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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浔,大家就是開個玩笑,你別在意。”張述覺得此時氣氛有些不對,忙道。
“我知道是開玩笑,”周浔陰着臉,“你們怎麽不開自己玩笑,偏要開別人玩笑?”
“你們在說什麽?”這時一人敲了敲門,走進了教室。
原本臉上還帶着一層陰雲的周浔,面色稍霁,他看向走進教室的喻霖言,道:“沒什麽,我和同學開玩笑。”
他不想讓喻霖言知道這些糟心事情。
可喻霖言又不是聾子,方才都在門口了,怎麽可能沒聽見。
對于那些學生的話,喻霖言也不至于放在心上。
誰還沒當過學生,暗地裏說老師幾句也是常态。喻霖言雖然很少在背地裏說什麽,但是也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在這個時候出口的人才是一個異類。
“我都聽見了,”喻霖言說着,走到講臺上拿起自己方才落下的U盤,“感謝各位同學對我的信任,也感謝你們對政治這門課的熱愛,如果你們這麽想做作業,那我就再布置些吧。”
“……啊?”有人開始慘叫。
見他們這副表情,喻霖言扯了扯嘴角,笑道:“開玩笑的,再布置作業,你們班主任會來找我談人生的。”
說到這裏,他已經走到了門外,又低聲說了一句:“雖然他也說不過我。”
畢竟自己還是高中生的時候,這老頭子也沒說的過自己。
學生:“……”
說巧不巧,下節課就是他們班主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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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節課,學生都拿着複雜的目光看着他。
班主任:“……”
他瞧了一眼課表,發現上節課是政治,臉上就出現了一絲微妙。
“上節課是喻老師的課啊……”他問了一句,“嗯,他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學長,但是你們不要向他學習。”
“……為什麽?”有人好奇地問道。
難道是脾氣太古怪,容易惹人嫌?
“你們學不來。”班主任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弄得其他學生有些茫然。
可周浔卻是知道的。
喻霖言雖然行事有些不按常套,可有他自己的資本。
他足夠優秀能夠讓學校的老師領導對他并不出格的行為有所讓步。
不過,周浔也不知道喻霖言以前到底在這裏幹過什麽,也不好評價,不過他覺得按某人的性格而言,也不至于會犯什麽天大的錯誤。
最多狂妄些罷了。
時間過得很快,周浔一邊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一邊适應這個世界的背景,待他吸收的差不多時,也到了放學的時間了。
周浔正按着所給信息的路線,打算步行回家,正巧走到一個街口時,自己手腕處的手環亮了。
“周浔,進度怎麽樣了?是不是abo世界?”喬司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不是。”周浔道。
“那回來吧,我讓那醫生把你的意識拉回來。”
“我不回去了。”周浔道。
“啊?”喬司一愣,“為什麽?”
“我想多看看對我還沒有敵意的喻霖言。”
對面沉默了很久,喬司有些無奈。
“周浔,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你……”
“随你吧。”
看到手環上面的燈熄滅,周浔嘆了口氣。
不過他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去。
“你家在附近?”突然,一只手扶上了自己的肩膀,問道。
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周浔不用回頭都知道這人是誰。
“霖……喻老師。”周浔轉頭看向那人,看着黃昏時的餘晖在那人臉上渡上一層淺金色,多出幾分平時沒有的柔和。
周浔叫了一聲,又覺得氣氛似乎有些尴尬,便又補了一句:
“你也住這附近?”
“不是,當飼養員。”喻霖言道。
飼養員?
周浔一開始還當他在路邊遇到了什麽流浪狗或者流浪貓,卻沒想到喻霖言說的卻是一窩小鳥。
“老師,你要爬上去?”望着面前這約莫兩三米的樹,周浔皺了皺眉。
“沒事,幫我拿着。”喻霖言把自己的包扔給周浔,自己就開始往上爬了。
周浔看着喻霖言往上爬,有些恍惚。
喻霖言在他面前總是僵着一張臉,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別說在自己面前爬樹了,連自己的愛好也不願意暴露在自己面前。
如今雖然是在虛拟的世界,可周浔眼中的喻霖言卻真實很多。
在樹上,喻霖言在自己口袋裏面掏出了買好的鳥食,放在鳥窩之中。
放好他也沒久留,直接順着樹幹下來了。
落地,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就接過了自己的包,對周浔道了聲謝。
“快點回家吧,別來不及寫作業。”喻霖言看着周浔,眉眼中似是透着些笑意——許是為人師的緣故,居然是生出幾分溫和來。
“老師你身上是什麽味道?”周浔本是想要點了點頭,同喻霖言道別,可他突然聞到了一股極淡的清香。
那味道有些熟悉,可又說不出來是什麽。
“味道?”喻霖言微愣,往自己身上聞了聞,發現并沒有什麽聞到時,便随口道,“聞錯了吧?”
周浔不語,他知道自己沒有聞錯,但那股味道實在是太熟悉了,讓他不由思考起來這味道為何會讓他熟悉。
答案似乎很簡單,但他就是無法找到。
見周浔有些魂不守舍,喻霖言也沒再說什麽,本着為人師的責任,道了一句:“注意安全。”
“老師也是,”周浔說完這句,又想起來什麽,“作業要收嗎?”
“收吧,明早放我辦公室。”
道別之後,喻霖言便轉身走了,而周浔卻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開頭還不錯。”
周浔的鼻間似乎還留着那一股淡淡的清香,唇角上揚。
今日的确比他預計要好很多,他還當喻霖言見了自己便會生起厭惡之情。
能保持這樣的關系,周浔已經很滿足了。
回到家,周浔翻出了自己的作業,看了一眼堆積如山的主課作業,默默地将政治拿了出來。
無論出于什麽目的,他還得将政治書拿起來認真看。
“阿浔?”突然,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周浔回神,起身将門打開。
“……怎麽了?”
周浔看着面前這個面容溫和的女子,還是有些拘謹。
他的親生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所以父母這個詞,只在記憶的最深處存了一點兒零星的印象。
可他卻沒有想到,進了虛拟世界,他居然會遇到“父母”。
他一時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畢竟頭一回為人子,總是有些生疏的。
“今天買了你愛吃的小番茄,一邊寫作業一邊吃吧。”周母笑道。
“……謝謝。”接過小番茄,周浔道。
“……你這孩子說什麽謝。”周母微愣,有些哭笑不得。
“咳咳……”周浔也自知失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周母也沒在意兒子的這些異常,只當是最近學習太累了,關心了兩句。
周母走了以後,周浔将門關好。
他看着自己手裏一盤小番茄,目光有些複雜。
翌日。
他一早來到了教室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阿浔,你作業寫了嗎?”
張述看見了周浔,面上一喜,忙問道。
“寫了。”周浔點頭。
“借我抄一下,昨天和那群人打排位,一時就忘寫了……”
他說着就要伸手來拿周浔桌子上的作業本。
周浔微微皺眉,他并不喜歡別人随便碰他的東西。
他收起了自己的作業,用行動拒絕了張述。
張述見他這樣,尴尬地收回手,卻也不是很在意,轉頭又問後座去借了。
“诶,怎麽不問你同桌借。”後座随口道。
“我這不是更信任你一些嗎?”張述笑了一聲,手上也不忘奮筆疾書。
周浔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這人和喬司的性格有些相似。
不過他也未在意,将全班的政治作業收了起來,送到了喻霖言的辦公室。
喻霖言雖說今天上午沒課,卻也來得很早,此時正咬着面包,看着自己的教案。見自己的課代表來了,他只是瞥了一眼,道:“放旁邊的凳子上就好。”
那旁邊的凳子應當是哪個老師用來與學生溝通用的,用完以後随意地一放,正好在喻霖言的邊上。
“喻老師,我走了。”周浔放下東西就走了。
并非不是他不想和喻霖言所說幾句,只不過,他也不是善于表達的人,生性寡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以前他和喻霖言就是如此,雖說平時都呆在一起,可更多時候卻是相對無言,自己做自己的事。
說起來或許是有些慚愧,但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他們倆的交流的确是屈指可數。
“等等。”喻霖言叫住了他。
“聽說一般老師都會偏愛自己的課代表一些,”喻霖言說着,翻出了一張紙,“你下節課再過來一下吧。”
周浔一愣,但這是喻霖言第一次讓自己有接觸的機會,所以他下面一節課都有些心神不寧。
他也算是一個沉穩的人,戰場上的殺伐讓他早就磨砺掉了年輕人的急躁,恰如一把藏入劍鞘的利刃,掩蓋了鋒芒。
可是一旦遇到和喻霖言有關的事情,他便會被打回原形,如同青澀少年一般,只會忐忑。
于是,周浔懷着這樣的心情,等到了下課,到了辦公室。
“來了?”喻霖言看了周浔一眼,将一沓作業本推給他,上面還有一張嶄新的A4紙。
“雖說這件事情合情合理,不過,我總得找一點偏愛你的理由,”喻霖言笑道,“所以麻煩你把這十道選擇題的錯誤情況統計一下,最好畫個表出來,這樣直觀一些。”
“雖然個人偏愛扇形統計圖,但怕你畫圓只會畫個鴕鳥蛋,所以畫個柱狀圖就好了。”
周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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