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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天并沒有站在餘東這邊,他沒死。

看着站在床邊黑臉的醫生兼好友,餘東張了幾次口,才勉強說出來一句話:“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三天而已!單風雙手伸在白大褂兜裏,翻着白眼看着餘東:“下次再多喝點,這樣就省的浪費我的時間,浪費醫院的醫療設備了。

餘東閉着雙眼,單風的心思他何嘗不知,只是,有些事,并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單風無奈,他就害怕看到餘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要不是對方現在是個病人,他真想将人給揍一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将人給揍醒了。

“我還有多少時間!”平靜到聽不出波瀾的話語讓單風氣結,看着對方青白的臉色,指責的話,臨出口,卻是變成痛惜:“餘東,那個人真的那麽重要,重要到你連命都可以不要?

“單風,你明白的!”餘東撇着頭看着窗外,半晌,收回的視線落在腕表上,這個時間,梓蘇應該在家的吧。

如果,那個地方能夠稱之為家的話。

“你幹什麽?”看到餘東擡手拔下輸液針就要下床的樣子,單風将人攔住:“你這樣哪裏都不能去,給我躺回去!”

“單風,我?”不等說完,胃部的痛楚讓餘東皺眉,冷汗涔涔而下,單風一看就知道這人又疼了,将人按回去,無奈之下,給注射了一只杜冷丁。

“餘東,答應我,治療吧。”

餘東慘淡的搖頭,剛剛的陣痛消耗了了他太多的精神,唯有一雙眸子還訴說着堅持。

“單風,你是醫生,你告訴我,就算是我接受治療,又能怎麽樣?能治好嗎?”就算是治好了又怎麽樣,那個人并不會因為這個就喜歡上自己。

“至少……”

“至少能多活幾個月對嗎?”餘東笑的慘淡,已經瘦到脫形的臉上滿是嘲諷:“不過是多受幾個月的罪罷了,單風,夠了,我累了。”

說着,餘東再一次起身,在單風出言阻止之前,無力的說:“單風,別阻止我,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最後再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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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東,既然放不下,為什麽 不将當年的真相告訴他!”聽着身後傳來單風的怒吼聲,餘東停住腳步,慘淡的笑容爬上蒼白的臉頰,格外的諷刺。

“何必呢!”更何況,就算是說了,對方也未必會相信,就算是相信了,又能怎麽樣?

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就算是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梓蘇一直恨着自己,至少,這樣一來,在自己終究離開的那天,他才不會有絲毫的難過,甚至會暢快的大笑,然後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餘東,你?”單風真的有種無言以對的挫敗感,自己的好友什麽都好,就是一根筋不知道變通。

“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希望得到梓蘇的愛!”

怎麽會不希望呢?!

蒼白的薄唇勾勒出慘淡的笑意,希望又能怎麽樣,有些事情 不是心懷希望就能達成願望的,就像是有些人,不是駒在身邊都能得到心的。

這些年的陪伴,夠了……

“瘋子,都是瘋子!”單風看着餘東,嘭的一聲打開門,然後嘭的一聲又關上,強大的力道讓門晃蕩了幾下,最終半開着停了下來。

站在門口,餘東深吸幾口氣,伸手拍了拍臉頰,讓蒼白的肌膚上多了幾絲紅潤,然後才打開了房門。

入目,是淩亂不堪的客廳,果皮,紙屑,垃圾袋滿客廳都是,沙發上淩亂的堆着亂七八糟的髒衣服,就是連內褲都有好幾件,一股股的臭味從廚房飄散出來,引得餘東一陣幹嘔。

耗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将衛生整理好,看着地上堆着的一堆衣服,餘東想了想,還是扔進了洗衣機,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力氣手洗,只希望梓蘇不要這麽快回來。

一直到将衣服從洗衣機裏撈出來曬好,餘東才松了一口氣,梓蘇的衣服從來都是要求手洗的,他現在的樣子,還真的禁不住梓蘇的狂風暴雨。

看了看時間,餘東還是決定先做飯,打開冰箱才發現裏面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剛拿過錢包,就聽到門開的聲音。

餘東站在門內,看着一進門就将鞋子甩到客廳裏的梓蘇,默默的将鞋子撿起來,整齊的擺放在鞋架上:“回來了,家裏沒菜了,我馬上出去買!”

冷漠的視線從餘東臉上劃過,冷漠的直接越過,一點言語都不曾留下。

看着梓蘇赤着腳走向沙發,餘東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角,彎腰将拖鞋拿到手裏,卻因為撐到胃部而引發一聲悶哼之音。

擔心的捂着唇角,将壓抑的喘息悉數咽下,等到腹間的痛楚稍稍緩解之後,才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向梓蘇。

“穿上吧,地上涼!”

不屑的白了卑微的人一眼,梓蘇往後一靠,順勢将雙腳架在了前面的茶幾上,圓潤的腳趾一動一動的,像是邀請,更像是諷刺。

餘東彎腰,輕顫的手将梓蘇的交疊在一起的雙腳分開,手中的拖鞋不等挂在腳上,就被胸口突如其來的一腳引發的痛楚打斷,突然倒退之下,狼狽的跌落在地。

冰冷的眼神在看到地上之人的時候,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卻是短短的眨眼之間,就被恨意和譏笑所取代:“餘總還真是身嬌肉貴。”

想到餘東的武力值,梓蘇眼袋的譏嘲更深,更甚,擡腳就朝着陽臺走去

餘東咬牙,咽下喉間的血腥,撐着地面慢慢的爬起來,嘴角慘淡的笑意之下,掩藏着的是一顆無助,自嘲,慘然,黯淡的心,傷痕累累,遍體鱗傷。

“誰讓你用洗衣機了,我說過,我的衣服只能手洗,手洗,你聽不懂是不是?”看着氣急敗壞的從陽臺竄出來的人,餘東只覺得臉上一疼,身體已經給扇了出去。

自從生病之後,他的體力大不如前,如今,更是連一巴掌都承受不住了。

餘東試了好幾次,才勉強站起來,腦袋嗡嗡的,視線一陣一陣發黑:“抱歉,就這一次,下次不會了。”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梓蘇吼了一聲,接着朝着餘東伸出手:“拿來!”

餘東抿着唇,打開錢包,還不等将錢抽出來,就被梓蘇一把奪走了:“磨磨唧唧的,一邊去。”

伸手推了餘東一把,然後摔門而出。

孱弱的身子往後退了兩步,脊背撞擊到冷硬的牆角,痛徹脊髓的觸感襲來,餘東只覺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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