌的死訊?!
她該有多難過。
阮平朝幾乎攥破了信紙,心裏疼如刀割。
一個被自己隐瞞那麽久的秘密,被她知道了。
那是尹湉湉長久以來的希望,可是自己騙了她。
寒風刺骨的雪夜, 他無法想象,小姑娘到底是下了多大決心才獨自離開,從自己身邊離開。
她是不是不會再回來……
平時冷靜自持的阮平朝此刻像是變了個人,滿眼都是焦急的神色,他一刻等不下去,忙叫人将快馬套好,起身便要出城去追。
他怕尹湉湉再陷入亂七八糟的黑店逃不出來。
他怕尹湉湉再惹上什麽奇詭的官司被關了大獄。
京城的嚴寒,冷到人心裏,他又怕尹湉湉吃不好穿不暖。
其實,他最怕尹姑娘生他的氣,沒有他也可以,他怕她再也不回來。
套好的快馬打了個響鼻,衆人走到院子裏,見一臉愁容的金寶牽着馬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除夕的夜裏,百年一遇的大雪已經落滿了京城的各個角落,此時京城內外都覆蓋了厚厚一層的雪,馬蹄踩在上面時刻都有打滑的危險,金寶不願意讓主子去冒這個險。
況且主子現在心緒不定,他實在是怕出了什麽事情。
段啓山也站在一邊:“承佑,今天雪太大的,城外的路不好走,要不……”
看着好友一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已經有了焦灼的表情,段啓山心中不免有些悲涼。
他并不知道小丫頭平白無故為什麽突然走了,可他知道這一走肯定是再難尋的。
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她為了阮平朝學識字知理,梳妝打扮,恨不能把一顆心都撲在好友身上。
可她突然就走了,連招呼都不打。
他隐約覺得,她好像打定決心再也不會回來了。
阮平朝似乎都沒有聽見好友的話,腳踩馬镫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眼看就要駕馬狂奔。
正在幾人不知所措之際,院門突然被人敲響。
砰砰的敲門聲打破了院子裏長久僵持的寂靜,不知怎的,段啓山竟松了一口氣。
銀寶開門,門外站着一個道士模樣的中年人,他姿态翩然,一把白須在風中飄動。
看見坐在馬背上的阮平朝,他皺起眉問道:“承佑,這是要出門?”
雲清道長是從京郊的若雲觀趕過來的,是阮父的舊交好友,一直對他多有照拂。
“道長,我……您今日過來想必是有什麽事情?”
除夕剛過,正值初一,又是大雪封山的日子,阮平朝知道道長此來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雲清道長闊步走進院中,從袖口掏出一個卷軸,對着他晃了晃說道:“你交給我的那張地圖的具體位置已經有了眉目。”
那是從吳太醫賬冊中分離出來的一張薄如蟬翼的圖紙,上面山川溝壑縱橫,阮平朝研究許久也沒什麽線索,便将它交到了雲清道長手中。
雲清年輕時游歷四海,見多識廣,阮平朝想着這份圖紙在他手中說不定會被破解出來。
可萬沒想到期盼許久,竟是今日。
一邊是早已離去的尹湉湉,另一邊是唾手可得的真相。
雲清道長趕了幾十裏山路過來,實在勞苦,阮平朝不忍放他鴿子。
更重要的是,尹姑娘知道了姐姐的死訊,若是不能叫她手刃仇敵恐怕将她尋到也未必肯和自己回來的。
他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甩甩衣袖,拍打掉落在身上的雪花,朝着雲清道長一拱手,微微弓腰:“道長,裏面請。”
**
雲清帶來的卷軸是他花了十數日描摹的那張地圖的放大版。
放大以後的地圖上面清晰的看出來,是一片連綿的山脈以及幾條岔路口,在岔路口的盡頭畫了一個寶箱模樣的圖案,下面落款則用篆字密密麻麻寫了兩排什麽看不懂的內容。
那排篆字最初阮平朝也是看到了的,小圖上更顯得難辨。
但是他細細查閱典籍以後,卻發現這些篆字連在一起可以說毫不相幹,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更像是一些奇詭的暗號。
“這些字是啥意思?”段啓山也跟着進了房間,此刻站在雲清道長身後,也頗有興致的跟着研究起來。
阮平朝追查案件這些時日也從未背着他,他也理所當然的問了出口。
雲清擡擡眼皮,看了下這個站在身後的年輕人并沒有說話。
“他是我的至交好友,您但說無妨。”阮平朝趕忙說道。
聽到這句話,雲清微微點了點頭,重新将眼神放在地圖上面,他指了指那排小字說道:“這段話是道家超度亡魂的《太上救苦經》中的一段經文:天上三十六,地下三十六,太玄無邊際,妙在大洞經。”
阮平朝點點頭示意對方他知道這段話的內容,但是苦于對道教經書從未有過深入了解,只懂其表,不知其裏。
而段啓山更是連這段經文都沒有聽過。
雲清見二人并沒反應,繼續道:“上天傳下的三十六部尊經,以及後元始天尊用來鎮海岳洞天的三十六部尊經,合稱為天上三十六和地下三十六,而地下三十六用來鎮的海岳洞天則是說上古時期神仙住的地方。”
緊接着,他又指了指地圖上的寶箱位置說道:“根據這個,我仔細研究了一下,這個山脈的位置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蓬萊,而這應該是一張藏寶圖,寶藏就是藏在蓬萊仙山。”
藏寶圖?
阮平朝和段啓山對了對眼色,不禁有些愕然,怪不得青蓮教的人費勁心思也要從自己手裏奪走這張地圖,看起來他們是看中了這裏面蘊含的寶藏。
“我師父在世的時候曾經提到過前朝末期的時候,因為戰亂不斷,所以皇室為了保險起見便在蓬萊仙山附近秘密埋藏了許多寶藏,為的就是後世有朝一日能夠尋得寶藏翻身,但大家都以為那是市井傳出來的鬼話,看了這份地圖,看樣子這流言還說不定是真的。”雲清不無嘆息道:“可蓬萊仙山究竟在哪兒可是千百年的秘密,這幫人可真的是癡心妄想!”
癡心妄想?
阮平朝不由想起那夜綁架自己的黑衣人與那個假太監,他們眼中都煥發着狂熱的光彩,哪怕已經被抓到了大牢裏,但似乎依舊相信這只是一時的拘禁,早晚有一天還能東山再起。
或許他們就是存了這樣一份期望才能繼續在這世上茍活。
總有人妄想不屬于自己的財富,就如同總有人妄圖成仙一樣。
可財富和仙境卻都是看到卻摸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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