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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東?!”一聲驚呼乍然響起,梓蘇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頭頂上懸挂着的輸液管,皺眉思考了半晌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是暈了。
“做夢了?”聽着清冷中卻不失關心的話語,梓蘇這才發覺房間裏還有一個人,淡淡的點了點頭,後怕的擦幹額角的冷汗。
是啊,他做夢了,而且還是一個噩夢,一個讓他永遠都不願接受的噩夢。
夢中,餘東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前面,說他要離開了,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以後再也不回來了,他還不讓去找他,還說什麽就算是找也找不回來。
他慌了,眼看着餘東的身影越走越遠,越來越模糊,他倉皇的追上去,伸出去的手卻只能握住掌心的空氣,而眼前的人,無影無蹤……
梓蘇喘着粗氣,一直到心情平複下來,才将視線投向陸程輝,眼前的人滿臉倦容,不斷的打着哈欠,身子卻坐的筆直,雙手交叉着放在翹起的二郎腿上,清冷的眸子仿佛具有透視功能一般,看的梓蘇茫然無措,無所适從。
“我?”受不了尴尬的氣氛,這比讓他單獨面對餘東還要來的尴尬,畢竟自己一心惦記着對方的戀人,放在誰身上,也無法接受和自己的情敵共處一室。
“其實……”陸程輝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說,停頓了半晌,才起身怕打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其實,我和餘東并不是戀人的關系!”
陸程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告訴梓蘇,就讓對方誤會着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只是當他遙遙的看着梓蘇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告訴自己,或許他錯了,感情的事情是最難以說清楚的,除了當事人,誰又能說什麽呢,又能做什麽呢。
真正相愛的兩個人不是那麽容易就會被分開的,注定走不到一起的兩個人,就算是他再努力也不能充當月老的紅線。
“你說什麽?”梓蘇斜着眼凝視着陸程輝,要不是對方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過于認真,他真的會以為對方是在故意的挑釁自己,是在反其道的宣布自己的所有權:“那你,你們?”
“餘東心裏一直只有一個……你。”也從來都是你,根本就不曾有其他的任何人,凝視着梓蘇難掩震驚和喜悅的眸光,陸程輝嘆息着,扯着唇角,慘淡,凄楚,滿腹同情的感慨着:“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餘東挺可憐的。”
要權利有權利,要金錢有金錢,人長得帥,性格也好,身邊從不缺各種莺莺燕燕,女人,男人都有,可是他呢,選來選去,挑來挑去,偏偏喜歡上了最蠢,最笨,最不應該喜歡的人。
或許真的是老天看他什麽都太得意了,就給他一個不如意的點綴吧。
沉默片刻,陸程輝擡臉,對着梓蘇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看着對方那張不知道因為自己還是因為自己的話而氣憤的臉,口唇輕啓:“梓蘇,你到底有沒有愛過餘東?還是說,你愛的人一直都是郎聰?”
“愛,我愛餘東!”梓蘇回答的很快,回答的毫不猶豫,這件事他從上一世一直想到這一生,就算是前世他糊塗了一輩子,但是今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愛着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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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餘東,我愛的人一直都是餘東!”
“是嗎?”對于這個答案,陸程輝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除此之外,卻一點慶幸和興奮的感覺都沒有,相反的,他的心沉重的就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一般,壓的肌肉酸痛,壓的喘不動氣:“其實,比起這個答案,我寧願聽到的是你不愛餘東,一點都不愛,從來沒愛過。”
或許,這樣一來,那個陷在自己感情裏苦苦掙紮的人兒,也就能早一點解脫了。
只是陸程輝不明白,感情這種東西,要是能用理智來控制,來約束,來評判的話,也就不叫感情了,自古癡男怨女,也就不會存在于這個世間的角角落落了。
自然也就不會有那麽多蕩氣回腸,讓人幾多心焦,幾多感傷,幾多驚天,幾多動地的愛情故事了,人生或許會因此平淡很多,又或者,人生也就會順利很多。
“你什麽意思?”瞪着陸程輝,梓蘇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牽扯到手背上的輸液管,直接一把薅了下來:“既然你們不是戀人,那麽我愛不愛他,和你有什麽關系?”
無視梓蘇的舉動,陸程輝上前擋住了去路,比梓蘇高出來将近半個頭的身高擁有着巨大的壓迫力,強壯的身軀更像是一堵牆一般,直接讓梓蘇倍感壓力的後退,一下跌坐在床沿。
“梓蘇,你口口聲聲說你愛餘東,可惜,在我看來,你根本就是一個連什麽是愛都不懂的蠢貨。”無視梓蘇的圓睜的眸子,陸程輝俯身,居高臨下的瞪視着梓蘇,似笑非笑的嘲諷着:“你愛他,你拿什麽愛他,你有什麽資格愛他?你為他做過什麽?呵!這樣的愛,簡直可笑。”
震驚與茫然,還有刻在骨子裏的不服讓梓蘇想要站起的身子被陸程輝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硬生生的壓了回去:“你的愛還真是廉價呢,呼來喝去,頤氣指使,趾高氣昂,盛氣淩人,愚昧無知,自以為是,識人不清,一味地享受着別人的保護和照料,稍有不順就蠻橫無理,你是不是以為愛你的人就是活該欠了你的,就必須為你做牛做馬,俯首帖耳啊?”
回想着這五年一來,餘東的生活,陸程輝咬牙,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氣憤,揚起胳膊對着梓蘇的臉就是一拳……
拳頭險險的擦過臉頰,“嘭”的一聲砸在床頭上。
現場,頓時靜雨西的可怕。
良久,陸程輝收回拳頭,摩擦着紅腫疼痛的關節,白了梓蘇一眼,冷哼道:“你說你愛餘東,那我問你,你為他做過些什麽?五年前你怎麽對她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而他怎麽對你的,我想你不會忘了吧。”
頓了頓,陸程輝嘆息着:“不說別的,就說馬蘇裏橋下的那一次,要不是他,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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