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結局下你就等着一輩子伺候我吧

輿論壓力不小,排查的壓力相當之高。

很快出了結果通報。

周酒的清清白白在大家預料之內,只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拔出蘿蔔帶出泥,竟然還真藏了不少貓膩。

通報結果中顯示,排名第一第二的兩位藝人背後均采取了不正當手段進行競争。

兩位藝人取消比賽資格的同時,由宋佳妮引薦加塞進節目組的某幕後數據人員,因為暗箱操作違反規定,公報私囊,被立案調查。

消息一出,輿論炸翻了天。

【我就說嘛,明明進組前大多數是不溫不火的小透明,哪來那麽多死忠粉投票,周酒幾場下來這麽爆,天天帶大名住在熱搜,居然才第三名,原來真有人做票……】

【笑死,賊喊捉賊,我們酒酒被壓兩名都沒說話,第一第二跳那麽嗨,結果直接被退賽處理。】

【我那天說錯了,我們酒酒不是清清白白的第三名,我們酒酒是堂堂正正第一名!!】

【大家不要松懈不要松懈!決賽投票才定勝負!!我們絕不能讓酒酒這麽年輕這麽早就退休去做富家太太!!絕不能讓她得逞!!投票投起來!!!】

**

宋佳妮的小套間內,煙蒂散了一地。

最開始她是學鋼琴和聲樂的,由于各方面都比一起學的周酒表現得好,宋佳妮對自己的嗓子十分愛護,生怕失了優勢。

從前沒敢碰煙,如今倒是沒了顧忌。

反正她唱得再好也比不過走調的周酒,她再努力再優秀也沒有任何意義。

門頭被敲響時,她以為是買的煙酒到了,随手将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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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看到來人時,驚得睜大雙眼,不自覺往後退了好幾步:“你回國了?”

陳巍山毫不客氣地登堂入室:“不然呢?等着在國外被催債的打死?”

宋佳妮沉下臉:“你來找我做什麽?你怎麽找到這裏的,我們早就離婚了你不記得了嗎?!”

陳巍山一把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拍開:“少他媽裝腔作勢的,老子聽了就煩,你倒好,早早溜回國,還有宋家養你。”

宋佳妮沒什麽好臉色能給他:“你走吧,沒看新聞嗎?我也沒有多少錢能給你了。”

陳巍山呸了聲:“誰他媽靠你了,要不是看在你背後還有個宋家兜底……”

宋佳妮皺起眉頭:“你想多了,宋家——”

“老子知道你那點破事,不就是怕地位被之前抱錯那個搶了嗎?親生女兒混成你這副德性我也真是服了。”

宋佳妮緊抿着唇沒說話。

陳巍山:“想要在那老兩口面前穩一穩地位嗎?”

“別這麽看我,我不可能平白無故做慈善幫你,畢竟老子喜歡的又不是你,只喜歡錢。”

“怎麽樣,自己想想清楚。”

**

最後一個半月的排練時間,行程相對松散,藝人們可以自由地享受節目帶來的熱度,與其他各類節目進行接洽。

周酒這段時間還有幾條中插廣告要拍,幾天都呆在攝影棚裏。

一直到拍攝結束那天,全體工作人員收了工一塊聚餐時,周酒才認出這些天一直扛着攝像機的陳巍山。

她記得當初在大學的時候,陳巍山是高她三界的學長,對她十分照顧。

兩人随意聊了幾句,陳巍山吞吞吐吐之後,說了自己的難處。

這年頭生活難過錢難賺,他好不容易籌到錢款開了檔節目,卻因為知名度低,沒有藝人願意選擇。

言外之意便是要周酒幫幫忙。

以她如今的流量和知名度,奶活一個小小的綜藝并不是難事。

當初陳巍山在大學裏對她多有照顧,幫了不少忙,後來也不知為什麽匆匆出國,周酒一直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他,便答應了下來,友情參加第一期,連錢都沒要。

綜藝錄制地點在裕和山莊。

周酒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忍不住一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裕和山莊應該是裴淮之名下的。

高考結束的那一年,她去裕和山莊住過兩個月,對那地方并不陌生。

等到了地點一下車,入目的莊園別墅應證了她的猜測。

一起拍攝節目的藝人中,有不少也是《演員降臨》一塊拍廣告的演員,當時一塊在飯局上,個個都說要友情來一趟,也當時《演員降臨》賽後團綜了。

周酒不自覺開口而出一句:“怎麽是這?”

大巴車上馬上有人答:“我就猜你來過這。”

周酒:“?”

“我聽工作人員說,這裕和山莊是裴總名下的,當時節目組去借的時候,直接就被他的助手給一口回絕,結果聽說你也要錄節目,下一秒就給山莊的保安打了招呼。”

周酒“哦”了聲,害臊地轉過身去。

只是還沒開心多久,進了庭院之後,就看見宋佳妮已經在裏頭坐着了。

幾個走在後邊的演員面面相觑,有人小聲說了句:“制片導演可能是國外剛回來,還不清楚宋佳妮回國之後塌房了吧……”

“也有可能。”

周酒只皺了下眉頭,秉承着還陳巍山一份人情的态度,并沒有将私人恩怨牽扯進來,讓他難做。

節目是最近年輕人當中十分流行的密室逃脫,裕和山莊大無邊際,內裏構造十分複古且複雜,打造成密室相當契合。

由于帶着《演員降臨》的熱度,和同樣是直播的節目形式,這檔綜藝從預告開始便在網上引起廣泛熱議。

由于攝像頭始終只帶到宋佳妮的背影,大家的注意力也大多集中在周酒初蓁和祝暖暖幾個人氣選手身上,因而并沒有多少人發現宋佳妮也在其中。

幾個人一同進入山莊之內,初蓁忍不住感嘆了句:“哇,好多攝像頭。”

“對,直播嘛。”

祝暖暖笑了下:“我在《演員降臨》裏已經習慣了這麽多直播攝像頭了,只希望大家等會兒吓哭的時候不要哭得太醜!”

一群人哄笑出聲。

直播間內蹲了不少人,彈幕的火爆程度不亞于《演員降臨》比賽直播。

幾個關卡之後,問號開始刷屏。

【咋回事?周酒這麽強??為啥她總是在大家卡死的時候,找到破解的地方?】

【就那個衣櫃!我都不知道裏頭居然還有個衣帽間!!她居然知道轉一下光碟就能進去??】

周酒也不想,可是這裏她畢竟住過兩個月,再大也熟悉了,節目組的機關似乎布置得較為倉促,很多地方只是沿用了裕和山莊原本就有的密室開關。

擔心大家娛樂體驗感不高,每回還都是忍到最後,實在沒人能想得出時,才出手破解的。

網友也不傻,很快有人取網上搜了裕和山莊:【破案了,我上網一搜,裕和山莊居然是裴總的……也就是說,周酒這趟密室逃脫,屬實是回了趟家。】

【哈哈哈哈卧槽??我笑死?物理開挂果然是最吊的!】

【那沒辦法,這樣回想一下,酒酒已經很能憋了,為了不破壞大家的體驗感,真的非常努力了。】

【只有我一個人羨慕這種宮殿一樣的莊園居然是自己家嗎?】

由于隔天還需要錄制剩下的部分,幾個藝人各自挑選了房間,直接在裕和山莊住下。

周酒自然選了她先前住過的卧室,可是比起當初和裴淮之一塊在這,今夜一個人,心裏頭有種說不上來的慌。

和裴淮之打了通電話之後,心情才稍稍放松許多。

只是等到再睜眼時才發現,昨晚睡前的那種恐慌并非空穴來風。

她和宋佳妮頭挨着頭,綁得死緊。

直播間裏已經蹲好了不少人,大多數人是興奮期待的,也有少部分人質疑:【不告訴嘉賓這是在錄節目,直接直播,這樣真的好嗎?看起來很恐怖诶,跟真的綁架似的。】

【應該不會誤會吧?昨天不是錄過一天了嗎?】

【也是。】

周酒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恐懼來自于宋佳妮的一聲尖叫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她在幹嘛?錄個節目而已。

然而室內伸手不見五指,周酒也沒法判斷兩人現在在裕和山莊的哪個方位:“宋佳妮。”

“啊!”宋佳妮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周酒皺起眉頭:“?”

宋佳妮此刻腦子裏只有陳巍山同她說的那句話。

生死面前,每個人都是自私醜陋的,周酒不知道是在錄節目,剩下的就交給你表演了,全程實時直播,你想怎麽演給宋家兩口子看,全看你的本事了。

宋佳妮整個人的表演更加生動了起來,一邊顫一邊說:“不是的周酒,這不是錄節目,我昨晚睡前被人打暈了。”

周酒:“???”

彈幕:???

“所以這不是在錄節目。”宋佳妮嗓音裏帶着顫,“周酒,你別害怕。”

周酒:“?”

饒是她心再大,在這種環境和宋佳妮這種氣氛的渲染之下,也不自覺感到害怕。

她本就不是個膽大的人。

況且節目組确實沒和她說過,今天有這項目。

周酒抿了抿唇,這會兒也沒心思顧及宋佳妮對她态度的反常。

周酒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你能動彈嗎?我們先把繩子解開。”

然而宋佳妮并沒有要配合的意思,只是口頭上安慰她別害怕。

時間拖得越久,周酒心裏頭的恐慌便越強烈。

片刻後,上方突然傳來空洞的機械音,應該是做過變聲處理的:“你們兩個聽好了,我只讓活一個,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自行商量好讓誰活下。”

機械音剛剛淡去,宋佳妮便立刻接過話茬:“我!我死!讓她活吧!”

不僅是周酒,就連彈幕都全是問號。

【???宋佳妮之前那樣對周酒,死到臨頭這麽謙讓?我不信……】

【講真她哭啊喊的,聽起來挺真實的,可能在暗處看不清,确實像很害怕的樣子,但是這夜視攝像頭可拍得清清楚楚啊,她一滴眼淚都沒掉呢,倒是周酒安安靜靜的,其實都吓出眼淚來了。】

【宋佳妮就一副知道是錄節目的感覺,周酒是真害怕啊……】

而向來怕黑,在黑暗中長時間呆着的周酒,眼淚漸漸越流越兇。

安安靜靜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腦海中閃過很多從前的事情。

片刻後忽地開口問宋佳妮:“宋佳妮,當年我們一起去樹林玩兒的時候,你知道媽媽要送我走嗎?”

宋佳妮驚大了眼,她沒想到周酒回忽然問起這些:“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周酒繼續道:“爸媽送我走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叫醒我呢?這樣我也好和他們好好道個別。”

周酒哭腔裏帶着顫,吐字很慢:“媽媽不知道我有多想她。她好愛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

“當初她為了你的事還來找過我,為了你低聲下氣地求我,她真的很愛你。”

“還有我的那個媽,雖然只養過你幾年,但是這麽多年了,還是最惦記你,就連臨做手術前,都只想着能讓你幸福安心。”

周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些話她憋在心頭很久了,不知道該和誰說,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在宋佳妮跟前。

“你總說我鸠占鵲巢,偷了你四年人生,那還你吧,你活着吧,那麽多人都愛着你惦記着你,至少你活下來,兩個媽媽都能心安。”

而她不一樣,她們二十多年前就都不要她了。

門外忽地傳來嘈雜聲,隐約能聽見陳巍山說了句:“裴總這是在錄節目。”

而後傳來裴淮之怒意滿滿的嗓音:“老子他媽讓你錄節目!”

周酒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有人哀嚎有人道歉。

緊接着厚重的門板被男人從外頭一腳踹開。

光亮充滿室內的一瞬間,周酒不僅看到了裴淮之,還在男人身後,看到了掩面痛哭直至站都站不穩的方雅珍。

裴淮之徑直走到周酒跟前,解開小姑娘手腕上的繩索,看都沒看邊上宋佳妮一眼。

“酒酒?”男人嗓音溫柔。

周酒這才緩緩回過神來,委屈的眉心紅了又紅,眼淚在見到他到來的那一刻再次決堤,她沖他伸出手去:“抱。”

“好。”

周酒咬着唇,還是忍不住傾訴內心的恐懼,被人抱着離開室內之後,湊在他耳畔小聲道:“我有一點點害怕……”

“我知道,我抱着你,別害怕,是假的,只是節目。”

小姑娘将臉湊到他懷中,耳邊卻能不斷地聽到方雅珍痛哭的聲音。

大概是精神高度緊張,此刻松懈下來,也不知什麽時候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極不安穩,夢裏她翻來覆去的,總在那個小樹林裏找媽媽,可是怎麽找也找不到。

夜裏她驚醒過來,裴淮之正趴在她床邊皺着眉頭睡着。

小姑娘輕手輕腳下了床,當心把他弄醒,還特地放輕了腳步。

站在窗前吹着冷風的時候,腦海中不斷地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切。

原來那時候是直播,所以……所有人都知道她鸠占鵲巢,偷了別人整整四年人生了嗎?

真讨厭,宋家人要是也看了直播,應該也知道她就是當年她們不要了的孩子了吧。

周酒緊了緊手心,心裏莫名堵得慌。

夜裏裴淮之驚醒之時,床鋪上已然是空空蕩蕩。

原以為周酒只是起夜,可找遍了整個翡落灣也不見人影。

裴淮之難得慌了神,正要打電話找人時,收到了周酒發來的消息:【我只是心情有點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別擔心我,我很安全,也會照顧好自己,過幾天就會回江城的,不用找我哦。】

再打過去時,電話已經關機了。

小漁村狂風大作的當天晚上,是周酒回到這裏的第三天,奶奶被叔叔接走照顧養老了,臨走前給她寄了鄉下家裏的鑰匙,告訴她想回來的時候随時都可以回來。

只是她沒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裴淮之也是在第三天的晚上找到她的。

小屋二樓的卧室點着燈,周酒安安靜靜坐在窗前,裴淮之大老遠便能看見她。

見到她平平安安的一瞬間,長舒了一口氣。

而後才注意到自己一身雨水渾身狼狽,也沒立刻上樓找她。

只朝着不遠處的沙灘跑,跑得越遠,透過二樓的小窗,便能看見更全的她。

也不知是什麽緣由,周酒下意識擡眸往窗外海灘瞧了一眼。

隐約見到不遠處有人在跑。

莫名其妙的,她開了去往陽臺的門,趴在二樓圍欄上,再次朝着海灘方向望去。

這回看得更清晰了些,是裴淮之。

小姑娘幾乎是一瞬間便沖遠處喊了出來:“裴淮之?”

男人動作頓了頓,而後在雨中回身看她,而後歪着頭沖她揮了揮手。

周酒雖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是直覺讓她知道,他在笑。

小姑娘此刻只想找到傘,跑出去将他接回來。

只是還沒來得及,就聽見裴淮之雙手交叉:“別過來,雨大,冷。”

周酒:“那你過來!”

裴淮之像是沒聽見,又像是刻意不回,只一個勁地在沙灘上跑着。

周酒站在二樓,遠遠看去,隐約覺得沙灘上被他跑出了圖案來。

然而雨下得實在太大,還沒等他跑完,便立刻被沖刷殆盡。

男人不厭其煩,淋着雨,一遍一遍繼續重複着。

後來大概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雨勢漸漸轉小,沙灘上的字跡便越發清晰。

對不起,但好愛你。

周酒眼淚一瞬間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裴淮之,你回來。”

“好。”

男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渾身都是濕的。

周酒罵了句:“你有毛病啊?你車呢?淋什麽雨?十八歲年輕小夥子嗎?”

“抄近道過來的,車停半路上了。”男人啧了聲,“什麽意思啊?嫌我老?二十八一樣讓你幾天下不了床。”

周酒狠狠往他身上砸了一下。

“別髒了手,我這身上全是泥點子。”

“進來吧。”

“不進去了,等會兒把你屋裏弄髒了。”

裴淮之一只手伸進口袋裏,看着她:“給你看樣東西。”

“什麽?”

裴淮之掏出了個芭比首飾盒,裏頭是當年在她家結婚的時候,兩人互相給對方戴上的塑料鑽戒。

周酒驚得睜大了眼。

“宋安恒不是和你說,我和他妹妹結過婚?還好意思說我從小就沒幹好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誰逼迫我不幹好事的。”

周酒拿着那戒指仔仔細細來來回回地看了好幾遍。

裴淮之輕笑了聲:“驗貨呢?誰都記得,獨獨不記得我。”

**

周酒當天晚上便和裴淮之一塊回了江城。

在車裏時,裴淮之問:“回翡落灣嗎?”

周酒搖搖頭。

男人“啧”了聲:“沒良心的。”

周酒為自己辯解道:“耽誤了太多時間了,還要排練呢,決賽也快了……”

裴淮之揉了揉她頭頂:“行,決賽完就把你拐回家去。”

這些天來,周酒一直沒上過網,甚至連手機都沒開過,以至于當天晚上回到酒店送走裴淮之之後,見到宋家兩口子苦苦等在門前時,一臉懵。

哪成想才将房門打開,方雅珍便直直跪在了周酒面前,泣不成聲。

“寶寶啊,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爸爸媽媽把你弄丢了,怎麽找都找不到你。”

“媽媽找了你好多好多年啊,去過好多好多地方,怎麽找都找不到,從來沒想到你竟然就被那女人藏在我們身邊……”

方雅珍如今想起當初為了宋佳妮去找周酒,周酒委屈地說着“我也會有人心疼啊。”“放心吧,我媽也不心疼我。”的時候,心裏就揪得生疼。

她們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她們的小公主,就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

周酒茫然地後退了兩步。

宋成山臉上的眼淚同樣止不住:“爸爸媽媽從來沒有不要你,你本來就是我們的親女兒,當年你和宋佳妮去小樹林玩,之後就再沒回來,媽媽急得昏過去好多回,怎麽也找不見你。”

“孩子,爸爸媽媽怎麽可能舍得不要你呢。”

周酒從沒想過事實竟然會是這個樣子,難怪林淑娟将她換回來,卻仍舊惦記着宋佳妮,對她絲毫不在意。

原來她本來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周酒不可置信地深吸一口氣:“那、宋佳妮……?”

宋成山顫巍巍開口:“是林淑娟的女兒,這幾天都查清楚了,當年我們領養她,也并非偶然,沒想到這麽多年,竟然養了個這麽可怕的東西,真是引狼入室。”

周酒一時半會兒沒法消化這麽大的信息差,宋家夫妻倆實在不想剛剛找回女兒,便離她太遠,最後在她隔壁開了間房,陪在不遠處住了下來。

夜裏,周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最後還是沒忍住和裴淮之通了電話。

“你知道?”

“也只比你們早知道了幾天。”

周酒咬了咬唇,說不上來是怎樣的心情。

裴淮之叮囑道:“宋佳妮跑了,前些天我只顧着找你,沒管這些事,她太瘋了,這段時間你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裴淮之擔心她害怕,盡量不說得那麽沉重。

哪成想沒過幾天,宋佳妮竟然真派人找了上來。

當天周酒剛排練完回來,正巧想順路買點零食,才剛一走到路口,一幫人便沖了上來。

兩頭都有人,無處可逃,她驚得尖叫了聲,被擄上了車。

只是上車之後沒人綁她也沒人恐吓,等她稍稍平靜下來才發現,這車似乎是裴淮之的。

車上坐了幾個黑衣保镖,其中一個還順手将一袋零食遞給了她:“小姐,讓您受驚了。”

周酒:“?”

“您放心,我們是裴總派來的,和剛剛旁邊那夥人,不是一夥的,你可以打電話給裴總問問看。”

周酒立刻撥通了裴淮之的電話,那邊很快接了起來。

“裴淮之。”

“嗯,我知道,別害怕,他們已經通知我了。”

“什麽情況啊?”

“你現在車上的人,都是我派過去24小時保護你的,之前沒告訴你是擔心你每天都在提心吊膽,剛剛應該是遇到宋佳妮那邊的人動手了,他們才将你帶到車上,我很快就過去,你放心。”

周酒稍稍松了口氣。

保镖大哥還在道歉:“周小姐,實在抱歉,情況緊急,讓您受驚了。”

“沒事沒事。”

只是沒出一會兒,車速忽然快了起來,周酒随口問了句:“怎麽了嗎?”

還沒聽到有人回答,便聽見司機給裴淮之打去了電話:“裴總,我們車後邊好像一直有人在追,車速太快了,我們不敢貿然停下,怕出事啊……”

周酒下意識轉過身去看向後方,驚得脫口而出:“是宋佳妮。”

裴淮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別停下,發給定位給我,我馬上過去,酒酒,你別害怕,我馬上就來。”

周酒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只是一瞬間,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幾分鐘之後,周酒在車後方看見了熟悉的車輛。

副駕駛上的保镖也立刻開口道:“裴總來了。”

然而宋佳妮那輛車像發了瘋似的緊追不舍,司機不得不往人群稀少的環海路上開,以免傷到他人。

“媽的,這女人是想撞死人啊。”

周酒咬着手指頭不敢吭聲,只盯着不遠處裴淮之的車輛。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一陣劇烈的撞擊聲之後,身後方的兩輛車齊齊從道路上撞進崖下深海。

周酒眼睜睜地看着裴淮之的車消失在自己眼前,張着嘴,已經喊不出聲來了。

司機緩緩将車停下,不知道該怎麽同她說話。

“裴總他,應該是怕那輛車撞上你……所以——”

周酒咬緊牙,眼淚不停地流:“我知道。”

警車來得很快,宋佳妮被從底下弄上來的時候,還有氣,直接扣進了醫院。

只是遲遲沒找到裴淮之。

周酒蹲在路邊怎麽都不肯走,換誰勸都沒有用。

母親方雅珍趕來的時候,只能緊緊地将她抱着。

小姑娘一哭便是半個多小時,抽噎得說不出話來,而後忽然瞧見遠處海礁似乎有什麽在動彈:“我看到,我看到了!裴淮之回來了!”

她激動得站起身來,眼睜睜地看着那男人從礁石陡崖處一點一點攀了上來。

最後從不遠處的環海路邊上攀了上來,笑着沖她招了招手。

小姑娘想都沒想,一瞬間便沖他飛奔而去,直直砸進男人胸膛。

“你吓死我了!!裴淮之!!”

男人滿是血痕的手攬在她腰間,喘着粗氣笑了下:“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別給我打疼了。”

他伸手捏了捏周酒滿是淚痕的臉頰,笑道:“怎麽樣?沒騙你吧?不是早和你說了,以前在特種隊的時候,徒手過泥江攀陡崖,沒少練過,就是太久沒複習了,稍微有一點點生疏,慢了些。”

“厲害吧?不是白練的,咱們的軍|人可是每一個都這樣可靠。”

他笑得輕松,可周酒知道有多可怕。

她是眼睜睜看着他撞入海裏的。

“別說了,你快點去檢查。”周酒推着他往救護車那邊走。

裴淮之仍由她推着,手一個勁在口袋裏掏:“還好這倆都沒丢。”

一個是小時候的芭比大鑽戒,另一個,是比芭比大鑽戒還大的貨真價實的鑽戒。

“晚上能陪我回翡落灣嗎?別等到決賽之後了,讓我插個隊吧?”

周酒癟着嘴,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好,我們今晚就回去。”

“那以後別再走了。”

“不走了,你就等着一輩子伺候我吧。”

“好,我的公主陛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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