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番外-前世if線02

咒術界的一切正在好轉, 雖然咒靈的存在不再是秘密，咒靈的增長速度比之前快多了，但羂索搞出來的那個垃圾游戲倒是改造出了不少實力強大的咒術師, 兩相抵消，倒是達成了平衡。

五條悟精心修整着這個平衡，謹慎地将勝利的天平向咒術師的方向挪動。

再去日上山的時候, 日上山已經擺脫了舊日的晦暗，流淌在山間的水恢複了最初的清澈, 甚至還多了幾分靈性。

掬一捧清水, 感受着裏面的澄淨力量，便會明白，最初的巫女為何會奉這裏的水為禦神體。

這一次, 五條悟終于見到了夏油傑，在夢中。

以日上山的水為媒介，夏油傑的靈魂進入五條悟的夢境中。他們在夢中打了一架，五條悟笑着從夢中醒來。

後來，五條悟冒出了一個絕佳的念頭。

可惜，夏油傑拒絕了。

不過現在, 嘿。

此時此刻，夜泉之畔, 五條悟對着清澈的泉水照了又照，他看着泉水倒映出來的眉眼秀美模樣, 他的嘴角一挑, 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他扭頭看向伏在他面前的一衆巫女幽魂，尤其是領頭的匡女婆婆和結女婆婆, 猛一揮袖, 大聲道：“首先, 這柩籠太小了，傑、‘我’的腿在柩籠中都伸不開，重做重做。柩籠長度至少應該兩米五，寬也得有兩米，幽婚的時候還得往裏面再塞一個人呢，一米寬的柩籠夠躺誰的啊。”

“幽婚？”結女婆婆愣了一下，遲疑着說道：“夏油大人，您說過，您不需要……”

“哦，‘我’現在說要了。”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說道，“‘我’一向可是最怕寂寞的，沒有一個貼心可愛又完美的伴侶陪着，這永無止境的時間可怎麽過啊。”

“是這個道理。”結女婆婆不禁連連點頭，結女的職責就是為身為柱的巫女們尋找合适的男人進行幽婚，以此給予柱們心靈上的支持，加強封印的力量。

在夏油大人第一次進入日上山的時候，結女婆婆就提議留下吊祭照來為他尋找幽婚對象，雖然她一直以來負責的是為巫女們尋找丈夫，但換個性別，給夏油大人尋找一個合适的妻子，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反正，日上山最不缺的就是容貌美麗又靈力高強的女子，在外面找不到合适的，自身已經被困在日上山的巫女幽魂們想來很樂意成為夏油大人的妻子。

再不濟，夏油大人的那個好朋友，時不時就跑來日上山騷擾夏油大人的咒術師也不錯，他很積極地想要成為夏油大人的幽婚對象。

雖然內心中覺得那個五條悟做不成一個完美的好妻子，但只要能增加大柱的封印力量，結女婆婆并不介意大柱的幽婚對象是什麽。

如今，夏油大人成為大柱四年，外溢的夜泉統統被鎮壓回幽之宮深處，日上山的流水恢複最初的澄澈，這給了巫女幽魂們極大的驚喜。她們衷心期盼這樣的美好能夠持續下去，希望封印夜泉的夏油大人成為真正的永生花。

為此，夏油大人的要求，只要不違背日上山的傳承和封印的安危，都會讓巫女幽魂們竭盡全力地完成。

所以，重修柩籠，沒有問題。

沉入水中的籠，柩籠已經是其中最大的一款，畢竟柩籠中的柱要舉行幽婚，那裏要躺入兩個人。但即使是最大的柩籠也不太适合身量高挑的夏油大人，他躺在柩籠中的時候，不得不蜷起一點腿。

當初匡女婆婆就想給夏油大人重做一個柩籠，但夏油大人拒絕了。

五條悟毫不意外，以他對夏油傑的了解，他肯定覺得沒必要還浪費時間，所以拒絕了。

五條悟心中啧啧，跟匡女婆婆讨論了一下花紋後，他複又看向一邊的結女婆

婆。

“我記得，從前日上山的柱準備用來幽婚的吊祭照時，需要穿白無垢來着？”五條悟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眉睫下，深紫色的鳳眸滿含期待地看向結女婆婆，“你們之前有準備嗎？”

結女婆婆：“？？？”

結女婆婆緩緩發出一排問號，夏油大人，您是男性啊，即使要準備幽婚，穿的也不會是白無垢，應該是黑無暇吧？

黑色的紋付羽織袴，家紋用日上山的白色彼岸花和流水紋，要比之前那些跟柱們舉行幽婚的男人們還要華麗精美，寄托了濡鴉巫女們對他的感激與期待。

但是現在，夏油大人要白無垢……自己穿的白無垢。雖然夏油大人長得很好看，細眉細眼很有古韻的典雅秀美，但他畢竟是身高一米八五的高挑男子，穿白無垢會不會……應該會挺好看的？

結女婆婆設想一下畫面，早已停跳多年的心髒詭異地蹦跶了兩下。她咽了咽口水，這又是一個無用的動作，她下意識壓低了聲音，仿佛怕驚動了什麽。

“請夏油大人給老身一點準備時間，适合白無垢的布料，山中仍有留存，但需要一點時間來制成成衣。”

“可以，不過……”五條悟努力壓抑想要高高翹起的唇角，目光灼灼，催促道，“先找來一套現成的白無垢，‘我’先試試。”

結女婆婆：“……”

看來夜泉對柱的影響還是很大啊。

不然，夏油大人的性格怎麽比起鎮守夜泉前活潑了這麽多！

東京咒術高專，教師公寓中，伴随着逐漸亮起的天光，緩緩睜開眼睛的夏油傑有些怔然地看着米色的天花板，好半晌，他擡起手，小心翼翼地撫在心口處。

“撲通，撲通。”

胸腔中，一顆鮮活的心髒正在跳動。

這是久違了的，一種“生”的感覺。

夏油傑只覺得恍如隔世。

呆了半晌，夏油傑忽然捂住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頭好痛！

海量的信息瘋狂地湧入大腦中，就像是有人打開麻袋，也不管麻袋的承受能力，逮着什麽東西就往裏塞，塞滿了也要往裏塞，腦袋脹痛，眼睛酸疼，讓人暴躁！

這就是悟一直以來的感受嗎？

夏油傑的喉嚨裏不禁發出一聲低吟。

适應了一會兒，夏油傑才慢慢睜開眼睛，他擡手在床頭櫃摸了摸，摸來一只黑漆漆的眼罩。他嫌棄地“啧”了一聲，然後戴在了眼睛上。

真是糟糕。

現在的他在悟的身體裏。

非常詭異的是，在他的感知中，他的靈魂與悟的身體極為契合，仿佛原裝。以着他特級咒術師外加在日上山學到的陰陽道經驗，再加上大殺器六眼，他依舊看不出這具身體有被奪舍的痕跡。

再感知一下，沒有其他意識，所以，悟在哪裏？

夏油傑不想接受的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想起這兩年五條悟孜孜不倦、锲而不舍想要達成的事情，夏油傑忍住想要大叫一聲然後躺平癱倒棄療的沖動，他磨了磨牙，從床上爬了起來。

五條悟的教師公寓，跟學生時代夏油傑造訪過無數次還沒少過夜的學生宿舍也沒有多少區別，依舊是制服随便扔，甜食袋子塞滿垃圾桶。

整間公寓，也就窗臺上的那盆仙人球還算不錯，圓筒形的仙人球形态優美，翠色欲滴，灰褐色的短刺毛茸茸的，頂端竟然生出了兩點小小的花蕾。

他，五條悟，養仙人球，竟然養出了花蕾？！

夏油傑站在仙人球前恍恍惚惚，他忍不住戳了一下花蕾，又戳了一下花蕾，不負責任地胡亂猜測道：“該不會是用那個特級咒靈的殘骸養出來的吧？

”

特級咒靈花禦，羂索使用他身體時拉攏的棋子之一，誕生于人類對森林的恐懼之中，很擅長用咒力滋生那些花花草草，可惜慘死在悟的手上，其屍體殘骸……好吧，他胡扯的，不管是什麽等級的咒靈，只要被祓除掉，它之前殘留的一切東西都會一并跟着消失，自然也不會有殘骸這類的東西。

夏油傑盯了這顆仙人球一會兒，說起來，雖然尺寸大了好幾圈，還多出了兩個花蕾，眼前的這個短毛丸仙人球，長得有些像是高專一年級的時候，他和五條悟從一家花店裏買回來的那盆仙人球。

明明買仙人球的人是五條悟，但他卻撒嬌耍賴無所不用其極，将養仙人球的重任推到了夏油傑的身上。之後的兩年多時間裏，一直是夏油傑照顧那盆仙人球，直到他叛逃。

他叛逃的時候，宿舍裏的東西可是什麽都沒拿。

所以說，這盆仙人球，會是當初那一盆嗎？以着悟的性格，他真的能養了一盆仙人球十多年，還沒有将它給養死，反而養得要開花？

夏油傑覺得這猜想有些魔幻。

他戳了戳仙人球上的小刺，沒有紮到指腹上，因為「無下限」停止之力構成的屏障本能地将尖刺擋在了那一層咒力外。

果然是純自動版「無下限」，換個靈魂，它依舊在兢兢業業地工作。

“五條老師，早上好！”

一出教師公寓，立刻就有朝氣蓬勃的學生跟他打招呼，是夏油傑不認識的面孔。

之前有過交集的乙骨憂太、虎杖悠仁、伏黑惠等人早已經從咒術高專畢業，只有虎杖悠仁留校當了老師，其他人都去當了咒術監督局的公務員。

咒術監督局是五條悟在咒術總監部和腐朽世家的灰燼上，與政府合作建立起來的機構，性質與警視廳相似，待遇從優，在政府宏觀管理下，咒術師就是有編制的特殊警察。

總體來說，還不錯。

值得一提的是，咒術監督局的第一任局長是五條悟，還不是衆人以為的甩手掌櫃，而是真正執行了管理責任的實權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