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慕風姿結伴同游
且說幾人踏上畫舫,早有船娘立在船頭,一根竹篙一點臺階,畫舫慢悠悠劃了開去。天馨只覺腳下一晃,心中不由一慌。此時早有男子扶住,輕笑道:“不妨事的。”回頭一看,正是趙昀。
這時一股男子清爽氣息暗暗傳來,天馨不由得面色微紅。畫舫在欸乃聲中無聲穿過滿湖蓮葉蓮花,荷香随風吹送,中人欲醉。此時趙昀立于身側,一襲銀白色長袍,長身玉立,眉目英挺,更兼對天馨照拂周到,引得宜婳時時竊笑。
一旁的趙竑雖然不言,心中暗道:“如今史彌遠這老賊擺明了要将史家那潑辣丫頭塞給他,若他們有朝一日做了姻親,這小子得了老賊的助力,越發的尾大不掉了。安南一個小小公主,雖有三分姿色――”想到這裏,狀作無意般地,瞥了佛金一眼,見她一雙眸子,映着一湖碧水,波光潋滟,動人心魄。心中不由得一動道:“這的的是個美人胚子。倘若共她月下撫琴,不知可有多麽動人?”
想到這裏,不由得心猿意馬了一會兒,遠望過去,忽然看到了遠處一帶紅牆,映着日頭耀人眼目,忽然醒覺,不由暗暗叫道:“趙竑啊趙竑,你今日是怎麽了!竟被這小丫頭,給惑了方寸。趙昀若是喜她,我正該一力促成才是,這才是對我最為有利之事。他日我若得了志,還愁沒有美人和知音麽?”
他一想到這裏,心中大定,看到趙昀正扶了佳人肩頭,畫舫邊立着指點荷花,不由笑道:“二弟傾心佳人,等我替你明日禀明了父皇,向父皇請道旨意罷了!”此時天馨聞了這話,不覺羞窘低頭,趙昀卻怡然道:“只恐佳人心不我屬,奈何奈何!”玩笑中畫舫已經靠岸。
四人上得岸來,時已傍晚,陽光灑在湖面,波光粼粼,遠山近水,暮色四合。前面接引的侍者早至,引着四人上了車,直奔禁城而去。進入宮門後,沿着長長的甬道繼續上前,進入內城門口,換了小轎,迤逦而行,過了半個時辰,轎子停下。四人下來。正立于宮門口的宮人引入。為首的太監身量不高,面目和藹。他躬身打起珠簾,趙昀當先進入,笑道:“好你個老貨,怎麽今日如斯恭敬?平時我踏爛了這門檻,也不見你出來迎我一迎!”
那太監低聲笑道:“今日皇後發了話,定要好好迎接遠道而來的公主,” 說着飛快看了天馨一眼,道:“今年若不能給你指下親事,就定下史丞相的孫小姐…”
“好了,好了!”趙昀飛快阻止道:“今日,她沒有來吧!我還是躲一躲的好。” 說着便有些猶疑不定。宜婳快步上前,牽着趙昀手道:“舜華前日獵場已被你氣煞,今次正是好好賠禮的時節!”
趙昀随着宜婳進入大殿,殿內窗戶敞開,文官高冠博帶,武官器宇軒昂,各各落座于大殿高座之下兩側,又在殿側廳內,遮以碧紗,女眷團團圍坐。這時趙昀天馨一行早與皇帝見禮。皇帝生的白淨面孔,一縷長髯,面容寧和,見到天馨,略略笑道:“宜婳他們沒有欺負你罷?”
一旁皇後面容慈愛,身形消瘦,挽着天馨手道:“我那幾個孩子頑劣無方,确是個個愛玩好玩,就讓他們幾個陪你好好玩玩!”言畢,早有宮女将賞賜之物搬了出來。無非绫羅吃食玩物。天馨拜受了,一邊又早令随人獻出來朝禮單,恭敬獻上,并道:“天馨此次來臨安,一則觐見皇帝陛下,二則借機一覽臨安風物。感念皇帝陛下對敝國之厚待,微物呈上,以示我國感佩之念。”
随後由着宮女指引落座。此時皇帝道:“今日安南公主來朝,祝酒一杯,永祝大宋安南兩國永好。” 群臣舉杯同飲。随後皇帝退席,席間一掃适才尴尬,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此時天馨座位正位于趙昀之下,此時酒香氤氲中,趙昀向天馨舉杯,眼波流轉中飲下一杯。天馨心道:“這人眼神太過招搖!”
正思慮間,一身香風中,一紅衣女子走了過來,道:“史舜華見過公主。”天馨忙起身相讓。只見這女子圓臉大眼,一身紅色衣裙,目光炯炯,靈動可喜。這時宜婳快步走來,笑道:“你急吼吼的,不要吓壞了人家!”說着與天馨見禮畢,宜婳道:“待在這裏怪悶的! 二哥帶我們出去走走如何?”趙昀含笑起身,眼神若有似無,回頭含笑看了天馨一眼。
這史家舜華,正是當朝丞相史彌遠的孫女。史彌遠同當今皇後乃是一黨,于開禧三年謀殺韓侂胄,由是高登相位,至今已把持朝政十七餘年。朝中大臣,多為其黨羽。大皇子趙竑對其早有意見,卻苦于并無實權;趙昀便是他一手培植,如今不過三年,雖不敢與趙竑比肩,卻也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而史相膝下荒疏,子女雖多,無一有膽謀,這個孫女,雖然驕縱了些,卻是一身膽氣,自小習武,史相花了力氣,為她多方奔走,在湖州的水軍營裏行走。女子為官者鳳毛麟角,何況她走的行伍?因此,她在京內稱為傳奇,至于一副好相貌,都已經被那一身盔甲給争走了光芒。她年初大病一場,告假在家。如今才是慢慢地好轉了起來。
舜華注意到這個注視,不由得前頭一步,追上趙昀,道:“二殿下,上次圍獵你射殺我的大黃,現在還沒有給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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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昀無奈道:“小王不是前兒才親自往您府上送了六只獵犬供小姐挑選了嘛…”
舜華道:“這個就算不提,那你應承我三日後去郊外騎馬的事情,可能兌現? ”
趙昀不覺撓了撓頭皮,道:“三日後,哦,對了,三日後我要去迎接占城的王子,哪裏有空?咱們改天再說可好?”
舜華道:“占城王子?我也可以陪你一去!”趙昀頭痛不已,右手悄悄撫了下額頭。
宜婳悄悄拉着舜華道:“姐姐放心啦,到時我倆自然可以湊個熱鬧。”舜華聽了這句話,眉梢眼角綻出了喜意,終于停止了對話,趙昀在舜華背後向宜婳不斷作揖。
說笑間幾人從大殿前門穿出,過了月洞門,步入宮道,趙昀道:“且別忙,我們去看看夜雪這時在做什麽? ” 趙竑在後面伴着天馨低笑道:“趙昀平生愛馬,這夜雪産自北地,圍獵時他當場馴服了這匹烈馬,父皇當即賜了給他。他寶貝得什麽似的。”
這時趙昀在前引路,快步穿過了幾處宮殿,有時又直走宮道,進入禦花園,此時上元剛過,圓月遲升。照着花園內的花樹,映下一地暗影,漸行漸近,路過垂手游廊,湖內影影綽綽,蓮葉田田。正當仲夏,只聞得陣陣蛙鼓。不覺中走至禦馬廄,早有小厮打着燈籠,引入院中。
走至院中一角,只見趙昀快步走至馬廄,看到黑魆魆的馬廄中,立着個黑影,看見趙昀過來,打了個響鼻後挨着主人的臉不停挨挨擦擦,極是親熱。趙昀輕聲笑道:“小黑,明兒就帶你去撒點野!”一邊回頭笑道:“天馨公主,真是慚愧,來了皇宮,倒讓你陪我遠道看他。” 天馨微笑道:“我也是愛馬之人,可惜安南邊遠之地,難得有好馬可用。” 此時舜華語帶驕矜脆聲道:“我家倒也還有幾匹馬可用,趕明兒我送公主一匹,咱們郊外馬場比比!”一旁趙竑輕聲笑道:“好了好了,天不早了,再不回去大家該惦記着了。”
四人折返來,仍舊是原路,向着燈光明亮人聲喧鬧處過去,發現宴席正值熱鬧處,人聲擾攘,觥籌交錯。一派富貴閑适氣象。四人複又進去,不免推杯換盞一番,等得天馨拜辭而歸,已經月上柳梢。這時趙昀親自送了回家,早有侍女守候多時,看趙昀在前引路,不免詫異。
趙昀溫言道:“公主席間不适,務必悉心照顧。”侍女上前兩步,扶過公主,低低問道:“怎麽這早晚才回來?又害得我們惦記了許久!”
天馨道:“丁香好姐姐,饒了我。難道我想這麽晚?難為我現在已經撐不住了。“說着就要軟倒。趙昀快身相扶,将公主一把抱起,直往裏間而去,丁香大駭,看公主沉醉如此,又無計可施,跺了跺腳,趕緊跟了上去。趙昀走入裏間,穿過屏風,将已沉睡的天馨輕輕放在床上,褪了鞋子。
這時丁香護主心切,搶到前頭,道:“謝謝殿下協助,由丁香給公主更衣吧。”趙昀玩味地打量了丁香一眼,低笑了一聲道:“如此,趙昀告辭。等明日再來探望你家公主。”言畢挑簾而出。
天馨床上翻了個身,嘟嘟哝哝道:“哪個勞他探望!快趕了出去。” 這時趙昀在房外腳步一頓,不由笑意盈入了眼中。丁香急忙送走趙昀,回來一看,公主早又沉沉睡去。丁香只得輕輕将公主頭上簪環,身上衣服一一除去,只餘貼身小衣。然後自去外間睡下。
一夜之間,又聽到公主在內間低聲哭泣了起來,口中叫道:“父王,父王,不要打我!我是馨兒啊!”知道她又發了夢魇,疾忙起身,一摸額頭,全都是冷汗。輕輕喚醒她,安慰道:“公主莫怕,咱們這是在臨安呢。” 服侍着她啜了口茶水,再次睡下。
原來當今的安南國王,膝下荒疏,除了長女早嫁,身邊止得這一個女兒,他幾年前不知何故引發了狂疾,又為着無子即位的問題,越發懊惱,一個月前力排衆議,立了天馨為皇太女,愈發鞭策了起來。若在尋常人家,李天馨這個年紀,不過繡花賦詩而已。他又嫌李天馨難孚衆望,不免嚴厲了許多,有時發了狂疾,竟然是随意喝打。此次趕赴臨安,也是一番試煉的意思。那李天馨白日裝了堅強,到了晚間卻時時噩夢,引得丁香焦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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