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1)

星期日, 早上七點,夏油傑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澤田弘樹坐在夏油傑對面, 旁邊的位置上端正地擺着一只手機,手機屏幕上是正在品嘗電子早餐的諾亞。

家有大廚Zero,正餐美味, 餐後的甜品也足夠誘人。小小的櫻花酥, 不僅香酥掉渣,美味可口, 櫻花形狀的外表也是一絕,好看得讓人不忍心下口。

說起來,在他搬回家裏住的時候,正是四月中旬,那會兒路上櫻花還開着,Zero還用櫻花花瓣做了水信玄餅。因為櫻花水信玄餅實在是太好看了, 夏油傑和澤田弘樹也是猶豫了很久才在Zero的催促下一勺子舀下去的。

Zero這麽擅長做甜品,不知道他對毛豆生奶油的大福怎麽看, 他們聯手, 能不能将只有一個簡單名字的大福口味複刻出來。不過, 就五條悟那嗜甜的勁兒,在餡料裏往死裏加糖就對了吧?

光想是沒有用的,實踐才是真理。不如一會兒去市場買些毛豆……等等, 才進五月份, 市場上有毛豆賣嗎?

夏油傑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漫不經心地看向電視機。

客廳裏的電視機開着, 上面正在播報早間新聞。

電視上, 一位主持人表情嚴肅地播報着今日的本地新聞, 期間還有警官出場,主要說警方剛剛打擊了東京本地一個xie教組織盤×教,該xie教涉嫌非法集資、危害公共安全、教唆殺人、謀殺未遂等等罪名,涉案全體成員已被逮捕,在此呼籲社會,不要以信仰之名危害他人生命安全、財産安全雲雲。

緊接着,主持人話鋒一轉,着重表揚了實名舉報該xie教組織的熱心市民,出于對熱心市民安全的考慮就不在此說明對方的身份,但其行為值得贊揚。

主持人還重申一遍在發現xie教如何舉報的方法和渠道,呼籲廣大民衆擦亮眼睛,一定不能讓xie教在社會上再次逞兇。

“盤×教?”夏油傑歪了歪頭,所以,到底是盤什麽教?

好奇只是一瞬,夏油傑就将這個打了馬賽克的xie教抛之腦後。已經被鏟除的xie教,沒有什麽探究的意義。

他拿出手機,在網上搜了幾個大福的制作方法,他主要看的是材料表,一會兒就去超市購物。

“叮咚。”

手機來了一條短信,顯示他名下的銀行卡收入5000萬円,轉賬方是咒術總監部財務部,備注是特級任務如月車站的任務金。

夏油傑盯着短信上的那些零,戀戀不舍地用手指隔着屏幕摸了摸,然後噼裏啪啦一頓按鍵盤,幹脆利落地将這筆錢轉入一個銀行賬號中。

那個賬號屬于五條悟,之前在舊陽炎村的時候,夏油傑圍觀五條悟給美國咒術師協會打錢就順便記了下來。

夏油傑認真地發短信,30萬美金約合4100萬日元,他剛剛已經還了2500萬日元,還欠五條悟1600萬日元。

什麽,他剛剛轉過去的是5000萬日元?

拜托,那個特級任務值5000萬日元,但并不是他一個人完成的。任務結束,他和悟自然要平分。

所以,剛才的5000萬,一半是五條悟的任務金,一半是夏油傑還的債。

三分鐘後,五條悟回了一個[小貓咪不高興.jpg]的表情。

夏油傑熟練地回了一個[摸頭.jpg]。

他知道五條悟不喜歡自己跟他算得太清楚,但一段關系想要長久,金錢上明算賬是基礎。30萬美金雖然是五條悟眼中的小錢,但對于夏油傑而言是一筆巨款。

不過,看咒術總監部給錢給得這麽痛快,特級任務是真賺錢啊,還能趁機攢強大咒靈,一舉兩得。

夏油傑也不是一定要跟五條悟算得這麽清楚,等他無

債一身輕再攢出億萬身家,他其實很樂意跟五條悟互相砸錢以示友好。

隔壁五條宅,客廳裏,五條悟放下手機,對着電視機上定格在盤×教被徹查逮捕的畫面輕哼一聲。

那群烏鴉們,行動力倒是不錯。小理子跟她們待在一起,倒也挺好。

***

東京世田谷區,傳承千年的盤星教總部星之子之家,在盤星教教主及其全部成員被警方逮捕後,手持地契的巫女們理所當然地接手了這一片廣闊的土地和建築。

“真是毫無美感的建築。”一身黑色和服,頭戴彼岸花紋額冠的年老巫女挑剔地審視着眼前的星之子之家,擡手招來一旁白衣緋袴,眼蒙白紗的年輕巫女,吩咐道:“讓人将這裏推平了,雖無澄淨之水,但這裏應該能建起一座幽之宮。”

“是,匡女大人。”年輕巫女俯身應是。

“這裏就是星之子之家嗎?”身穿水手服,頭戴白色發帶,梳着一條黑色麻花辮的年輕女孩在年老巫女的身後探頭探腦地往眼前的建築瞄,咋咋呼呼,“這裏看上去好大好有錢的樣子。”

“理子大人。”一身女仆裝的黑井美裏在麻花辮女孩的身後小心又快速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似乎沒有動怒的年老巫女,拼命給麻花辮女孩使眼色。

——儀态,理子大人,優雅!

“啊?哦哦哦。”麻花辮女孩連忙站直身體,在年老巫女緩緩轉身看過來的時候,立刻奉上了一個乖巧的笑容,沒話找話地問道:“匡女婆婆,這裏就是盤星教的總部嗎?”

匡女沒說話,只是盯着女孩,盯得麻花辮女孩努力回想之前的教導,擡首挺胸收腹,試圖凹出一個優雅儀态。而後,她才緩緩開口,語氣低沉:“區區不到兩萬坪的土地,毫無美感可言的建築以及暴發戶的審美擺設,天內理子,看來你需要更多相關方面的教導。”

天內理子頓時面上一苦,可憐巴巴地說道:“婆婆,我錯了……”

“知錯便要改,亦要受罰。”匡女婆婆擡腳走上星之子之家大門前的臺階,淡淡道,“過來。”

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裏立刻跟了過去。

她們跟在匡女婆婆的身後,看着匡女婆婆有着一種優雅的姿态,走遍整個星之子之家,每到一處都毫不吝啬諷刺之語,措辭還極為優美,幾乎是上上下下将這裏的一切有理有據地批判了一個遍。

看得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裏不明覺厲,只顧跟着點頭。

是是是,匡女大人說的是。

對對對,匡女大人說得對。

天內理子跟着匡女婆婆将整個星之子之家轉了一個遍,雖然她已經知道事情差不多是過去了,但她在漫步在這座空曠的建築時,還是止不住去想象在那些房間裏,那群盤星教的教衆是如何在教主的帶領下,群情激憤,不吝金錢,不吝手段,只為将她殺死。

只為避免她将天元大人玷污。

今年十三歲的天內理子抿緊了嘴唇,心中湧出了茫然的情緒。

她做錯了什麽嗎?

打從她三歲起,她就被灌輸自己身為“星漿體”的使命,她的犧牲是有意義的,與天元大人的同化是為了讓籠罩整個日本的天元結界得以延續下去,保護咒術師和普通人不受咒靈的侵擾。

天內理子早已做好了與天元大人同化的心理準備,可就在一個月前,咒術界風雲變幻,地震頻頻,一直被咒術界隐藏起來的她都聽聞了咒術界正在經歷的混亂。

待得混亂停歇,一條命令傳到了她的手上。

——不會有“同化儀式”了,她不再是天元大人的星漿體。

不再是、天元大人的星漿體,那她……她是什麽?

天內理子感到了迷茫,好在,黑井美裏沒

有被調走,她被安排繼續照顧她,作為曾經作為星漿體的饋贈。

天內理子搞不明白這種事情怎麽會有什麽饋贈,但她感激着這項決定。她跟黑井美裏數着家裏的存款,暢想着未來的生活,天內理子忽然覺得,這樣也不錯。

天元大人不需要她,一定是因為他有了其他保護世界的方法。她作為星漿體渡過了十年的時間,接下來的日子,她想要作為天內理子這個人好好活着。

可是,明明天元大人都不需要她了,盤星教這個莫名其妙的組織卻找上了她。說什麽她是玷污天元大人純粹的污染物,要親手将她處決。她解釋過了,她不再是星漿體,不會跟天元大人同化,但他們充耳不聞,一心就想要将她用火焰燒死。

是匡女婆婆她們從盤星教那群瘋狂的教徒手上救下了她,還反手将盤星教舉報,用鐵一般的證據将這個據說傳承了上千年的教派打得落花流水,統統扔進了監獄,就連總部所在的地皮都被匡女婆婆她們收入囊中。

雖然匡女婆婆聲稱,她們從很早以前就看這個盤星教不順眼,要不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好下手,她們早就掀翻這個侍奉xie神的腐爛教派,但天內理子早就被巫女姐姐們圍毆盤星教教徒的英姿迷得神魂颠倒了。

成為她們之間的一員,出乎意料得順利。

但在了解她們的天賦和能力後,天內理子不免心生不安,她好像完全不夠格加入巫女姐姐們之中。

“多練練,應該能勉強充個數。”匡女婆婆的語氣辛辣又挑剔,但天內理子聽着卻極為親切。

匡女婆婆還帶她祭拜了她們的神明大人。

供奉在神龛上的禦神體,是一個上了鎖的黑色匣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彼岸花與流水紋。

匡女婆婆稱那位神明為禍津陽殿下。

天內理子很奇怪,因為禍津是災難之神,禍津陽,豈不是在指代帶來災厄的太陽?

匡女婆婆卻解釋說,她們的禍津陽殿下是一位溫柔又慈悲的神明,祂以己身為容器,容納了世間的災厄,應當說,祂并非是帶來災厄的神明,而是阻止了災厄降臨的神明才是。

那位殿下,是一位在黑夜中為沉淪痛苦與死亡的人類指出歸家方向的溫柔神明。

天內理子似懂非懂地點頭,聽上去,是個好神。

匡女婆婆又說,她們會在盤星教傷害天內理子的時候前去拯救她,就是因為,她們的神明殿下希望天內理子能夠好好地活下去,自然地死亡。

天內理子恍然大悟,禍津陽殿下,大好神!

匡女婆婆聲稱,她們的總部日上山在千葉縣,離東京有些遠,正好削了盤星教再占了盤星教的地盤建一個分部。這是她們将禍津陽殿下的信仰傳遍全世界的第一步,為了讓這個世界變成神明大人的地上神國,她們的每一步都要仔細計算,夯實基礎。

天內理子聽得熱血沸騰,拉着黑井美裏誓要投身信仰傳播的大業。

可惜,大業開始之前,她有很多很多要學習。

學校的課不能停,巫女姐姐的教導也不會停。

雖然很忙碌,但是,感覺很充實。

天內理子握了握拳。

明天加油!

***

就在盤*馬賽克*教的倒塌轟轟烈烈時,遠在美國紐約,正在被貝爾摩得指揮得團團轉的安室透接到了上司朗姆的電話。

電話裏交待他放下在美國的事務,立刻回東京,組織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安室透內心:朗姆你特麽*&%¥*&#!

卧底公安一抹臉,心中默念着早晚一定要将這群罪犯繩之以法,然後将好不容易捋順的事務交給貝爾摩得的親信,在貝爾摩得幸災樂禍性質極濃的飛吻中,坐上了返

回東京的飛機。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後,安室透風塵仆仆地趕到朗姆指定的某個安全屋,拿到了裏面的資料。

“混入日上教,查明這個教派為何對盤星教下手以及留在東京的意圖?”安室透擰眉,他揣測着這個任務的真正意圖,試探地問道,“組織跟盤星教有合作?”

手機那一頭的朗姆冷哼一聲,呵斥道:“不該你問的,不要多嘴。波本,記住,時間就是金錢。”

“OK,我明白。”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微微閃動,他看向閃爍着微光的電腦屏幕。

在收到資料後,他就利用電腦查了一下盤星教和日上教的資料。

前者目前是媒體的寵兒,報道一篇又一篇,俨然成了被懲治的xie教典型,執法機構恨不能用盤星教這只雞狠狠地儆一遍日本境內所有的猴……不是,是宗教組織。新聞媒體則将盤星教挖了個底朝天,連其成員加入盤星教之前,私下裏幹的龌龊事都一股腦地扣在了盤星教的腦袋上,雖然盤星教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

而後者日上教則默默無聞,查無此教。安室透還是查了政府內部行政部門收到的申請,這才找到了日上教的名字。

查無此教?

那就對了。

因為日上教的宗教法人相關資料的提交與申請才剛剛交到政府相關部門,本地行政機關還沒有審查,所以這個日上教還沒有正式成立。

但是,就是這個還未正式成立的教派,掀翻了作惡多端,還與黑衣組織有合作的盤星教呢。不僅如此,它還搶——請允許安室透使用這個字眼,因為日上教買下那塊兩萬多坪土地的價格跟搶也沒有什麽區別了,而那塊土地,正是盤星教總部星之子之家所在。

目前,日上教的人聯系了好幾個建築公司,輪流加班加點也要盡快将那裏原星之子之家的建築物推了,建造一座符合日上教審美的神社。

安室透:哦豁,這操作有些騷啊。

日上教嗎?

電腦屏幕的光亮在安室透的臉上明明滅滅,是時候再來一份兼職了。

***

夏油傑跑了好幾個超市,才在這并不是毛豆上市的月份買到了新鮮的毛豆。

将一堆原材料拎回家裏,便到了Zero現場教學的時候了。

夏油傑先學了一遍面皮的做法。

調配白玉粉、玉米澱粉、糖和水的比例用量,這個不是問題,有現成的比例,照做就可以。稍微麻煩一點的是将蒸好的面糊取出來揉搓捶打的過程,粘手。夏油傑按照Zero的指示,拿着擀面杖對着面團捶來捶去,溫度降得差不多後換雙手揉,好不容易才将團子揉得光滑。

然後是擀面皮,包大福。

夏油傑拿從超市買來的現成芸豆餡做實驗,一連包了十幾個大福,從歪七扭八到圓潤又完美,夏油傑才停下了這道工序。

賣相完美的芸豆大福一部分送去佐伯家,一部分留給澤田弘樹,夏油傑咬着最初那幾個賣相不夠完美但味道挺不錯的大福,開始調餡料。

最麻煩的一道工序來了。

夏油傑叼着大福,将毛豆剝殼,取出裏面的豆子放在鍋裏煮熟,再搓掉熟毛豆上面那一層薄膜。

用Zero的話就是,雖然他不知道毛豆生奶油餡的大福是一個怎樣的味道,但毛豆的處理方法,按照炒紅豆沙的程序來,準沒錯。

夏油傑将剝掉薄膜的熟毛豆仁搗成豆泥,準備下鍋炒,但在加多少糖上,他犯了難。

“一般來說,200g豆餡再加上30g的砂糖就夠了,但……”Zero欲言又止,五條悟是一個嗜甜黨,這不是秘密。

“正常人放30g,悟就放60g。”夏油傑用廚房秤稱出60g的砂糖,果斷攪入

毛豆泥中。

夏油傑一臉嚴陣以待地将加了糖的毛豆泥放在鍋裏小火翻炒。

澤田弘樹一連吃了三個芸豆大福,肚子飽飽,他托着下巴看了一會兒夏油傑跟透明人Zero先生練習廚藝,拿着手機跑回到卧室裏。

将卧室門反鎖,澤田弘樹小聲地道:“諾亞。”

[我在,弘樹。]手機裏傳出諾亞方舟的回應。

澤田弘樹坐在電腦前,抿着嘴唇,好半晌,他說道:“諾亞,我想……稍微過火一些。我還是不相信這份資料是真實的。”

電腦屏幕上,綠川光的犯罪記錄事無巨細,照片上的黑發青年神情陰郁地垂着藍灰色的貓眼。

之前川上富江能夠查到的資料,精通計算機的澤田弘樹自然也能找到。他特意做了一個人臉識別系統,将夏油大人親手畫的Zero畫像導入其中,很快定位到了京都犯罪青年綠川光的身上。

澤田弘樹不相信能夠從文字中傳遞中那麽溫柔情緒的Zero會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犯罪份子,但他能找到的信息就這麽多。

澤田弘樹的手指在電腦鍵盤上猶豫着無法按下。

雖然之前他黑過羅伯特·英格蘭德的所有電子設備,雖然他讓諾亞黑過美國的航空公司給自己買了機票,雖然他還讓諾亞黑過日本的戶籍系統,給自己搞了一份讓他可以在夏油大人家裏住下了的身份證明,哦,前兩天還黑過2ch論壇将葉山純子的信息扒了個底朝天,但他和諾亞在絕大部門時間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少年和好人工智能。

現在,在調查Zero過去信息上,他們可能又要犯規一些了。

澤田弘樹抿了抿嘴唇,表情嚴肅地說道:“就從警視廳開始吧。”

他不相信Zero是惡徒,但查不出能證明他清白的信息,那就大膽一些,猜一個卧底身份吧。

澤田弘樹盯着他剛剛搜索出來的幾個名稱。

先調查負責管轄東京地區的警視廳,再調查負責全國安全的警察廳,負責處理國外間諜等特殊案件的警視廳公安部也不要放過,還有內閣公安調查廳。

[好的,弘樹。]

諾亞方舟一口答應下來。

***

夏油傑忙活了一個上午,終于做出了兩款毛豆生奶油大福。

差異出在餡料上。

夏油傑嘗了一口加了60g白糖的毛豆泥,差點沒被過量的糖齁死,雖然他覺得五條悟這個重糖黨說不定會覺得不錯,但他還是又炒了一份只加40g白糖的毛豆泥。

有些甜,但不至于太甜。

共計十塊毛豆生奶油大福,也不知道合不合五條悟那個挑嘴貓的胃口……不管合不合,他忙活了這麽長時間,勒着脖子往裏塞也要給他全塞完!

夏油傑抿着唇,在心裏發着狠,然後給五條悟發了訊息。

回信三秒就回。

緊接着,夏油傑宅的大門前,一個白發墨鏡就扒住家門口的鐵藝門,扯着嗓子,語氣無比歡快地喊道:“傑,我來啦。”

夏油傑擡手扶額,那個笨蛋。

而後,他盯向一旁的Zero,別以為他沒有看到,Zero正在偷笑。

“去吧去吧,五條君來接你了。”Zero伸手将夏油傑推出門,“去玩吧,傑。”

踏出家門的那一刻,夏油傑忽然想道,他家跟悟的家挨得這麽近,他明明可以将悟叫到自己家裏來着。

短暫的停頓後,夏油傑找了個理由。

他走到五條悟的身邊,任由五條悟歡呼一聲,高高地托舉起手中的餐盤,特意繞到佐伯家的大門口,炫耀似的來回跑了好幾圈。

夏油傑:“……悟,回來!”

“诶,來啦。”五條悟

歡快地跑回到夏油傑的身邊。

夏油傑:五條悟這家夥實在太鬧騰了,家裏的Zero和弘樹會被他煩死的。對,沒錯,就是這樣。

***

五條宅。

水塘旁的空地上,五條悟支起一柄大遮陽傘,又擺了一張小圓桌,兩把椅子。

不得不說,這景色,有擺設,五條悟挺會享受生活的。

夏油傑坐在椅子上,他摸了摸放在手邊的果茶,看向池塘中片片青綠蓮葉間舒展着身姿的蓮花,不由得道:“這睡火蓮開得挺好啊。”

真別說,這花貴也有貴的道理,池塘中那朵藍色的睡火蓮開得尤為漂亮。雖然不及五條悟瞳孔蒼藍色來得通透,但也是非常漂亮的天空藍色。

“這花還沒開呢。”五條悟卻這樣說道。

“啊?”夏油傑看着花瓣舒展開來的睡火蓮,沒開?

五條悟扒在夏油傑的肩膀上,對着池塘裏的睡火蓮指指點點,嘴裏說道:“傑,看到花蕊位置抱在一起的金色小尖塔沒?等裏面抱成小尖塔的金色觸角張開,睡火蓮才算是徹底開花。”

“這樣已經很漂亮了。”夏油傑中肯評價。

“是啊,這樣已經很漂亮了。”五條悟表示贊同,他轉而看向小圓桌上的毛豆生奶油大福,“啪”地一下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地說道,“我開動了。”

五條悟“啊嗚”一口,咬掉了二分之一的大福。

夏油傑微微屏住了呼吸,他在家裏有嘗過成品,60g糖的太甜,40g糖的挺好,只是他覺得還不錯,不代表五條悟也覺得很好。

“好吃!”五條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傑好厲害啊。”

夏油傑抿緊的唇角忍不住翹了翹,小聲地道:“Zero教得好。”

五條悟撇嘴,這種時候提什麽Zero啊,真是的,弘樹什麽時候才能查出Zero的資料,然後讓那家夥盡快成佛啊。

五條悟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毛豆生奶油大福,然後放緩了動作,慢慢地咀嚼。

雖然夏油傑做的毛豆生奶油大福跟喜久水庵09年新春推出的新品喜久福味道相差很多,五條悟這個喜久福老顧客一嘗就能嘗出其中的不同,但是,果然更喜歡傑親手做的大福呢。

眼睜睜地看着五條悟一口氣吃了五塊大福,雖然對五條悟的戰鬥力有幾分了解,但夏油傑還是忍不住勸道:“夠了吧,悟,你吃得也太多了吧。”

“我早上都沒吃早飯。”五條悟叼着大福,委委屈屈地說道,“才剛剛填了一點肚子。”

“沒吃早飯?”夏油傑一愣。

“懶得做嘛。”五條悟又拿起一塊大福。

五條宅中,夏油傑跟五條悟打了一下午的游戲,天黑下來才回家。

回家後,夏油傑猶猶豫豫地看向家裏的大廚Zero,小聲地道:“那個,Zero啊,以後的早飯,能多準備一份嗎?悟那裏……他今早就沒有吃飯。”

Zero一口答應下來,這對他而言不是什麽大事,他還說道:“如果五條君不嫌棄,晚飯還有中午的便當,我也很樂意為五條君準備一份哦。”他笑眯眯地說道,“看到傑有了願意帶回家的朋友,超感動的呢。”

雖然夏油傑對外的形象溫和有禮,對他有好感的男女不計其數,在學校裏振臂一揮,指不定多少同學會摒棄平時的矜持簇擁到夏油傑身邊,但夏油傑這個人骨子裏其實有些冷,他的溫和裏更多是疏離。

不過想想夏油傑每天看到的世界與其他人不同,會有這樣的疏離感也很正常。

夏油傑:“……Zero,你好無聊。”

就在這時,樓梯處傳來咚咚咚的急促腳步聲,澤田弘樹抱着筆記本電腦沖到了樓梯口,一向安靜

的小朋友露出了激動的表情來,大聲道:“夏油大人,Zero先生,查到了,我們查到了!!!”

查到了?

夏油傑疑惑了一瞬,查到了什麽?

但很快,夏油傑就意識到澤田弘樹話裏的意思。他猛地站起身,深紫色的鳳眸盈着驚喜的神采,他一把抓住旁邊的Zero,高興地道:“聽到了嗎,Zero,弘樹查到了!”

弘樹查到的一定是好消息。

如果他查到了是綠川光的犯罪檔案,他一定不會這麽高興。

他就知道,Zero這麽溫柔的一個人,壓根就不是當罪犯的料!

Zero先是愣,等他慢半拍意識到兩人的意思後,黑發青年灰藍色的貓眼唰地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夏油傑和Zero齊齊聚在澤田弘樹的電腦前,他們還沒來得及看資料,就先看到了諾亞特意放大的照片。

黑發藍眼的青年,他的下颌處還沒有留那一點點胡茬,他的身上穿着藍色的警服,胸前別着櫻花警徽,他正擡眸看向鏡頭,笑得一臉燦爛。

Zero怔怔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喃喃道:“這是……我?”

電腦裏,諾亞指揮着照片後移,占滿整個屏幕的年輕警官縮小尺寸,而在這時,夏油傑和Zero才意識到這原來是一張合照。飄揚的櫻花花瓣下,跟Zero站在一起的還有四個人。

身形最高大也最健碩的是一個面相略成熟的青年,他滿臉笑容地站在後排,嘴裏叼着一根牙簽,滿臉笑容地張開手臂,似乎要圈住前方的四人。

前排位置,從左到右,分別是留着半長黑發笑得很招桃花的青年一號;被青年一號勾住肩膀,表情桀骜不看鏡頭,左邊臉還貼着一大塊醫用膠布的青年二號;金發藍眼黑皮一臉不善,右邊臉貼着一塊膠布,顴骨處還腫了一塊的青年三號,然後就是拽着黑皮青年三號胳膊不放,對着鏡頭笑得一臉燦爛的Zero。

雖然中間那兩人看起來有些不對付,但他們五個人的關系看上去很不錯。

Zero盯着照片看了又看,發現自己現在依舊怎麽也想不起照片上其他四人的身份後,他心頭有些失落,轉而看起整理出來的檔案資料。

在場的Zero和澤田弘樹都沒有注意到夏油傑此刻臉上略顯古怪的神色。

照片上那個金發藍眼黑皮的家夥,不是跟他當了一個月鄰居卻有大半個月都在外加班打工的安室透麽!

哦,不對,他的真名應該是降谷零才是。

那家夥竟然是警察,還跟Zero是同事!

心情複雜地浏覽起澤田弘樹和諾亞準備的資料,夏油傑:“……”

不僅是同事,還是幼馴染?!

而且,Zero其實不是Zero,真正的Zero是降谷零,他家的是Hiromitsu[景光]。

諸伏景光,日本公安,殉職于兩年前,因之前卧底的組織還未被覆滅,為了保護諸伏景光仍在世上的其他親人,他的資料是機密中的機密,要不是諾亞一口氣挖到了底,還真難以在警視廳公安部删除了他幾乎所有檔案資料的情況下挖出他的真實身份。

其實,早在夏油傑還在隔壁五條宅跟五條悟打游戲的時候,跟諾亞一起偷偷将警視廳各部門檔案翻了個底朝天的澤田弘樹就找到了Zero、啊不,諸伏景光真正的檔案資料,只是他想要知道導致景光先生殉職還不能以英雄身份下葬的組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諸伏景光,而是繼續調查。

不要小看了電腦天才和人工智能的聯手,他們不僅将諸伏景光的家庭背景和朋友圈查得清清楚楚,還将導致諸伏景光卧底死亡的組織查了個七七八八,其觸目驚心的犯罪證據和相關資料,諾亞統統打包

起來。

那些機密資料,足以讓那個犯罪組織遭受重創。

之所以是重創,是因為澤田弘樹和諾亞發現,那個犯罪組織的總部雖然在日本,但其觸手早已伸向世界各國。經過諾亞的計算,想要将這個犯罪組織徹底拔除,沒有各國警方聯合行動不可成功。

雖然這個組織裏有不少來自各國秘密機構派進去的卧底,但大家都是各自為政,聯合的可能性不高。根據組織的內部記錄,代號為“蘇格蘭”諸伏景光的處決人是代號為“萊伊”的諸星大,而諸星大最近剛暴露了FBI卧底身份。

而且,就是國內的執法機構還有組織或是策反或是安插進去的卧底,不少人都已身居高位。

可惜的是,黑衣組織的boss藏得格外嚴密,澤田弘樹和諾亞在網絡上翻了又翻,也沒能将對方的身份挖出來。

很快,夏油傑和諸伏景光看完了資料。

夏油傑想着哪天偷偷去一趟監獄,資料上顯示諸伏景光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将那個曾經殺害了他父母的罪犯送入了監獄,夏油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要去監獄打斷那個男人兩條腿。

反正他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諸伏景光慢慢地放下資料,在看完這些資料後,他稍微感到了一點安心,他再也不用因為自己對刀具異常娴熟的擅長還還有一手相當不錯的黑客技術而懷疑自己生前是什麽犯罪份子了。

但他的心底依舊有些空落落的。

因為即使他将自己的資料看了一遍,也只是以着第三者的身份圍觀了一個名為諸伏景光的人的過去。他看着那些資料,盯着那些照片,似乎有些熟悉,但毫無代入感。

而且,他為數不多的警校朋友在這些年也一個個遭到了殉職,如今還活着的,只剩下依舊在黑暗組織卧底的降谷零。

零……Zero。

他的稱呼原來是從零的身上借的啊。

想來應該是在他暴露後,他太過擔心降谷零在那個組織中的處境,以至于他失去記憶後,依舊牢牢地記得Zero這個稱呼。

“Zero……不對,是Hiromitsu……Hiro!”夏油傑挑了一個順口的稱呼,他伸手指了指照片上那個金發黑皮的降谷零,說道,“Hiro想見見這個Zero嗎?說來也巧,我之前做兇宅試睡員的那棟公寓,鄰居就是他。”

頓了頓,夏油傑繼續說道:“我之前一直懷疑你不是簡單的失憶,應該是缺失了那些記憶。找到你生前的遺物,或許可以将記憶找回。”

因為弘樹和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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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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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