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風雪行路
“今年真冷。”早上同事們來時抖落着身上細小的雪沫。
南方罕見地降雪了，今早起來，飄着幾粒小雪花，一上午功夫雪竟越下越大了，中午時竟已經積起了沒過腳面的積雪。
“喂，媽，你有沒有給姥爺打過電話。”林轼薇的姥爺在鄉下一個人住，看着越來越大的雪林轼薇擔心起來。
“打不通啊，你別急，我想想辦法。”林轼薇打了幾通也沒打通，不知是不是天氣原因。林轼薇又打給村裏的其他人，無一例外都打不通。林轼薇開始着急起來，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
轉眼中午過去雪竟沒有要停的樣子，一幫長這麽大罕見見雪的南方人興奮極了，都攢勁躍躍欲試想要去外面來個親密接觸，只有林轼薇越來越像熱鍋上的螞蟻。
“經理，不好意思，我想臨時請個假。”林轼薇來到姜維辦公室抱歉地說，她的部門歸總經理直屬。
“怎麽了？”姜維看林轼薇臉色惶急問道。
林轼薇說了原由。
“你現在要去懷鄉嗎？恐怕越下越大會封路。”姜維說。
“封路也要去試一試，我姥爺一個人實在是……”林轼薇說不下去，急得就要哭出來。
“你不要着急，說不定你姥爺已經被安置好了，一般出現自然災害村裏不可能坐視不管的。你先去，有任何問題随時找我。”姜維略略皺一皺眉頭，克制住自己對對面瘦小的人的進一步安撫。
“謝謝。”林轼薇急匆匆地走了。
……
林轼薇急忙忙趕到車站售票大廳，卻被澆了冷水。
“對不起，因為天氣原因暫不發車。”汽車售票口的工作人員抱歉地說。
“什麽時候可以發車？”林轼薇不死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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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天氣狀況，恐怕今明兩天都不行。”
“謝謝。”林轼薇從售票大廳出來，看着紛紛揚揚的大雪，焦慮極了。
大不了我自己開車去。林轼薇想，總之她是一定要去的。
這時電話及時的響了，是俞風城。
“你在哪？”俞風城直接問，清冽的聲音傳來，林轼薇頓時覺得找到了依靠。
“我在汽車站，我想去懷鄉，但是車不發。”林轼薇急迫又委屈。
“在那等着，我現在過去。”
挂了電話，林轼薇覺得自己安心一點了。俞風城一定會送她過去。
嘀嘀，俞風城按了兩下喇叭，汽車站大廳裏的林轼薇聞聲出來。
“可以去嗎？”林轼薇急急地問。
“沒什麽不可以。”俞風城篤定地說，給了林轼薇極大的慰藉。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林轼薇一次又一次撥出電話，只聽到電話裏機械的女聲一遍一遍重複。
“打不通嗎？懷鄉那邊信號覆蓋不好，你不要急。”俞風城看一眼林轼薇，騰出一只手來撫過她的頭發。
大雪覆蓋的路上車不敢開得太快，天黑的也早，開了兩個多小時天早已黑了，平常三個小時的路程今天翻了倍。
“喂”林轼薇終于撥通了電話。
挂了電話，林轼薇安下心來：“鄉政府将孤寡老人都接到一處地方了，有自制的采暖設備，也有人照料，就是那地方時常沒有信號。”
“嗯，政府挺有作為。”俞風城一顆心也跟着林轼薇放下來。
“咱們還是去一趟看看吧，我也想把姥爺接回家去。”
“嗯”
由于之前神經過度緊張，林轼薇一放松下來就睡過去，俞風城側頭看看，停下車，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她身上，她安然入睡的樣子讓他覺得有暖意流過血脈。
不一會兒，林轼薇懵懵懂懂醒過來，車發動了兩下卻打不起火來，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俞風城啧一聲，下車查看。
“怎麽了？”林轼薇将俞風城的大衣披在他肩上，看他拿着手電筒掀開車前蓋檢查故障。
“你先上去。”俞風城說。
“我不冷。”林轼薇哆哆嗦嗦地說。
“先上去，一會就好。”俞風城語氣更加溫柔。
林轼薇上了車看着俞風城低頭在車前，安心極了，好像無論發生什麽，只要有他在，她就覺得踏實。
一會兒，俞風城也上了車，“發動機故障，得叫拖車來。”說着撥出電話去。
“嗯？什麽時候能到？嗯。”俞風城挂了電話，看着林轼薇，無奈地笑了笑，說：“有沒有在車裏露過營？”
“嗯？拖車來不了？”
“雪太大，路被封住了，明天早上清理好了才能通行。”俞風城說，表情沒有一絲慌亂懊沮。
“好。”林轼薇仰倒在座椅上，“我餓了~”肚子像是在響應她似的咕嚕嚕叫着。
俞風城打開車門走出去，從後備箱裏取出一個塑料箱子，拿出裏面的一個紙袋子，是各種糕點。
“嗯？哪裏來的？”林轼薇覺得俞風城像一個魔法師，有求必應。
俞風城笑笑，用濕紙巾擦拭了手。
“以前，我沒事的時候就開車去各種地方，天黑了就在車上睡一晚，天亮就繼續趕路，車廂裏備一些吃的是習慣了。”俞風城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施施然說。
林轼薇點頭，“很酷。”由衷地說，她能想象到俞風城一個人駕車穿梭在繁華的街道和無人的曠野，俞風城有太多可能性，他本該就是這樣的人。
“可以說說你以前嗎，我對以前的你還一無所知呢。”林轼薇認真地說，她想了解俞風城的過去，對他的過去抱着探究和好奇，但同時又隐隐的不安，她怕他的過去裏有一個念念不忘的人。
俞風城笑了，眼睛光華流轉，挑眉說：“你想聽一個叛逆少年成長的心路歷程？”
“洗耳恭聽。”
俞風城調試了座椅，枕着手臂仰躺在上面，緩緩地說：“我……”
“你也見過我以前的照片，我以前就是個……混世魔王。因為從小在我爺爺部隊上跟着那些兵特訓過，所以手腳功夫比較厲害，我們那片的孩子見着我都繞道走，有一次一個號稱烏鴉的帶了一幫人堵住我，被我揍得全部進了醫院。”俞風城說話的語氣像是給小朋友講童話故事一樣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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