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學長裴淮之可以讓,挖掘機不行,這是……

一直到裴淮之走出包間,酒桌上的幾個男人們還處在震驚和懵逼中。

今晚的信息量太大,就連他們這些和裴淮之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一時間都有點難以消化。

蔣政眼看着裴淮之,在聽到周酒電話那頭出現男人的聲音時,臉色一瞬間黑了,而後步履急促地将他們撇下,頭也不回地離開,心裏忍不住為那邊正在應酬的周酒捏一把汗,他看了眼梁渡,略帶擔憂地開口:“你看裴哥這架勢,臉色那麽難看,嫂子那邊……會不會有什麽危險……萬一裴哥那脾氣一個沒忍住呢?”

蔣政就是嘴欠,除了小時候玩過幾天早戀,長大了真能談戀愛的時候,倒是一個沒談過,對待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如梁渡這種花叢中走過的二世祖來得通透上道。

比起他,梁渡可以說是談戀愛的老手了,聽完他這話,差點沒笑出聲來:“你覺得你這一口一個嫂子的,裴哥都沒讓你改口,直接默認了,那小姑娘能有什麽危險?裴哥有危險她都不可能有。”

蔣政點了點頭,說的倒也是,畢竟他裴哥要是每回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幾乎回回都和那女孩有關。

比如莫名其妙紮個和他平時清冷矜貴氣質完全不符合的粉色波點領帶,還有之前有段時間,天天見他握在手裏的,淺藍色帶小玩偶小飾品的奶油膠手機殼。

他剛剛還在周酒那微博小號早期的日常動态裏,看見一張對鏡自拍,鏡子裏的淺粉色手機殼,和他見過的那個淺藍色如出一轍,他裴哥用的分明就是小嫂子的情侶款。

這些離譜的事情套到裴淮之身上,要是早幾年告訴他,那便是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的,可今晚的蔣政覺得,合理,似乎一切事情只要與周酒有關,那麽裴淮之不論再做出什麽不可思議的舉動,都變得十分合理。

**

周酒裹着裴淮之送來的厚棉服,趿着那死亡芭比粉的棉拖,夥同梁小卉溜回酒店時,《演員降臨》的藝人棚內采訪環節還未結束,按照流程,每個藝人都會有采訪環節,只是下一期節目播與不播就看命了。

大多數選手為了那可憐巴巴的出鏡率,直播一結束便早早等候在棚內,生怕錯過一丁半點的機會,多少能拼一拼運氣,像周酒這種巴不得節目組将她遺忘,提前溜回酒店的,有且僅有這一個。

因而兩人回來時,整個酒店空空蕩蕩安安靜靜。

周酒刷卡進門,梁小卉跟在身後,忍不住勸:“不如我們回去補個采?你現在熱度這麽高,節目組趁熱打鐵,肯定會播你的片段的。”

周酒随手将卡丢在玄關櫃上,啪嗒嗒地小跑進卧室,往柔軟的大床上一撲,纖細修長的四肢在毛茸茸的毯子上撲騰了一番,舒舒服服地勾了個長抱枕過來抱在身側,癱得十分安詳:“不去。”

“哪還敢趁熱打鐵,我都害怕,這鐵再這樣打下去,沒準能直接把我送進決賽……”周酒想起今晚那離譜的票數,以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保送第二輪福利,她就欲哭無淚,“說好的一輪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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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酒抱着枕頭哼哼唧唧,她怎麽覺得,離自己的夢想好像又遠了一步。

梁小卉忍俊不禁,按照周酒這個蹿紅的架勢,她剛才說的那個情況,根本不用擔心了,進入決賽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甚至都不用她趁熱打鐵。

這也是她為什麽沒有堅持讓她留在後臺等待采訪的原因。

梁小卉順勢坐到她床邊那臺,看起來十分高檔的按摩椅上,研究了一會兒,沒研究明白,連按鍵都沒找着。

周酒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視線正巧對上她那頭,而後慢悠悠地說了個指令,按摩椅緩緩啓動:“你要按多久就直接和它說。”

周酒見她翹着腿,說:“把腳也放進去,沒事,還能按腳底呢。”

梁小卉嘗試了下,新奇得不得了:“這也太舒服了,我還沒坐過這個呢,什麽牌子的,我搜搜看,給我媽也買一臺。”

梁小卉說着,便掏出手機來對着那牌子字母掃了下,到購物軟件裏一查,驚得直接就從按摩椅上蹦起來了。

她買個屁她買,把她渾身上下所有值錢的器|官拆開來賣,也買不了一臺。

“你剛剛說拿它按什麽?腳底?”梁小卉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周酒軟綿綿趴在床上“嗯”了聲:“怎麽了?”

“暴殄天物啊!一臺七位數,比我現在每月苦哈哈還兩萬多月供的那套房子還還貴,它給我按腳底?我給它按還差不多!”梁小卉心疼地摸了摸被不懂事的自己坐出了點痕跡的真皮,“真羨慕你們,節目組真是把你們當公主伺候啊,要換做是我,就賴着不走了。”

周酒聽她說完,心虛地翻了個身,沒敢看她也沒敢說,那按摩椅其實是裴淮之安排人送過來的,別的藝人房間裏并沒有。

若非要說起來,還真不是節目組拿選手當公主伺候,而是裴淮之拿她當公主伺候。

然而經歷過那麽多次失望和最終的分手,周酒當然不會因為吃了一顆糖,就再次自作多情地将自己幻想成他的公主,惹人笑話。

梁小卉沒察覺出來周酒的異樣,看了眼時間,說到:“對了時間差不多了,今晚還有個應酬,剛剛被別的事岔開,忘記和你說了。”

周酒這會兒已經裹到被子裏去了,聞言從被窩裏探出顆毛茸茸亂糟糟的腦袋來,委屈巴巴看向梁小卉:“什麽應酬?能不去嗎?”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你要是累了我就幫你推了。”梁小卉翻了下手機,“是你們這節目品牌贊助的投資方,剛剛你們組的比賽不是贏了嗎?福利之一就是能獲得一個廣告代言的機會,薪酬的話,我看看,因為不是個人的商業合作資源,加上這是節目組賽前就談好的合作,按照選手賽前的人氣作為參照,所以薪酬方面不算太高,稅後也就能拿個十萬出頭吧。”

“多少?!”周酒幾乎是一瞬間,就從被窩裏鑽出來,端端正正地坐在梁小卉面前了。

“十萬。”梁小卉這會兒仍舊盯着手機,“确實不多,以你現在的人氣——”

然而周酒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立刻脫口而出:“我去!”

十萬呢,接一個,她就能買半臺挖掘機,這麽想來,夢想似乎也沒那麽遙遠了。

梁小卉還沒反應過來,周酒已經蹬掉棉拖,換好了适合赴約的衣服鞋子了。

梁小卉不止一次地覺得這個孩子有點兒叛逆,但好在結局是好的,她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臨走前,她忽然想到了今晚直播的最後,周酒同宋佳妮産生的矛盾,有些擔心地問了她一句:“今晚去的人很多,宋佳妮她們也會去,你真的要去嗎?”

周酒腳步頓了頓,而後擡眸,自信滿滿沒有半點膽怯:“去啊,有什麽關系?”

那可是十萬呢,當初就因為宋家兩姐妹,她出道四年都沒賺過這麽多錢,現在還想拖累她買挖掘機的進程,想都不要想。

況且自從和裴淮之分手之後,壓抑在她內心的那種,生怕宋佳妮回國,她便要像小時候那樣,将所擁有所珍惜的一切再次拱手奉上的那種恐懼和忐忑,也随之消失不見。

她不再因為像她卻比不上她而自卑難過,原來的一切,她什麽都不要了,宋佳妮想拿走就拿走吧,她不在乎。

但是裴淮之可以讓,挖掘機不行,這是她的底線。

**

梁小卉開車将周酒送到餐廳門口,目送她獨自上樓之後,并沒有走,守在樓下以便周酒有什麽不時之需,她能及時到場。

周酒到達包廂時,其餘的選手藝人已經全數到場。

她今晚是為了那半臺挖掘機來的,為了表示對那十萬塊錢的尊重,她還算沒太随便,特地換了件v領的羊毛針織裙過來,然而和這一屋子莺莺燕燕的盛裝晚禮服相比,還是略顯草率了。

不過到底是姣好的臉蛋和過分優越的身材條件擺在那,周酒推門入內,從一衆禮服裙身邊走過之時,倒顯得十分清新脫俗,讓人挪不開眼。

除了導師評委之外,選手們都是棚內采訪結束換好禮服之後,直接搭着節目組的車統一過來的,并沒有像周酒一樣溜回過酒店,也不曾同自家經紀人碰過面,更沒有機會在節目結束後的第一時間拿到手機,和外界聯絡。

因而今晚熱搜上發生的事情,在場的選手幾乎都不知情。

看到周酒來時,也并沒有流露出太過反常的神情,一部分選手甚至仍舊像先前排練時那樣,圍在宋佳妮身邊阿谀奉承,妙語連珠地捧着她的臭腳,時不時還當着宋佳妮的面,給周酒使幾個嫌惡不好惹的眼神,明明白白表衷心,擺立場。

片刻之後,按照節目組的安排,大家紛紛落座。

周酒作為今晚得票數最高的保送選手,自然同投資方大佬們分到了同一桌。

同一張酒桌之上,除了投資方大佬,節目組導演制片以及幾個導師評委都在其中,剩下的便是方才圍在宋佳妮身邊,這會兒終于沾了點光,得償所願坐上同桌的幾個最佳捧臭腳選手。

導演組陪着資方先行喝了幾杯酒,而後拿起酒瓶子起身,帶着幾位老總先從別的桌喝起,主桌一時間只剩下周酒和宋佳妮一幫人。

得了空不用喝酒,周酒稍稍把心放下,至少比起上回在銘臨山莊,面對董順的那個局,今晚的應酬就顯得正常規矩多了,甚至于方才投資方想要敬她酒時,都被導演組讪讪找了個借口,直接攔下。

她百無聊賴拿起筷子,也不管宋佳妮那幫人的眼神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從她這邊掃過,随手夾了點看起來味道還不錯的菜便吃了幾口。

哪成想幾口菜下肚,她都還沒來得及多嘗幾個味道,就聽見桌子對面那夥人捏着細細的嗓音,對宋佳妮說到:“佳妮姐不吃一點嗎?”

宋佳妮淡笑着搖了搖頭:“我喝點水就好。”

周酒擡眸瞧了她一眼,熱搜上都鬧成那樣了,她居然還笑得出來,周酒總覺得這人心理素質簡直好得過分。

然而沒有人知道,一直到現在,宋佳妮對于熱搜上的事仍舊毫不知情。

那會兒她從采訪錄制棚出來時,接到自家公關匆匆打來的電話,本就因為直播上被周酒怼了一遭,有些煩躁的心情更是沉到谷底。

她并不知道天恒放出了對她那樣不利的視頻,只覺得這麽多年走過來,那麽強的一個公關,怎麽可能連一個小小的直播事故都處理不好。

聽到公關略帶着急的口氣時,甚至連半個字都不想聽,直接打斷了他們的話,只說了句好好處理不必再來煩擾她,之類的話敷衍過後,便直接關了電話,驅車過來赴約。

今晚已經讓周酒鑽了空子出盡了風頭,她見不得她過得這樣舒坦。

以至于此刻,并非她演技真的爐火純青,她只是真的還不知道熱搜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這樣平靜淡定。

邊上同樣不知情的藝人忙順着宋佳妮的話搭起腔來:“是不是吃不慣呀?你剛從國外回來,可能飲食習慣還沒調整過來吧?”

另一邊的波浪卷立刻便附和着笑着說:“是啊,佳妮姐可和有些人不一樣,人家可是豪門千金出身,見過大世面的,哪裏會像某些人似的,見着點好東西就跟沒吃過似的,生怕別人跟她搶,一口接一口的。”

周酒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才剛塞了一口菜進去,便聽到了這陰陽怪氣,她手上動作一頓,也僅是一秒之後,便滿不在意,假裝沒聽見似的,繼續填飽自己的肚子,半點臉色都沒給。

宋佳妮高傲地掃了她一眼,淡笑了下,擺出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直接點了她的名:“你別聽她們亂說,餓了就多吃點,我是胃不好,所以吃不了,可羨慕了。”

宋安安聞言,忽然想到什麽,立刻開了口:“是啊,姐姐我記得你好像初中那會兒胃就不太好了,那時候好像每天都有人給你弄便當,送到學校吧?對不對?我見過好幾回呢!”

這話題打開了,一群捧臭腳的便越發起勁了。

“是……裴總嗎?我也是校友呢,當時和安安同一屆,我們學校裏都在說,高中部的裴學長,在追佳妮學姐!”

“對對對,我隔壁學校的我都聽說了,佳妮姐,那便當是不是裴總送的呀?”

周酒吃完一口,擡頭正打算看看對面的菜色,卻正巧對上宋佳妮面帶羞意的表情,暧昧卻并沒有否認的意思:“哎呀,你們別再提了,都多久之前的事了,畢業這麽多年了,小孩子時候的事,怎麽現在還拿出來說呀。”

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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