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大理寺共審緝兇

卻說趙竑昨晚自別了天馨趙昀,送了舜華後回府,思想日間所見所聞,想起天馨,不覺惆悵不已。這公主進退有度,品性溫良嬌憨,且是安南公主,如能收納,必是一樁好姻緣。可是自己雖無妻室,但較起二弟的跳脫張揚,又兼對天馨頗有好感,自己未必勝得了他去。縱使得之又能如何?自己在朝內殊無勢力,如今正值擇配之期,正應該借着聯姻,靠上棵大樹,如何能關鍵時刻亂了陣腳?輾轉一夜,未能好眠。

第二日恰逢大晴天,日頭毒辣,趙昀一大早洗漱更衣畢,親迎占城王子因陀羅于驿館大門之外,但見這因陀羅身材健碩高大,皮膚白皙,高鼻深目。兩人見禮畢,因陀羅道:“敝國這次觐見,正是為邊境貿易之事,想請皇帝陛下一個示下。究竟如何處理,長此以往,敝國實是難忍!”

趙昀道:“父皇一直為此事憂心,前日晚上和諸位大臣通宵商議,剛拿出草案,三日後将會頒出法案和正式的細則;用以約束安南與貴國的貿易關稅問題。”

因陀羅大笑道:“貴國實在迂腐,希望這部法案能真正在兩國貿易得到實施!貴國可有武力保障?”

趙昀笑道:“将軍也知道廣西乃是我大宋邊陲之地,一向不得重視,但貴國與安南交惡多年,多有摩擦,流民和逃兵屢屢滋擾我大宋邊境百姓,對此豈能置之不理?近日我皇帝陛下已新任安撫使,又準備派重兵駐紮于邊境,以督促王事。我國一向看不得任何強取豪奪,坐地起價,重利盤剝之事,這次皇帝陛下定會維護三國邊境秩序。但話又說回來,”趙昀話鋒一轉,道:“我國也見不得任何偷襲刺殺,恐怖襲擊,打擊震懾之事,此次安南駐臨安使者理安寺暴斃一案,這幾日大理寺正加緊督辦,務必在安南公主歸國前給出一個說法。将軍如有任何線索,請不吝提供。”

因陀羅聞言,面不改色道:“這個自然,誰人大膽在臨安天子腳下,謀殺安南使者。敝國但有微力可盡,絕不吝啬!”

趙昀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只願我三國戮力同心,早破此案,也好給安南國使者一個公道。” 說話間一行人直奔宮城而來。

這時皇帝正在早朝,趙昀帶領因陀羅,侯通報後得旨上殿谒見。皇帝冷眼打量行禮完畢的因陀羅,覺得此子不卑不亢,氣度不凡,遂道:“果然占城人傑低齡,今日得見,朕心甚慰。” 然後厚賞以安其心,表大宋與占城通邦友好,貿易往來之心。

皇上又道:“近日安南使者遇刺一事,震動臨安,三日後大理寺會審,請将軍列席,以圖佐助。”因陀羅恭敬應下。

三日後,大理寺正衙。大理寺正卿秦迎肅将趙竑兄弟、天馨、因陀羅等人一一迎入了衙門。落座後,方道:“這次案子,事關重大,故此請各位列席,看能否從旁佐助。”

接着他清了一下喉嚨道:“這安南使者名李善,三年前由安南派來任使者。根據他貼身小厮的口供,這李善平時與人接觸不多,但是篤信佛教,平素來往的幾個好友居士都是信佛之人,平時使館內偶有集會。小厮李宏跟随他多年,說道李善平素每月十五,與一個朋友去理安寺布施和拜谒佛塔,但本月這次卻是獨往。 ”

趙竑道:“他這個朋友是誰?”

秦應肅恭敬答道:“禀大皇子,這個朋友姓江名宜秋,乃是京城多寶齋的掌櫃,已在案發兩日前兩人會面,但拜谒當日因故未能同去。”

趙昀道:“那這個江宜秋何故不能同去呢?”天馨一旁道:“何不傳來這人問話?”

秦迎肅應下,不一會果然帶了一男子前來。這男子身量不高,體形稍胖,圓臉細眼,甚微和善,颌下一縷長髯。躬身答道:“小人已約了李善那日佛前拜谒,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忽然店裏的富順街分號的夥計派人來傳話,說是來了個北方的大主顧,出手闊綽,選了幾樣物件,要求再看新貨。生意要緊,我不得已推脫了李善,誰知就出了這事?!小人不才,薄有幾分功夫在身,如果當天我同李善同去,也可有個照應!李善與小人素來交好,懇請大人一定要查出元兇,還他一個公道!”

迎肅問道:“那麽案發當日,你可有與那位大主顧會面?”

Advertisement

秦迎肅道:“小人确實與他會面,小人一早開店恭候,奈何這人卻是午時過來,倒是要了幾樣東西。”

秦迎肅沉默了一會兒,見無人提問,道:“你先退下。” 傳多寶齋店堂掌櫃過來,證詞與李善如出一轍。

秦迎肅道:“出事當日,理安寺小沙彌泓清上得塔頂,發現使者李善屍身,并無打鬥撕扯痕跡。可見這案子并非尋常人所為。否則,怎會無一蛛絲馬跡可循?下官極為頭痛,尤其上頭又限定了破案時間,更是難做,懇請諸位相助一二。”

趙昀道:“這李善并無仇家,想來被置之死地的原因不外乎是他的身份。”天馨聞聲道:“确實如此。” 于是便将那日登塔所見細講了一遍。

因陀羅聽完道:“這賊子也忒膽大,竟然還敢留在塔內!我倒想會他一會!”

天馨道:“想來上次的驚擾,他必不會停留原處。此人手段甚高。尋常人并非對手。對了,那日我發現那人目色深碧,竟不是中原人!”

大家面面相觑,不由得把目光轉向了因陀羅.因陀羅面色尴尬,急道:“這也不能證實就是我占城所為。”

秦迎肅道:“請将軍息怒,仵作驗傷也有發現,這李善竟然沒有任何外傷,但骨頭寸裂,死狀可怖,顯是高手所為。”

因陀羅沉吟道:“我等一起去驗屍房查看一二。”

衆人皆往陳屍房而去。趙昀阻住天馨道:“公主身體嬌柔,且侯一會兒。”天馨道:“無妨。他為我安南臣子,正該前去吊唁一二。”趙竑聞言回頭看了天馨一眼,目光似有訝異和贊賞。

幾人穿過大堂,進入一個四方院落,綠竹森森,涼氣沁人。進入西邊幾間房屋,迎肅命道:“掌上燈!”前來迎接的仵作舉了燈,帶領着衆人下了幾層石階,只覺涼氣森森,佛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迎肅道:“這本是地牢所在,後來地牢改了位置,因此此處辟作了殓房。”

衆人下到地下,仵作打開左手第三間房門, 房子長寬不足一丈,中間一床,床上白布罩着,顯出一個人形痕跡。仵作打開白布,衆人見這使者面目青黑,肌理僵硬,顯示死去多時。仵作道:“全身無明傷,但肋骨寸斷。且有中毒的痕跡。”

天馨走到前來,道:“李大人經年出使臨安,為我安南不惜此身。我安南必找到兇手,為李大人報這殺身之仇。” 言畢,轉身對丁香道:“回去知會林總管,拿出辟塵珠,給李大人保存屍身。” 又轉身向趙竑道:“殿下,待案情大白後,請允許天馨扶使者屍身返回我國。”趙竑道:“這個自然,請公主無須憂慮。”

趙昀這時,卻在仵作的協助下,細細查驗了一番,道:“這使者忒也可憐,先是挨了蜘蛛一口,片刻之間又被高手震碎骨骼。不知平時得罪了什麽仇家。”

說畢嘆了口氣道:也許是這人手裏拿着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這時忽然看到其束發衣冠,按了按道:“裏面好似有什麽東西。”

仵作上前拿下,轉身拿剪刀細細剪開,發現是一張發黃的羊皮,上面朱筆細細會了一副地圖,極為簡略。标注文字也并非漢字。趙昀就着燈看了一下,向趙竑道:“皇兄,這是哪裏的地圖,哪國的文字,怎麽我竟然不知道!“

趙竑沒有應聲,拿起地圖,道:“細細搜查使者全身衣物,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仵作應聲搜查完畢後,搖了搖頭。趙竑沉吟道:“大家上去說話。”

衆人走上樓梯,出了地牢。走進院子,竹影森森,陽光細碎,見天馨臉色蒼白,趙昀問道:“怕是凍着了?”

天馨道:“謝謝殿下關心,因為地下處處擱了冰盆。故此有點不适。”

這時趙竑已經在院子的石桌邊坐下,細細研看那副地圖。半晌道:“這地圖所畫之處,乃在占城邊境白藤山麓,用的文字卻是契丹文字。這安南使者,如何會有這幅圖?”說畢向天馨道:“請公主禀告你國,細細調查這使者出身來歷。”衆人這才返回大堂,此刻時辰早已過了正午。

因陀羅道:“不若在下與公主一同返回?恰好我們都住在驿館。”

趙竑道:“那我兄弟送二位返回。”

幾日後,天馨将查探的消息,給了趙竑。原來這使者并非安南人士,乃是十年前由行伍出身,五年前被派駐臨安。根據安南官方記錄乃是大宋人士,去安南投親不得,無處依靠,遂入伍謀生路。誰知這人身手了得,善于鑽營,為人低調,五年前擢升兵部侍郎,并派駐了臨安任職至今。如今看來。這人極有可能乃是契丹暗探,十年間辛苦鑽營,如今卻身死他鄉。“

因陀羅道:“這人身手如此了得,必然是在熟悉的情況下被害,卻用上占城産的狼蛛,明顯存了嫁禍之心。”

趙昀道:“已經問清楚了李善那個僮仆,他那日确實被契丹客人約走。”

趙竑道:“下令全城搜捕此人,一有消息,即刻上報!” 說畢轉身将那方羊皮丢棄在桌案之上,迎肅應聲布置。兩日後,卻在理安寺附近抓獲這契丹商人一行,正在理安寺附近的一方院落,并查獲贓物罪證。查問下來,這商人只說多年前與這李善的宿仇,卻對那羊皮圖紙一事一無所知。趙昀又要了那羊皮紙在手中,細細琢磨了幾天。雖有諸多疑問,這人命官司算是至此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