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一個男人熟悉一個女人的尺寸,并且表明要娶她,但他們卻不是親□人。這事其實還是蠻不尋常的。

下了樓,思寧回頭看了一眼高樓的十二層,想着韓睿說的話,內心糾結。糾結的原因在于她既想立貞節牌坊,又不舍得放棄當婊|子的好處。

轉身的時候,一個人從她身邊經過,看那人的樣子名牌加身的樣子,應該是住在這裏的黃金用戶。思寧多看了他兩眼,看着他在大樓外面拐了一個彎,然後伸手按了一下什麽,接着就穿過牆壁進去了……

特異功能?思寧朝那人走過的方向走了幾步,看到轉角那邊的情景,終于恍然大悟。只見就在大樓右側轉個彎就有一座透明電梯,直通樓頂。思寧不由嘆息:我左姥姥也算進了一回大觀園了。

離開的時候,她還在想,自己剛才嘿咻嘿咻地爬上十二層,滿身臭汗地出現在韓睿面前,那情景在他看來是一件多好笑的事。

韓睿在的小區在市中心那一塊,從這裏到思寧家在的景園小區需要穿過繁華的商業街,而這商業街之所以繁榮倒不是沒有根據的,在清末時期,這裏曾經是租界,居住着不少西方傳教士、醫生、領事人員等,後來國內一些商業買辦、金融家等也彙集到這裏。因為是租界的關系,在中國那段被侵略的時期,這裏反而日益繁榮。

或許因為這個,這裏在成為一座城市最發達地段的同時,也多了點紙醉金迷的味道。

門前停滿寶馬、蓮花的會所,幾乎要捅破天的摩天大樓,鐘擺搖晃的西式教堂,還有各種娛樂場所……

思寧經過一家娛樂城的時候,腳步停了一下,就是在這裏她去見了那個煤老板,當然也就是陰錯陽差跟着韓睿出來的那次。她看了一眼,轉身欲走之間,餘光瞥到一個人影。

就是因為這個人影,她又轉過身來,臉上有點吃驚:“曼琳姐?”

方曼琳一身紅色緊身禮服,香肩微露,豔色無邊。她扯了一個笑容,但笑得僵硬:“好巧,你一個人來這裏?”

她說話的同時,又出來一個頭上刻着地中海的男人,五十歲上下,身材為胖,西裝革履。他的手自然地搭在曼琳肩上,笑臉詢問:“你朋友?”

曼琳沖他笑:“剛才喝了點紅酒,我有點醉了,改天再陪你。”

在男人發怒之前,她覆唇而上,好一陣激情舌吻。

思寧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目不轉睛。直到男人離開之後,她還沒平複過來。震驚、氣憤之餘,她很想問問曼琳三個字。

不過在她開口之前,曼琳先出聲:“有空嗎,去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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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沒見,方曼琳的妝濃了,唇紅了,只是這聲音卻悶了,不像之前那麽張揚有活力。在這之前,她一直親昵地稱呼思寧為“親愛的”、“妹子”,今天都省了。思寧想她一定遇到了什麽事。

兩人一路無語,走到附近一家酒吧,挑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點完酒之後,曼琳掏出一張金卡,直接刷卡消費。服務員在看到卡之後,請來了經理,經理親切地詢問,需不需要為兩位女士準備獨立包廂。

曼琳說不用,不過經理還是特別派了一個服務生距離她們十步的距離待命,随時準備提供優質服務。按照經理的說法是:您二位是我們最尊敬的顧客,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提供最好的服務。

這一路,思寧看着,感觸良多。當最後酒上來的時候,她反倒沒有喝的興趣了。用金卡刷的這杯酒,貌似價值也不菲,她感覺那杯子裏不是酒,而是金子。可以遠光但無福消受。

曼琳看了她一眼,笑了:“喝吧,花別人的錢,不用心疼。”

思寧換了腿上交疊的位置,深吸一口氣:“你發生了什麽事?難道你說的結婚對象就是剛才那男人?”

身處燈紅酒綠之中,曼琳半倚在沙發座上,單手搖晃着酒杯,微笑:“他有老婆的。”

思寧有點着急想知道原因,催促她快點講。

曼琳歪頭躺在沙發上,臉有點紅:“還記得那天也是在酒吧裏嗎?那天我見到一個人,他在看到我們被流氓圍住的時候扭頭就走。”

思寧回想起來,自己還問過她,記得她說,那是一個朋友。同時思寧更想起她當時的表情,失望到極致,現在回想起來有些不正常。

“我騙了你,他不只是普通朋友,而是我的未婚夫。就是那個讓我一度想退出演藝圈,跟他結婚好好過日子的男人。”說這話的時候,曼琳笑不出來了,聲音裏多了點壓抑的情緒。

一個男人讓她想安定下來這個很不容易,思寧清楚這一點。在那天之前,曼琳還給自己介紹過煤老板,而她自己也是周旋在不同人身邊。讓一個放逐慣了的人收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讓一個人從希望到絕望卻是一轉身的事情。

這兩件事情,曼琳那個未婚夫都做到了,真是了不起!思寧牙關咬緊,雙拳緊握:“他叫什麽名字,住哪條街,幾號門?”

看到思寧仇視的目光,曼琳終于舒心地笑了:“傻姑娘,難不成你還想去他家找打嗎?”

思寧挑眉:“當然不是,我會隔幾天報一次警,舉報他家聚賭、賣|淫,販|毒……幹各種見不得人的勾當,讓他時不時接受警察的問候。我會找朋友去他家竄門,順便跟他‘談談心’之類的,我會……”

曼琳笑出聲來:“行啊,我看你整個就是一女流氓。”

思寧鄭重點頭,表示贊同:“像我這種女流氓就是人渣的克星。”她自認為自己的表演還挺搞笑的,但說完之後,曼琳反倒是不笑了。只見她喝了一口金子般貴重的酒,有些自言自語:“其實他沒錯,我從答應跟他交往開始就知道他是一個膽小怕事、自私自利的人,只是知道和親身經歷過,差別真的很大。那天晚上我沒回家,我去找了他,在他住的地方發現了另一個女人。他很吃驚,問我怎麽從流氓手裏逃出來的,但一個字都沒說關于那個女人的事情。”

說到這裏,曼琳有點喘不過氣,她又喝了一口酒,臉因為酒精的緣故更紅了:“我跟他吵了,讓他解釋清楚。他确實解釋了,而且解釋了很久,但一聽就很假。我當時大概是氣糊塗了,打了他一巴掌。卻沒想到他會拿去椅子往我身上砸,下手夠狠。最後他說的一句話,我覺得很對,他說像你這種女人也配得到愛情?

“在遇見他之前,我的身上早已經貼滿了标簽,三流演員、靠臉蛋上位、小三、賤人……這些标簽貼得太牢了,遇見他之後,我企圖把标簽全撕幹淨,結果弄得自己很疼。現在我想通了,何必呢?愛情太奢侈了,我追求不來。找到一個肯為我花錢,肯讓我演女二號的男人就差不多了。”

思寧挪過去,伸手抱住曼琳,她覺得這時候一個擁抱比什麽話都管用,而且她自己的閱歷也不足以讓她說出什麽有建設性的話。确實啊,雖然今天她遇到的情景和曼琳的不同,但同樣面臨着選擇和放棄的問題,而這個問題的決定又不容易下。

靜靜地任由思寧抱了一會兒,曼琳身上緊繃的肌肉放松了下來,她也伸手回抱住眼前這個傻姑娘。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跟你說過之後覺得輕松了很多,親愛的,作為過來人,我送你幾點忠告:不要太相信純粹的愛情,不要找沒錢的男人,還有任何時候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你雖然還年輕,但畢竟帶着個孩子,跟那些同齡的姑娘是比不來的。”

幽幽的搖滾音中,并肩躺在酒吧的沙發上,兩女人說了不少的話。說了各自的家庭,說了憤慨的吐槽,說了美好的幻想,還說了……婚姻。

…………我是分割線…………

而與此同時,韓睿卻并不好過。不好過的原因在于,韓儲灰頭土臉地打開了他家的門,然後很悲壯地說:“兄弟,哥哥得借你這住幾天了。”

不用問,原因只有兩個字:林靜。

小狼發出嗷的一聲嚎叫,然後委屈地看了主人一眼,主人沒有反應。

韓儲低聲提醒:“兄弟,快松手,你家小狼的毛都快被你揪沒了。”

之所以低聲,是因為他這會兒也心虛,他這個大哥的悲慘婚姻裏最糾結的,反而不是自己這個當事人,而是弟弟韓睿。雖然老弟一直沒說,但韓儲就是能感覺的出來。

這也是為什麽韓睿從來不去大哥大嫂家,從來不去參加任何跟林家有關的聚會,連面對訂下婚約多年的林家二姑娘林倩,也一直沒好臉色。

其實韓儲還有點不敢跟韓睿提起,林靜發火十次裏總有兩三次是因為韓睿的态度得罪了他們林家人。不過這話,他恨不得嚼碎了用胃酸強力消化了,萬一讓韓睿知道,那戰火真是一觸即發。

韓睿松了手,冷着臉擡了一下下巴:“先去浴室洗個澡,衣服就穿我的。”

等韓儲進浴室之後,他起身找了急救箱出來,那裏頭常年備有治跌打損傷、骨折出血的藥,但韓睿覺得就算自己準備得再齊全,有一味根治的藥總是缺了的。為了找到這味藥,他在等待,相信在未來三年內能達成所願。

在他出神期間,浴室裏傳來一聲大喊聲,然後裹着浴袍的韓儲濕着腳跑出來,踩在地板上留下一長串水腳印,只聽他喊着:“你小子,膽兒肥了啊,竟然敢金屋藏嬌了!”此刻他的手裏拿着一根幾乎看不見的細長的頭發,估計得有四五十厘米長,很顯然那是女人的頭發,一個在韓睿浴室裏出現過的女人的頭發。

韓睿沒理會他,扯過大哥的手臂開始在淤青處擦消腫化瘀的藥水。

韓儲叫得更大聲了:“沉默,你竟然跟哥哥我玩沉默,不得了了,看來真的是問題大了。難道你不止金屋藏嬌,還珠胎暗結了?不會是已經有個會吸奶嘴的娃娃了吧?不會……”

韓睿用力在他傷口上重重地按了一下,毫不顧慮兄弟感情地冷目掃過去:“你還想不想在我這待下去了?”

韓儲叫得異常銷|魂,歪嘴擠眼淚的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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