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秘密
三人亦步亦趨往裏面爬, 盡管裏頭實在黑暗,可是他們摸索間卻能感覺到四壁十分的光滑,看樣子這裏面的确是經常進人的。
不多時, 前面阮平朝“哎”了一聲。
尹湉湉吓了一跳, 忙去拉他的腳,以為遇上了什麽棘手的事情。
“沒事, 前面是臺階。”阮平朝平靜的回答,緊接着從她手裏抽出腳往下走去。
底下隐隐約約出現一絲亮光,順着亮光看, 這密室的模樣已經初見端倪,他身體整個舒展開已經完全沒有問題。
身後二人也已經來到臺階前面。
底下幽幽的亮光映上來, 只能看見階梯, 卻看不見階梯的盡頭, 仿佛這條向下的路深不見底。
尹湉湉沒來由的有些害怕, 她扯扯阮平朝的衣袖:“要不我先下去, 下面沒問題我再叫你們。”
她不想連累別人, 哪怕那個人是阮承佑。
聽了這話,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尹姑娘替我出頭的時候已經夠多了, 也到我還你一回的時候。”
說罷,他甩開她的手, 闊步走在了最前頭。
氣也不是真的氣, 不過這詭異的環境實在叫人心裏沒有底,情緒也跟着起伏起來。
她還是把自己當成外人, 這讓他實在不高興。
“哎,阮承佑,你怎麽那麽小氣,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尹湉湉在後面解釋, 緊跟着追了上去。
最後的金寶頗有一種二人視他為無物的感覺,罷了罷了,要知道剛才自己也跟銀寶一樣等在外面就好了。
臺階的确很長,可也不是沒有盡頭,眼見着底下的亮光越來越清晰,阮平朝意識到,很有可能已經到了地方。
Advertisement
身後尹湉湉還在念念叨叨:“阮承佑,我最近發現你越來越愛使小性兒了,像個小丫頭,你……”她低着頭跟着前面的人走,嘴裏的話還沒說完,卻被身前的阮平朝一把給摟到了懷裏,目野之處突然就變得一片漆黑。
“阮承佑,你幹嘛!”她吓了一跳,聲音隐在他的胸膛裏,碰上他蓬勃跳躍的心跳,悶悶地攪在一起卻有回聲。
身後金寶沒準備也撞到她身上,然後很突然的驚呼了一聲。
尹湉湉急了,她使勁兒掙紮,想從阮平朝的懷抱裏掙脫出去。
可對方一雙手臂似鐵一樣将她箍的死死地,一動也不肯動。
“到底怎麽了?你讓我看看。”尹湉湉越來越急,聲音裏也帶出一絲哭腔來。
阮平朝從沒見過她哭,這個小丫頭哪怕難過也都是理直氣壯的,他心疼起來,聲音也開始顫抖:“湉湉,你別哭,你別哭。”
他叫了她湉湉,可似乎并沒有什麽用處,尹湉湉哭的更加厲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只是眼睛疼的厲害,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兒往下流。
“阮承佑,你松開我,我答應你,我不哭。”
又過了一會兒,她竟然冷靜下來,淚水還是流,可聲音卻異常的冷靜,像是見慣了風雨的大姑娘。
阮平朝的心疼的要命,緩緩松開抱着她的手臂,将她從懷裏放出來。
亮光一點點的充斥到她的視野裏,密室裏的一切頓時就清晰起來。
是一間極大的密室,甚至比地面上那個祠堂還大出不少來。
四壁都點着長明燈,盡管亮度一般,但卻也清晰的映出整個密室的輪廓來。
尹湉湉細細的看,密室的中央有一個石臺,上面擺一個陶制的人像,面目清晰,像是個中年男人,他穿一身道袍,雙手掐訣呈打坐姿态。
看樣子這就是外面傳的所謂郝家祖上那位得道成仙的仙師了。
陶像下面擺着供桌,而供桌兩頭則排了兩列十二個少女。
十二個少女。
是少女,皮膚雪白,眉目都帶着春光,穿着各式衣裙彩紗,姿勢各有不同的坐立在陶像兩側。
她一眼便看見了姐姐。
尹嬌嬌穿一件月白色紗衣端坐在那裏,她雙目緊緊地閉着,秀發飄在腰際,似乎只是睡着了。
阮平朝也是一眼便看出那是尹嬌嬌了,姐妹二人極其相似的眉眼,只是姐姐顯得更加端莊秀美,只是,如今她身上已經全然沒有了活人的氣息。
“主子,尹姑娘的姐姐……”金寶小聲詢問。
他不能理解,尹姑娘的姐姐死後是如何保持屍身可以不腐不壞,又栩栩如生。
“是灌了水銀的。”阮平朝解釋道。
自前幾朝起就已經有皇陵裏用水銀澆灌活人給帝王陪葬的傳統,阮平朝也只是聽過并未見過,可此時,面前栩栩如生的十二個少女卻在擺明的告訴他,如今竟然也有用活人灌水銀的極惡之行。
他恨得牙根癢癢,覺得郝家全家都該給這些年輕的生命陪葬。
可眼神掠過尹姑娘,他那一瞬間的憤怒又變回了心疼,他想了無數種結果,卻也沒有想過,她的姐姐竟然是叫人活着給灌了水銀,而這殘忍的一幕又是這麽清晰的落入她的眼中。
這讓人實在太難接受了。
看樣子端王府上那個下人要麽沒說真話,要麽知道的事情并不是全部。
他此刻沒有情緒想那麽多,只靜靜地盯着尹湉湉,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生怕她一不留神做出什麽傻事。
可尹湉湉卻出乎意料的安靜,她突然也不哭了,也不鬧了,只是慢慢地朝着她姐姐的方向走過去。
她走得很慢,腳步很輕,阮平朝有一瞬間覺得她飄飄蕩蕩像是一朵浮萍。
只見她蹲在了尹嬌嬌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又摸了摸她的臉頰,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眉眼……
像是再确認她是不是還能感受到自己。
可入手只是冰冰涼涼的,像是一尊雕像,一絲活人氣息也無了。
她卻還是沒哭,臉頰挂着方才的淚痕,可此刻卻換上了一副平靜的态度。
她蹲了一會兒,不言不語,就這麽安靜的看着姐姐。
突然,她雙手一較力,想要将姐姐的屍體扛到肩上。
屍身本就不輕,加上她的腿又受了傷,這一下并沒有扛起來,反而腳步虛浮,堪堪就要倒地。
阮平朝趕緊沖到跟前,金寶也一步跨到了跟前,擡手想要将屍身背到自己身上。
誰想,剛才還心平氣和的尹姑娘突然就變了樣子,她雙眼噴出火光,緊緊地環着姐姐的屍身死也不肯松手。
像是這茫茫世界只剩她倆人相依為命,叫人看着心裏酸的發脹。
“別碰她,讓我自己來。”她突然失控,眼淚瘋狂的滴落下來:“我自己來!”
姐姐最怕黑了,從前在家的時候,就連晚上起夜都要叫她陪着一起去。
可如今卻被放在這樣深不見底的黑暗裏。
說真的,兩年多沒見,尹湉湉偶爾覺得自己都快忘了姐姐的模樣。
可是,今日一見,她還是從前那樣恬靜好看,只是卻怎麽也不肯再睜眼了……
她重新跪在姐姐的屍身前面,仔仔細細的整理着她身上的衣服。
是一件月白色的紗衣,前襟處還繡了大片的牡丹花。
尹湉湉皺了皺眉,姐姐從前就不喜歡牡丹,嫌它開的太招搖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一件黑色夜行衣,外面還罩了一件黑色金絲滾邊的外袍。
是阮承佑怕她受了風寒,臨出門時候給披在身上的。
她起身脫掉外袍,罩在姐姐身上。
外袍上帶着她身上和暖的體溫,傳遞到姐姐身上,卻一片冰涼。
“走,姐姐,咱回家了。”
她還想把姐姐往身上背,可哭的太久早就失了力氣,身旁兩人又不敢上前幫忙,只好偷偷在身後幫手,能叫她輕松些。
四壁燃燒着的長明燈忽然閃爍了一下,似乎被風吹動。
三人立馬警惕起來,這可是密不透風的密室,哪有什麽通風的地方。
難不成是鬧了鬼?
金寶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阮平朝則站在尹湉湉身側,提防着四處的動靜。
正此時,黑暗裏傳出一陣腳步聲,三人更加緊張起來。
“什麽人?!”金寶抽出劍來直指前方,聲音略有顫抖,沒甚底氣。
若是活人,哪怕武林第一的高手他也不怕,真刀真槍的打總也還有贏得可能。
可,這密不透風的地方,只有坐立兩側的十幾位“少女”,難不成真的是她們起來報仇了?
他心裏默默的在念着“阿彌陀佛”又實在不能相信洞口上面那個掩蓋罪惡的菩薩是否能幫助他。
餘光留意着的“少女們”,好在她們依舊安安穩穩并未有什麽動作,這叫他稍稍放下心來,又将注意力轉移到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
腳步聲越來越近,三人甚至能夠聽到對方蓬勃的心跳聲。
突然,黑暗處出現一只腳。
穿着方頭黑色綢緞面料的靴子,靴子頂部還繡着金色的花紋。
是官靴,只有身在京城的朝中大臣才穿的官靴。
很快,穿靴那人露出臉來。
是阮平朝極其熟悉,卻又萬萬沒有想到會來的人。
情理之中,卻意料之外。
他本該在京城,怎麽也能出現在這裏?
是郝容,當朝禮部員外郎,郝氏家族中最為發達優越的上位者。
害了尹嬌嬌的人。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