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大少爺這麽厲害

五月中旬, 天氣漸漸轉熱。

夏晚捏着半罐冰可樂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看到蘇棠和付羚正湊在一起熱烈地聊着八卦。

“這些媒體就會亂寫,”付羚憤憤不平, “我才不信孫白江會耍大牌。”

“又怎麽啦?”蘇棠聞言停了手裏瓜子兒湊過去,和他一起看屏幕上的新聞, “哦,這個周舒啊。”

“咱媽那邊有什麽內幕消息嗎?”付羚立刻精神了起來。

“孫白江倒不是耍大牌, , 而是周舒觸了他的逆鱗, 刻意在媒體采訪時提了霍昱一嘴。”蘇棠邊說邊嗑瓜子兒,還順便分了一把給付羚。

“他們演藝圈裏的事兒跟跟霍昱有什麽關系?”付羚一臉摸不着頭腦的表情,“而且那是我們晚晚老公,換我我也惱。”

周舒提及霍昱的自然不是什麽好話, 不過這新聞并沒發出來,被孫白江給壓了下去。

所以付羚才不知道。

“孫白江和霍昱是發小啊。”蘇棠說, “當然得向着霍昱。”

“沒這麽簡單吧?”付羚的八卦小雷達立刻豎了起來, 他眯了眯眼, 威脅性十足,“來點實話。”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蘇棠冤枉,随後又悄聲道, “不過你不知道的倒是有一點。”

說到這裏蘇棠猛地頓了一下,他看着已經來到自己身邊的夏晚, 揚手道:“晚晚回來啦?”

夏晚将半罐可樂放在桌角, 将背包也卸了下來,笑眯眯地道:“接着說。”

“可以說嗎?”蘇棠确認。

“怕什麽?”夏晚坐了下來, 和另外兩人湊做一堆, “我又不是沒見過孫白江。”

“快說。”付羚等不及了, 用腳尖踢蘇棠的鞋子。

“那個周舒是李勝養在外面的小情兒,李勝知道嗎?”說到這裏,蘇棠認為該向付羚科普一下人物關系,“李勝就是霍霖那個舅舅。”

“哦。”付羚會意,“敵方陣營。”

“嗯。”蘇棠說,“現在孫白江和周舒合作的這部電影,有霍家的投資,這角色是李勝幫她拿的。”

“算什麽合作?”付羚說,“我們孫影帝是男主角,她一個十八線配角。”

蘇棠彈他腦門:“別插話。”

付羚立刻小學生坐姿,乖乖地聽了起來。

“前陣子霍昱不是把燕愉收了嗎?”蘇棠說着轉向夏晚,“現在該把話筒交給晚晚了。”

夏晚剛把半罐可樂喝完,聞言擺手:“你講,你講。”

“燕愉是你家的事兒,”蘇棠說,“我聽的小道消息再多,也沒你知道的多啊。”

雖然夏晚并沒問過霍昱工作上的事兒,但這件事兒他卻是知道的。

最近,不知道是對他的存在已經習以為常,還是對他的戒備心降低了,霍昱不再像以前那樣什麽事情都避着他了。

所以他知道個大體梗概。

霍昱從國外回來後,立刻就對公司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

上到管理層,下到合作工廠,尤其和李勝關系緊密的財務部,該删該砍的,一天之內,霍昱就雷厲風行地處理了個幹幹淨淨。

其中包括李勝。

本來,霍培學松口要将燕愉交到霍昱手裏,李勝雖然不樂意,但也從沒想過自己會輸。

畢竟對方在國外這麽多年,而他卻掌握着燕愉的實權。

他本還打算着要給霍昱點苦頭嘗嘗,讓對方在自己面前俯首稱臣呢,結果霍昱卻連交手的機會都沒給他。

直到被踢出燕愉,看着霍昱大刀闊斧地重新布局,他才知道,霍昱對燕愉的了解并不輸于自己。

李勝為此跟他姐姐李雲大鬧了幾場。

要知道,他的大部分灰色收入都來自燕愉。

就算燕愉早就不景氣了,可每年零零散散還是有些生意。

上至原材料,下到工廠回扣,銷售渠道……

幾乎方方面面都能摳出錢來。

這些錢也把李勝給喂得膘肥體壯,胃口大了起來。

最重要的經濟來源一下徹底斷了,李勝自然不甘心。

在被裁員的第二天,他就假裝無事發生,和往常一樣去了自己原來的辦公室,結果卻讓霍昱安排保安給叉了出去。

為這個事兒,李勝姐弟倆包括霍霖,簡直恨毒了霍昱。

周舒能拿到現在這個角色,也是霍霖為了安撫舅舅幫忙争取到的。

周舒想借着霍家上位,又為李勝不平,在接受采訪時,便有意無意提到了霍家。

但微妙的是,她既提到了霍霖也提到了霍昱,卻唯獨沒有提起過李勝。

周舒話裏暗指霍昱不知感恩,又對霍霖大加褒獎,在她的引導下,媒體自然而然地把她跟霍霖扯到了一塊兒,緋聞傳得滿天飛。

也是那天起,孫白江強勢要求換人。

有周舒沒他,有他沒有周舒。

電影剛拍了兩天,說換人也容易。

只是周舒紅着眼睛出片場的樣子被媒體拍了下來,孫白江耍大牌霸淩新人的事情就被炒上了頭條。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夏晚攤了攤手。

“你不介意啊?”蘇棠聽夏晚雲淡風輕地說完,不由地萬分好奇。

“介意什麽?”夏晚笑着問。

“孫白江對霍昱……”

“當然不,”夏晚立刻一仰頭,驕傲道,“我老公對我這麽好,疼我又愛我,恨不能把我捧在手心裏,別說孫白江了,就是來個比孫白江更好看的天仙我也不放在心上。”

“啧,”付羚說,“我們單身狗活該呗。”

夏晚笑起來:“誰讓你們單身狗非要問。”

“哼!”蘇棠和付羚異口同聲。

“棠棠,”付羚繼續關注他家孫白江去了,“你媽媽最近有什麽對策嗎?總不能放任這些無腦鍵盤俠污蔑我男神吧?”

“放心,我媽這麽厲害一人能沒招嗎?。”蘇棠揉了揉他的頭發,“你可以不相信你男神,但必須要相信我媽。”

夏晚邊聽他們說話,邊嘩啦嘩啦地從背包裏掏出十來包牛肉幹來。

蘇棠和付羚兩人見了牛肉幹,立刻一人拿了一袋,迅速将他們的男神和親媽抛到了腦後。

霍昱回國後,夏晚千挑萬選地又帶了兩次貨,一次比一次銷量更高。

他在選品上十分嚴格,價格也談得很合理,不少人吃完第一波,就急着讓他再來一波。

目前,他的合作邀約,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大部分品牌表示,只要能夠合作,晚一點也沒有關系。

随着人氣持續走高,夏晚現在已經算得上是一位名副其實且飛速上升的小網紅了。

帶貨選品還有售後都需要耗費不少精力,夏晚經過慎重考慮,決定以後盡量每周或者每半月帶一次。

而直播場所也改在了霍昱家裏。

“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太幹了。”蘇棠吃了一會兒,發表意見。

“我喜歡這種,”付羚發言,“有嚼勁,特別香。”

夏晚今天出門就是為了和牛肉幹廠家談具體的合作問題。

此刻他正埋頭看帶回來的資料,聞言頓了頓:“那就是個人喜好問題?”

這時沈行也回來了,看到桌上放着的牛肉幹,他順手拿了一包。

“對了,”他邊拆包裝邊看向蘇棠:“剛有人給你送情書。”

“誰啊?”蘇棠立刻站起身來,“人呢?帥不帥?情書呢?”

“人打發走了,情書也撕了。”沈行說。

“艹!”蘇棠爆起粗口,“有病吧你?我就知道你他媽來我們宿舍沒安好心。”

沈行沒說話,慢悠悠地嚼牛肉幹。

蘇棠瞪他片刻,氣沖沖地握着電話走了出去。

夏晚見狀,忙丢下手裏的東西跟了出去。

只剩下付羚還在呆呆地捏着牛肉幹咬,冷不防咬到了手指,他忍不住“哎喲”痛呼出聲。

再擡眼時,卻見沈行正看着他,好笑地勾起了嘴角。

“你,你……”付羚伸出一根手指,搖搖晃晃地指向沈行,“你不會喜歡蘇棠吧?”

一場直播過後,夏晚揉着腰從樓上下來,恰恰遇到霍昱邊扯領帶邊走了進來。

“你出去了?”夏晚有點驚訝。

下午兩人是一起從學校回來的,晚餐也是在一張桌上用的。

餐後就,霍昱回三樓書房,而夏晚則是回到自己卧室,一直忙活到現在。

在此期間他沒聽到一點別的動靜。

“嗯。”霍昱應了一聲。

自從上次夏晚說一個人在家害怕之後,他中間幾次有急事外出,都是悄聲走悄聲回。

因為夏晚從不去三樓,所以他只要悄悄出去,再悄悄回來,夏晚就不會發現。

不發現,自然也就不會害怕。

今天也和前幾次一樣,只是沒想到這麽巧跟夏晚撞了個正着。

“去機場接了個人,”霍昱說,又特意解釋一句,“本來出門前想和你說一聲,但擔心你在直播,就沒有敲門。”

“沒關系。”夏晚說,“我的鏡頭照不到門口。”

他為自己倒了杯水,走過來遞給霍昱一杯:“喝水嗎?”

因為快要休息,他身上只穿了居家的短袖短褲,一雙腿筆直細白,晃在霍昱眼前。

霍昱将水接了過來,目光凝在水杯上,說:“去接了李從萌老師。”

“哇,”夏晚在他身側坐下,眼睛裏染上喜色,“這是要步入正軌了嗎?”

“還差點功夫,”霍昱唇角翹了起來,像是被他的快樂感染了一般,“有幾個大廠還在談,不過鑫華已經定了下來,基本問題也不大了。”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毫無戒備地和夏晚讨論一些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二十年前,燕愉正飛速發展,燕葳談下來幾家十分專業的工廠。

大廠标準,手頭有幹不完的活兒,不愁業務,也從不會做返回扣這些事情。

所以,李勝接手沒有多久就将這些合作斷了。

現在燕愉合作的都是一些小廠,工藝技術甚至各方面管理都不達标。

所以霍昱幹脆一口氣全踢了。

而當年合作的部分工廠,現在早已成了國際性大廠,現在再想插進去也不太容易。

鑫華就是其中之一。

但鑫華和其他廠家又有些不同,當年鑫華的老總宋清華遇到難關時,燕葳和霍培風曾拉了他一把。

這份情他一直記着,所以霍昱一上門,宋清華立刻就接了燕愉的單子。

鑫華在金銀,合金以及鑽石人造寶石方面都十分專業,但珍珠和玉石類卻不擅長。

所以霍昱還在談其他工廠。

“大少爺這麽厲害,一定可以的。”夏晚聞言,不由彎着眼睛稱贊道。

不得不說,霍昱做事情确實雷厲風行且手腕強硬。

李勝那幫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連根拔出,短短十幾天而已,整個公司的重組,合作夥伴的談判,原材料供應商的篩選……

一樁樁一件件,每一樣他都做得幹淨利落,手起刀落。

所以,夏晚的稱贊也全部發自內心。

“就你會說。”霍昱哼笑一聲,但眉眼間的疲憊卻像散去了許多。

兩人喝了水,夏晚又去冰箱拿了盒酸奶,便和霍昱一起上了樓。

走到自己卧室門口,夏晚扶着門框頓住了腳步:“大少爺。”

“嗯?”霍昱停下步子看了過來。

走廊裏的光線不算明亮,霍昱的眸色看起來便更見深邃。

“你等我下,”夏晚說,“我有東西要送你。”

他說着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半敞的門扉間,霍昱能看到夏晚室內一角的情形。

小茶幾,圓形的沙發,床尾幾乎下垂到地面的深色床單。

不自覺地,他喉結動了動。

那晚,夏晚敞着的浴袍裏,骨肉勻亭的雪白肉.體,完美起伏的柔和曲線,還有栽進他懷裏時那種溫軟潮濕的觸感,以及雪白皮肉與深色床單形成的那種視覺沖擊力,似乎一瞬間在他腦海裏全都鮮活起來。

除了夢裏,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現實中想到這件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是不是每天都做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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