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第三十一個鳳君在逃的阿岫,阿朝的記……

阿岫感慨這一日終歸是來了。

此刻的初墨禪即便只着簡單素衫,與他們在湖邊初見時的華裳美衣無法比拟,卻讓阿岫莫名地覺得畏懼。

少年人眼波流轉,在看到船只無人時,只一眼便直接盯上了假山。

暖亭的假山很多,看上去肖似錯綜複雜的迷宮,短時間內阿岫确實不擔心。但是這也架不住初墨禪一副要将整個暖亭都翻個底朝天的架勢。

阿岫一方面祈禱着自己別被抓到,另一方面祈禱被抓到能別死那麽快。

錯綜複雜的腳步聲讓阿岫像只小烏龜似的繼續往假山的隙縫之中縮了縮。

火把的火光從假山外透進,有人來了。阿岫緊張到屏住了呼吸。

“這裏尚未搜尋。”

她聽到那女衛這樣說道。

“這裏?怎麽可能,怕不是個七八歲的稚童才能鑽的進去?這二殿下怕不是個矮冬瓜。”

這句話讓阿岫松了口氣的同時不免有些無奈,她真的有這麽矮嗎?轉念一想跟那些動辄一米八的小姐姐們确實沒法比。

“那也得找找。”

外面的聲音就和那賊老天一樣,讓阿岫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般,好不容易放松了下來,又瞬間提起。

假山之外的動靜愈發大了,有人呼喊道:“大人,在此尋到了荷包!”

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這聲音吸引了過去,原本準備探頭看看假山隙縫的兩個女衛也收手,阿岫頓時軟了腿腳,她連忙扶住了石頭,還好還好,舍下了大寶貝至少沒讓她自個兒落網。

初墨禪看着這荷包裏面的黃金小桃花,聯想到那二殿下一直以來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就算反應再慢也大概知道這二殿下心中的小九九了。

只是他并不明白為何這二殿下突然要遁逃呢?是這飲食起居還不夠精細惬意?又或者是受了其他委屈?

在初墨禪眼中,阿岫是最最老實木讷的殿下了,想要逃走必有緣由,只是這突如其來的逃跑着實惹了他的不快。掌控欲強的人,最難以容忍的事情便是人和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而在其身邊的下屬是一個年歲略長的青年,名喚阿箬,他詢問道:“主人,可要繼續在這暖亭找下去?”

荷包遺落的方向是暖亭之外的地方,這偌大的皇宮庭院,找起一人說容易也不容易,說困難也算不得太難。在明明滅滅的火光之下,初墨禪的大半張面容被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并沒有繼續給阿箬指令。

阿岫縮在假山之中萬般祈禱趕快讓這小奴隸收兵走人,或許是阿岫先前運氣太差,這一次初墨禪竟然真的讓那些女衛離開了。

可就算如此,阿岫還是遲遲不敢出去,她害怕這只是初墨禪故意引她出來,這少年看着年歲不大,鬼主意一個接着一個,阿岫在玩心眼上面是真玩不過他,只能按兵不動。

蹲久了阿岫的腿都麻了,就算傳了厚實的衣物,沒了碳爐,阿岫還是被凍得發抖,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決定現在假山蹲久一些。

不知不覺阿岫便睡了過去,醒過來時,深秋的寒霜在假山的石面上反射出一束束光芒,刺得阿岫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等到她徹底清醒過來時,連忙拍了拍自己的面頰,之後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頭有些疼,應當是着涼發燒了。

唉,這副身體真的太弱了。外面依舊沒什麽人,阿岫從自己的小臂上面另取了一個荷包,荷包裏面放了一些糖果糕點,她特意挑的比較甜膩的,高糖的東西容易補充能量。她必須在此處待久一些。這一次她必須離開。以前她還可以慢慢來,可是現在她的身邊多了個不穩定因素初墨禪,她實在弄不清他的目的,這樣一個她無法看透的人真的讓她非常害怕。

更何況,她只是宮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失蹤了也沒什麽大不了吧?

如果是幾天以前,還真沒什麽大不了,可是阿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道聖旨給推到了最高位上,現在她的失蹤幾乎把整個皇宮都鬧了個雞飛狗跳。

最先提出異議的便是洛家家主洛嚴。女人着了正式的朝服身後浩浩蕩蕩跟了一群官員,已經跪在太極殿外一整日,偏偏這君後大殿下都被軟禁,宮中一切調動的兵力也成了那風行簡手下的勢力。

浮沉官場數十載,洛嚴的兩鬓斑白,神色嚴肅,她對于那風行簡自然是不滿的。只不過是肖似她的長子,便引得陛下同時舍下洛家連家兩個大族,扶了那如今說是下落不明的二殿下為帝主,當真是禍國妖人。果真是男色誤國!

若是風行簡聽見這話,估計會直呼冤枉,這鬧事的明明是那祖宗,他不過是個被推上風口浪尖的背鍋俠!

“國不可一日無君!二殿下既然失蹤,那麽至少先有個主事監國的殿下出面!”洛嚴在殿外一遍遍地重複着這句話。

彼時初墨禪還在聽着阿箬的尋人進度。

“這整個皇宮倒成了二殿下捉迷藏的好地方。”初墨禪自言自語道,而洛嚴的話卻讓初墨禪的神情愈發陰沉,“既然如此,那便将皇宮所有的出口守住,那暖亭的清河也給填了。”

只要在這宮中,這樣的游戲就只能是甕中捉鼈的結果。

阿箬猶豫了一瞬,之後還是點頭應是。初墨禪則是繼續說道:“讓風行簡傳出消息,二殿下已經尋到,只是悼念帝主,憂思過度,故而身子不适,需要靜養。”

而被困于太極殿側殿的雲朝岚此時正握着那半塊虎符發呆,身為這周朝的大殿下,他鮮少有這般落魄的時候。近身侍候的侍君也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觸怒了這位主子的眉頭。

沒想到這已經靜默一整日的祖宗反而先開口了:“二殿下可有消息?”

雲朝岚在聽聞那聖旨上寫的是阿岫的名字時,心中是震驚的,震驚之餘是對雲岫的擔憂。在這樣的狀況下,雲岫登基與傀儡無異。

而當小叔叔将幕後真正主使說出時,雲朝岚的心中并沒有太意外,這奴隸,本就早早就該除掉。

先前讓人趁他離開栖蘭宮取雞湯時便敲打了一番,只可惜命硬未死,如今倒是成了禍患。想到雲岫,雲朝岚的腦子便亂糟糟的,洛扶卿見到雲朝岚似乎又陷了魔障,連忙喚人叫來太醫。

匆忙之際,一直放在袖中的荷包滾落在了地面之上。

洛扶卿沒來得上顧及那荷包,反倒是雲朝岚看到那荷包之中滾出來的小機關時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他的腦海之中不斷閃過過往的記憶一時之間全都如岩漿般迸發。雲朝岚的身體微微顫抖,死死盯緊了那小巧玲珑的機關。

果真是她!姐姐!

因為心緒起伏過大,雲朝岚一下子便嘔了口血,他彎腰撿起那精巧的機關,洛扶卿見狀解釋道:“這是小二的東西。”

發髻散亂的紫衣少年勾唇一笑,握緊了這不過巴掌大小的機關,垂落的發絲掩蓋住了他的大半面容。下一刻,他便暈倒在了床榻之上,手中依舊緊緊握着那個機關。

【“醫生,求你救救姊姊!求你了!這是我籌到的十萬!不夠,我再去籌!”】

……

爸爸媽媽在十年前死了,只留下了一個比他大兩歲而已的繼姐。雖然只大了兩歲,阿朝卻能感覺到她比他成熟穩重許多。她認真操持了父母喪事,用着微薄的賠償金在十六歲之前精打細算地過着日子。

阿朝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變得離不開她的。他知道她為了活着,放棄了許多東西。

當她考上大學的那刻,阿朝能夠感覺到她是開心的,只是最終的還是得有所舍棄。她沒有很喜歡的東西,也沒有很讨厭的東西,她似乎經常把生活的中心放到了他的身上。用網上極端者的話來說,岫岫就是一個扶弟魔。

她經常以他為豪。

我的阿朝考上了國內最好的學校!我的阿朝是很聰明帥氣的!我的阿朝是最乖巧聽話的!

是啊,一個優秀的弟弟,總是會讓姐姐暗淡無光的。

現世中的阿岫和現在差不多,都是瘦瘦小小的,跟被苦心栽培考上頂尖大學的他相比,阿岫似乎是平凡的的。

她只念了一個普通的大學,不上不下,找的工作也是不高不低的,性格木讷內向,并不招領導喜愛,戴着黑框眼鏡,漂亮的眼睛藏在了厚重的鏡片之後。她的身上也總是穿着耐髒的黑衣服,看上去土裏土氣的。

可是他知道,阿岫是最最好的姊姊。

好到……讓阿朝內心歉疚不已。

他總以為,讓她再等等他,走慢一些,等他可以頂天立地了為她撐起一片天空,庇佑永遠不受到欺負。然而世事難料,她走的那般突然,甚至在她走之前他還同她賭氣,心中盼着她來服軟,可最終盼來的是醫院的通知。

【“是雲岫女士的家屬麽?這裏是人民醫院,她因為突發性心肌梗死,現在在icu急救。”】

那一刻,阿朝的心立刻被挖空了一塊。他在心中拼命安慰着自己,一定會無事的,可是他能夠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離他而去。

他籌措了十萬塊錢現金,又去賣了原本想要給阿岫作為驚喜的小公寓,耗盡了心力只為給她在重症監護室裏續命。

最後的記憶存在于他去繳費的時候,等再次醒來,他來到了這個陌生的朝代,忘記了那個他最為心心念念的名字。

“岫岫……姊姊……”雲朝岚蘇醒時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很輕,沒有驚擾一旁的洛扶卿。

他看着已經被擺在一旁的精巧小機關,少年人雙目赤紅,身體不自覺地顫抖着,因為太過激動,薄唇一直抿着,長睫微微顫動。

這機關還是阿岫在現世時自個兒一點一點摸索拼湊出來的,她一直很喜歡動手做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雲朝岚之所以一眼認出這小機關,也是因為當初阿岫曾言這是她的夢想。

坐着這個小風怪,順着風力一步步前行,如果有一天能飛上天去自由自在的,那便更好了。

只是這樣的夢想最終也在生活的重壓之下被悄然掩蓋。

洛扶卿察覺到了雲朝岚的蘇醒,發覺已經退燒,也松了口氣。

“小叔叔不用擔心,阿岚前些時候只是夢魇罷了,如今魔障已消,無甚大礙。”

他的魔障已經尋到了,他找到那個一聲不吭就撇下他的姊姊了。

不過,現在卻是他的妹妹了。世事輪回,真是有意思。

洛扶卿沒注意到雲朝岚的異常,此時的他警惕地瞥了一眼門外的護衛,也大約知道隔牆有耳,便沒有繼續說話,只在雲朝岚面前提了一下阿岫的事情,說是阿岫已經尋到,不過似乎生了病,需要靜養。

雲朝岚聞言,唇邊浮現譏笑,若真是如此,按照那初墨禪的性子必定早早就開始着手準備登基大典了,如此狠辣之人,就算阿岫病了怕不是也會直接讓她帶病登基。

對于外人,此時的雲朝岚向來是以最大的惡意猜忌的。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阿岫尚未尋到。

他會比那奴隸先找到她的。

另一邊的雲岫在假山之中窩了許久,之後就聽見外面多了動靜,探頭一看,好家夥,竟然開始填湖?

看着莫名多出來的宮人,縮在假山中方才過了一日的阿岫只覺得頭皮發麻。這初墨禪必定是想要來個甕中捉鼈了,這可如何是好?

這麽躲下去并非長久之計,阿岫緊張地看着填湖的動作,心中愈發煩躁,只覺得奇怪,為何這初墨禪突然這般執着于她?不就是開溜了一個不受寵的透明皇女嘛,當她失蹤了不久可以了?

她也不是沒想過初墨禪會念及那麽一點點救命之恩,只是這種做大事的人怎會因為這麽一點救命之情就會心軟?她更相信這是別有目的的,因為沒有什麽無緣無故的好。

阿岫滿腦子都想着如何才能逃出去,這人工湖鑿開的通道是目前最接近出宮出口的,初墨禪這混蛋不可能不去封鎖其他的出口,到底該怎麽辦?

因着過于緊張,阿岫倒是難得清醒了一些,她在這洞中熬到了夜晚,宮人們也少了一些,原以為這宮人會在晚上休息,結果初墨禪依舊安排了宮人。

這是在連夜填湖?

原本想在晚上趁機偷偷溜出去看看情況的阿岫算是被初墨禪的動作逼服氣了。這愈發讓阿岫這不聰明的小腦瓜把這事情往陰謀詭計上引導了。這麽費盡心思找她,能不是有陰謀她都不信。難不成還是喜歡她不成?

不過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阿岫還是找到了一個小小破綻。她發現有宮人會運填湖的土壤來這暖亭,有一車似乎出了什麽狀況,土質太過松散,為了安全為上便沒有再繼續使用。甚至還聽宮人抱怨這土壤是從宮外運的,到時候還得運回去,費事費力。

這可不就是一個機會麽!

趁着夜色,阿岫把自己的家當再次清點了一番,瞧瞧順了一把小鋤頭,便有模有樣地混進了填土小隊伍中。因為趕工的緣故,女工也沒發現多出了一個小矮子,阿岫發現沒人注意自己,悄悄靠近了那土堆。

原本她已經做了鑽土堆的準備了,卻沒想到這推車下面另有乾坤,剛好有一個簡陋的隔板,若是尋常女子還真無法鑽進去,可阿岫這副豆芽菜的身板卻面前可以鑽進去,再加上有土壤掩飾,阿岫第一次覺得老天爺眷顧了她。

然鵝老天爺和上帝叔叔對阿岫的眷顧只有那麽一瞬,出去的時候,好死不死碰見了從南門出宮的初墨禪。

在聽見那些宮人說出這是初墨禪的馬車時,阿岫幾乎要覺得這是初墨禪給她下的套了。她聽着這聲音着實有些頭皮發麻,往日溫柔如水的音調在她耳朵裏只覺是催命符。

那催命魔王的手下還給回了這車土壤的用處。

“查。”少年的聲調懶懶的,透着些許漫不經心,可是就是這樣漫不經心的話,卻讓阿岫又開始揪心。她躲在夾板之中瑟瑟發抖,她的腦海之中還不斷回閃着當時初墨禪衣襟沾血是的樣子。

明明看上去是個再溫和不過的少年,為何成了這個樣子?阿岫當時只覺得世界觀都崩塌了,好不容易把世界觀重新塑造,卻也只是掩耳盜鈴。

因為一次的破綻,讓阿岫發現了他愈發多的詭異之處。

“禀告主子,并無不妥。”搜查的人并沒有搜查隔板,在土堆裏面翻來覆去的翻查,并沒有找到阿岫。阿岫也随之松了口氣。果然正常人都不會想到這隔板。

“主人,洛家那邊已經在下死命令了。”一道黑影從初墨禪身邊閃現。

“先殺雞儆猴,有連家在前,洛家家主能成為尚書,并非蠢人。”初墨禪吩咐道。

“是。”

馬車緩緩開動,調轉方向準備重新進宮,推着土壤的板車也運向了另一個方向,随着車轱辘聲的遠去,阿岫也漸漸松了口氣。

馬車之上,阿箬像初墨禪報告着近日填湖和尋人的進展。

彼時初墨禪認真聽着,看到阿箬呈上一塊在花叢之中勾下來的碎布,金貴極了的布料,全被這小祖宗做了內衫,初墨禪隐約想起阿岫逃跑那日估計連保暖的羽絨襖子都未曾穿,就這樣直挺挺地跑了出去。估計回來又得病一場。

哼,該讓這不聽話的殿下病一場,病一場就學乖了。

初墨禪極少就這樣孩子氣的想法。這樣的想法讓初墨禪自己都覺得新奇。

不得不承認,他有些想殿下了。

很想殿下。

“暖亭可有繼續搜查?”初墨禪随口問道。

阿箬垂眸說道:“有,還尋到了一些糕點的碎屑,想來二殿下在那裏踯躅了許久,今日拂曉才離開那處。”

“暖亭既搜了,可還有哪裏未曾搜?又或者有無離開暖亭的東西?車馬之類的?”

初墨禪當日未曾繼續搜查,在暖亭等待了許久,可這二殿下遲遲不上鈎,便只能另想法子,未曾想還是被她溜了出去。

阿箬仔細想了想,答道:“若是如此,便只有方才那輛離開宮中的板車,只是這板車之中已經搜查過,土裏不曾藏人。”

“那板車之下呢?可有擋板?”

阿箬聞言皺眉,猶豫地說道:“有倒是有,可是這如何能藏人?”

“如何不能?”初墨禪的手中還把玩着原先那把匕首,價值千金的紅木桌子被他随意了好幾道劃痕,“我那殿下,最是鬼靈精,瞧着悶不吭聲再老實不過,小腦瓜裏的鬼主意卻不少。”

“屬下這便去追。”阿箬有些害怕此時的初墨禪,連忙負荊請罪想去追查。初墨禪沒有反對,只點了點頭,又恢複成了一派和煦的樣子,只是面皮如神佛,這骨子裏卻像極了惡鬼修羅。

阿岫打了個寒戰,她注意到宮門已經遠了小宮人剛準備處理掉這些廢土時,便從這車中冒出了個小土人,渾身髒兮兮的。

這小宮人剛準備開口罵人,熟料這小土人便塞了一小塊銀錠子,輕聲說道:“好姐姐,我家中老母病了,這上頭的領頭不給批假,如今宮中還戒嚴,故而乘了您的東風,便求您放我一馬。”

這聲音聽着年歲不大,小宮人也不會和錢過不去,手下銀錠子也就沒有繼續說什麽,只呵斥阿岫趕緊離開。

阿岫聞言立馬撒開腿往隐蔽的地方先跑。她之前只記了一點點地圖,她知道東城是熱鬧的地方,按理來說她往越熱鬧的地方跑越好,可是她也沒忘這宮中的情況,還是先跑到人少的地方确定自己沒什麽大問題再出現會比較好。

想到這裏,阿岫打定主意準備先去與東城相反的西街。西街如今漸漸被廢棄,連平民都不多,找個便宜的安身之所應當問題不大。

宮門的不遠處便是街市,阿岫找了輛驢車,對方看着阿岫灰撲撲的樣子,豪邁的大嬸見狀,只以為阿岫是個落難的乞兒,看着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大手一揮,讓阿岫蹭車。

周圍也有不少和阿岫一樣的女子,穿着短打,扛着不少貨物,都是坐大嬸車去西街的,阿岫連連道謝。

坐上車阿岫裹緊了自己的口罩,自動遠離了人群,別人問話時偶爾搭兩句話。

到了西街,淳樸的女子們都紛紛回去找自個兒的夫兒去了,阿岫看着大嬸,有些小糾結,她的懷中都是金子銀子,她倒不是不樂意拿出來,只是都是金子銀子,拿出來太過惹眼。思來想去阿岫把自己的點心給拿了出來。

這是宮中的酥油點心,香香甜甜的,只是阿岫吃着這點心不易克化,就一直放着了。

點心完好地被包在絲帕之中,當大嬸看着這塊點心,眉頭皺了皺,說道:“男娃娃家家的,這樣出來可不安全。”

這年頭,哪有女娃活得這般精細?看這小身板,瞧着也是個男娃,說不準還是個病弱的男娃,男娃長大了都不曾這般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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