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 第三十二個鳳君少年連兒

只是這看上去瘦弱的娃娃終究還是讓大嬸不由得規勸了兩句:“你這小娃娃,早些歸家去,這點心你自個兒留着吃。”

阿岫也瞧出這大嬸是個好人,不由得有些熨帖,她道:“這點心味道極好,大嬸已經讓我蹭車了,若是不收下這點心,反倒讓我不好意思了,您便收下罷。我還有事情拜托大嬸嘞。”

聲音一出,大嬸兒也聽出這是個女娃,一下子也心疼了些,最終拗不過阿岫的大嬸最終接過了那點心,她雖說活得糙了些,但是也能看出這東西是不便宜的。

阿岫見到大嬸收下了點心,也松了口氣,她還是很怕欠人情的。之後阿岫還問了問這附近可有什麽客棧,大嬸很熱心地給阿岫介紹了自個兒家門口對面的小客棧,裏面有一個老板郎。

大嬸幫人幫到底,給阿岫帶了路,還說是熟人讓老板郎給個折扣。

老板郎是個寡言的,阿岫朝他微微颔首,他看了阿岫一眼,只覺是個妝容怪異的人,戴着厚厚的面罩,露出來的部分也沾着塵土,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來者是客。

阿岫上樓看了一下房間,房間雖然不大,但是頗為幹淨整潔。

“可否為我弄些熱水,我沾了一身塵泥,有些不方便。”阿岫禮貌開口。

老板郎點頭,臨了前說了句:“客人注意身子,冬日沐浴容易風寒。”

阿岫聞言,倒是覺得這老板郎還挺熱心,她點頭應是,說道:“我知道了。”

之後有個名喚小童的女孩便上來為阿岫送可好幾趟水,阿岫沒打開門,只從小窗遞了兩塊點心出去,這是她最後兩塊點心了,只是想她初來乍到,還是得做些人情往來。

小童不過十歲上下,接到點心時有些忐忑,拿着點心下來時,老板郎還在算賬。

“阿父,這是上面的姊姊給我的點心。”

老板郎看着這點心,也沒有阻止兒子,但是也沒有繼續說什麽。

小童哪裏吃過這麽驚喜的點心,這點心在口中入口即化,裏面還有綿密的紅豆沙,這甜滋滋的味道是少有的美味。

他吃了一塊,剩下一塊交給了老板郎。老板郎神色微微閃爍,對着兒子笑了笑,接過點心。

“小童真乖。”

待吃到點心時,神色卻漸漸沉了下來。

另一邊的大嬸兒也被這滋味兒給驚到了。

“乖乖,這點心怎的這般好吃?”大嬸覺得這趟帶這麽一個娃娃回來卻是值得的,能吃到這樣的美味。

從門外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身形纖弱,雖說樣貌并非拔尖,卻生了一身細白皮肉,瞧見大嬸便叫了一聲阿娘。

大嬸見到兒子來了,連忙招呼他過來:“連兒,快過來嘗嘗這點心,今日阿娘倒是開了眼了,比你做得還好吃。”

被叫做連兒的少年眉頭輕皺,心中有些不服氣,他師承盛宴樓,倒是不知何時能有讓他阿娘誇贊的廚藝了。

然而在嘗過那點心之後,連兒确實服氣,酥皮起得極好,連形狀都很漂亮,味道更不必說,甜而不膩,這樣的點心怕是只有宮中的貴人嘗過了。

連兒向來是好學的,對着這樣一個新奇點心,焉能不好奇?

于是他朝自個兒的母親那裏打聽到了阿岫的住處,鼓起勇氣想要去詢問阿岫的去處。

大嬸兒也大概知道兒子這是又心心念念着求師去了,只是大嬸想着那娃兒瞧着細胳膊細腿的,着實不是當廚子的料啊。不過自家兒子瘦弱成那樣都成廚子了,那娃兒說不定也可能是?

彼時阿岫正在洗漱更衣,她裏面的內衫是幹淨的,于是在房間內她還是穿着一身白色的內衫。在聽見敲門聲時,以為是那小童又來了,于是透過小窗說道:“不用送水啦,今日已經足夠了,你好生歇着罷。”

話音剛落,從外面傳來了一道輕細的男聲。

“冒昧前來打擾您了,我是今日那大嬸的兒子,從家母那裏嘗到了您的點心,便想向您求教一番。”

阿岫聽見是個男孩的聲音時很懵逼,畢竟她才剛來此處,怎麽還有人這麽興沖沖地上趕着來了?阿岫有些懷疑。

她警惕地說道:“公子誤會了,這點心不過在下偶爾買到,算不得什麽珍奇玩意兒。”

連兒聽到對方拒絕,也不失落,只是對方的借口着實粗劣了些,這點心,光是用料就不是尋常百姓家能夠用得起的。別的小老百姓這酥油都是千省萬省的,也就只有那些貴人們會用制這類點心。

阿岫當然不知道對面是行家,她現在情況特殊,不窩個十天半個月是無法出門的,于是她說了幾句就将那少年給勸退了。

連兒也只能悻悻離去。

打發走了這麽一個小祖宗,阿岫也松了口氣,她熬着惺忪睡眼把頭發烤幹,便裹緊了被子睡了過去。只是似乎一旦阿岫開始順暢一些的時候,就總是會來些添堵的事情,阿岫成功喜提風寒一病。

她先前便因為吹風就有些受涼了,再加上一直奔波,剛過了一晚就病了。

這生病令阿岫戰戰兢兢,翌日清晨小童進來送餐時才發現狀況不對。

靠近一瞧,是個容貌精致的女子。

面頰因為發燒紅紅的,長睫不安地顫動着,眉心的胭脂印在此刻都格外的顯眼。

老板郎進來時也驚訝了一瞬,鮮少有見到這樣和瓷娃娃似的女子。

阿岫現在也清醒了一些,她戴着口罩讓父子倆趕緊先遠離她。

熟料這老板郎是個通曉醫術的,在幫阿岫強硬地把脈之後得出了結論,就是得了風寒發燒。

這讓阿岫不由得松了口氣,這樣跑出來,她也是有些害怕的,怕給其他人帶來麻煩,也正是因為如此,她一直緊緊裹着自己的面容,不想害了別人。

在得知只是普通的風寒之後,阿岫反而松了口氣。

只是老板郎在為阿岫把脈之後,神色還是有些怪異。

“女君的脈象還是有些怪異,可是幼時便一直身體孱弱?”

阿岫被這問題問得一愣,繼而點點頭,說道:“我幼時便從娘胎裏帶了不足之症。”

這還是阿蠻給她的官方說法。

“是麽?”老板郎的神色深沉,似乎有些不相信,只是他也沒有追問,只讓小童熬了藥給阿岫送上來。

阿岫頗為感激,也取出了一塊銀錠作為報酬。

熟料老板郎反而微微皺眉,說道:“在下豈是如此庸俗之輩?這些草藥不過是自家弄的,不是什麽值錢物件,用不着女君如此。”

阿岫被這突如其來的拒絕弄的有些懵逼,反倒是小童在一旁提醒道:“昨日爹爹說姐姐的點心已經很貴了,若是再占便宜,便失了氣節。”

“那便小童替你爹爹收着。”阿岫把銀錠子塞給了小童,小童本就有些內向腼腆,一下子就低了頭。

這老板郎也就是小童爹的醫術确實頗為高超,阿岫在床榻上躺了幾天,雖然身體還是沒什麽力氣,卻沒有往日帶病那麽難受了。

只是這樣的轉變也只是從一步三喘變成了一步一喘罷了。原本阿岫還抱着自己能夠活蹦亂跳的希望,小童爹則是無情地告知阿岫想要力能扛鼎基本等于做夢。

說到力能扛鼎,阿岫想到了千斤頂,從千斤頂又想到了自個兒已經遺失了的小機關。

因為确定只是得了一場風寒,阿岫也就安心出來放風,坐在搖椅上安安靜靜地曬着太陽。小童有時調皮,還會過來和阿岫一起玩耍。阿岫取出炭筆在上面塗抹了幾筆,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孩就出現在了畫紙之上。

“這是小童!”女孩顯得很開心,拿着粗糙的畫紙一直仔仔細細地打量着,直到一陣風把紙刮到圍牆之上。

小童在底下夠了許久都未曾夠到,眼眶裏面已經蓄了淚水。阿岫瞧不得可可愛愛的小蘿莉哭唧唧,連忙拖着弱雞身體想要幫忙取下。

二人一起合力搬了不少磚塊過來,阿岫負責踩上去夠。原本阿岫是想要再畫一張的,無奈小童告訴她這張紙還是從她摳搜爹爹哪裏虎口奪食搶過來的,阿岫也大概曉得原來在宮中被她一直揮霍的紙張其實蠻昂貴的。

待到阿岫爬上圍牆之後,剛準備取下紙張時,一陣風來,紙張被吹落牆下,掉在了一人的腳邊。

阿岫禮貌出聲喊道:“閣下可否幫某撿一下這紙張?”

熟料對方一擡眸,竟是一個約莫和她同歲的小郎君,似乎被她的喊聲吓到了,退卻了一兩步。

“女君是近日暫住于童家客舍的客人?”那小郎問道。

他方才一擡頭,就瞧見了那浸在了陽光之中的溫柔女君,她朝他微微伸手,指尖在陽光之下有些透明,臉上帶着清淺溫柔的笑,連兒只覺得他整個人都被溫柔裹住了。

那女君是他平生見過最好看的女子,唇如春日桃瓣,面若冷月玉盤,斜靠在屋檐上時仿若墜入世間的神妃仙子。

“是啊。”他聽見她這般說道。之後他便愣住了,因為不知該如何開口,如此貌美的女子,不似阿娘口中女子當為豪傑的樣子,可是他偏偏就是心生了歡喜。而得知這女子便是那日贈了點心的人,一下子就更不知所措了。

阿岫瞧見這小郎愣着,只以為是自己吓到了他,畢竟這世界女人瞧見男人,吃虧的是男人,于是便柔聲說道:“是某唐突了郎君,若是不方便,我讓童兒去撿回來便好。”

聽見阿岫的話,連兒立馬撿起了紙張,只一眼就瞧見了畫上的小童,不由得脫口感慨道:“好生相似啊……”

阿岫被誇得有些羞赧,此刻她也下了圍牆,小童從連兒手中取了畫紙道謝,連兒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阿岫才恍惚想起這原來是當日突然出現要求教的少年。

兩人如今見面,也算混了個眼熟,阿岫便說:“那點心确實不是某做的,是一位故人所制,出來身上帶了些,恕某難以幫到小郎君了。”

這樣的婉拒并沒有讓連兒氣餒,甚至也鼓起勇氣送上了自己的點心。

阿岫有些摸不着頭腦,反倒是小童非常自然地接過了這點心,說道:“連兒哥哥經常給我們送點心呢,岫岫姐姐不用客氣的。”

小娃的話倒是緩和了一下氣氛,阿岫也沒想到這初次見面的少年能夠對自己有這麽高的好感度,聽了小童的解釋也只以為是自己剛巧沾光罷了,于是淺笑道謝。

之後這小郎君娉娉婷婷地離開了,剩下小童和阿岫沒心沒肺地吃點心。

這點心的味道很是不錯,只是阿岫還是吃不了很多,只吃了一個便飽了。

後來小童爹回來,也沒多說什麽,就把剩下的點心都給吃完了。

這幾日阿岫也琢磨着幹個老本行去畫畫肖像掙點錢。因為阿岫的大寶貝們面額過大,用起來相當不方便,于是就琢磨着先找個活。

小童爹給她安排了一個算賬的活計,阿岫雖說幹得順手,可是小客棧來來往往流水就這麽點,阿岫都不用算多久就整理好了。

自此之後,小童爹看她的眼光也多了幾分敬佩。

也因為太過無聊這樣的原因,阿岫才想着去找些活計幹幹。

只是一直沒什麽進展,畢竟底層小老百姓們活着都已經不容易了,哪裏還會有閑錢搞肖像啥的。

某日阿岫真的憋得無聊了,就準備出去走走,這都一兩個月了,宮中一直沒啥動靜,傳聞前些日子新皇低調登基,現在朝中各個派系都在争着鳳君之位,想着先把兒子快點塞進新皇後宮。

當然這些瓜都是阿岫這只猹偷溜出來時吃到的,真假難說。

不過八卦嘛,還是多多益善,反正自己現在離了宮,沒有頭頂上懸着的那把刀,小日子過得那是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

女尊世界的好處就是女人出門随便亂逛都不會受到限制。

來到盛宴樓,叫了一壺茶,一盤花生米,阿岫找了個角落開始吃瓜。

二樓這裏用餐的人少,反倒是聚集了不少才女,才女們都會針對各種時事分析讨論,阿岫雖聽得一知半解,卻也津津有味。

吃瓜的時候還不忘給自己到一壺茶水滿上。

阿岫來的時間很固定,連兒也知道這個時候阿岫會出來逛逛吃瓜,連忙自己偷摸給阿岫送來了一小碟子點心。

“多謝多謝。”阿岫也很不好意思,之前因為聽小童提起這連兒也很是羨慕她有肖像,阿岫就順手幫那少年郎君也畫了一幅,熟料這郎君還是個有感恩之心的,某次無意間來這盛宴樓被他知道後,就經常給她送好吃的,讓阿岫都很不好意思。

連兒像是習慣了阿岫的客氣,只說道:“女君不必客氣,這都是連兒順手便能做的事情,得了女君贊賞,連兒很是開心。”

先前也有所顧忌,可這一段時日相處下來,連兒也大致知道女君的性子是個溫柔內斂的,先前都未曾計較他魯莽闖入的行徑。連兒回想當日因着點心的事情匆忙上前,擾了對方清靜,心中總是忐忑難安。她會不會讨厭他?

少年心事難以揣測,粗神經的阿岫也沒想到女尊世界的男孩子心思還能如此敏感,在道別之後,阿岫就唏噓吃瓜了。

聚集的才女們才讨論完時政之後,當然還得聊聊風花雪月。阿岫在聽這些的時候,還不由的感慨,在談論風月這件事情上,無論男女最終的歸途都逃不開美人這兩個字。

一群才女們吟詩作對,偶爾說說自己又收到了哪家郎君的桃枝、繡帕之類的,大概也有暗暗炫耀的意思。雖然聽着那些詩句有些酸裏酸氣的,但是阿岫聽完都覺得蠻浪漫的,畢竟這些才女們也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換在現代也正是少年春心萌動的時候,再加上那麽些才情,喜歡這些也很正常。

只是阿岫很快便聽見了譏笑聲,這次倒不是嫌棄阿岫的,順着笑聲的方向看去,阿岫看到了一個喝得有些醉意的女子,來盛宴樓雖然有喝酒作樂的,但是盛宴樓明面上還是個正正經經的酒樓,白日如此,真是有辱斯文。

“林姐兒這是從春風十裏閣又掙了不少銀子了?點了這最貴的竹葉青喝成了這副德行。”有人出聲譏笑。

那被喚作林姐兒的女子也不鬧,只取出了一把折扇給自己扇着風,側目看着這群嘲笑她的人,輕聲說道:“某不如諸位姐妹清高,這春風十裏閣中掙的是實打實的銀子,若是爾等邀我前來便是這般嘲笑,那麽便就此別過。”

此時有了才女出來打圓場,說道:“林姐姐的畫工極好,讀書費銀錢,你們不樂意放下臉面,林女君好財取之有道,諸位何必揪着林姐姐不放?”

這話一出,才女們都有些挂不住臉面,她們都是一群寒門士女,經常抱團,骨子裏還偏偏有那麽些清高在,先前林蘭靠着為春風十裏閣的公子們畫像掙了不少銀子,也想帶着她們一塊,原本有人也有着一些心動,可如此作為着實有辱斯文,為了臉面大夥兒都沒去幹這外快,還是依舊苦哈哈的抄書。如今眼瞧着林蘭手頭寬裕了,衆人便又開始酸了。

林蘭看了一眼為她說話的“才女”,只無奈輕輕搖頭,站起身搖搖晃晃便想往外走,那“才女”想要跟上時,就被林蘭悄無聲息地躲了過去。

阿岫聽見這畫像之後,雙眼放光,這就是門道啊,便連忙也跟了上去。

那林蘭還在喝酒,搖搖晃晃馬上就要倒了下來,在倒下之前被那“才女”給扶住了,跟上的阿岫這才發現旁邊的“女子”咋像個男子?

雖然已經在胸前塞了倆大饅頭,但是阿岫也不瞎啊,那喉結,那胯骨,根本不可能是個女子。

阿岫的心中不由的感慨,果真風流才女都有豔遇。

男扮女裝的郎君扶住林蘭之後,又注意到了阿岫,神情有些欲言又止,生怕阿岫突然喊叫惹來衆人異樣的目光。

阿岫則是擺擺手,表示道:“我不過慕名林女君的畫名,若是有麻煩,我可幫你們先尋個落腳的地方。”

之後阿岫便摳出了幾個銅板開了個臨時的小房間。小二在看向三個女子詭異地擠在一個小房間時,不由得出現了秒懂的表情。

當時阿岫還忙着料理林蘭的事情,當然沒注意對方奇怪的打量,反倒是那郎君注意到,并且還紅了臉。

等到折騰完,已經是晌午了,阿岫也有些餓了,男扮女裝的那位幫阿岫點了餐食,阿岫只吃了一點點,小郎君便開口問道:“可是吃食不合胃口?”

阿岫搖搖頭,說道:“在下這腸胃算不得康健,吃不了太多,讓女君笑話了。”

對面的女孩清淺一笑,花奴也被這笑容惑了心神,若非他常年浸淫春風十裏之中,早知男女之間的差距,他都要以為眼前的女孩是個身量未曾張開的少年了。

雖說如今男子也不會時常塗脂抹粉,可是女子們依舊偏好美人,男人也須得打扮得好看才能得到女子的些許憐惜。所以看到阿岫這白白淨淨的模樣,很容易讓人誤認為是可以打扮過的小郎君。

吃飽之後,阿岫也覺得不能浪費,剛想開口問問能不能打包帶走,可以繼續回去熱一熱當晚飯,熟料花奴倒是先開口讓人打包整理好。

“你?”阿岫有些不解。

花奴倒是相當善解人意地開口道:“女君瞧着便是個節儉之人,故而便私自做主幫您把這些包起來。”

還真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怪不得一句話就把方才那群女君給說的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這種若是放在風月話本之中應當算得上是解語花了?

阿岫無聊的時候最擅長腦子裏跑火車發散思維,以至于林蘭醒過來的時候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林蘭在看到旁邊坐着的花奴時,卻不意外,只是神情有些冷淡,對着花奴說道:“多謝郎君好意,只是林某終歸并非良配,還是早些回去罷。”

在聽見八卦的時候,阿岫永遠是回神最快的,想來這男扮女裝能稍稍騙過一些耿直才女,卻騙不過林蘭哦。

花奴最終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只留下阿岫和林蘭大眼瞪小眼。

阿岫也不說客套話,只說了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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