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鎖文 (6)

神啊,我衷心的祈禱,請讓我們平平安安回到愛我們的人身邊吧!

她是唯物主義,從來不信這些,只是這次請讓她相信一次,一次就好,她有想見得人,有未曾說完的話。

一聲爆炸聲起,飛機零件的碎片從高空散落在海岸邊,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沖擊直到消失到遠方。

……

由于A航568的失聯,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成了新聞反複播報的事情。包括軍政方面都很在意這件事,畢竟也是第一次大規模失聯,總統傅薄情下令徹底搜查,在最後信號發出的地方進行地毯式搜查。

網上由航空總公司發出了568乘機的人員名單,各大網友看見後紛紛轉發。

江氏。

李彩爾剛剛吃完午飯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大中午的幾乎沒幾個人都在辦公桌上休息。她打了一個哈欠精神狀态也不是很好。

算了,還是刷會兒視頻吧,過一會兒再午休,李彩爾心想,然而她打開手機沒想到是鋪天蓋地的新聞熱搜和訪談人員的視頻。大概看了一會兒李彩爾才明白原來飛機失聯了,至今下落不明。

A航568,從京都直達M國中心的一趟航班,M國……M國,M國?頓時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李彩爾渾身一激靈,只有那一點的睡意都被吓跑了。

不會這麽巧吧,那天尹小姐雖然沒說來幹什麽,只是要見江總。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李彩爾不敢再往下想,這該死的第六感。剛剛她好像刷到了失聯人員名單,李彩爾顫巍巍地往上翻了幾個視頻,剛剛沒怎麽在意直接就跳過了。

千萬不要有那個名字,千萬不要。

李彩兒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這可是事關人命的大事啊!希望自己的第六感是錯的。她深呼一口氣,一個一個名字往下看,生怕自己緊張給看錯了。

尹寵兒,女,于8月14號11點登機。

有尹小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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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彩兒頓時失了力氣跌落在座椅上,怎麽會這樣呢?明明幾天前她們才見過面,今天就成了名單上冷冰冰的文字了。她此時欲哭無淚,現在公司裏面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最大的問題出來了,到底該怎麽和江總說。

上次尹小姐昏倒在大廳江總緊張成那個樣子了,這次聽到這個噩耗又會怎麽樣呢?李彩兒簡直不敢想。事情肯定要告訴江謹,只是該怎麽和上司說才是最大的問題。

思來想去之後李彩兒覺得還是付秘書最為合适,畢竟誰也想不到江謹知道這則消息之後會做什麽反應,全公司大概只有付秘最懂江總的心思了。

她把刷到的新聞以及乘坐人員名單轉發給了付寵。

一聲清脆杯子打碎的聲音響起。

付寵顧不上地上的狼藉,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份名單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現在付寵才知道,那天尹小姐過來找江謹應該就是為M國的事情來的,但是江謹不在他們錯失了見面的機會。

這份名單一旦被江謹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什麽呢?付寵想不出來,也不敢想。

遲早要知道的,告訴他吧。付寵深呼一口氣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朝着辦公室走去,她懷揣不安,就像是下刀的人慢一步是折磨,快一步是地獄。

“江總。”付寵輕輕扣了三下推開門走進來,她擡頭看一眼正埋頭閱讀文件的江謹話到嘴邊又不忍開口。

江謹沒有理會繼續看着手中的文件,他在等付寵自己說。

只見付寵熟練的端起茶杯為他換了一杯熱茶,上面彌漫着熱氣。江謹這才感覺到不對勁,“發生什麽事了?”他問。

“江總,我這裏有一份名單……”付寵欲言又止。

“什麽名單?”江謹這才擡起頭看她,如果他記得沒有錯最近公司好像沒有需要名單這方面的業務。

付寵握緊了手機,只聽見她說:“是A航568人員失事名單。”她将手機遞過去,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明晃晃的标題,然後就是幾列人員名字。

江謹接過手機,他也是聽到了這個消息現在國家極為看重。在大概粗略掃了幾個人的名字後。江謹還不明白付寵讓自己看這份名單的意義在哪裏,這時有幾個熟悉的字眼出現在眼前。

江謹瞳孔猛地一縮,他把手機拿到眼前,生怕自己看錯了。

沒有錯。是她的名字。

此時他腦中一片空白,恍然明白了那是她來找自己就是為了說她會M國的事,然而他沒放在心上。

都怪他。

江謹一陣心悸過後生理反應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他捂住胸口朝衛生間跑去。付寵聽着傳來一陣一陣的幹嘔聲心裏也極為難受,她從來沒見江謹這麽狼狽過,想來是傷心到了極點。

尋找

幾分鐘後江謹從衛生間出來,他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了許多眼睛黯淡無光,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衣角的地方有一兩滴的水漬,不一會兒消失在西裝的紋理中。

“付寵,你聽着,這幾天公司交給你了。合同我都已經簽了字,實行需要你去交涉,公司的人你随便用,不聽你差遣的直接解雇。”江謹穿上外套,把他能想到的一并給付寵說了。

“我……”她早該想到這個結果了不是嗎?

“付寵,你跟了我很多年,是時候獨當一面了。”江謹越過她,他承認自己有私心,把碩大一個公司交給付寵他也不放心,只是現在他無暇顧及公司。對付寵而言,他這次的放手也是一次她的機會,可以爬的更高的機會。

“是,我明白了。”

你怕什麽呢?你的能力足夠擔得起這一切!付寵,相信你自己。其實她自己也明白,這是江謹為她準備的一個機會,成功則更進一步,失敗則滞留不前。

大膽去做吧,付寵下定了決心。

雖然飛機已經報道出來但是并沒有說明人員傷亡情況,說明航空也不确定飛機到底是墜毀還是其它意外情況,也許只是失蹤而已。

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江謹開着車前往航空總站,他一定要去問個清楚。

清河村。

最後的爆炸聲在耳邊響起,是她最後的意識。尹寵兒猛然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原來我還活着,現在沒有什麽是比活着更重要了。

她摸了摸床,是硬的,怪不得硌得慌;房間的陳設也極為簡單,大多數家具都是木頭做的上面還有鐮刀的刮痕。

這裏是哪裏?看來應該是有人救了他們。

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哥哥,你說那個姐姐醒了嗎?”一聲稚嫩的童音,在詢問身旁的家人。

“小識,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聽聲音好像是位少年。

他們走進來,看見一臉茫然坐在床邊的尹寵兒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尤其是那位小姑娘她撒開牽着哥哥的手跑到尹寵兒身邊,笑嘻嘻的看着她。

“姐姐,你終于醒了,你昏迷了還幾天呢。”小姑娘想拉拉尹寵兒的手表示親近,剛伸出去就看見自己的手上還沾着沙子又縮了回去。她好喜歡這位姐姐,可是她害怕姐姐會嫌棄她。

“小妹妹,你能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嗎?”尹寵兒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她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極沒有安全感。

還沒等小姑娘說話,旁邊的青年已經替她開口:“這裏是清河村,是多瑪瑙海岸鄰邊的一個村莊,我們準備打漁的時候發現你們都昏迷在海灘上,于是村莊裏的人就把你們帶了回來。”他笑了一下繼續說,“看當時的情況你們是飛機墜毀了吧?你們幸好落在了我們這裏,多瑪瑙海岸附近就我們一個村莊,飛機要想飛出去還得一段時間。”

“謝謝你們,那飛機上的其他人呢?”她問。

青年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他注意到尹寵兒剛剛醒來幹裂的嘴角給她遞了過去,“其他人都在村裏的診所,當時我妹妹也在,她說想把你帶回家等你醒來。”

其實小識看她長得漂亮才想把她帶回家同她一起玩耍,不過小識有句話說的是對的,她是他們長大以來見過最漂亮的人,是驚心動魄的美。

“小識,謝謝你願意帶我回來。”尹寵兒摸摸她的頭,聽他說到診所她想這裏的診所環境應該比京都差許多,倒是免了她很多麻煩。

“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小識仰着腦袋問她,她好想知道姐姐的名字。

“尹寵兒。”

尹寵兒,想來她是在家人的疼愛下長大的,真好。小識剛出生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就因為出海遇難就去世了,他無所謂只是可憐了妹妹不能在父母的愛護下長大。

“我叫何海洋,村裏的人都叫我小海,你叫我海洋也行。”他腼腆的笑了一下,樣子有點憨厚。

“好,海洋。”

“寵兒姐姐,你要不要在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天黑了哥哥做了晚飯,做好了我叫你呀!”小識小心翼翼握住尹寵兒的手,寵兒姐姐的手好白,摸起來還滑滑的,她舍不得松開。

“嗯,謝謝你們。”尹寵兒又躺下去,她聞到了炭火的味道,是在烤什麽東西嗎?她這樣想着漸漸又睡了過去。

這天晚上尹寵兒和海洋兄妹吃了一頓燒烤晚餐,随着時間靜谧,伴着歡聲笑語。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麽放松過了,這個時候如果他在的話該多好啊。

京都。

江謹一路闖到了航空總局,硬是脅迫局長把飛機的飛行路線給他複述了一遍。看着在顯示屏一閃一閃消失的光點信號,範圍是在是太大了,一整個海域,他沒有辦法立刻找出來具體位置确定不了寵兒平安無事。

江謹變得焦躁不安,他該怎麽辦?

夜裏,江謹坐在航空總局臨時批出來的房間,桌面堆滿了海域地圖和A國地圖以及飛機航行的軌道路線圖。

他已經找了一個下午,什麽也沒有發現,即使這樣他也不願意去想那最壞的結果。看着密密麻麻海域圖,那種不舒服的生理反應又開始湧上來,江謹猛地喝了一口茶将反應壓下去吐了口濁氣。水漬濺到了角落,在藍色的圖上暈染開來,仿佛綻開的花。

多瑪瑙海岸分布圖。

江謹拿起來看着邊角出打濕的痕跡,是在圍繞多瑪瑙海岸的邊緣有一個四面環海的小島,它沒有名字,小小的極不容易被發現。這個位置也很微妙,大概處于邊境之中,但是地圖上的小島又明顯出了邊境一角;多瑪瑙海岸是兩國之間的分水嶺,正因為這個小島所處的地方可能國家并沒有進行管轄,成了不被人熟知的地方。

江謹又看了一遍飛機航行軌跡,緊緊盯着信號消失的地方心中一喜,他可能知道飛機墜在什麽地方了。雖然這個小島不被國家熟知,但是對于飛行經驗豐富的機長來說或許在飛行過程中知道,曾看到過它,所以在知道飛機出了事故之後做出了第一反應就是強制降落。在多瑪瑙海岸這麽大的海域強行降落明顯不可能,所以機長把目光轉向了這個小島,萬一這座島有人居住呢,即使沒有人總比落在海裏強。

江謹想,機長可能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讓飛機上的乘客有一線生機。

他激動地站起來,手臂控住不住的顫抖。如果真是這裏的話那就好辦了,再沒多想江謹穿上衣服就往外走,航空人員這個時候都在加班沒注意已經離開的江謹。

他要去找寵兒,去找他的公主。

這幾天尹寵兒也适應了這裏的生活,每天清晨和小識一起送海洋去打漁,中午回來投喂兩人,下午一起和小識一起去樹林采野果子,晚上在海灘上散步,聽海浪翻滾的聲音。

這樣惬意的生活是尹寵兒想都不敢想的,一開始在陌生的地方她恐慌過,她從小被嬌養慣了對這裏淳樸的生活還有一絲抗拒。幾天相處下來她就适應了,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自己洗衣服,她以前的衣服都是最漂亮的,現在她穿上了小識母親的碎花裙,衣服很舊了但是保存的很完整。

怎麽說,她好像融入了這裏一樣,看村子裏的人吵吵鬧鬧,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歲月荏苒,生生不息。

這天下午,尹寵兒和小識剛剛吃了午飯就去看了飛機其他乘客的情況,比較好的是大家差不多已經完全康複,不過根據機長所說,飛機上的乘客還有幾個人不知所蹤,他仔細确認過了人數就是對不上。當時那種情況下人人自危,誰還能注意到別人,恐怕已經……

“寵兒姐姐,大城市是什麽樣的呢?”小識拉着尹寵兒的手走在鄉野間的小道上,打斷了尹寵兒的思緒。

“是一個很繁華的地方,不過也很危險。”只聽她這麽對小識回答。

“哎?大城市很危險嗎?比海難還危險嗎?”在小識的印象中在危險的事情莫過于海難了,海難會使人喪失生命失去家人,這點她最清楚不過了。

“哈哈,兩者不一樣,海難會讓人們失去生命,大城市會讓人失去本心,會迷惑你。”

清風徐來,帶着海洋的清爽。她們相約走在林間小道,尹寵兒思考了一會對小識說,“小識,我們去樹林摘一些果子吧。”

“嗯嗯。”小識喜笑顏開,她剛要和寵兒姐姐說這件事呢,家裏前些天摘的果子吃完了,今天出來哥哥特地安頓她要和寵兒姐姐一起摘果子。

真好啊,她第一次和寵兒姐姐出來,以前都是她一個人出來摘,偶爾哥哥不忙的時候兩個人也會一起。

雖然小島四面環海,在村民居住的後方是一個特別大的樹林,這裏的樹木盛開的都很茂盛,樹葉郁郁蔥蔥,小道中夾雜着很多野花,她只認的大多數,有些自己也叫不上名字。

相遇

“小識,我們去哪裏摘啊?”她們已經進來了樹林裏,尹寵兒環視一下并沒有野果子的蹤跡。

“再走一會兒就到了,在樹林的那邊。”

她們又走了一截小路,終于穿過重重疊嶂之後看到了果子樹。

“居然有覆盆子。”尹寵兒感嘆着說,這些果子她也只是在圖片上見過,并沒有吃過。

“嘿嘿,寵兒姐姐你去摘點你喜歡吃的,我要給哥哥摘紅果子。”小識掏出一個布袋,這布袋是哥哥給她縫的,村裏的人不用塑料袋怕會影響海洋環境,每家的村民都有一個這樣的布袋,不過自己的簡陋了一些。

“嗯,好,你別跑遠了。”

“嗯嗯,我一會兒回來找姐姐。”說完小識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剩下了她一個人,有點孤單怎麽說,尹寵兒無奈笑了一下,這些天小識和她形影不離突然分開感覺身邊安靜過了頭。

尹寵兒小心翼翼地将覆盆子摘下來,摘下來之後發現自己拿不下,她又從樹上摘了一片葉子相對較大的樹葉放到地上,等摘的差不多了等小識回來放在一起。她靠着樹的枝幹坐下,透過樹林搖曳的身影看外面的藍天白雲,思緒慢慢飄到了遠方。

這時候阿謹在做什麽呢?恐怕飛機的事故已經人盡皆知了,她家老爺子和母親一定很擔心她。阿謹是不是也很擔心自己呢?如果他在就好了,他們好像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面了。真奇怪,當初五年都堅持下來了,現在連幾個星期都堅持不下去,阿謹會不會像自己一樣想自己呢?

大概,會吧。

“寵兒姐姐。”小識慌忙的跑過來,尹寵兒回神。

“怎麽了小識?”

“那邊好像有什麽動靜,好像有什麽人過來了,我叫他也沒有人答應。”她緊緊抓住尹寵兒的裙邊,看樣子是被吓到了。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沒事的。”尹寵兒接過小識手中的袋子,沉甸甸的看樣子是摘了不少。

尹寵兒無意識将小識牽到自己身後,兩人一起向前方走去,她們倚在一顆粗壯的古樹旁,觀察某處發出的動靜。

果然,有人正朝這裏走過來,是果子樹枝丫被撥開的聲音。

那人的腳步聲距離越來越近,小識害怕的攥緊尹寵兒的手。現在她也緊張了起來,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的,越來越快。

感覺那人走到這裏的時候,尹寵兒幾乎是剎那間做出了身體反應,她将小識推到樹林後面,在那人經過的瞬間出拳,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她還是有把握的。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拳頭已經被包裹在溫暖寬大的掌心中。

這個感覺是……尹寵兒擡頭,精致內斂的下颌線條流暢地包裹着側面的面部輪廓,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眉眼之間。明明前一會兒她還在思念這個人,明明就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就出現在眼前。

“阿謹。”她不可思議的驚嘆,用另一個手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小臂确定了這不是夢。還沒有等尹寵兒回過神來她就已經被人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思念的人正緊緊的擁抱她,好似要融入骨血一樣。

這一刻,對尹寵兒來說就像夢一樣,他是她唯一的慰藉。

江謹沒有說話,只能緊緊的環住确認她的存在,這些天的不安與擔心終于在看見她這一刻崩塌。

真好,她沒有出事。只有現在江謹才感覺自己踏踏實實的站在了地上,他過來的路上設想過很多可能,最壞的和最好的,他抱着最後的信念來到了這裏,就算真有那二分之一的結果他也做好了打算。

所謂生當同衾,死亦同穴。那時候一心就想找到她,覺得以前發生的事好像又不那麽重要了,總歸沉浸其中痛苦折磨的是他自己,要是換了她,他定是舍不得的。

跌到在地上的小識爬起來,她揉了揉屁股輕輕扒開灌木叢看到了正在擁抱的兩人。小識心裏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畫面是在是太美好了,她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像寵兒姐姐這麽漂亮的人,現在她又看見了比村子任何一個男生都要帥氣的男人。

尹寵兒依偎在江謹懷中久久都不曾分開,小識也撅着屁股就這樣看着不曾出聲,誰都不想破壞現在微妙的氣氛。

最後還是寵兒想起了她推走的小識還有剛剛摘的果子還在地上孤零零的放着。

三人牽着手回家,寵兒在中間,左邊是她的愛人,右邊是她的妹妹就像一家三口一樣。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在的話大概也有小識這麽高了,她做産檢的時候醫生和她說是個男孩,她也曾看到過剛成型的孩子在她肚子裏活蹦亂跳。

那個生命,就這樣在她的期待中夭折。

“阿謹,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尹寵兒掩去那一絲悲痛,試着活躍一下氣氛,他一來小識都不敢說話一路安靜了很多。

“從地圖上。”他一筆略過,現在沒有什麽是比她更重要的了。

尹寵兒心中無奈,她想知道的更具體的一點,既然他不想說那就沒必要再問了。随即她晃了晃與小識牽着的手,“小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朋友,他叫江謹。”

小識害羞的點了點頭,她還不敢和這位大哥哥對視,總覺得他很嚴厲的樣子。

“阿謹,你吓到她了。”尹寵兒用他們交握的手捶捶他的後腰,示意江謹對待小朋友親切一點。

江謹低頭看着埋頭走路的小姑娘,臉頰泛着紅暈,和寵兒不一樣是個腼腆的小姑娘,想到這裏他笑了一下,對小識說,“你好小識,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聲音也好好聽!小識一路從脖子紅到了顱頂,另一只手不斷的攥緊一角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她緩慢擡起頭看了一眼江謹又迅速轉移目光,不一會兒只聽她說:“你好,江謹哥哥。”

聲音很小,已經足夠兩人聽見了,江謹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紮起的小麻花,他想揉揉小識的腦袋,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對小姑娘說“謝謝你小識,這些天照顧寵兒。”

“沒關系的,我和哥哥都很喜歡寵兒姐姐。”小識立刻回答,她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哥哥來這裏是不是要帶寵兒姐姐回去?她不想讓寵兒姐姐回去怎麽辦。

尹寵兒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卻收到了來自江謹的眼神問候,她心中了然對江謹解釋說:“小識有個哥哥叫海洋,我醒來後一直居住在他們家,多虧了他們兄妹。”

江謹自然是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過他太了解寵兒了,他擔心而是另一方面,江謹問她:“你想在這裏待多久?”

尹寵兒沒有立刻回答,她這個态度已經讓江謹知道了答案,看來在這裏過的是開心的。

“阿謹,我們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怎麽樣?”尹寵兒問,她太舍不得這裏了。

江謹看她說:“好。”随她吧,只要在自己身邊就好。

小識偷笑,寵兒姐姐還要和她再待幾天,她也舍不得姐姐呢……還有江謹哥哥,剛剛退下去的紅暈又蔓延上來。

三人相約一起回去,剛到家門口就看到在外面忙活的何海洋。

“哥哥,今天我們要吃好吃的嗎?”小識興奮的跑過去,是螃蟹和青蝦還有多瑪瑙海岸特有的黑鲈魚,這種魚一般是賣給水産商人供鄰國一些酒店食用的。

“你們回來了。”海洋摸摸自家妹妹的小腦袋,轉頭就看到了尹寵兒和江謹牽着的手腦中一時沒回神。“這位是?”他問。

尹寵兒走上前向海洋介紹:“小海,這是我的朋友,他叫江謹。”

何海洋急忙站起來,他的手還摻雜着魚鱗的碎片暗搓搓的往衣服上擦了擦,他說:“你好,我叫何海洋,你可以和寵兒姐一樣叫我小海就行了。”他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沒和江謹對視,那是他多年在商界養成的威壓不容忽視。

“你好,小海,多謝你這些天對寵兒的照顧。”江謹看着眼前面容清秀又帶點憨厚的青年,他伸出手表達自己的謝意。

何海洋看着這從手腕精致到指尖的手,骨節清晰修長白皙,不像自己瘦削的手上都是老繭。

不想伸出去。

何海洋把手藏到背後,盡力掩飾羞澀地笑了一下,“沒事沒事。”

江謹不動聲色的将手收回,他大概也了解了再沒說話。只有旁邊的尹寵兒看見嗤笑了一下,江氏掌權人被拂了面子怕還是第一次,。還沒等尹寵兒嘚瑟完就收到了江謹的冷眼,她立刻端正态度。

“小海,我們還要暫住幾天你看可以嗎?”尹寵兒問他,畢竟白吃白住她也會不好意思,身上的東西也盡數沖到大海裏去了,現在真是一無所有。

“沒事,人多熱鬧嘛,你們先進屋坐一會兒吧。”

尹寵兒和小識欲進屋,江謹說:“我來幫你吧。”

尹寵兒歪頭,在她印象中江謹好像不會這些,她和江謹都不是會做飯的人。

“沒事,把你衣服弄髒了就不好了。”何海洋從來沒有遇見過像江謹這樣成熟穩重的男人,心裏多多少少滋生了自卑。

像他這樣才配的上寵兒姐,自己在想什麽呢何海洋!

平淡

江謹這才注意到自己西裝革履與周圍格格不入,“有別的衣服嗎?”他來的時候着急了,也沒想到會在這裏住些日子。

“有的,就是有點舊了,你和我來。”何海洋領着江謹到別屋,“這是我父母住的屋子,現在寵兒住這裏。”說完他從一個紅木大箱子裏翻了翻,拿出幾套陳舊的衣服。

“這是我父親的,不知道你穿上合不合适,你先換上吧。”海洋說完就出去了,留江謹一人在這裏。

不一會兒江謹就換好了衣服出來,尹寵兒沒忍住笑出聲,連海洋看了都忍俊不禁。衣服有些小了,褲腿墜在小腿上,幸好衣服是寬大舒适型,漁民的衣服大多都是露膀的粗布麻衣,江謹穿上總是有些滑稽。

“你們兩個進去休息,我在這裏幫他。”大概是指揮慣了,語氣帶了點命令,江謹反應過來皺了一下眉頭看一眼海洋和小識兩人似乎都沒覺得不妥這才放下心。

江謹熟練的拿起刀具流暢地剖開魚肚子處理起魚的內髒,将他們掏出來放在一旁。何海洋看着那雙沾了一絲血腥的手,在他看來有一點妖冶,明明是在用來簽字的手現在正像普通人一樣為食物費時費力。

原本他以為寵兒姐的朋友和她一樣不食煙火氣息,現在想來是他把人想的狹隘了。

“我以為你不會,沒想到你這麽熟練。”海洋把心裏話說了出來,他真心覺得江謹拿起刀不管是刮鱗還是剖魚肚都美的像一幅畫一樣。

江謹笑了一下說:“以前不會。”

何海洋好奇:“那現在這麽熟練是專門學的嗎?”

他正刮魚鱗的手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屋中正與小識說笑的尹寵兒對何海洋說:“因為她喜歡。”

她剛走的時候他心裏還記恨着,後來緩過來了才是最難熬的時候。他記得寵兒喜歡吃海鮮所以一有空就在家裏自己做着吃,一開始賣相不好後來作的次數多了也就好了;她喜歡海棠花,他在家裏也種了幾株海棠,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家裏沒有人照顧又将花移栽公司。

他清楚記着寵兒的所有喜好,将她的喜好變成自己的習慣借此去思念,去繼續愛她。

何海洋聽了江謹的回答才想起這幾天寵兒姐的飲食,他怕寵兒姐吃不慣有時候會弄點蔬菜什麽的,好像每次吃海鮮的時候她食欲才是最好的,自己居然都沒發現。

這樣清楚她的喜好,應該是認識很久了,何海洋問江謹:“那你們認識多久了?”

江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大概有十年了。”

十年!正在取蝦線的手一下子挑錯位置,給手中的蝦來了一個牙簽穿蝦頭,何海洋一邊幹笑一邊說:“挺長時間了,哈。”他假裝不在意的把牙簽拔出來心裏暗自流淚,原來在時間上他就已經輸了。

尹寵兒和小識從屋裏搬來板凳做到二人旁邊。

“我們兩個在屋子看你們忙活挺不好意思的,還是出來吧。”尹寵兒表示自己就是意思意思,你們忙你們的。

江謹笑了一下:“在外面看我們忙活就好意思。”

下一秒尹寵兒就輕掐了下他的後腰,心裏那叫一個委屈明明他以前不這樣的,最起碼不拆她的臺。

何海洋大笑:“哈哈哈哈,屋子裏悶在外面好啊,空氣好。”

在這樣淳樸小院裏四人就這樣談笑打趣,歲月靜好陽光溫淡,心安然。

大家其樂融融吃了晚飯之後,尹寵兒領着江謹在四周轉了轉充當飯後散步了。

“阿謹,下午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你是什麽時候學的做飯啊?”晚上說完魚是江謹掌廚,一開始聽到他做飯尹寵兒還有點不信,直到看見他娴熟的手法和無縫銜接的廚藝她才反應過來。當然她期待了很久吃到嘴裏的口感也是相當不錯,魚肉細致軟嫩,口感鮮香,是她喜歡的。

江謹說:“忘了。”

尹寵兒:“……”

她無奈的嘆了口,攬住江謹的胳膊,現在就他們兩個人現在這個氛圍很适合翻舊賬啊,她心想。

“是啊,自從我回來,江大總裁什麽都忘了。也就只有藍苒苒能讓您記得清楚,對她寵愛有加那繁夢不是張口就來嗎?”她陰陽怪氣地說,這些不滿她已經憋了很久了好嗎!

江謹不在乎的笑了笑說:“尹小姐似乎積怨已久,還有呢?”

“還有我每次見你都見不到,還有你每次在宴席上身旁的人為什麽都是藍苒苒,還有你……很多很多。”她本來想問他怎麽變了這得這樣優秀容易招桃花,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現在什麽話該說和不該說她心裏還是清楚的。

這樣能和他在一起散步,在這樣美好的夜晚星星灑滿天際,美好的以至于給她一種錯覺他們好像回到了以前,好像中間的分離都不似存在。

就像沒有了隔閡,心無旁骛的交往。只是尹寵兒清楚,不是沒有不是不複存在,大概是為了見她壓在心底了。

聽着她在耳邊吵吵鬧鬧聽她對自己有這麽多不滿,奇怪的是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洋溢着幸福的感覺包裹他的全身,溫暖和滿足。

“看來尹小姐吃醋吃的時間長了。”江謹調侃一句,原本他和藍苒苒之間就沒什麽,現在能讓她醋到現在好像也沒什麽不好,他衷心的覺得。

尹寵兒停下腳步拉住他前進的手,江謹回頭在月光下看她。“那江總裁讓我醋了這麽久打算補償我?”她在他的目光裏語笑嫣然。

江謹沉默了幾秒,一個轉身将她按在牆院上,他低頭緩緩靠近輕聲說:“尹小姐想我怎麽賠償?”話靠近耳邊又好似情人間的呢喃。

尹寵兒心重重跳了幾下,她可禁受不住阿謹這麽撩。她撫上江謹的面容輕輕觸摸很久她都不曾這樣做了,這是她愛的人啊!

“本小姐大度不與你計較,現在聽我的就行了。”

她眼裏似乎含着水和那晚一樣讓他情動不已,江謹欺身而上吻住她,萦繞在她的舌尖感受她的瑩潤香甜。尹寵兒眯起眼睛感受他的熾熱綿綿,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用本能去回應他的濕吻。

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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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