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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蘇笑的冰冷,看着在床上疼得來回扭動着身體的餘東,嗤笑着:“行了,別裝了。”說着,又戳了幾下,鮮血将白色的紗布浸透,變成血滴,滴滴答答的落在床單上,很快,餘東的身下就被浸染出一大片血紅色。

意識浮浮沉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裏面一樣,連帶着呼吸都帶着讓人窒息的憋悶感,尤其是腹部的疼痛,卻像是被火給炙烤着一樣,周圍的冰冷在烈焰的炙烤之下,更是顯得尤其明顯。

扭動的身體引起各種監護儀強烈的變化,刺耳的報警聲在狹小的病房裏面瘋狂的叫嚣起來,像是幾百個,幾千個喇叭對着耳朵吼起來一樣,梓蘇被刺激的耳膜痛,直接一腳踢在了餘東的病床邊上:“奶奶的,有完沒完啊!”

真是夠了,他來就是看看這人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如今看來,還有時間給自己上演這樣的一出戲,料想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聽到警報聲匆匆趕來的單風看着梓蘇一腳一腳的瘋狂的踢着床,頓時怒極攻心,直接上前拉開梓蘇,揚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讓梓蘇怔住了,捂着痛楚的臉頰,梓蘇瞪着單風:“你打我,你憑什麽打我?”

惡狠狠的樣子像極了一只想要吃人的狼,猩紅的眸子更是透着陰狠和毒辣:“單風,我警告你,你最好別惹我,要不然我連你一塊恨。”

雖然當年郎聰還是沒有被救過來,不過對于單風的施救之恩,他還是感激的。

“恨,好啊,你恨啊!”單風不為所動,一把将梓蘇推到一邊,趕緊的檢查其餘東的傷口來。

看着被明顯戳動過的傷口,單風緊皺着眉峰,回頭對着梓蘇就是一拳,梓蘇早就防備,揚手将單風的手腕給攥住了:“喲,醫生打人啊,小心我告你。”

“你去告,你現在就去告。”單風用力的往回撤,将胳膊抽了回來,指着已經已經病床上明顯暈過去的餘東,呵斥着:“順便将這個人給我告了,還有你的郎聰,都告了,我倒是想要看看,當年的事情被曝光出來,到底誰才是那個混蛋。”

陸陸續續的又有醫生進來了,單風讓人趕緊的救人,只是,情況并不好,腹部的傷口就像是打開了閘門的水管一樣,根本就止不住。

“單醫生,不行啊,止不住血!”猩紅的眸子瞪着梓蘇,在對方無所謂的嗤笑中,斥責着:“梓蘇,你給我等着,要是餘東有什麽事,你後悔都沒地方去哭。”

梓蘇不屑的往後靠了靠,他倒是想要看看他們能将這出戲演到什麽程度,自始至終,他都不相信餘東病了。

兩分鐘之後,就在單風決定将人推到手術室進行再一次的手術的時候,餘東醒了。

顫顫巍巍的睜開了蒼白的眼皮,入目是一片蒼白,耳邊更是混亂的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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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東張了張嘴,喉嚨幹澀的厲害,渾身上下除了疼還是疼,就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盡管這樣,單風還是發現了餘東的情況,将人臉上的氧氣罩稍稍拿開一點,将耳朵湊了過去。

“別……別忘……了!”三個字,耗盡了餘東所有的力氣,說完了之後,勉強睜開的雙眼閉了閉,接着轉向一邊的梓蘇,渙散的眼神帶着些許渺茫的希望:“梓……梓蘇!”

餘東擡了好幾次,才将沉重的胳膊擡起來一兩厘米的高度,要不是被單風一把握住,早就跌落下去了。

“對……對不…起…。我……”餘東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了,能夠在臨死前在見到梓蘇,他已經滿足了,只是想到以後的日子,梓蘇都要一個人過,他的心,就難受的厲害,比腹部的傷口還要痛。

“對不起?”梓蘇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餘東的話,冷着一張臉,譏嘲的看着餘東失去了神采的眸子:“對不起要是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麽?”

“以……以後……”想着梓蘇一點生活技能都沒有,餘東不免擔心的想要多交代幾句,卻被對方無情的打斷:“以後?在朗哥死的那天,我的以後就是恨你,我要代替朗哥看着你身敗名裂,看着你生不如死。”

本就沒有了焦距的眼神更加渙散,死灰色的臉上,是一種絕望的解脫,又像是在尋求最後的一點安慰一般,餘東盡自己可能的盯着梓蘇:“你,真的,這麽恨我?”

“對,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梓蘇咬着牙,切齒的樣子想是想要将餘東給撕碎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一樣:“你怎麽還不去死啊,你不是生病了吧,怎麽 還不死啊!”

說着,梓蘇嘲笑了起來:“既然做不到,又何必惺惺作态,看着讓人惡心。”

梓蘇的話越說越難聽,其他的醫生紛紛嘆息着低下了頭,餘東的情況梓蘇不相信,他們是知道的,這人到現在還能撐着一口氣,完全是因為想要得到眼前的人的一句話而已。

可惜……

單風急了,剛想要起身,就被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的餘東給攥住了手腕,垂眸之下,看到的是對方極盡哀求的眼神,唇角顫巍巍的,失去了聲音的說出了一個字:“別!”然後,戛然而止。

餘東扭過頭,看着梓蘇猙獰的臉龐,罷了,此生到底是我錯了,惟願來生,你我永不相見,也了卻了這段不應該出現的孽緣。

只求,在你以後的日子裏,忘記所有的煩惱,好好的活着,來生,順風順水,不要再遇見像是郎聰一樣無恥的人。

“來…生,不…複…相見!”

深深的看了一眼梓蘇,微張的眸子緩緩的閉上,監護室上浮動的曲線,最終停止了浮動,成了一條毫無波瀾的直線,從這邊到那邊……

“餘東?!”單風吼叫着,各種各樣的急救措施能用的全部都用上了,可惜,一點回音都沒有得到。

半個小時之後,單風像是被注射了固定劑一樣的定住了,看着還在處理善後的其他醫生,身體搖晃了幾下,雙眼通紅,語氣卻是出奇的輕緩:“這下,你開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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