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應該是早上下過雨的緣故,周寄腳上的淺灰色運動鞋邊上,不免沾上了泥濘。
周寄的步子比許伽怡大了不少,以至于,她被半落在後頭,只能盯着人的腳看。
按理說,拽哥應該都挺會的吧,怎麽這人一點體貼的表現都沒有。
許伽怡不好出聲,怕自己直接撞到人背上。被握在手心的手,嘗試着彎了彎,正巧鬧癢了手心。
“幹嘛?”周寄放慢了腳步問。
許伽怡說:“能幹嘛,讓你走慢點。”
“哦,是我誤會了。”
“誤會什麽?”
“誤會你在跟我調情。”
許伽怡面色一紅,不知道是被羞的還是被氣的。語氣正經地“周先生,麻煩你正視我們的勞動關系,你是甲方的時候我可是兢兢業業。”
周寄想了想,說:“你也勉強吧。我現在沒正視嗎?”
說着正視,牽着的手卻蕩在身側,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
許伽怡心想:小學生
一路上有不少趕完集市回來的大爺大媽,沿着小路走過兩個小街口就是徐喚均家。
剛剛周寄在後備箱拿的東西裏就有帶給徐老人家的。
“裝模作樣。”許伽怡小聲嘀咕。
但倆人此刻挨得正近,周寄很難聽不到。
周寄說:“罵誰呢?”
許伽怡自然不虛,直接說:“罵你,蓄謀已久占我便宜是吧。”
原來早就想好了不演自己那套,偏偏剛剛才說。
“這就叫蓄謀已久?”
“當然,你這滿打滿算騙了我一個星期。”
周寄笑了笑說:“嗯,你的記性也就只能記清這點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回怼,原本暧昧的氣氛蕩然無存,就這麽到了徐老頭家。
周寄先上的門,敲了敲開了大半的木門。村子裏每家每戶都不關門,鄰裏串門經常串門。
很快就從樓上傳來了狗叫,随即便有主人怒斥的聲音。
老爺子走到門口說:“唉……你是……哦,伽怡啊,你今天回來看外婆啊。”
周寄面生,瞧見後頭出來的許伽怡,老爺子才笑着說。
“是啊,徐爺爺,這不是剛吃了中飯就趕過來見您了嘛。”
徐老爺子跟外婆關系好,許伽怡高考完就開始在這兒,所以關系也算得上親。
徐爺爺招呼着倆人進屋,想着年輕人有話題,便聊起了自家孫子。
“喚均這幾天也回來了,在我這兒呢,你們還沒見過吧。”
“嗯,還沒呢。”
老爺子雷厲風行,讓兩人坐一會,自己上樓喊孫子去了。
下來的時候後面就跟着了徐喚均,大概是剛醒的樣子,睡衣還穿着。
本以為是村裏的老人來串門,這是徐喚均這幾天回來每天都有的事兒,見親戚。
便以為這次也不例外,沒有收拾就下來了。
瞧見許伽怡和周寄倆人坐在椅子上,一時愣了神。
小時候雖然只和許伽怡見了幾面而已,但對眉眼還有印象,此時見了一下就認出來了。
整個人有些尴尬,不知所以。
“伽怡,你怎麽今天回來了?”
許伽怡笑着想開口,被周寄用手搭在了腿上,周寄說:“前幾天打電話,老人家聽到伽怡跟我一起,知道了我倆的事,擔心孫女被騙,索性就一起回來探望,好讓外婆放心不是。”
一句話就把來人的關系亮了出來,還不至于讓徐家心裏對外婆有什麽氣。
徐老爺子自然知道這事兒,許老太太當時親自找他說的。
這場烏龍鬧得兩家人有些尴尬,但過了幾天也就好了,現下人家孫女親自來解釋了一下,便也就過了。
徐喚均在外頭說的話,并沒有傳到老人家耳朵裏,此刻最忐忑的應當是他。
這次“相親”其實就是個見面敘舊,算不得什麽正事,但是自己本就對人有意思,當下落了空,心裏有氣就做了那些事。
許伽怡說:“喚均哥,咱們也好久沒見了,一個地方的回來了自然是要見見的,也好當面敘敘舊。”
特意強調了“當面”兩個字,本也不是什麽定了關系的,因為電話裏的一句話,就把人往難聽了傳,實在有些不入流。
徐喚均一句話說不出來,耳朵連帶着脖子都有些紅了。
臨了了才說:“是,是該敘敘舊了,得有十幾年沒見了。”
徐家門開着,說話的聲音不小,老房子的隔音聊勝于無,街裏街坊的看着這樣子也估摸着是沒什麽事了。
瞧着徐家那小子退在人後,不知說啥的樣子,便也有了主意。
離開徐家沒多久,喚均就發了消息說:那些話本也是我無意的,你別再計較了。
真有意思。
許伽怡沒回,就那麽放着,沒再點開。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還沒到晚飯時間。
外公拉着周寄陪她下會兒象棋,原是在手機上學的,許伽怡前幾次回來的時候就給帶了一副。
外婆常說他這是“三腳貓功夫”,現在看來确實不為過,有幾次連象棋的位置都搞混了,還是周寄給人提醒的。
倆人就這樣下完一局,又來一局,外公這回連催外婆做飯的功夫都沒了。
外婆樂得輕松,拉着許伽怡在另一邊說話。
“跟人去徐老頭家了?還為那事兒?”
許伽怡自知在這兒瞞不過外婆,前後都是老人家的閨蜜,一有什麽動靜便知道了。
外婆确認後,說:“雖說你們現在這沒什麽,但到底在外人眼裏就跟定了似的,這以後……”
許伽怡聽外婆說這事,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了,說:“什麽定不定的,現在人分分合合那是常有的事。”
外婆嘆了口氣說:“是啊,在我們那時候,那定了就是定了,不然能跟你外公過這麽久。”
許伽怡知道,外婆雖然嘴上嫌棄,但心裏還是離不開外公的。
“不過那樣有好處也有壞處”,外婆像是想到了什麽,“能自己選擇分分合合的也挺好。”
“嗯,你是正面例子,我媽……”
“人各有命,在你們這個分分合合常有的年代啊,你要是能找個願意一直等你守着你的人,那就是找對了。”外婆不願意許伽怡多想那些事,打斷說道。
許伽怡笑着點了點頭,心裏卻覺得哪有這麽容易呢。
倆人聊起不少以前雞毛蒜皮的事兒。
外婆突然想起問:“對了,我記得你剛上大學的時候,那會兒我看經常有人在巷子口那兒等你,當時你還說跟人家不熟,後來怎麽樣了?”
“什麽巷口,記不太清了。”那段時間剛來外婆這兒,剛是抽離出原本痛苦生活的時候,即便是現在,許伽怡也很少去回想。
外婆卻記得清:“就高高瘦瘦一個男孩子,我當時還問呢,跟人家不熟,人每天等你上學,有幾次你回家不還拿着牛奶嘛,咱們家那時候都沒訂過那牛奶,我當時就猜是人家給你的。”
許伽怡看着還是沒想起來的樣子,像是聽別人的故事似的,津津有味。
外婆又說:“那時候我就想啊,囡囡長大了,能敞開接受感情比什麽都強。”
這是外婆最擔心自己的地方,許伽怡一直都知道。
“外婆,我不會受他影響,要是你當初就把那男生給我定下了,我估計早都結婚了。”許伽怡玩笑着說,逗得外婆拍了拍她挽着自己的手。
許伽怡确實努力讓自己不受那個人的影響,因為不想讓他在自己身上留下除了基因以外的任何東西。
現在應該算是勉強做到了吧。
外公沒正經跟人下過棋,這次算是被難住了,就算周寄幾次放水,也贏不了,後來索性就沒玩了,晚飯時間便催着問外婆晚飯吃什麽,一路跟進了廚房。
“可以啊,成功澆滅了我外公為數不多的愛好。”許伽怡打趣道。
周寄說:“算我失職了,要給差評嘛?”
“怎麽寫?”
周寄還真的想了想說:“emm,回門表現不佳?”
“你……你知道回門什麽意思?”
“大概不知道吧。”
許伽怡遲早有一天要被這人似有若無的話術給氣死。
村裏人晚飯吃得早,休息得也早,還沒九點就都回屋了。
倆人第二天起早準備回去了,周寄先把外婆自己做的吃的給拿上下了樓,走前外婆拉着許伽怡說:
“囡囡,自己在外面一定要吃好睡好,還有……喜歡自然是好,但最後還是合适最要緊。”
許伽怡不願意外婆擔心,點了點頭就跟着下樓了。
周寄手裏拿了不少東西,許伽怡想從他手裏結果一些,最後也只拿到了幾樣輕一點的。
許伽怡覺得周寄記性好,便由人領着自己走,最後原路返回到了來時停車的面館前。
“東西給我,去車上坐着。”周寄說。
“喏。”
許伽怡上了副駕,正琢磨着給人寫個什麽好評,突然邊上的車窗被人敲了敲。
車主人正彎腰往裏面看,不過應該看不清裏面。
搖下車窗聽見周寄說:“餓不餓,買點吃的路上吃?”
早飯沒有麻煩外婆早起做,便扯了謊說倆人路上吃,沒想到他還記住了。
許伽怡說:“不用,吃點零食,路上服務站再吃也行。”
周寄說:“零食都快見底了,我去買小籠包,吃不吃?”
熟悉的語氣,愛吃不吃。不過周寄這人,估計自己說不吃,他也會帶一份,然後放你面前,繼續一副你愛吃不吃的樣子。
“吃。”周寄剛轉身,許伽怡又笑着說,“周寄你有點可愛。”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