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1)
道……”徐寶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我能知道那個地球人是誰嗎?”
這是一個自己想了很久卻不敢問的問題。
“哦……”亞裏抿了口茶,“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讓你們見面的方法。”
“你想跟他見面嗎?”火紅的眸子像是一束驀然盛開的紅蓮。
徐寶一下子蹦離了陽臺,抱住了亞裏的手臂,無意識露出的肩膀上面遍布歡|愛痕跡,“可以嗎?我可以嗎?”
“當然,”亞裏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呼了口熱氣在徐寶肩膀:“當然可以。”
但這個現實仿佛美好得有點不現實。
“那什麽時候可以走?”徐寶一下子太高興了,甚至忘了與“主人”之間的規矩。
亞裏揉着他亂糟糟的頭發,不在乎的笑意盈滿了火紅的眸子,“當然是再過幾天了。”
徐寶的衣袖被他晃蕩地不成樣子,大大的衣袖垂在下面,“……”
他想現在就去,他好想跟他這麽說,可是他怕!
亞裏将手裏的茶杯放到陽臺上,一把抱起了徐寶,将一臉半信半疑的人揉到胸膛裏:“那你至少得懷上我的孩子。”
“真的,真的有了孩子就可以了嗎?”
“嗯。”亞裏拎起這個瘦的可以的人,心裏卻冷得有些尖銳。
孩子其實他早就有了,不過就是沒發育好而已,加上之前對他的折磨,所以發育得格外緩慢。
這次,他不過是想利用他而已,但是這次,他可能會喪命。
徐寶急匆匆洗了個澡,回到卧室的時候頭發還在嘀嗒滴着水,寬大的睡衣垂在肩膀上,一扯就掉。
這是他的小心眼兒。
窗簾緊閉,透過窗簾滲進來一片鬼魅般的幽藍光線,徐寶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希望和亞裏做|愛,本來就肉粉的臉上腮上又添了兩度紅,有點搞笑。
亞裏睜開假寐的雙眼,瞬間劃過一絲不經意的精光,口氣卻是格外地輕松,“你确定你要這麽急切?”
徐寶偷偷用指尖點了點平坦的腹部,“嗯。”
亞裏牽了嘴角,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徐寶坐過去,“過來。”
“我?”徐寶漆黑的眸子裏突然有了光亮,“我頭發還沒幹。”
語氣有點懊惱。
長期以來的調|教和馴化讓他不得不處處考慮自己的立場。
亞裏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快過來。”
“哦。”
徐寶小心翼翼地從床尾跨上來,故意洩露的春光随着動作從薄薄的袍子底下透出來—成了一種故意的誘惑。
到亞裏身邊的時候,他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裏冒出來了,他會不會一上來就将自己壓在身子底下,會不會一把扯了自己的衣袍,會不會……他想到了各種強制的畫面。
但是亞裏沒有動的意思,徐寶感到身邊深陷的床墊沒有一絲要動的跡象。
他忽然有點失望。
一時間空氣變得紋絲不動,兩個人都保持着各自的沉默。
看了眼亞裏,他小心翼翼地退到床腳,然後靠着柱子。這樣的位置仿佛能讓他覺得安心一些。因為之前他都是睡在亞裏腳邊的,像只溫順的小狗。
但是他不敢再去看一眼亞裏。這次自己縮回床腳也算是一種擅做主張。
亞裏盯着這個幼稚到可笑,卻也天真到極致的人,一股悲哀湧了上來,他的記性那麽差,估計一到野外他就把這裏的一切忘得幹幹淨淨,所以,他必須要留點什麽東西在這裏束縛住他的心。
比如說:孩子。
“以後不要睡到那邊去了,過來。”亞裏朝徐寶招手。
徐寶盯着他眼睛想要确認此話的可信度,因為亞裏的多變他也算是摸清了。
“過來!”亞裏加重了口氣。
徐寶的黑眸像是浸了水,光潤無比,但那雙眼睛卻盯着自己的肚皮,“我……我怕你不想……”徐寶小聲的道。
“什麽?”亞裏沒聽清。
“你想要孩子嗎?”徐寶仿佛是鼓足了勇氣,盤在身體下面的腿都在用力繃緊。
“那你想要嗎?”
“想……”徐寶眼睛似乎變得明亮起來,“我想……”
亞裏無聲地笑了,“那你是自己想要還是想要見那個地球人?”
這個很重要,直接決定了這個孩子的價值。
徐寶低頭想了一會兒才悶悶道:“我不知道。”
能夠讓徐寶猶豫,那就說明在他心裏,這兩樣東西讓他無法權衡,他很誠實。
那就說明這個孩子是有利用價值的。
亞裏動了一下,朝這邊靠過來,徐寶下意識地抱了下頭,身體也蜷縮起來。
“不是要打你!”亞裏又好氣又好笑,他将徐寶僵硬的身子扳到胸前,将下巴抵到他的發旋上,“寵物要學會了解主人的意思。”
徐寶僵持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因為亞裏從來沒有這麽溫柔地抱過他,這個時刻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外面黑洞洞的窗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空洞的眼窩。
“我知道你是想要孩子的,”亞裏給他灌輸着思想,“有了他你就不會孤單。他會和你玩,我也不會再罰你。”
“而且你懷的是你主人的孩子,你應該感到榮幸。”
亞裏躺下,将徐寶拉到自己的身上,“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會很可愛。”
徐寶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了小時候媽媽拉着他小手的景象,某一點的局部被放大,媽媽眼裏的溫柔和愛意讓他渾身湧上一股暖流。
看着徐寶的身體逐漸變軟,亞裏撫着他的後背,“你喜歡小孩嗎?”
“嗯。”
雙手在他臀上加力,亞裏眯起了眼睛,“那你一定會喜歡我們倆的孩子的。”
徐寶點點頭,試探性地問道:“那你也是想要了?”
“……”亞裏沒有過孩子。但是他很希望有。當得知徐寶肚子裏有了生命以後,這個冷血而又狠心的男人終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模模糊糊間好像聽到了亞裏的嘆息,但是很輕微,只能貼着他的胸腔感受出來。
“我很希望有,徐寶。”
但是這個開頭,必須由徐寶開始,讓他誤認為是自己的努力,是自己想要了才會有的孩子。
這樣孩子的利用價值就會更高。
話題不知不覺被亞裏引導到了兩個人的孩子之間,讓徐寶暫時也忘了那個地球人,這樣的效果很好。
徐寶裹在毯子裏,只露出一張臉,當亞裏開始在他臉上親吻的時候,将毯子給掀掉了,露出了光滑結實的身子。
“嗯……”他用雙腿勾住了亞裏的腰,身體不自主地向上弓着,在床上做|愛是以前的奢求。
被撫摸的舒暢和心裏洋溢着奇怪的感覺讓他不自禁地叫得大聲。
當亞裏開始在他體內兇猛戳|刺時,尾音都顫得不成樣子了,指甲也深深陷進對方的肉裏。
摸着徐寶的臉,亞裏一下又一下地挺動着,緊致和熱度都是他所喜歡的,兩人親密無縫的連接在一起,輕微的聳動都會引來對方的戰栗和尖叫。
舔了舔嘴角,亞裏抽出了一部分,然後再在徐寶閉眼等待進攻的後一秒猛地刺入,突如其來的進攻和意料之外的效果都非常好,徐寶顫顫巍巍地握住了自己的東西。
這在以往是不被允許的。
但是此刻好像有點不同,他們是在制造寶寶,屬于他倆的寶寶。想到這個,徐寶就忍不住洩了出來,微紅的身體拱起,繃緊的腰腹上白濁點點。
當熟悉的熱液也撒進來的時候,徐寶哼哼唧唧地又洩了一次,身上的體重感和未退的高|潮感讓他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好。
亞裏看了眼睡過去的人,摸了摸他汗濕的額頭,輕輕道:“你真是大傻瓜。”
就在韓京肚子大到看不見腳尖的時候,徐寶的肚子也慢慢地跟饅頭發酵似的膨脹了起來,鼓鼓的像皮球。
亞裏特意為他建造了一個育嬰房,裏面有小鴨和小狗,因為徐寶曾經講過就這兩樣東西比較像地球上的。
兩面牆的夾角處還有一個巨大的吊籃床,躺兩個成人都沒問題。
所以在徐寶的要求下,兩個人經常就睡在這麽幼稚的房間裏。但是每次運動的時候不是床在前後晃就是徐寶的頭被撞到牆上……要不是肚子大得不方便翻身,亞裏也不會天天黑着一張臉提起一只腳一直采用後背位。
日子過得滋潤了,徐寶就開始得意忘形,他和韓京不一樣,他絲毫不知道産子的流程,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孩子是被拿來利用的。在先期一段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認定後,對亞裏的懼怕似乎因為寵愛而蕩然無存。
43一些過去
自從那次和科榕的事情發生過後,韓京也不敢跟艾岚再提救那個地球人的事。
從某個程度上來說,他感覺得到了解脫。他再也不用去關心虛假的自尊心了。
或許艾岚是對的,自己就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一個勁地沉迷于自己的世界,等到快要失去的時候才能意識過來;等到充實與空虛有了對比才會覺醒過來。
他停下腳步,擡頭環顧蛋殼形的藍天,天上兩個太陽并沒有使這裏的秋冬暖和多少。
深深吸入這裏秋冬時節沁人心脾的氣味,和地球一樣幹燥的風送來松木的芬芳……但是他敏銳地聞到了裏面夾雜的酒精氣味。
豎起衣領朝味道的方向循過去,韓京身上滴答滴答的水霧已經開始朝下淌。
艾岚斜靠在門柱後面,長腿翹在欄杆上,捏着瓶子的手竟然有淡淡的金色。
頭發似乎比以前也要耀眼,似乎都能把周圍的冰寒徹底融化掉。
他看着對面的羅邁絲山脈,柔和的瑩綠色光仿佛是地底滲出然後反射到天上一般的澄澈。
感覺到韓京過來了他也沒有回頭看,低着頭既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淺眠。
韓京故意放輕了腳步,想要從後面襲擊艾岚,但是就是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間,一雙潔白如玉的手扣到了他的手背上。
韓京有一剎那的顫抖,不僅是因為艾岚的低溫,更加是因為這場景讓他想到了第一次和艾岚的見面。
那個時候的景象也是這樣的意外和瘋狂。
意識到手裏溫暖的手開始有掙脫的跡象,艾岚忽然放開了他的手:“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早就醒了。”韓京也坐到他身邊,拿過酒瓶,“你怎麽也喝酒了,你們迪洛克人不是不……”
韓京驚異地看着艾岚額頭上突然現出的流紋,像是火一般充滿生命力和詭異感,給這張本來就英俊的臉更加增添了活力。
“是會有點反應,”艾岚微紅的唇半張,酒氣從裏面溢出來,“連家族紋都出來了。”
“不過科榕的反應還是大了點。”
金色的眸子瞳孔被拉成一條細線,銳利的目光直指人心。
但是韓京分明從裏面讀到了懷疑!
“家族紋?”韓京想摸摸的手因為這句話擡起了又放下,迪洛克人的獨占欲都那麽強,那件事情肯定沒有從艾岚心底消失,相反的,它還留下了不可泯滅的痕跡。
上次他的妥協估計就是獨占欲在作祟,但只要韓京在他眼前,那件事帶來的影響就不會消退。
腳下巨石周圍流蘇般的水冰凍成奶白色,韓京緊緊攥着欄杆,倒不是怕掉下去,只是心中突然湧上一絲無法排擠的苦澀。
“家族紋就是我母親給我的唯一印記。”
艾岚的眼神突然努力地想變得柔和,他眨眨眼睛,“或許你肚子裏的小東西也會有。”
“哦?”韓京望着遠處:“是嗎?”
之後便是很長時間的無話。
仰起脖子,艾岚又大喝了一口,發出很長的嘆息,“你,不想知道我母親的事嗎?”
“嗯,說說看。”
韓京突然感覺這是一個可怕的漩渦,他和艾岚平靜下來以後竟然無話可說。
“我母親啊,”艾岚舔了舔發紅的唇瓣,“她是個溫柔的女人,也是這個星球上最後的女人。”
韓京一點也沒感覺到驚訝,“為什麽這裏的女人都沒有了?”
“只是因為我們是冷血動物。”艾岚凝視着前方,“我們這裏之前是殖民地。”
韓京屏住呼吸,這裏之前,包括現在,他并不了解,從艾岚給他檢查的那些儀器來看,這裏并不是沒有高級文明,只是為什麽從表面看不出來?就好像……他們是在有意掩飾着什麽。
“我們是冷血動物。”艾岚又重複了一遍,“特洛星是我們的鄰居兼侵略者。”
“冷血動物在他們眼裏是沒有存在必要的物種,想必你們地球上也有這麽一句話,”艾岚想象着幹旱的大地和揚塵的天空,慢慢道:“冷血動物的進化必定會對宇宙和諧造成威脅。”
“所以?”韓京展開修長的手指,握住了艾岚的,“所以你們被剝奪了生存權利嗎?”
“他們在我們進化過程中改造了我們的基因,使所有女性全部死在了胚胎當中,還有,為了讓我們迪洛克人徹底消失,他們改造了一種病毒,讓所有女性染色體的攜帶體感染而死。”
借着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随意剝奪別人的生存權利難道不是另一種侵略?
韓京有點惱火,“他們憑什麽?”
“就憑我們是冷血動物。”艾岚笑了,“就像我不顧你的意願将你當做我的母體一樣。”
“……”
“後來,我們盡量掩飾自己的文明,而唯一生存下來的女性—我的母親生下了我。而我建立了部落。”
“所以這裏,能為繁衍後代做貢獻的母體很受尊敬。”
被無情地驅逐到最後無奈地進化為此,在規則內部的人們不會承認這是一種壓迫,反而會承認這是一種榮幸也是正常的吧?
“但是你就不一樣了吧,地球上的人不這麽想吧!”艾岚沉聲說道。
語句是疑問句,但是口氣卻是極其肯定的。
“別傻了,我現在是自願的!”
“哼,”艾岚輕笑了一下,他注意到了韓京臉上認真的表情,但是這又怎麽樣?他對科榕還不是控制不住自己?
一陣痛楚和憤怒襲上心頭,他那輕蔑的表情是什麽意思?緊随其後的就是各種情緒,負罪感,震驚和憤怒。
因為現在的艾岚看起來雖然比平時要強大一些,但是臉上有了以前從來都不會有的疲憊感,是那種可以輕易被塞進墳墓的疲憊感。
“我承認你們冷血動作都很自私!”韓京奪過酒瓶一下子全部喝光了,“但是,不要把我抛掉。”
最後一句話小得可憐,他的動作有點笨拙,但是聲音很清晰。“反正既然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是不會先放過你了。”
“你想看看我的母親嗎?”艾岚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上次跟你講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的。”
韓京将瓶子丢掉很遠的地方,看它砸成碎片才又擡起了頭。“好啊。”
剛站起身來,韓京的肚子突然毫無預兆地劇烈痛了起來,一陣陣痙攣似的的抽痛----就像是有人從裏面狠命地拽他的腸子一樣。
眼前的像素開始淡化,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去,最後定格的景象就是艾岚急忙伸出的雙臂……
眼前的景象還沒清晰起來就聽到了男人不悅的聲音,“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嗎?”
“看來是的。”
說話的是艾岚和另一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酒精貌似能使族人變得異常,”那個男人說道,“它的危險性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出來。”
“我的家族紋出來了。”
接着就是那個男人的一聲驚呼,“天哪,怎麽會這樣,之前大祭師就是因為這個嗎?”
“可能吧。”艾岚明顯想轉移話題,“他怎麽樣了?”
“還行,就是孩子好像并不穩定。這方面的事情你還是找找大祭師吧,他比較在行。”
“況且他之前也有特地研究過夫人的身體和孩子的發育狀況。”
大祭師的人心不錯啊,艾岚眯眼掃視了他一下,确定了他沒有為科榕開脫的嫌疑才“嗯”了一聲。
眼皮很沉,睜睜阖阖反複數十次才總算睜開了,映入眼簾的是科榕玩世不恭的笑容。
韓京身體震顫了一下,這個笑容仿佛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科榕眼裏閃過一絲受傷,随即笑得燦爛:“不要怕我,你可不能怕我。”
“快點。”艾岚沉着臉在一旁催促,他忍不得科榕和韓京有一時半會兒的接觸。
“結果怎麽樣?”
“放心,”科榕笑着将上次巨大的儀器搬到一邊,道:“兩人都沒事。”
艾岚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領,“是不是覺得對韓京沒有希望了,所以在糊弄?這次檢查的時間還沒有上次的一半長!”
“你想多了,首領!”科榕第一次稱呼艾岚為“首領”,“只不過是孩子發育大了,所以方便檢查而已。”
艾岚松開他的衣領,“那就好。”
韓京敢肯定,要是這個孩子一旦生下來,科榕便會立馬被他整死。
“咳,”韓京坐了起來,安靜地看着這兩個人,過了一會兒才沉沉道:“你們什麽意思?”
兩個人同時轉過頭來看他,面露不解。
“一個太過于自私,我根本就不會因為什麽外在誘惑而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一個太過于掩飾!明明已經很疲倦了還要來面對我!”
“像兩個婆娘一樣唧唧歪歪的!”
他覺得自己雖然沒那個大影響,但是兩個男人為了這種事情争風吃醋不是很作賤自己嗎?
“……”
無所不在的安靜。
韓京很厭惡這種感覺。
他立刻從床上起身,跳下地面,由于身子不穩,一下子磕到了床沿上,艾岚先科榕一步扶住了他。
韓京用力地撫着床邊的柱子,使自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你們還是男人嗎?”
“為了我這樣一個男人,你看看你們在做什麽?”
科榕抱臂,彎成月牙形的眸子仔細審視着他。
艾岚則是捏住了他的臂膀,“你躺到床上去。”
“聽我說完!”正在掙紮的韓京突然臉色一白,一股陌生的疼痛感仿若從最深的海溝躍出,他發出一聲尖叫,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起來。
耳朵裏突然一下子失了聲音,但是他卻很分明地聽到了空氣流動的聲音,自己的粗喘,艾岚的心跳……
腹內的劇痛像是散漫的光線從他腦海中炸開來,并逐漸消磨在模糊的刺痛感中。
“韓京!”
☆、剖腹産
他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和庇護,或是對他的存在暗示……但一旦回頭,他才更加覺得自己離不開他。
“也許我只是發現我開始在乎你了……”韓京濃黑的劍眉下,烏晶的眸子閃着光芒。艾岚笑了,随即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領着他往前走。
但是這個時候,突然而來的一股黑色飓風将他倆拉向絕壁,艾岚張開雙臂,他看到了他金色的發絲,還有金色的眸子,眸子裏湧出了一滴鮮血。
他想去拉艾岚的手,但是艾岚卻輕輕推開了!一種無可想象的恐懼攫住了他,僅餘的視線裏所有的景象都在崩塌,轉化為一種旋轉着的灰黑色的灰燼……
他被拉着往下,往下,往下,好像永無止境,渾身的內髒都像融化在了腹腔,被攪成一團,眼睛融化了,鼻子融化了,順着臉頰流下,大腦好像也成了液态的,像是一開始看到的星系一樣緩慢地轉動,轉動,轉動……
恐懼,孤獨,渴……
想要咳嗽,身體在意識邊流動,戀戀不去……一股清香中帶點苦澀的味道湧入鼻腔,像是一只小手在安撫他的神經,眼前的影像交叉重疊,聽覺先視覺一步占領他的大腦,他聽到了很多嘆氣聲。
以及,一個孩童清脆的聲音:“嘻嘻,我要出來了哦,爸爸你要堅持住哦!”
這個聲音好像很遙遠,又好像很真實,無盡的空虛仿若一個黑洞,将自己不斷往下拉,往下拉……
“還沒有恢複意識嗎?”
“沒有,估計這次很危險……”科榕拿着一個探測儀在韓京鼓鼓的肚子上四處游走,“是因為情緒太激動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迅速移開,各自都有各自的不甘和惱火。
“是不是要生了?”艾岚抓起韓京滾燙的手放到膝蓋上,“不對,如果是要生了的話,孩子會在肚子裏掙紮着出來,會劃破母體的腹腔!”
科榕驚嘆了一聲,“快,快過來看!”
艾岚迅速靠過去,卻看到了屏幕上的小東西在不滿地扭動,想要伸展四肢卻伸展不開,長大了嘴巴卻也發不出聲音。
“他是要出來了,結合地球人的孕期和迪洛克人的,這個時候就差不多了,加上這個孩子已經發育完全了,他是要出生了!”
艾岚眼中耀起明亮的火光,“那該怎麽辦?”
“根據之前我做的研究,他只能剖腹。”
“會不會有危險?”
科榕低頭,面色有點松懈,“可能會有。”
“什麽叫可能會有!”艾岚揪住他的衣領,好看的眉頭皺起,“如果不行就直接拿掉孩子!”
“……”科榕沒想到艾岚為了韓京竟然可以抛棄他倆的後代,心裏湧起一陣不安的感覺,“如果可以,我盡量。”
“不許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我就是要他好好的!”
艾岚怒視着科榕,本來緊張的氣氛再添不安和焦躁,“立即開始!”
韓京的額頭變得蒼白,但是嘴唇卻異常紅潤,冷汗從額頭淌到翕張的鼻翼,他沒有動,卻是在痙攣,蒼白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床單。
科榕拿着一把鋒利的刀片沿着他的小腹下滑,他可以感覺到皮膚一層又一層地被劃開,他還感覺到了管道被插入鼻孔,一種液體流了進去……雖然是液體,卻絲毫不影響呼吸……
科榕忙着手裏的操作,而艾岚一言不發,半閉雙眼靠在韓京身邊,他等待着韓京的蘇醒要大于等待孩子的出生。
“嗯……”韓京喘了一口氣,眉峰糾結成一團,“痛……”
艾岚心疼地抱住了他的頭,明明打了麻藥卻還喊痛,那疼痛肯定是沖破了意識的束縛,變得讓人無法忍耐吧。
他用自己堅硬冰冷卻異常溫柔的手臂包裹住了他顫抖的雙臂,“乖,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
即使他知道韓京聽不到他的話,他還是一遍又一遍地撫慰着他,雖然語氣平靜,卻輕易能夠讓人察覺到裏面的焦慮和一股快喘不過氣來的擔憂……
他無法想象韓京要是因為這件事而有什麽差錯,無法想象現在跳動的心髒突然停止律動,無法想象溫熱的氣息不再出自他的鼻腔……與其說他現在在安慰韓京,不如說他是在尋找安全感的一個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
科榕的手搖晃了一下,随即穩住了,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剖開肚子,他也想過去抱住韓京,想要撫慰他,可是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父子兩個的平安……直到一個被薄膜包裹着的小東西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艾岚以為韓京已經昏死過去,但是靠近一看,人卻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眼睛睜得很大,卻沒有任何焦距,黯淡地叫人心悸……
“痛……”他只喊了這麽一句。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能看到東西,他用那雙迷離不解的眼睛看了眼肚皮,然後頭又重重放下,眼皮始終沒有阖上,嘴角還淌着一絲津液。
終于,當科榕從韓京肚子裏把那個小東西抱過來的時候,韓京才不解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又昏睡過去了。
“快看看他有沒有事!孩子先不要管了!”
艾岚只瞅了一眼那個粉撲撲的東西,就再也沒有多停留多餘的目光,“韓京有沒有事?”
“看體征監測是沒有問題的,”科榕分析着儀器上面的痕跡,“這下他受的創傷可不小,好好照顧他吧。”
“不需要你提醒。”
瞄了一眼昏睡的韓京,科榕面無表情道:“那既然這樣,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孩子我先帶回去了,新生兒需要很大的能量,既然他不食母體,那我就要另想法子了。”
艾岚頭擡也沒擡,“嗯。”
韓京昏睡了三天四夜,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光看到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了。
那小小的東西把手指頭塞到嘴裏吮吸着,和猴子有得一拼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粉嘟嘟的臉蛋鼓起老高。
韓京抽了一口冷氣,這個東西不會是自己生下來的吧?!
小東西蓮藕似的臂膀拼命地朝前面伸,似乎想要攬住韓京的脖子,他感到天旋地轉,突然而來的沖擊讓他頭腦有點發混。
眼前的小東西顯然是自己與艾岚的孩子,額角甚至有一個和艾岚差不多的火形印記!
韓京等了整整一分鐘才攏回了神智,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一個男人的心理此刻變得有多脆弱,仿佛就是心也變得跟新生兒一樣柔軟而不禁觸碰了。
這孩子是他生的,這家夥是他生的,這東西是他生的……
韓京發現之前自己的心理建設全在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崩塌了。
那小東西顯然不打算放棄,伸直了玉臂去勾韓京的脖子,勾不到後就轉攻他的手臂,那不輕易放棄的模樣簡直和艾岚有的一拼。
見韓京有意躲着自己,小家夥金色的眸子開始聚集淚花,在眼裏不停地轉啊轉,粉嘟嘟的嘴巴緊緊抿着,好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終于在韓京一個嘆氣聲中爆發出:“嗚哇……”
吭吭哧哧地哭了起來,頭頂上一圈兒柔軟的金毛也跟着一顫一顫的。
韓京手足無措,只好伸出顫微微的手,想要去摸一下他的頭,但小家夥不幹了,他脖子一梗,硬是把鼻涕吸了進去,肥嘟嘟的身體開始向韓京腳邊爬。
一邊爬一邊用沒有牙齒的嘴啃着被單,屁股倔得老高。
“回來!”韓京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根本發不出什麽聲音,他只好揪住那家夥的小短腿,往後一拉。
小東西立馬磕到了床上,蠕動的身體不停地掙紮,哭得越發大聲,好像誰要烹他一樣。
韓京朝他大吼:“不許哭了!”
雖然聲音不大,但大概是韓京的表情吓到小東西了,他嗫嚅了一下嘴唇掉頭開始往回爬。
他很好地繼承了艾岚的基因,連肌膚都是雪白雪白的,像剝過的雞蛋殼兒,如果非要說某點像韓京的話—--那大概就是他固執的脾氣了。
韓京難以想象一個新生兒的活動能力會如此地旺盛,就像是六個月大了一樣,這點也是迪洛克人的血統吧!
小東西一到韓京的頭邊就抱住了他的脖子,甚至連腿都使上了,然後一臉安慰地眯上了眼睛。韓京的臉就這麽對着他一吸一吸的肚皮,還有一股子奶味兒……韓京咽下一口唾沫,神智有點飄飄,用夢呓一般的半朦胧聲調跟他說話:“快放開……”
“嗯哼……”那小東西哼了一下,算是對他的回答。
就在那小東西打算這樣美美地睡一覺的時候,一股甜甜的,奶味兒的東西垂到了他鼻子眼前。他使勁兒嗅了兩下,小臉朝前面湊了湊,但那東西始終與自己的鼻子保持着一定距離,他有些惱怒地睜開大眼睛一看,竟是一個沾了獸奶的糕點。
毫不猶豫地,他一張口咬住了糕點。
然後韓京就看到了活生生的小東西被一根絲線拴着的糕點給吊走了……
艾岚嘆了一口氣把小東西提起來,那小東西就這麽吊着跟艾岚對視,大眼對小眼。小東西嘴裏還在一吸一吸的,四肢也不動,就像一只被拎着後頸的小貓。
聞了聞小東西,艾岚最後拍了他兩下屁股以示懲罰。就知道科榕出的都是馊主意,什麽孩子跟着母體方便培養感情啥的。
扔到身後跟着的小紅懷裏,摸了摸韓京的額頭,“你醒了?”
韓京點點頭,現在的嗓子實在是開不了口,艾岚就伸手替他掩了掩被子,“好好休息,想吃什麽我叫人給你準備。”
語氣是那麽地溫柔,金眸裏閃着可以轉移意識的全部複雜細節。
“嗯。”
“還疼嗎?”
韓京依舊是搖搖頭,只是希望他可以永遠這樣,希望之前那件事就這麽被沖淡吧。
韓京緊握着那只冰涼的手,忽然想要睡去,現在他就想傻乎乎地拉着他的手過一輩子,大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是這個意思吧。
45慶生會
等到韓京睡過去的時候,艾岚才輕聲嘆了口氣。
他身着白色開領的衣袍,頭上戴了一根金簪子,顯得更加英氣逼人。
可這些都掩飾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子危險氣勢。
“首領,您确定要開慶生會會嗎?”小紅的口氣帶着試探性,瞅了眼懷裏的小家夥輕聲道。
“嗯。”
“可是……”小紅難為地看了眼韓京,“大家好像對夫人有些成見。”
“這是個機會。”艾岚用指背敲着床欄,“這個孩子的基因大部分還是遺傳的我的,不會有大問題的。”
“可是那些老元老們還是很在意血統的。”
“這個你不必擔心,”艾岚冷冷道,語氣有點不耐煩,“這裏的權力還是在我身上。”
“是,好的,只要您思量好了就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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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