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練手

珀西動搖了，這一點很明顯的從他的臉上表現出來。

“如果你們接受條件，德拉科很願意直接把這些加隆變成魔法部急需的物資，任何物資，而且只有市價的七成，另外他還願意代替魔法部承擔運費。”哈利決定再加一把火，但是赫敏卻低聲驚叫一聲，拉着哈利，“稍等，赫敏，還有，沒事的。”

赫敏無奈着嘆氣，不是他有事啊！是德拉科·馬爾福有事！珀西的猶豫不是要加價，只要稍微加點利，他就會點頭答應了。但是現在，哈利一口氣砸出來了這麽多的餡餅。多疑的珀西絕不會高興的接受條件，他反而會覺得德拉科別有所圖，或者覺得德拉科身上還有油水可刮！

——赫敏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但她聽出來了魔法部是在敲詐馬爾福家。赫敏原來是站在魔法部，站在韋斯萊家那邊的，但不是因為他們的交易，以及她和羅恩、和韋斯萊家的關系，而是因為她認為韋斯萊家是正确的、是善良的。但是現在，在這件事上，韋斯萊家絕對不是站在善良的一邊。

赫敏想的沒錯，原來動搖的珀西，聽到哈利這麽說，立刻幹脆的搖頭：“不，我怎麽可能從馬爾福家收來的罰款，又讓他用出售給我們貨物的方式賺回去？有了加隆，去向別國購買貨物才是正路，或許昂貴一些，但是從外國進口的必然是合格的産品，而不是馬爾福提供給我們的便宜貨。但是，我們也不能完全拒絕便宜貨……一百萬的加隆，還有價值一百萬加隆的貨物，而且按照馬爾福說的是市面上價格的七成。”

珀西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中了什麽惡毒的黑魔法，他自以為自己表現的寬大，但他眼睛裏透露出來的貪婪，讓赫敏都忍不住退後了一步——那一刻，透過他，哈利和赫敏看到的仿佛是那些瘋狂的食死徒。

而珀西卻得意于自己所說的，他戴上自己的帽子：“魔法部！”下一刻，他在火焰中消失了。

“哦……”哈利發出一聲難受的呻吟，坐在了沙發上，然後他看向赫敏，“你剛才拉我是提醒我這個，對嗎？”

赫敏嘆了一口氣，沒肯定，但也沒否定，她只是說：“哈利，別那麽自責。”

“我沒想到。”哈利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我是說……珀西他怎麽能這樣？我做了很糟糕的事，對嗎？”

“權力使人瘋狂。”赫敏坐在了哈利對面，苦笑着，然後她伸出手，按在哈利的手上努力安慰着他，“別在意，哈利，別在意。我明白，你只是……對他們毫無戒心。”

“不，別把我說的這麽好聽了，赫敏。我就只是個笨蛋而已。”哈利苦笑着，“對了，讓我給你講講我們這次失蹤到底去了哪，又都經歷了什麽吧？或者你已經……”從羅恩那聽說過了？最後一句，哈利還想着用開玩笑的語氣問。

畢竟，羅恩和赫敏總是分分合合。他們上一秒在吵架，下一秒卻又變得無比甜蜜。但他看見了赫敏的眼神，她剛才的那種溫柔地安慰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嚴苛——我們完了，別提他。哈利從那樣的眼神裏看到這樣的話。

所以哈利把那句話的後半句咽了回去，因為羅恩，那天說的話确實是太傷人了。

“莫莉來找過我，她代替羅恩向我道歉，還對我說了很多話。”赫敏大概覺得自己的眼神有些太刺人了，她把頭轉向一邊，說幾個單詞嘴唇就緊緊的抿一下，“我也明白，羅恩當時是在氣頭上，他确實愛我，他應該也在後悔，可能過兩天他就來找我道歉了。我知道他喜歡我，我也還在喜歡着他，而我們又在一起經歷了那麽多。但我覺得累了，太累了……或許我們做朋友更好，但是夫妻，我忽然發現自己沒有那個勇氣了。”

朋友可以吵架之後，在遠離對方幾天後，邀請對翻出來吃頓飯喝兩杯酒，就又和好如初。但夫妻卻是每天每天都待在一起了，不管他們是争吵還是其他，都依舊要住在一個屋檐下，共享着一張床。而如果拉開距離要彼此冷靜，那就會是天大的事情了。赫敏知道，莫莉和亞瑟也在吵鬧，但是亞瑟是個對妻子很溫柔的人，他總是選擇老老實實認錯，所以當意圖吵架的只剩下莫莉一個的時候，這也就代表着吵不起來。

但她和羅恩不是這樣的，他們複制不了莫莉和亞瑟的模式，而赫敏又得承認自己在很多時候還是很脆弱的。她受不了，未來可能要面對的，來自丈夫的陰陽怪氣。

“赫敏，你應該選擇讓你快樂的。”兩邊都是朋友，不過此刻哈利是完全支持赫敏的，因為韋斯萊的那一家，開始讓他開始覺得越來越陌生了……

接下來，他們不再談這些，哈利開始把他們失蹤的這段時間，也就是一千年前所經歷的一切，事無巨細的講述給赫敏，而從哈利開頭開始，赫敏就開始不停的驚嘆。

“你們去了1002年！那時候的風俗是什麽樣的？衣着怎麽樣？建築？飲食？貴族和農民的階級關系？”

“語言不通？哦……是的，沒錯。我得說古代英語和現代英語完全不是一個感覺。古代英語更接近現代的德語。德拉科·馬爾福說了一口流利的古代英語？對，這個也沒錯。其實我真得說，接觸的多了，你就會發現，他們這些純血貴族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你說如果讓馬爾福來幫忙翻譯古代文獻，他會答應嗎？當然，當然，你請繼續，哈利。”

“碰到了難民？還有維京海盜？！你和他們開打了！你們竟然一點紀念品都沒帶回來……”

“千年前剛剛建立的霍格沃茨……”赫敏的眼神和語氣都在發飄了，“你們見到了戈德裏克·葛萊芬多、薩拉查·斯萊特林、赫爾加·赫奇帕奇和羅伊納·拉文克勞？”

哈利到後來已經盡量忽視，赫敏的各種提問和感嘆了，他就只是朝下講，一直講到他們重新回到現代。

赫敏的眼神過了一會才恢複正常，仿佛她剛才也跟着哈利回到了那個充滿風險而又波瀾壯闊的年代。而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真得慶幸自己把馬爾福也帶過去了，哈利。就算我也在那，我都不認為能幫上你們這麽多，畢竟，我對古代英語也不是那麽擅長。”

哈利聳聳肩：“我也這麽認為。”越是回想在那邊的經歷，越是會認同赫敏所說的。

“而且，哈利，你剛剛講述的時候，沒做任何修飾。”葛萊芬多講述和斯萊特林在一起的經過，總是會加上自己的形容詞。當然，斯萊特林講述和葛萊芬多一塊的某些經歷時，也是相同的。這對天敵很少能直接講述客觀事實，而不摻雜進自己的主觀猜測、自我贊揚或者惡意诋毀。但是，哈利剛才做到了，“而且，我覺得你好像隐藏了些什麽。關于……馬爾福的嗎？”

“……”

德拉科摟着盧修斯在晨光中醒來，已經九點多了，對德拉科來說，這絕對算是睡懶覺了。更何況，他剛剛回到這個世界，昨天他和救世主先生浪費了整整一天，而今天——

“你該起床了，德拉科。”盧修斯大概察覺到了德拉科已經醒來，他轉過身，手指在他的肩膀上劃過。

德拉科有點癢的縮了一下肩膀，接着他張開眼，伸手把盧修斯擁抱住：“再一會……”

“你失蹤了快八個月了，德拉科。”盧修斯锲而不舍的要讓他起來，“你可不是在魔法部重新挂個號就什麽也不需要擔心的小職員。”

“好吧……好吧……”德拉科無奈的認輸了，他哼哼唧唧的坐起來。他得讓他的合夥人和主要下屬看到活蹦亂跳的他。且他錯過了集團的年會，他不知道集團在他不在期間是否有什麽計劃發生了變化，接着還有更多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救世主有崇高的身份，但他如果突然間消失了，其實就算是對只有幾千人的英國巫師界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畢竟，他現階段的實際身份根本就只是一個傲羅。但是德拉科·馬爾福如果消失了，那麽影響可就有些大了。

“我這兩天已經通過格裏森律師和那些比較重要的家夥聯系過了。”德拉科郁悶的說着，他還是希望能賴床的。

這裏邊或許有人在他失蹤期間做小動作，但德拉科的集團公司是根本沒有入市的，雖然有一些合作者獲得了少量的股份。但是德拉科才是那個控股超過百分之七十五的絕對的帝王，他忽然之間不明不白的消失，會對整個集團造成無法估量的巨大影響，當然全都是負面的。

所以，在此之前，所有人的做法都是盡量掩蓋德拉科的消失，同時努力尋找他。他們甚至懷疑德拉科是不是被英國魔法部秘密拘禁了——這也是為什麽美國大使來得比在魔法部工作的赫敏都要快，他一直盯着呢。

現在，德拉科終于回來了，所有人都安心了。

“你長大了，德拉科。”盧修斯側躺在床上，藍灰色的眼睛裏閃動着溫柔而驕傲的光，從德拉科把他從死亡的世界裏拉出來開始，他就經常這麽說，但也只有這一句話最能體現他一次次波動的心情。

“盧修斯，和我一塊去吧。”德拉科用肯定的語氣邀請着。

“不，我這把老骨頭已經累壞了，況且你知道我現在的狀态，我該休息。”

“你這麽說就表示你心動了。”盧修斯自稱“老”的時候，往往是在說反話，德拉科已經很确定了這一點。

“好吧……”盧修斯嘆氣，“我确實心動了，但那些是你的，我不應該插手。”

“是馬爾福家的。”德拉科反對時的聲音有些大。

“一個國家不能有兩個君主，否則就是戰争和分裂，當我出現，就算我們本身并沒有那個意思，也總會有人自以為是的選擇站位，我會成為一個破壞者。”

“不。”德拉科坐回了床上，握住盧修斯的左手，“我們永遠是站在一起的，讓那些人站位吧。他們的自以為是只會讓我們的國家更堅定，因為不管是忠誠的還是反叛的，其實他們都在為我們服務。”

德拉科在這一刻的自信和堅定，甚至讓盧修斯覺得有些耀眼：“你……有一顆大心髒，德拉科。”

“只放在你手中的大心髒。”德拉科低頭，親吻着盧修斯左手的無名指。

當德拉科擡起頭來，盧修斯摸着他的臉頰說：“先給我兩家小公司吧，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直接插手企業的運營了，面向麻瓜的企業我更是從來沒經受過，你總得讓我有時間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