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生門有死相

“這九天一穴, 不愧是真氣彙聚之地。”亓硯卿靠在崖壁上,輕撫着兔子的毛道,“這裏的靈氣勝過聚靈陣百倍。”

聽到這話,兔子晃了一下耳朵, 将自己整個身子蜷縮在亓硯卿懷中。

見此, 亓硯卿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本想着這兔子對禁斷山脈很是了解, 若是有他帶路的話, 應該很快就能趕到水像花所在之地。

結果, 他剛将話說出口,這兔子便直接縮到他的懷中, 任他說什麽, 都不肯擡一下頭。

亓硯卿剛欲開口, 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吼聲。

聽上去,似乎是什麽妖獸被惹怒了。

亓硯卿眉頭微皺,聽那聲音傳來之地,也是在南方,便腳尖一點沖着那處而去。

他先前順着九龍盤金樹所指的方位而來,他本以為可直接找到那一穴所在。

可是到了此處才發覺, 那藤蔓所指之處,竟是一整條山脈。

這條山脈蜿蜒上萬裏,且處處有靈植,若是想從中尋到這一穴, 當真是極難的。

而自他入這山脈以來,從未聽到過妖獸的聲音, 如今聽到, 自當是要去查看一番的。

那聲音所傳之地, 離此地不過十幾裏。

不過須臾, 亓硯卿便趕到那處。

等到他趕到之時,才發現,原來那叫聲是由一通臂猿所吼。

此刻,那通臂猿正蹲坐在樹下,雙手抱頭,好似遇到了什麽困難一般。

Advertisement

見此,亓硯卿雙眸微眯。

通臂猿向來是一個族群待在一起,這眼前忽然出現一只的确奇怪。

他也能察覺出,這附近再無通臂猿了。

而他眼前的這一只通臂猿,不過是只一級妖獸,尚且還是一只幼崽。

想到這裏,亓硯卿直接落到通臂猿面前。

那通臂猿看到亓硯卿,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絲驚恐,連忙伸出雙臂砸向亓硯卿。

見此,亓硯卿單手将通臂猿雙臂揮開道:“我并無意傷你,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為何會自己在此。”

話音落下,通臂猿渾身一顫,像是怕極了一般,連吼幾聲。

見此,亓硯卿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通臂猿這副樣子,很明顯就是受到了什麽驚吓。

眼見那通臂猿一邊吼叫一邊往後撤,懷中的兔子猛地擡起頭看向通臂猿。

通臂猿身形一僵,直接抱着頭蹲在了原地。

目睹全程的亓硯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不過一級妖獸,還是只幼崽,便已經明白假裝瘋癫,趁機逃命了。

想到這裏,亓硯卿忽然想起,當初在幽風谷遇到的赤色巨藤。

這果真,妖獸的靈智的确要比同等級的靈植高上些許。

兔子見那通臂猿蹲在地上,沒有動作,直接起身跳到通臂猿的頭頂,叫了兩聲。

聽到這聲音,通臂猿渾身一顫,哆哆嗦嗦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見此,亓硯卿雙眼微眯,雖說他不知這兔子和通臂猿到底說了什麽,但總歸這兔子不會害他的。

思緒至此,亓硯卿起身追着那通臂猿而去。

而越跟着這通臂猿走,亓硯卿內心的驚異便越是加深。

他在這山脈當中也是順着南方而去,但是,若是其中遇到樹木之類的東西,他也是會避開的。

但是,這通臂猿帶路之時,遇到一些樹時,便徑直從樹中穿了過去。

見此,亓硯卿腳步一頓,伸手扶向那棵樹。

可入手的觸感,卻使亓硯卿愣住。

這的确是棵樹不假,他甚至都能從這棵樹中感受到靈氣,那為何通臂猿與那兔子可以從這樹中穿過?

而他,剛才試圖穿過之時,卻被這棵樹阻擋在外?

眼見亓硯卿沒有跟上來,通臂猿轉過身發出幾聲吼叫,就好像是在呼喚他一般。

見此,亓硯卿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他們兩個能從這裏過去,那這裏肯定是能過去的。

思緒未落,便見眼前的樹,直接在眼前消失。

亓硯卿一驚,連忙跟上通臂猿。

那通臂猿所走之路,許多都是穿樹而過,約過了半個時辰,亓硯卿便發覺周圍的環境已經大變。

他能察覺出此處仍舊在山脈當中,但是,這一處的方位,卻是他從未來過的。

見此,亓硯卿雙眼不禁眯了起來。

這山脈當中應當被人布下了一種障眼術,許多眼睛看到的路并不是真的。

你如果信了你自己的眼睛,那麽這條路就算是真的也成了假的。

所以,一開始他看到那棵樹時,他察覺樹上有靈氣所在,那棵樹便成了真的。

但是,通臂猿與兔子已經從中穿過,在不斷地呼喚着他,他便覺得這條路可以走,于是,那棵樹便成了假的。

看來在此處,眼睛與一身真氣,反而成了拖累。

思緒至此,亓硯卿連忙跟上通臂猿。

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那通臂猿将亓硯卿帶到一處斷崖前。

通臂猿站在懸崖邊緣,對着亓硯卿一陣吼叫,似乎在示意讓亓硯卿快些過去。

亓硯卿心中雖是有疑,但還是快步走到那懸崖之前。

低頭望去,只見那懸崖深不可測。

他以神識朝着懸崖底部探去,亦是探不到懸崖的底部。

亓硯卿不禁皺了皺眉。

此刻,他的耳邊再次傳來通臂猿的吼叫。

亓硯卿轉眸看向那通臂猿,只見那通臂猿伸出雙臂,指了指谷底。

“你的意思是,這

這懸崖底下,給他一種很是危險的感覺。

聞言,通臂猿直接點了點頭。

見此,亓硯卿抿了抿嘴唇。

九天一穴,乃是極為奇怪的地勢,那九龍盤金樹雖然可指明生門,但這生門亦是不好通過的。

那九龍盤金樹指向南方,而這通臂猿所帶的方位,也一直為南。

那這懸崖之下,會是生門所在嗎?

亓硯卿還未想清楚,忽聽耳畔傳來一聲破空聲。

他來不及思索,萬千菌絲随即而出,朝着身後而去。

可令他驚異的是,他的菌絲在觸及身後之物時,便自動地蜷縮起來。

他甚至都未看清楚,他身後之物究竟是什麽,便直接被打落下懸崖。

兔子見此,起身一蹦,就要追着亓硯卿而去。

可他身子剛騰空,便直接被一雙手抓了回來。

兔子有些憤怒地轉過身,只見此刻他的面前,站着一個白發男人。

那白發男人長發垂于身後,身着一件鑲嵌着上千顆巽靈珠的金色法衣,腰間挂着一串鳴後玉,此時正赤腳懸空浮在地面之上。

那一顆巽靈珠便是千萬靈珠都難以換取的,而這男人不過一身法衣,竟鑲嵌千顆,而那鳴後玉更是難以得到之物。

白發男人見兔子在他手中不斷掙紮,輕笑一聲說:“同塵兔,你要是在掙紮的話,我保證等那星天菇再見到你時,你身上一根毛都不剩。”

聞言,兔子身子一僵,擡起頭瞪着白發男人。

白發男人伸手撫了一下自己的發絲道:“你應該知道,我久璃說話向來算數。”

此話一出,兔子的耳朵都垂了下來。

見此,久璃輕蔑一笑,随即說道:“這星天菇已經找到生門,不過區區考驗,你也要插手不成?”

兔子轉過頭,一副不想聽久璃說話的樣子。

“當年,我尋到木形珠時,你死活不肯認主,如今遇見那星天菇,你非要死纏爛打自己送上去。”久璃松開手,直接将兔子甩在地上道,“你要是想跟着他,那就跟着他好了,我自是不會阻止你的。”

此話一出,兔子詫異地看了久璃一樣,随後,直接從懸崖上面跳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久璃這才緩緩說道:“反正,你就算跳下去,也是遇不見他的。”

說完,久璃走到懸崖邊,低頭看向懸崖底下說道:“星天菇,你既然修了我的《星空混元術》,就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本事吧!”

四周寂靜無聲,亓硯卿耳畔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亓硯卿驀然睜眼,只見他的眼前是一片白霧。

他連忙坐起身,凝眸向周圍看去。

此時,他似乎像是在一片很神奇的空間當中,有些像是“袖內乾坤”,但卻比“袖內乾坤”大上許多。

還不等他繼續查看,便聽到身下傳來一聲異響。

他連忙跳了下來,轉身看向後面,只見此刻,他的身後正懸空漂浮着一口棺材。

而他剛才,就是躺在這棺材之上。

他聽到的聲音,似乎也是從這棺材中傳來的。

亓硯卿眉頭皺起,剛想上前查看棺材。

便聽“哐當”一聲,那棺材當着他的面,徑直被推開。

随即,兩個小孩從棺材中站了起來。

亓硯卿後退兩步,只見那兩個小孩。

那兩個小孩,一男一女,男孩身着一身紅衣,女孩身着一身藍衣,而那兩個小孩的面容幾乎一樣。

那兩個小孩原本是合着眼的,在察覺到亓硯卿的目光之後,瞬間便睜開了雙眼。

“你”

“你”

兩個小孩同時開口,随後,對視一眼後,那小男孩繼續說道:“在這裏看見你,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我名第五尚,旁邊那個是我妹妹,第五音。”

亓硯卿見自己看不透這兩個小孩修為,便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名星瑾,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什麽地方?”第五音起身落到亓硯卿旁邊,笑盈盈地說道,“這裏自然是我們的埋骨之地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第五音一揮手,天地之間的白霧盡數褪去。

白霧消失的瞬間,映入亓硯卿眼簾的便是棺材,無邊無際的棺材。

而那棺材之上,還帶着極重的威壓,壓得亓硯卿險些直接跪倒下去。

見此,第五尚跳到棺材邊緣,雙眼微眯盯着亓硯卿說道:“妹妹說得不錯,這裏,是我們的埋骨之地,也是你的埋骨之地。”

第五尚的這話,如同烙印一般印在亓硯卿的神識當中。

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湧上亓硯卿的神識,他下意識的合上了雙眸,等他在睜開眼時,發覺自己此刻正躺在小溪的旁邊。

亓硯卿掙紮着站起身,環視周圍,只見他的前方,便是懸崖的崖壁。

想來,這裏便是懸崖的底部。

而他剛才所見又是什麽?

難不成也是一種幻術嗎?

想到這裏,亓硯卿內視丹田,随即,才有些不解地皺了皺眉。

他體內并未有任何的損傷,甚至,丹田的真氣更加充盈,并不像被幻術所傷的樣子。

而剛才看到的究竟是什麽?

一番思緒未果後,亓硯卿嘆了口氣,擡頭看向前方。

只見他面前不遠處,便是一片森林,而在那森林的深處隐隐約約能聽到人聲。

見此,亓硯卿雙眸微眯,直接朝着聲音傳來之地追去。

既然,那通臂猿與兔子将他帶到這裏,那他倒是要看看這裏究竟有什麽。

“你究竟要做什麽!”羅瑤十分憤怒地盯着眼前的修士道,“石城,你若是對我動手的話,師兄,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這話,石城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說:“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就算是死在這裏,你那所謂的師兄和師父都不會知道的。”

聞言,羅瑤渾身一顫,手中的赤紗險些掉落在地上。

見此,石城笑得更為猖狂道:“就算是你死在這裏,你的師門也只會認為,你自己修為不濟,哪裏能怪到我的頭上。”

“你這般行為,當真是辱了你的師門!”羅瑤咬牙道。

說着,羅瑤渾身真氣瞬間漲起,竟是想要自爆。

見此,石城瞬間有些慌張道:“海兄!”

話音剛落,便見從一旁樹蔭之中,走出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男人。

男人冷漠地看了羅瑤一眼,直接伸手朝着羅瑤拍去。

在他手掌落到羅瑤身上的瞬間,羅瑤那原本脹出的真氣,瞬間縮回丹田之中。

而羅瑤,則是受到反噬,一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

見此,石城一臉谄媚說道:“海兄當真是奇人,僅僅是一招就将這家夥解決了。”

男人聽到這話,冷哼一聲道:“你若是在廢話,就不要怪我對你手下無情了。”

石城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随後,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道:“海兄說的是,是我廢話太多了。”

說完,石城走到羅瑤面前,直接一巴掌将羅瑤閃飛出去道:“給臉不要臉的玩意,讓你跟着大人,那是賜予你的無限榮光,你竟敢如此反駁我!”

此刻,倒在地上的羅瑤,眼底浮現出一絲絕望。

她本想着,自爆來保護自己最後的清白,結果,卻被那人一巴掌拍了回來。

而此刻,她自己則是遭受反噬,體內真氣洶湧至極,竟是連一絲反駁的氣力都是沒有了。

思緒至此,羅瑤合上雙眼,臉上透着一絲視死如歸的神情。

即便身陷囹圄,她也絕不會向這些宵小之輩低頭。

石城見此,伸手将羅瑤拽了起來,就要對羅瑤動手。

就在此刻,異變突生。

還不等他動手,便直接被一股力量閃飛出去。

“該死,是誰!”

石城惱怒地站起身,只見此刻,羅瑤的身旁站着一位蒙面的紅衣人。

那紅衣人只露一雙眼睛,可即便如此,他依舊覺得自己全部心神都被那雙眼睛勾去。

“咳咳”

直到那黑袍人的咳嗽聲響起,石城這才清醒過來,有些惱羞成怒地看着紅衣人罵道:“不過小小一個金丹入門,就敢前來劫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石城直接上前一步,一巴掌朝着紅衣人襲去。

可就在他靠近紅衣人的瞬間,忽然覺得手臂一痛,擡頭看去,只見他的手臂上的血肉已經盡數化去,如今只剩白骨。

而且,他的手臂上面的血肉還在不斷地往下掉落着。

石城發出一聲慘叫,連忙擡手将自己的手臂砍了下來。

見那腐爛停了下去,石城喘了幾口粗氣,雙眼透着一絲喜意。

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一條手臂又算得了什麽?

石城擡起頭,剛準備嘲諷紅衣人,便見那羅瑤臉上露出一絲嫌惡。

他順着羅瑤的視線朝着自己胸口看去,只見此刻,他的胸口已是半絲血肉都沒有,而他腰部以下已經全部都是白骨。

石城見此,剛準備上前一步,便聽到耳邊傳來“咔嚓”一聲。

他有些驚恐地轉過頭,只見他的腿還留在後面,而此刻他的視線越來越低。

随着“碰”的一聲,他的頭已經掉在了地上。

黑袍人垂眸看着地上的白骨,那毒在腐蝕掉石城的血肉之後,甚至連白骨也盡數化去,最終,就只剩下儲物袋掉落在地上。

見此,黑袍人扭過頭看着紅衣人說:“你們萬毒宗的人,還真是能湊熱鬧,你不會以為你奈何得了石城,就是我的對手了吧!”

聞言,紅衣人并未開口,直接冷冷地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盯着紅衣人看了一會,冷哼一聲道:“不過,就看在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不過,等下一次,我再見到你時,就是你死無葬身之地之日。”

說罷,那黑袍人直接揮袖離去。

直到那黑袍人消失不見後,羅瑤才對着紅衣人行了一個禮道:“小妹乃是無妄的羅瑤,多謝道兄救命之恩。”

“不必多禮,那石城是何人,竟敢對仙子下此毒手?”紅衣人說道。

聽到這話,羅瑤恨恨說道:“那石城原先是闵靈門的人,可小妹竟是沒想到,他竟與那邪魔道的人勾結在一起,要害我性命,若不是道兄搭救,小妹怕是性命難保。”

闵靈門的人,竟也和魂殿扯上了關系嗎?

這紅衣人便是先前聽到動靜的亓硯卿。

他一開始見羅瑤與那石城交惡,本欲聽到底是發生何事,結果,便見那黑袍人走了出來。

那黑袍人對羅瑤動手之時,他便瞧見那黑袍人手腕之上,挂着一串天冥石制成的手鏈。

他便猜到這黑袍人,應當是那魂殿之人,他這才決定動手。

但他自知,自己不是那石城的對手。

他如今不過金丹,而那石城至少在金丹兩成,那黑衣人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他想着之前有元嬰修士碰到他的本體都身消道亡,而他化為人體之後,人體卻是無毒的。

此刻,變回原身又不可,便想着他的血會不會有作用,于是,在他動手之時,便将自己的血打到了石城身上。

當他卻是不想,他的血竟會起到如此作用。

也吓到了那黑袍人。

他不敢确定自己能十成十将那黑袍人留下,于是,在那黑袍人走的時候,也便沒有動手。

“道兄?”

正在亓硯卿沉思之時,耳畔忽地傳來羅瑤的聲音。

亓硯卿連忙轉頭看向羅瑤道:“何事?”

“道兄到此地,應當也是為了那水像花而來。”羅瑤看着亓硯卿說道,“不如,咱們兩人便結伴同行。”

亓硯卿道:“可。”

他本身就想問問這羅瑤,那石城的事情,既然羅瑤如此之說,他自然是同意的。

見亓硯卿答應,羅瑤輕笑幾聲。

她如今乃是金丹三成,而那石城則是金丹五成,雖說這位道兄不過金丹,但一擊出手,便将金丹五成的石城弄得魂飛魄散。

這修真界中,終究是以實力至上的。

她能看出這位道兄有事想要問她,她自然是願意為這位道兄找個借口的。

“那石城究竟是怎麽回事?”亓硯卿看向羅瑤說道,“他讓你跟着的人,又是何人?”

羅瑤道:“那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長着四只手,有兩只手一直都抱着一個罐子,那石城似乎十分尊重那人。”

“紅煞仙姑?”

“的确!”羅瑤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道,“我的确聽海天,也就是剛才那個黑袍人,喊過那人仙姑什麽的。”

聞言,亓硯卿只覺頭有些發痛。

這紅煞仙姑竟也與這魂殿有關,而且,這紅煞仙姑在那魂殿的地位,應當不低。

那海天能如此使用天冥石,便已使他确定,那海天就是魂殿之人。

畢竟,那天冥石本身就是吞噬人真氣的東西,若不是魂殿之人,又怎會知曉天冥石的用法?

能讓海天敬重,紅煞仙姑的地位自然也不可能低。

“道兄,也見過那紅煞仙姑?”羅瑤聲音有些顫抖道,“那人的修為很是強悍,而且,性情乖張,一言不合便對人動手,我曾目睹他殺了上百位修士!”

聽到這話,亓硯卿轉過身看向羅瑤道:“你與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羅瑤抿了抿嘴,最終說道:“我原本是想到這蠻荒草原中歷練,便結識了那石城,他一開始還未露本來面目,我便與其一路同行。在進入一個山脈之後,那石城将我帶到了一個山脈當中,我便是在這裏看到了那紅煞仙姑。”

說到這裏,羅瑤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半晌,才繼續說道:“那紅煞仙姑當時正是瘋癫之時,将一個宗門前來歷練的修士全部拍死,随後,便命令海天與石城将我帶回去,便直接消失了。”

聽到此話,亓硯卿眉頭不禁皺起。

他先前與那紅煞仙姑的一道分.身打過交道,紅煞仙姑的性情本身就瘋癫,做出這種事情,的确可信。

“然後,那石城便同我說,他們那位大人是個神聖的人,跟着那位大人便會有位止至高的一天。”羅瑤說到這裏,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說,“能不能位止至高我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跟着他的話,怕是第二日的太陽都看不到。我便想着要逃命,剩下的,道兄便全部知曉了。”

說到這裏,羅瑤将手放在自己丹田道:“在下羅瑤在此立誓,剛才所說若是有半句虛言,便魂飛魄散,在不入輪回。”

聞言,亓硯卿一愣。

這羅瑤立下的竟也是心魔誓!

“羅道友,你又何須如此?”

羅瑤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道:“我此番所見所聞,若是不立下心魔誓,別人如何能信?”

聽到這話,亓硯卿嘆了口氣。

若非是他曾見過那紅煞仙姑,這羅瑤所說這話,他的确很難相信。

“對了,道兄,你認識這紅煞仙姑?”

“嗯,我曾與那紅煞仙姑的分.身打過交道,的确是有些瘋魔。”

羅瑤點了點頭,怪不得,這位道兄,在聽到紅煞仙姑做的事情時,情緒也并未外露。

“我先前看那歷練的宗門,來了上百人,那宗門也不是什麽大宗門,此番,怕是被其滅宗了。”羅瑤嘆了口氣道,“那宗門似乎叫什麽秋水門。”

秋水門?

聽到這三字,亓硯卿心神不禁為之震動。

他之前答應了挽秋寒會為天緣山讨回公道,卻是不想,這秋水門的人,竟然盡數死在紅煞仙姑的手下。

“道兄,這秋水門有何不對之處嗎?”羅瑤見亓硯卿情緒不太對,小心翼翼地問道。

亓硯卿輕吐一口氣道:“與我有仇,如今已死于那紅煞仙姑手中,倒算是便宜了我。”

聞言,羅瑤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最終還是并未開口。

那秋水門不過一個小宗門,這位道兄乃是萬毒宗的人。

而且,觀其修為,不過金丹,便可殺死金丹五成的修士,可見宗門對其很是看重。

也不知,如此天驕是如何能與那一個小宗門扯上關系。

不過,既然這位道兄如此之說,那此事,也不必在提起了。

“羅瑤,你可知曉,這出路在何處?”亓硯卿将自己全部情緒壓下去後,說道,“我觀這裏,應當是九天一穴,我順着生門而來,便到了此處。”

“的确如此。”羅瑤微微颔首道,“在這生門當中,又含有森羅萬象,想要找到那一穴,怕是沒這麽容易。”

聽到這話,亓硯卿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見此,羅瑤又道:“不過,若是找不到的話,那咱們就不需在找了。”

亓硯卿有些詫異地看向羅瑤。

羅瑤這話,是何意?

随即,便見羅瑤從儲存袋中掏出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符箓。

羅瑤一笑道:“生門此處不過皆是障眼法,既然找不到,直接轟開便是,道兄,你且小心。”

聞言,亓硯卿瞬間在其周身打了幾百個禁制。

随即,覺得有些不安全,又用菌絲将其纏繞數圈,才定睛看向羅瑤。

只見羅瑤冷喝一聲,将所有符箓一同拍出。

在符箓撞擊在一起的瞬間,亓硯卿只覺一股強大的威壓朝他壓了下來。

亓硯卿運與全身的真氣,用來抵擋這威壓。

可那威壓就好像是想要将他抹去一般。

不過須臾,亓硯卿便覺得自己渾身經脈都在脹痛,随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見此,亓硯卿咬了咬嘴唇,吐出一口精血。

他的丹田瞬間被真氣充滿,亓硯卿不敢有片刻的停留,直接将所有的真氣運與經脈,修複即将斷掉的經脈。

而剩餘的真氣,則是用來抵擋這威壓。

可那威壓實在太過于強了,不過幾息之間,亓硯卿便覺體內的真氣已是半絲也不剩了。

但他知曉,若是此刻放棄的話,他是真的會死在這威壓之下。

便直接咬牙硬扛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亓硯卿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似乎,随時他都會倒下。

正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道有些疑惑的聲音。

“诶”

随着那聲音的到來,亓硯卿只覺壓在他身上的威壓盡數褪去。

他欲要睜開眼,看看周圍是什麽情況。

但他卻已沒有力氣睜開眼,便朝着後方倒去。

就在他要摔倒地上之時,只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直接閃到了他的後背。

那種感覺,似乎有些軟。

亓硯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意識回歸之時,便覺渾身上下都有些痛。

“吱吱吱”

“是是是,我錯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的聲音,徹底将亓硯卿喚醒。

亓硯卿睜開雙眼,只見自己面前蹲着一只灰撲撲的大兔子,那大兔子正憤怒對着他面前的人叫着。

那此刻大兔子面前之人,正是一臉心虛的羅瑤。

大兔子每叫一聲,那羅瑤就道一聲歉。

見此,亓硯卿支撐着坐起身來。

那羅瑤見到亓硯卿醒了,面露喜意道:“道兄,你總算醒了。”

聞言,亓硯卿看向那灰撲撲的兔子,此刻,那兔子渾身上下全身灰,完全看不出其面容。

但見這兔子看他醒了很是激動,亓硯卿有些不确定地道:“兔子?”

聽到這話,兔子瞬間将自己縮小成巴掌大,湊到亓硯卿身旁,蹭着亓硯卿的手掌。

見此,亓硯卿揮手施了一個清淨咒,那原本灰撲撲的兔子瞬間變回了白兔子。

他這才将兔子抱入懷中道:“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先前記得這羅瑤扔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符箓,随即,他便感覺一陣強大的威壓朝他襲來,在後來他便昏睡過去。

怎麽醒來,就到了此處?

思緒至此,亓硯卿扭頭環視四周,只見他們現在所在之地是在一個洞穴之中。

這洞穴內還彌漫着一股妖獸氣息,很明顯,這兔子與這羅瑤剛搶來的。

聽到亓硯卿說這話,他懷中原本在撒嬌的兔子,猛地擡起頭,對着羅瑤一陣叫。

見此,羅瑤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愧,半晌才說道:“我一開始想着,此處乃是障眼法,便想着用符箓将其炸開,但卻不想,我們現在所在之地乃是陣法之核。我在此引爆符箓,整個山脈都被我炸毀了。”

聽到這話,亓硯卿不禁為之咋舌。

怪不得,這羅瑤祭出符箓之後,便傳來一陣威壓。

想來是因為,這禁斷山脈的主人,不想陣法被毀,所以才會施加威壓的。

“我從使用的符箓乃是爆裂符箓,是有兩次爆裂的,在第一次爆裂結束後,這兔子就從天而降。這時候我的符箓發起了第二次爆裂,就直接将這兔子炸飛了。”羅瑤看了兔子一眼,連忙将自己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話音落下的同時,亓硯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随即,低頭看向懷中正在跳腳的兔子,伸手直接撫了撫兔子的頭。

想來這兔子一路追來也是極為不易的,結果,剛到這裏,就直接被炸飛。

而那羅瑤的實力又是在兔子之下。

也是因為如此,他醒來之時,才會看到,那兔子在訓斥羅瑤。

眼見懷中的兔子要沖出去踹羅瑤,亓硯卿連忙将兔子抱在懷中道:“現在是何情況?”

羅瑤不着痕跡後退一步道:“我的符箓将陣法核心炸開了一個洞,我本想着帶着你下去。但是,這兔子死活不讓,于是,我們便将你帶到了那核心旁的山洞之中。”

聽到這話,亓硯卿低頭看向懷中的兔子道:“多謝你。”

他自是知道,這兔子不讓羅瑤帶他下去,是為了保護他。

“道兄,你現在已經醒了,那我們可要過去查看一番?”羅瑤咳嗽一聲道,“我們進入這禁斷山脈的主脈,不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嗎?”

亓硯卿颔首道:“自然。”

說罷,亓硯卿抱着兔子站起了身。

他醒來之時,便已經察覺到,他體內的真氣以及經脈,已經恢複正常。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無需在此停留了。

見亓硯卿答應,羅瑤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那我便帶着道兄前去。”

亓硯卿颔首,跟在羅瑤跟上,走出洞穴。

可就在走出洞穴的瞬間,亓硯卿直接愣在原地。

只見此刻,他的面前是一個寬達百丈的大坑。

這個被炸出的洞,多少是有些大了。

“此處便是這陣法核心。”羅瑤指了一下洞說,“我将那核心炸毀之後,此洞便出現了。”

亓硯卿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便下去查看一番。”

聽到這話,羅瑤應了一聲,随即一瞬不瞬盯着洞。

見此,亓硯卿眉頭微皺,直接跳入洞中。

可就在他跳入洞的瞬間,便見空中忽地出現了一個陣法,依他目前的下墜速度,怕是會掉入坎卦。

這離字為生,坎字為死。

這可謂是生門有死相,原來最後的算計在此。

思緒至此,亓硯卿準備轉動身體,可直到此刻,他這才發覺,他的身軀已經不受他的控制。

見此,他懷中的兔子直接踩着他的肩膀,跳到一旁,一腳将他踹到對面洞壁之上。

幾乎一瞬,亓硯卿便覺自己整個五髒六腑都已經移了位。

雖說,他知曉這兔子是在幫他,可這下腳多少有些太重了。

不過,好在他此刻腳下的卦象已是離卦。

可就在他要碰到那陣法的瞬間,卦象直接變動,那離卦竟直接變為了坎卦。

那速度之快,就連一旁的兔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見此,亓硯卿沒忍住罵了一句街。

這禁斷山脈的主人,當真是将人戲耍到底。

這明明已入生門,但卻是一定要入這死相。

而伴随着下墜,亓硯卿只覺得自己的意識再次模糊起來,他似乎聽到耳畔不斷傳來嘈雜的聲音。

有修士交戰之聲,有妖獸怒吼之聲。

而最後傳入他耳畔的聲音,則是“星瑾”二字。

似乎,是仙尊在喚他。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