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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今早的事, 許伽怡跟周寄一起,一天天的都已經有點忘了許成啓出現過的事了。
“沒有,別擔心了。”
說來也是,許成啓找不到自己, 不應該這麽久都一點動靜沒有。
林洲度的事許伽怡不打算跟賀晴雲說。
大學的時候, 賀晴雲經常來外婆家住, 所以多少也知道林洲度, 但只以為他是個愛攀比的,因此對許佳怡的一舉一動總是格外關注。
還有一點就是,許伽怡不想讓任何人覺得,自己還在受那個人的影響。
車廠這邊動作很快,改裝的工程已經進行到一半了。
祥子走過來說:“周哥回來啦。”
周寄出去後,才在車上給祥子發了一條消息。
“嗯。”
“那個, 馮哥在屋子裏等着,好像是有什麽事要跟你說。”
周寄進屋的時候,馮青還在搗鼓手裏的模型。
“什麽事?”
馮青把模型放了回去,手裏一時空着難受,交叉摩挲着說:“馮墨回來了,非嚷着要出去玩兒,這不正巧隊裏賀蘭山那兒有個單子嘛, 跑一趟呗?”
“怎麽?你不認路?”周寄涼涼的說。
馮青說:“得了吧, 那妮子說了,‘讓周哥帶吧, 每回都是你沒意思透了。’”
馮青學他妹學得繪聲繪色, 周寄想到什麽, 說:“不去。上次不是剛去了一趟。”
“您管那叫剛去,前後好歹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常跑的那幾個兄弟, 基本上兩三天就得跑一趟。
“等這幾單完了再說。”
“行嘞。”
賀晴雲心情好點之後,想帶着許伽怡去附近逛街消費一下,沒想到被拒絕了。
“幹嘛?我看你這半天屁股都挨不上座,家裏藏人了?”賀晴雲猜道。
家裏沒藏人,外頭藏人了,許伽怡心想。
眼見着都快晚飯的點了,也不知道周寄忙到幾點,手機還安靜地躺在手心裏。
“沒有,就是最近接單累了,想歇歇。”
“我來那會兒你不是剛從外面逛回來?”賀晴雲一想,不對啊,“你不是就接了一個私單嗎?”
“我靠,你們是不是搞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了?”賀晴雲驚起身說。
許伽怡忙把人按回沙發上,“我倒是想。”
就他那個臭脾氣,硬上估計是不可能了。
“你真別上頭。”賀晴雲拍着許伽怡的腿,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這男人很難不上頭。”
賀晴雲看着這不值錢的樣子,嫌棄地搖了搖頭。不過打心底還是知道許伽怡的,規避風險和傷害,就像她的伴生技能,不論如何都丢不了。
終于把人安慰走了,許伽怡才開始動手收拾東西,為了減少時間,就不大張旗鼓地都翻出來了。
看見需要的就小心地抽出來,林林總總帶了得有十幾件,原本藏在角落的大號行李箱被推出來,一道兒帶去。
剛到樓下的時候,周寄的電話打過來了。
“還磨蹭着呢?”
許伽怡自然不承認,聽電話裏這人應該還沒到家,今天風不小,灌的手機另一頭都聽着了。
“嗯,你家窗沒關,要不再回去一趟?”周寄說。
許伽怡擡頭看了一眼,五樓的窗明明就是合上的,走到玄關那自己都檢查了不下三遍。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沒關了?”
“沒看見,就想讓你再确認确認。”
許伽怡手裏一松,手機險些脫了手,四處看了看,“你不會特意過來接我吧?”
語氣裏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周寄往這邊走過來,邊走邊說:“嗯,順路。”
順路?車廠和小區,一個在那頭,一個在這頭,不過許伽怡并不打算揭穿,就這樣好像更有意思。
“多虧你順路,不然我都拎不回家了。”許伽怡挂了電話,沖快要走到面前的周寄說。
原本拉着行李箱的手,還作勢甩了甩。
樓裏有電梯,能讓她受累的估計就是樓梯出來的那兩階矮梯。
周寄接過許伽怡推過來的行李箱說:“嬌氣。”
許伽怡認下了,笑了笑沒說話。
“對了,早上……我給你拍的那幾個地方不合格的,看過了嗎?”許伽怡問。
車子在等紅燈,周寄一只手還搭在方向盤上,“嗯,回去就改。”
“态度不錯嘛。”
就這麽過了幾天,賀晴雲少有的沒再因為分手的事怨聲載道。
這天許伽怡主動提議,跟周寄一起去車廠,順便幫忙收納倉庫放松放松的時候,賀晴雲打了通電話過來。
“幹嘛呢,妞?”賀晴雲開口這語氣,許伽怡就知道一半兒了。
許伽怡問:“和好了?”
“嘿,不錯啊,看出我春風滿面了?”
“聽出你小人得志了。”
“許伽怡,小學午飯光吃語文課本了吧?”
許伽怡手邊各種零散的配件一大堆,車廠挺久沒有人來專門收拾過了,大家都是老員工,自然知道什麽東西在哪兒。
但最近新來的人,卻是暈頭轉向。
“有什麽正經事嘛,忙着呢。”許伽怡說。
賀晴雲頓時好奇起來,“你不是沒接別的單子了嘛,忙什麽呢?又你那私單?”
許伽怡說:“不是,周寄他們這兒倉庫我過來收納收納,放松一下。”
收納對于許伽怡來說,更像是強迫症的一種緩解方式。
“他這是下了一個單,要你幹幾個單的活兒啊。”
許伽怡說:“那倒沒有,我自己跟過來的。”
“真行。”賀晴雲但一個字就透露了滿滿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給你打電話是有正事,我跟佑年這次和好,打算再去一次,你也陪我去吧。”
許伽怡語氣涼涼道:“怎麽,陪你吃飯,陪你睡覺?”
“嘿嘿,睡覺可以免了。”
“不去。”本來就跟方佑年一群人鬧得有些不好看了,賀晴雲估計也是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再去,掃興還差不多。
賀晴雲自是不肯,又說道了半天,許伽怡只能先說自己考慮一下,時間合适再說。
挂了電話,又重新蹲下開始收拾。
等吃飯了,車廠裏的兄弟順路過來喊了許伽怡。
“哎呀,馬上。”語氣不好,倒是把本就有點認生的小兄弟尬的不敢再叫。
等人走了好一會兒,許伽怡才反應過來,心裏頓時又多了些煩躁,不過跟多的是對自己。
得,親屬關系沒搞好。
周寄把許伽怡的飯擺在了單人沙發那兒,剛放下就聽見剛剛喊人的兄弟過來說:“周哥,許小姐估計還得一會兒。”
周寄見人這表情,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只說:“她工作的時候容易炸,別過心。”
“不會不會,就是有點沒反應過來。”這人撓了撓頭,便應下周寄的話,先去吃飯了。
周寄這才轉身往後邊倉庫走。
周寄身上是件黑色短袖,不像平時那樣寬松,但也不至于貼身,只能隐隐勾勒出緊致的周身線條。
估計是為了工作方便,原本的短袖又被這人卷上去了一點,同一色系的工裝褲上有些綠色的漆。
走近的時候,身上的味道不似平時那般冷冽,被不重的機油味道遮蓋了許多。
“過來先把飯吃了。”周寄沖人招了招手,兩人之間還隔着不到兩米的距離。
許伽怡掙紮了一下,想把這一格子先收拾好,但見周寄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忍痛起身,跟了過去。
許伽怡兩大步就走到了人跟前,周寄擺了擺手說:“站遠點,味道沖。”
“不沖啊,我以前還老愛聞汽車尾氣呢”,許伽怡說到一半,踮起腳勉強夠到周寄耳邊說,“這叫特殊癖好,懂嗎?”
“愛聞人身上汽油味的癖好?确定不改改?”周寄沒有後退,轉頭就跟許伽怡對視上了。
倒是許伽怡腳踮着累,先回來站好了,然後說:“本來想改的,現在突然覺得犯不着改了。”
“吃飯。”許伽怡小跑着離開倉庫,末了還在倉庫門口沖周寄喊了一聲。
這頓飯,也不知道到底算是誰叫誰。
“今天這麽豐盛?”相比上次的盒飯,這次的明顯精致了不少。
祥子吃到一半,聽見許伽怡說,便擡頭回道:“李陽請的,這小子非得等你來了才請,說是見者有份。”
李陽原本打算哪天放假了請大夥兒出去搓一頓,但無奈最近的單子實在忙,周寄向來懶得接小單,所以到手的顧客大夥兒都耽擱不起。
索性就趁着許伽怡也在,點了外賣送過阿裏。
“我這是看許小姐幫我們收納辛苦,感情不是你管藏儲的事兒,麻不麻煩的不知道啊。”李陽揚聲說。
整個車廠,除了倉庫和周寄的那間屋子,都是開放式的,所以聲音一大就傳得開。
“行行行,管藏儲的最辛苦,你請客你都對。”祥子打趣道,拿着筷子的手舉起,做了個“投降”的動作。
許伽怡說:“都叫我伽怡好了,車廠裏一聲聲的許小姐整得我好像格格不入似的。”
大家都笑,他們本也不習慣這麽叫人,但周寄帶來的,還是得注意點兒。
不過聽許伽怡這麽說了,自然是滿口答應。
許伽怡面前放了五盒菜,跟周寄是一塊兒的,不過這人到最後也沒吃多少。
“這些吃了。”許伽怡幹脆拆了個新筷子,給人夾了不少到碗裏,督促着吃下。
周寄瞧了她一眼,又重新拿筷子吃了。
許伽怡發現周寄還挺像個大型犬,有時候說話愛沖你對着叫幾聲,但有時候又很……聽話?
“周寄,你喜歡的話得說。”
周寄手裏的筷子突然有些不穩。
許伽怡又說:“這個菜你愛吃就多吃,愛吃就告訴我,這樣下次我就能帶給你吃了。”
周寄問:“說了就會有?”
“當然,肯定得說話算話啊。”許伽怡說。
笑得,格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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