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被打換宿舍?怎麽這麽突然啊【二更】……
初蓁年紀小,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那樓梯間裏原本安安靜靜,不久前剛停過電,她一個人摸着黑坐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沒敢動彈。
杜亞珍渾渾噩噩沖上來之時,着實把她吓了一大跳,好在聽那聲音,是她熟悉的,樓梯間裏的燈也很快就恢複了亮堂,杜亞珍摔在她跟前,披頭散發,她努力地低下身去,費了好大的勁,才發現眼前那衣衫不整,兩邊臉頰又紅又腫,狼狽到極致的女人,竟然是同宿舍那個向來高高在上的愛豆杜亞珍。
初蓁一時間沒敢伸出手去碰她,只是站起身來往樓梯間下面走,順着臺階往下小跑了好幾步,隐約聽到點腳步聲後,索性趴在臺階扶手上,将大半個身子探出去,只看見三五個人,男男女女離開的背影。
幾個人都不年輕的樣子,其中為首的女人,看起來五十出頭,邊上幾個也差不多是相同歲數,不過從服飾穿着發型和保養程度來看,個個都是體面人,無處不透着有錢富貴。
杜亞珍是被這些人追着落荒而逃的嗎?
初蓁回過神來,忙回到杜亞珍身旁,女人仍舊蹲在她方才摔倒的地方瑟瑟發抖,披散的頭發遮着半張臉,雙眼盡是恐懼。
初蓁伸出手去,想要将人扶起,卻被杜亞珍驚慌尖叫着躲開,整個人一邊挪動着往後退,一邊伸出雙手抵擋在面前,散亂無助地揮着,似乎很抗拒任何人的靠近,又或者,是将初蓁當成方才那群追趕她的人了。
“我是初蓁,你別害怕啊,你到底怎麽了啊?”小姑娘清脆的嗓音在這個空空蕩蕩的樓梯間內響起。
杜亞珍顫抖的身子微微一頓,很久之後,茫然地擡起臉,看向面前這個年歲不大,還很稚嫩的女孩,耳邊不再是中年女人中氣十足的“婊子、蕩婦、不要臉”等兇狠狠的詞彙,取而代之的是室友初蓁略帶關切的,單純甜美的話音,她憋了許久的淚一瞬間奪眶而出。
“救我!初蓁!她們、她們會把我打死的!”杜亞珍伸出控制不住顫抖的雙手,像握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握住初蓁的手腕,整個人的力道都挂在了她那纖細的手臂之上,險些将人扯下身來,“救我!!快帶我跑!初蓁!救命啊!求求你了!”
“我知道錯了初蓁,求求你們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打死,我才二十多歲啊,我家裏的媽媽還等着我寄錢回去養她……”
杜亞珍蹲坐在地上,淚水糊滿整個紅腫的臉頰,淩亂的發絲也順着淚痕粘了一臉,雙眼空洞無神還帶着說不明的恐懼,慌不擇言,只知道求着初蓁救她。
初蓁顯然也不知所措,緊了緊手心,慢慢地靠近她,繼而攙住杜亞珍的手臂。
一開始她仍舊抗拒她的觸碰,好在初蓁耐心,最終雖費了好大的勁,到底還是将女人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我帶你先回房間吧?”
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不算好,杜亞珍眼高于頂,之前雖和周酒初蓁同組同宿舍,但因為人氣差距大,十分瞧不上她們倆,除了必要的排練時間,更多的時候,她都喜歡去和別的宿舍的高人氣藝人接觸,因而初蓁雖出自善意将她帶回卧室,卻并沒有進一步安慰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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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酒從卧室裏頭将門打開,杜亞珍縮着身子一頭紮進去之後,便下意識跑到她床邊靠牆的角落蹲坐下來,環抱着自己,發着抖出神。
初蓁扯了扯周酒的睡衣角:“酒酒,我們該怎麽辦啊?”
“你剛剛說,你在哪碰到她的?”周酒面無表情地看着地上這個曾經仗勢欺負過她的人,并沒有大發慈悲到替她擔心緊張的程度。
“就在樓梯間裏,她忽然就跑上來了。”初蓁如實答。
周酒想了想:“那後邊有人追她嗎?”
初蓁點了點頭:“應該是有的,我特地跑下一層看了眼,看到幾個中年人順着臺階的方向下去了。應該是知道這上面人多。”
“中年人?”
“對,我看穿着打扮,還挺精致講究的,應該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且幾個人年齡都不小。”
周酒微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雖然不久前,裴淮之那個瘋子剛剛做出斷掉整座酒店電門,闖到她卧室來找她的這種荒唐行為,可說到底這裏還是江城最頂級的五星酒店沒有之一,加之裏頭住了這麽多娛樂圈裏的明星藝人,安保嚴密肯定是不用說的。
能這樣自如的闖進來欺負人,再悄無聲息地離開,周酒很難想象,如非裴淮之首肯,整個江城還有誰能有這樣的能力和勇氣,敢跑到裴淮之名下的地盤這樣撒野放肆。
周酒将手中裴淮之方才給的藥随手塞進口袋裏,木着一張臉,走到洗手間裏給杜亞珍擰了條熱毛巾。
初蓁見狀,想起先前周酒被杜亞珍欺負的樣子,怕她覺得此刻要照顧她會委屈,忙上前伸手:“要不我來吧?”
周酒搖了搖頭:“沒事。”
而後就見她腳步停在杜亞珍面前,将毛巾随手一丢,劈頭蓋臉丢在了杜亞珍臉上。
後者瑟縮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微顫的雙手捧着溫熱的毛巾,自顧自地擦拭起來,一邊擦,一邊終于忍不住将腫脹的臉埋在毛巾裏放聲哭了起來。
“你被人打了嗎?”周酒居高臨下,語氣并沒有幾分溫軟,只是就事論事地問她。
杜亞珍這會兒半個字都不肯說,只知道哭。
初蓁答她:“別的地方估計沒多大事,剛剛我扶着她回來的時候,她能自己走的,也沒見流血沒見喊疼,估計就是挨了巴掌,臉挺腫的。”
周酒一聽到“挨了巴掌”這幾個字,更是忍不住聯想到了裴淮之,她深知那個男人不是什麽好人,對于自己看不慣的人,向來是陰狠毒辣睚眦必報,可是在此之前,杜亞珍和他并沒有任何過節,她不過是摔了自己幾巴掌洩憤罷了,周酒并不覺得自己在裴淮之心目中,有着這樣特殊的地位。
她很快便将這個猜測抛在了腦後,見杜亞珍擦好臉,轉過身去從櫃層上拿出之前裴淮之讓酒店工作人員給她送的冰敷貼之類的藥品,也随手丢了過去,全程面無表情,像極了高高在上的施舍。
杜亞珍此刻也沒心思管這些,拿起東西就用,心裏踏實了不少。
直到初蓁小聲問了周酒一句:“酒酒,怎麽辦呀?要不我們報警吧?”
然而還沒等到周酒回應她,坐在地上發抖的杜亞珍倒是率先扯着嗓子開了口:“別報警!!別!求求你們!別報警!!我休息一晚就沒事了,你們千萬別報警!”
看樣子來找麻煩的人,杜亞珍還認識。
既然如此,當事人都發話了,兩人也沒有多管閑事的必要了。
初蓁問了句:“你身上還有別的地方被打傷了嗎?”
杜亞珍搖了搖頭:“我睡一晚就沒事了。”
初蓁放下心來,拉着周酒一塊去衛生間洗漱,準備早早休息,畢竟大晚上的,驚心動魄地這麽折騰一遭,換誰都精疲力盡。
只是還沒等倆人把臉洗好,就聽見門外走廊又起了不少動靜。
初蓁下意識往外探了探,又回來将毛巾挂好,不自覺道:“怎麽這麽吵。”
周酒也沒在意:“可能排練的人都回來了吧。”
“剛剛也都回來得差不多了呀……”初蓁自言自語。
很快,敲門聲響起,初蓁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小跑出去開門:“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節目組剛剛來了工作人員,說是已經到了節目的第二輪了,宿舍也該換一下了。”來通知的祝暖暖氣喘籲籲。
“換宿舍?怎麽這麽突然啊,那怎麽換呢?我有點害怕,想和酒酒住,其他人都不太熟悉。”初蓁還是小孩子心性。
祝暖暖笑着将手中的房卡塞到初蓁手裏:“那你可能要失望啦,第二輪是一人一間,大家都是,不過房間換成了更大更好的,也算是好事吧,節目組真是財大氣粗呀,你要是害怕,可以串門。”
洗手間內,剛剛洗好臉的周酒總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更換宿舍,有些怪怪的。
不過也沒來得及細想,好在她帶來的東西本就不多,就着睡衣随意套上外套,拉上雙肩包拉鏈就收拾清楚了。
等到那個面熟的酒店經理腆着張殷勤的笑臉,悄悄的,單獨地領着她,去到屬于她的那間“單間标間”時,周酒更進一步确認了自己方才隐隐約約的猜想。
酒店經理幾乎是一路恭敬地彎着腰将她請入側邊私人電梯的。
這臺電梯周酒過去也乘坐過,和一旁公共的不同,這裏只有鮮少人有使用權,因而不會碰上此刻正熱熱鬧鬧搬宿舍的同節目藝人選手。
随着電梯的數字不斷往上升,周酒眉心便越發皺起。
她雖大抵猜測到了結局,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麽住這麽上面,我記得上面沒有多少标間的。”
酒店經理似乎早已猜到她會這麽問,回答得十分迅速:“房間都是由節目組工作人員代為抽簽決定的,住在哪裏的都有,有的好,有的稍次一些,都看運氣。”
這種鬼話周酒會信那才是真的見鬼了。
很快到達了指定樓層,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酒店經理鞠着躬伸手替周酒擋着門,等她出去之後,自動退回電梯之內。
沒有繼續帶領她往裏走的理由很簡單,這一整層,都屬于一個總套內的,周酒先前跟着裴淮之來過多次。
是他的專屬,她對此熟悉得很。
小姑娘背着雙肩包站在原地,不出一會兒,便看見那半小時之前剛剛從她房內離開的男人,此刻又陰魂不散地出現在了她面前。
不僅如此,再往裏,總套廚房內傳來些許聲響。
裴淮之自如地伸手從周酒身上将她的雙肩包卸下來,挂在自己手臂上,而後攥住她手腕,也不顧她板着小臉,就将人往裏帶,就見那現在一直在翡落灣照顧她的阿姨,端着冒着熱氣的湯藥走出來,将碗放到餐桌上,看到周酒的時候,臉上漾起笑意:“小姐,許久不見你了,都瘦了,你出去這麽久,藥應該也斷了很久吧?”
“我聽先生說,您今天氣喘又犯了,這不趕緊把那藥從翡落灣帶過來,替您熬上了,加了冰糖的,不苦,您先喝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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