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正文完“我的星星,永懸不落
新年來臨之際,微博話題炸了,服務器直接癱瘓。
千等萬等終于盼來“戀綜結局”,許多人已經做好他們公開情侶關系的準備,誰知這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救命!未婚妻!]
[啊啊啊這一定是假的!我失戀了]
[woc血槽已空]
網友順着明沉艾特的藍色ID點進去,刑幽剛注冊的新號粉絲量迅速飛漲,同時,眼尖的網友發現,賬號簡介內容上的八個字:
我的月亮永懸不落。
[哭了,這是什麽神仙愛情,月亮是明沉啊]
[我追了十幾年的cp成真了,此生無憾]
[啊啊啊啊啊啊麻麻我嗑到真的了!!!]
跨年狂歡夜本就休息得晚,這下直接睡不着,cp粉絲激動地恨不得敲碎屏幕,與兩人相關的話題數量飛速增長。
#我的月亮永懸不落#
#刑幽開通賬號回應官宣#
#南沉北幽cp成真#
很快,圈內衆多眼熟明星送上祝福,姜艾橙在評論區發了一個“抹了一把辛酸淚”的表情包,跟其他祝99的內容格格不入,反倒被頂上熱評。
[此處有故事,有請我們大橙子展開說說]
[橙子也不容易]
[小道消息,刑幽還給某橙當過手替]
看到這些消息,姜艾橙滑動頁面,屏幕一切,又看到蔣子煜跟當紅小花手挽手出席年會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女宛若一對璧人,盡管知道他們之間并無情感瓜葛,姜艾橙還是忍不住嫉妒。
曾經,在她還不夠強大、差點遭受欺負的時候,蔣子煜也是這樣挽起她的手,護着她走過那漫長的紅毯路。
終于,她站在高高的舞臺上,把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腳下。
那人卻說着“功成身退”,一句“朋友之間不必言謝”讓她把那份深刻的情意壓在心底。
熱鬧的除夕夜,姜艾橙一個人坐在屋裏,從櫃子裏拿出自己偷藏的紅酒。
沒有經紀人跟助理的約束,她給自己找了個合适的理由,倒滿兩杯酒。
想起刑幽18歲那年在琴房抱着她哭得淚流滿面,姜艾橙舉起兩杯酒向中間對碰:“祝賀你得償所願。”
大年初一,刑幽要回宜北市陪爺爺過春節,明沉也跟着收拾行李,美其名曰:“孫女婿上門拜年。”
刑幽回家就纏着爺爺問:“哥哥什麽時候回來?”
想到遠在他鄉的孫子,刑老爺子冷冷哼聲:“之前說回來過年,現在又說有事耽擱,随便他吧,反正家裏不缺他一個。”
簡單來說就是,具體時間不确定。
刑幽一聽就知道,因為哥哥沒有準時回歸,爺爺那骨子裏的傲嬌勁兒又冒出來了。
刑幽看破不說破。
隔壁的昭昭跑來找刑老爺子,說自家爺爺請他過去下棋。
刑老爺子嘴裏念叨着“大過年的下什麽棋”,但那雙腳還是非常老實的往外走。
留下明沉跟刑幽兩兩相望,刑幽拉拉他胳膊:“去我的房間吧。”
刑老爺子搬來這裏後,明沉還沒進過刑幽的卧室,知道今日一見,發現風格跟曾經相差無幾。
他打量着四周,一面貼牆的櫃子、一面擺着梳妝臺和書桌平行,還有些充滿少女心的擺件。
明沉視力極好,一眼就從她那堆書旁發現按他模樣定制的Q版手辦。
明沉伸手捏住背後的透明支架,把手辦拎起來:“這是?”
刑幽脊背一麻:“……別人送的。”
“哦。”明沉将東西放回原位。
轉眼,又從那疊書邊看到一張印着他現代寫真照的色紙:“這又是?”
刑幽臉上堆出僵硬假笑,幾乎從牙縫裏擠出解釋:“……送多了。”
明沉瞟她一眼,故作誇張點點頭,在桌邊坐下。
書桌中間有設有一格滑軌,原本是用來放鍵盤的位置,因為刑幽不常住家裏,并沒有安置臺式電腦。
裏面擺着少量東西,明沉背往後仰靠在椅子上,手指指桌下:“那這……”
“哎呀你煩不煩!再多說一句就出去!”被戳穿的小孔雀惱羞成怒,掄起拳頭威脅他閉嘴。
上回送來的周邊塞不下,她就随便找地方擺放,哪知明沉火眼金睛,進門就開始掃雷。
“小孔雀。”明沉收斂笑意,認真地望向她,“謝謝你。”
謝謝你回來我身邊,愛我那麽多年。
突然煽情的口吻讓刑幽有點招架不住,她本來就很好哄,再加上熱戀期,一下子嬌羞起來:“那你以後要對我很好很好才行。”
“好。”他一口答應。
刑父刑母在外回不來,晚上刑幽陪兩人打了許久視頻,又在電話裏告狀,說起哥哥延遲回家的事。
刑父端着姿态,嚴謹的口吻:“男兒志在四方。”
貼心的小棉襖把他的話翻譯一遍,扭頭就喊:“媽,我爸的意思是你的兒女情長把他困住了。”
刑母一記眼神如冰冷的刀子朝丈夫飛去,不善言辭的刑父笨拙解釋,心想這小棉襖是進了水,凍得人心涼涼。
父親在家對兒女嚴肅,在外對員工嚴厲,唯獨面對自己的妻子,次次小心認錯。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
刑幽得逞的笑聲從傳出,明沉都聽得一清二楚。
小時候,刑幽總抱怨爸爸太兇,但其實,她才是真正在愛裏長大的公主。
他還記得,刑幽偷吃零食被發現,刑父訓完女兒,又找人去搜刮那些有營養又好吃的零嘴。
刑幽拉不好小提琴心情煩躁,刑父呵斥她不可半途而廢,女兒被兇哭了鬧脾氣,刑父便私下找他,請他幫忙哄一哄,因為同齡人好說話。
那個嚴厲的父親始終愛着妻兒,而他曾經自以為美好的家庭、溫和的父親……早已支離破碎。
在屋內視頻的刑幽斜側着身,見明沉低頭靠在那邊,連忙捂住嘴。
剛接視頻的時候,她讓明沉跟爸媽打過招呼,之後才出去把空間留給一家三口。
在這團圓的日子,那人也會想到自己的父母吧。
刑幽速速結束通話,小跑出去,拉起明沉的手:“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明沉:?
不等他開口,刑幽已經拉走。
曾經刑家跟明家兩位老爺子共同修建酒窖,刑老爺子搬來這裏後,又建了同樣的私人酒窖。
酒窖分別設有酒櫃區和酒壇存放區,酒櫃裏的紅酒大多為珍藏品,而酒壇裏存封的佳釀,時間越久越香。
整個酒窖價值不菲,刑幽領着他進門,豪氣揮手:“看看,你喜歡哪個?”
明沉挑眉:“又偷酒?”
刑幽立馬反駁:“什麽叫又?爺爺說了,這些酒以後都……”
她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明沉追問:“以後怎樣?”
刑幽得意地揚起下巴:“以後我都可以随便拿。”
其實,爺爺的原話是“以後這些都送你當嫁妝”,可這話要是說出來,感覺像她在暗示結婚似的。
明沉沒有懷疑,只說:“既然這樣,你選吧。”
小時候不懂事,看中一壇子酒就随便開,想着那是爺爺們的東西。現在長大了,自然不能像幼時那般随意,而且這是刑家的物品。
刑幽嫌他墨跡,憑眼緣抱了一壇酒,打開櫃子找酒杯:“你喜歡哪個形狀的杯子?”
“都可以。”
“好吧。”刑幽随意挑選了兩個橢圓形杯子,杯底像個不倒翁,碰一碰搖一搖,就是不會倒。
酒香濃郁,醇厚甘甜,喝的時候十分享受,後勁兒也很足。
刑幽是從小接觸酒被鍛煉出來的,但她并不嗜酒,喝過一定的量,腦子就開始暈乎乎。
“我覺得,還沒喝醉,就要被這裏的酒味熏醉了。”于是她拉着明沉到外面,坐在水泥平臺上,兩只腿無聊輕晃,像輕輕劃動的槳。
刑幽擡頭望向天空,可惜今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她忽然問:“你今天開心嗎?”
明沉毫不猶豫:“當然。”
“可我覺得,還不夠。”刑幽指着他心口,“這裏在痛。”
他或許是開心的,但深處還隐藏着沒有愈合的傷口。
她拉着明沉嘀嘀咕咕說了許久話,從六歲到十六歲,數不盡的回憶。到十八歲的時候,刑幽怔愣住。
那人在最美好的十八歲,經歷了最不美好的事。
她忽然撐着水泥臺跳下,雙腳穩穩踩在地面,重新拉起明沉的手:“你跟我來,我還有個禮物要送你。”
她帶明沉回到自己的房間,讓他面向牆壁:“你轉過去,我再送你一個禮物。”
“行。”明沉依她所言轉身背對。
刑幽指向他後背,再三囑咐:“不準回頭哦。”
那人保持姿勢一動不動。
想起明沉這六年以M先生的名義守在她身邊,而她當年就準備好的禮物遲遲沒有送出,刑幽不想留遺憾。
她拿鑰匙打開櫃子,從角落抱出那罐裝滿星星的玻璃瓶,一步一步回到明沉身邊:“我記得很清楚,那次你突然闖進房間,問我在藏什麽東西,其實就是這個。”
“原本就打算送給你的,現在應該不算太晚。”刑幽抱着星星罐,終于親手将那份珍藏的心意送到喜歡的人面前,“這是十八歲的刑幽,送給你的禮物。”
明沉握緊了手指,遲遲沒有接下。
星星是真的,代表的含義也是真的,該收到這份禮物的人,本就是他。
不僅是星星,還有那滿櫃子屬于他的痕跡……
刑幽真是喝醉了,小心翼翼上鎖藏起來的周邊因為忘記關門而呈現在明沉面前,滑門向兩側打開,幾乎一覽無餘。
見明沉遲遲不接,刑幽疑惑地歪着腦袋問:“你不喜歡嗎?”
“不,我很喜歡。”
他接過玻璃罐放到旁邊的櫃子上,一把将面前的人摟住,滿腔愛意等着宣洩。
兩人的腳步在屋內輾轉,刑幽被他壓在桌邊,那人一只手抵在背後護着她腰,便不由分說地壓下來,熱烘烘的身體攪亂心底滿池春水。
她不斷往後傾倒,直到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明沉順勢将人抱到桌上。毛衣堆上去,鏡子裏映照出雪白的腰。
女孩滿眼嬌态,坐在桌上,調皮地夾住他:“你別動。”
她伸手把人推開,又捧起那張俊美的臉肆意打量,最後摸到那雙弧度極其漂亮的唇:“我要親。”
明沉故意迎合,貼在她指間輕蹭:“親我?”
刑幽傾身靠近,低頭在他唇邊嗅了嗅:“香香的。”
就聞一聞?明沉不滿足她那如蜻蜓點水般的觸碰,故意問:“這算什麽?”
刑幽捧住他臉,準确無誤覆上沾着醇香酒味的唇,還給它取了個文藝的名稱:“這個叫‘嘗嘗酒酒’。”
明沉摟住那雙盤在腰間的腿,将人從高高的桌面抱下來,親口糾正:“是長長久久。”
新的一年開始,南沉北幽官宣,這對cp在網上大火,《禦天下》趁機發布白月光劇透為新劇造勢。
[真,白月光]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出]
[行了,不用後期特效,我看綠布能腦補,快給我播!]
有人放出一段現場拍攝花絮,不專業的刑幽錄制順利,而常年被誇演技好的明沉次次NG。
當他問起導演應該如何演好“男主看白月光”這場戲?
導演吐出金句:“你收着點就行。”
[哈哈哈哈來自導演的吐槽]
[如狼似虎的目光]
[明沉拍戲史上遭遇最大的滑鐵盧]
《禦天下》遲遲沒有定檔,cp粉自發把花絮跟曾經在節目上的現代裝,甚至是中秋節上的裝扮剪輯成視頻,配上深情的古風音樂,衆人仿佛看了場前世今生的電影。
有網友開始讨論,刑幽是不是真的要進軍娛樂圈?
直到刑幽轉載了,春季即将在景城人民大劇院演奏的消息。
刑幽受邀去人民大劇院的音樂廳演奏小提琴,這段時間并不清閑,她要獨自創作,不斷專研技術、打磨技巧,對自己的創作精益求精。
同一時期,明沉接了一部緝毒片的去外地拍戲,封閉式劇組,兩人見不着面。
刑幽放松的時候,大多時候就去找姜艾橙。
過年的時候,姜艾橙因為身體進了趟醫院,醫生提醒她平時注意修養,不要太操勞。前幾年一直忙于拍戲的姜艾橙似乎看開了,今年放慢進程,不再日繼夜逼着自己努力。
“前兩年也拼,我怕賺了錢沒命花,贏了榮譽沒命享。”人生還長,她可不想未來幾十年抱着病殃殃的身體度過。
聽到姜艾橙的覺悟,刑幽頗為贊同,朝她豎起大拇指:“有道理,我以後也不熬夜。”
“哦?”姜艾橙仿佛聽見一個笑話,反問她:“夜間運動咋辦?”
刑幽不可思議:“橙子,你黃了。”
閨蜜之間能聊的話題遠遠比想象中更深,姜艾橙理直氣壯:“橙子本來就是黃的。”
刑幽雙手環抱住自己:“真害怕以後來你家,一進門就被你的褲子絆倒。”
兩人笑作一團。
茶幾上的手機嘟嘟震響。
姜艾橙起身拿起一看,竟是蔣子煜。
她帶着笑容接通電話,刑幽靜靜地觀察,看到姜艾橙在接到蔣子煜電話時眼睛都在發光。
姜艾橙接電話沒避諱她,雖然不知道蔣子煜說了什麽,但能聽清楚姜艾橙的聲音:“買禮物?你是要送給誰?”
買禮物?
刑幽抱着同樣的好奇,卻見下一秒,姜艾橙臉上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姜艾橙挂了電話,刑幽皺眉走到她身邊:“出什麽事了?”
姜艾橙深吸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指在顫抖,咬牙說:“沒事。”
“橙子。”這副模樣,當然不可能沒事。
笑容不見,活力不見,姜艾橙像是失去了靈魂,渾渾噩噩往前走。
忽然,又回頭對刑幽說:“也許過不久,他就請我們喝喜酒了。”
蔣子煜在電話裏問她,送女孩子什麽禮物比較好?
她問,為什麽要來問她?
蔣子煜說:“咱不是朋友嘛,其他人我也不好意思問,而且我覺得她性格跟你很像,思來想去找你最合适。”
姜艾橙不明白。
“他說那個女孩跟我很像。”
“既然像我,為什麽不能是我?”
刑幽不敢往她心口戳刀子,私下去探尋,從明沉口中得知,蔣子煜似乎對公司在捧的當紅小花有意思。
明明說過不會跟圈裏的人談戀愛,轉頭就打臉,刑幽偏心自己的朋友,對蔣子煜氣得不行,偏偏又不能說出口。
只是見姜艾橙困于圍城,她很心疼:“我想幫幫她。”
明沉安撫:“小孔雀,有些感情不說清楚就能得到回應的。”
就像姜艾橙,明知道刑幽喜歡明沉,但在娛樂圈遇見明沉的時候,她仍然不會打着幫助的旗號直接戳穿朋友的心思。
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另一方心裏怎麽想,能做的只有保護那份小心翼翼的心意。
明沉在電話裏哄了許久才讓刑幽轉移注意力,暫時忘記旁人的事,關注到自己身上。
刑幽戳戳屏幕:“你們那邊還要拍多久?”
明沉爽快承諾:“放心,在你演出之前,一定結束。”
被人時刻放在心上、挂在嘴邊,是件多麽愉悅的事。
刑幽捂嘴笑:“這麽辛苦啊,我送你一份禮物吧。”
“哦?”明沉來了興趣,“什麽禮物?”
她把昨天逛街買到的東西翻出來,興致勃勃準備分享時,又突然塞回去,神秘道:“等你收到,就知道了。”
幾天後,明沉收到一份快遞,打開看,裏面是一對袖口。
四月,劇組殺青後兩天,明沉破天荒在微博更新一張日常照。
照片沒露臉,只拍到左手拿花的視角。
粉絲們反應過來立馬嗷嗷叫:“剛從小孔雀的微博爬過來,今天是小提琴演出的日子。”
[每天蹲微博的我仿佛走在路上找踢的狗]
[這是要去現場送花?]
[袖口截圖jpg,不能只有我一個人看到明沉的袖口]
顯微鏡網友無處不在,經過他們的深扒發現,明沉今天穿的正裝,袖口圖案很有意思,像是刑幽名字縮寫XY。
就在他們激烈讨論的時候,明沉親自在第一條評論作出回應:“她送的。”
粉絲:瞧瞧!瞧瞧這嘚瑟的嘴臉!
南沉北幽cp粉絲嗑瘋了。
後來提到刑幽的演奏會,又冒出幾個傷感的話題:“可惜刑幽還在舞臺,明沉卻已經離開。”
“如果能再見到‘南沉北幽’合奏,我這輩子都圓滿了。”
這時候,隔壁的姜艾橙也曬出一張風景照:【景城】
常駐微博的粉絲都知道,這是刑幽小提琴演奏的城市。
[感覺今天有大事要發生]
[果然,優秀的人都只跟優秀的人一起玩]
[有男友送花,有閨蜜捧場,真乃人生贏家]
[樓上你不對勁]
[哈哈哈哈神特麽的男友和閨蜜]
[聽說某橙跟女鵝認識很多年,另外兩人又是青梅竹馬,那某橙跟某沉豈不是也算青梅竹馬?]
很快,有人解釋了。
刑幽跟明沉那是大小一塊長大的,真青梅竹馬。
刑幽跟姜艾橙小學和高中恰好是同校,認識很多年,所以才關系好。
話題中的主角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刑幽剛從更衣室換好禮服出來。
今天演奏穿的禮服是明沉幫她選的,白色禮服優雅迷人,裙擺繡着天藍色碎鑽,像銀河布滿星沙,夢幻又浪漫。
當刑幽坐在化妝室拿起手機,溫助理趕忙上前提醒:“刑小姐,時間快到了,您先別玩手機。”
刑幽解釋:“不玩,我給我哥發給消息。”
她是前兩天過來的,明沉把細心的溫助理借給她。
哥哥刑刃的歸期從春節拖到現在,上周向她保證,演奏會之前一定出現,直到今天還沒見着人影兒。
刑幽憤憤打出一行字發送:“我跟我哥說了,要是我演奏結束他還不回來,我就不叫他哥。”
溫助理驚訝:“這也能威脅到?”
幼兒園小朋友都比她會放狠話。
刑幽篤定:“能。”
哥哥在意她這個妹妹,就能。
今天的表演,刑幽是壓軸,當她手執小提琴步步走上舞臺,全場所有觀衆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那單調的琴弦在她手中仿佛有了鮮活的生命,吟唱出美妙的樂曲。
聽衆如癡如醉,舞臺上那熠熠發光的少女不似凡塵中人,帶領他們游歷聲樂構造出的仙境。
直到她表演結束,鞠躬致謝,聽衆久久未能回神。
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随後,現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此起彼伏。
人群中,坐在觀衆席上的明沉跟姜艾橙對視一眼,無聲比劃手勢,随後起身,分別向兩側通道離開。
表演結束,姜艾橙送上代表友誼的鮮花,給她一個大大擁抱。
“謝謝橙子。”刑幽擁抱她,再放開,有意無意環視周圍。
姜艾橙明知故問:“在找什麽?”
小孔雀努嘴收回目光:“我就看看。”
刑幽的反應跟明沉預料的一模一樣,姜艾橙忍不住笑:“幽幽,你真的很傲嬌诶。”
想起任務在身,就不逗她了,姜艾橙招手示意:“跟我來。”
刑幽跟着她離開音樂廳,來到隔壁展館,那裏豎着一扇沉重的金色大門,姜艾橙誇張地彎腰做出“請”的姿勢,示意她進去。
刑幽充滿疑惑,在姜艾橙肯定的目光下,拎起裙擺緩緩踏進那扇門。
完成接引任務,姜艾橙爽快拍拍手掌,準備從側門進去,剛過轉角,差點撞上一堵硬邦邦的牆。
哦,不是牆,是人。
那人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力氣很大,很快松開手,既沒有撞到也沒有摔跤。
不等她道謝,頭頂響起一道渾厚磁性的男聲:“你好,請問音樂廳在哪兒?”
姜艾橙順手一指。
“多謝。”那道沉穩有力的聲音再度落下。
“诶……”當她想要提示音樂廳已經散場時,那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姜艾橙不禁感嘆這速度:“好快。”
怕趕不上展館裏的正戲,姜艾橙小跑加速溜進側門。
寬敞的展館結構跟音樂廳有些類似,前方是舞臺,下面是觀衆席。只不過今日這裏有些特別,觀衆席中央的道路上鋪滿紅毯,兩側系着漂亮的氣球跟花束。
跟着燈光指引,刑幽一步一步走上前,她聽到一首熟悉的鋼琴曲,是《River Flows In You》。
舞臺上的身影逐漸清晰,那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坐在鋼琴旁,人與琴都在光裏。
而她,被光所誘惑。
這裏的舞臺經過改造,臺階可以直接上去。
當刑幽站在舞臺下,明沉起身向她發出邀請:“可以邀請你,跟我合奏一曲嗎?”
“當然。”在舞臺上鎮定自若的小提琴家此刻有些不知所措,“我沒帶琴,怎麽合奏?”
是四雙連彈嗎?
那人向她伸出手,刑幽便忍不住抓住,随着他一步一步走上舞臺。
原來在鋼琴旁,早有一把樂器在等待主人的降臨。
刑幽一眼就認出,這是她曾經用過的小提琴。
明沉沒有提前告訴她要彈奏哪首曲子,可當琴鍵發出聲音時,刑幽很快反應過來,配合得天衣無縫。
如十幾年前那場鋼琴與小提琴的合奏,他們完美默契,注定天生一對。
“我要學音樂,我要彈鋼琴。”
“笨蛋,月亮離星星更近。”
“唱首歌給你聽,聽完就別哭了。”
“小孔雀,笑一笑啊。”
“我喜歡你,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你。”
六歲的琴房外,她發現了摔下樹的男孩。二十四歲,她回到了那個男人身邊。
音樂結束剎那,刑幽睜開眼,看到那個因她而熱愛着音樂的少年。
鋼琴旁的明沉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地:“小孔雀,嫁給我。”
他手中捧的是一枚無比閃耀的鑽石戒指,正如她所言,明沉滿足了她所有的少女心和儀式感。
眼睛忽然一酸,一滴晶瑩在眼角閃爍,傲嬌的小孔雀開了屏:“人家求婚,都要問‘可不可以’‘好不好’,哪有你這樣命令的。”
他沉吟,喉嚨裏引出笑:“那,刑幽嫁給明沉,可不可以?”
聽到他生硬的求婚詞,刑幽笑着落下淚。
她點頭,将琴換到持弓的手。
耀眼的鑽戒緩緩推入指間,與她的無名指完美合契。
她看到,戒指環上鑲嵌着星星和月亮,金色星月将鑽石捧在中央。
刑幽歡喜不已:“這也是屬于我們的獨一無二嗎?”
“是。”這是他送給刑幽獨一無二的禮物。
“它還有個含義。”
“什麽?”
鑽戒在她無名指上熠熠生光,明沉執起音樂家嬌貴的手,低頭送上無比誠摯一吻:“我的星星,永懸不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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