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咚咚咚。

路覺舟站在門外等了又等,“顧言薄,你起了嗎?”

沒有人回應。

“你不說話,我進來了?”

路覺舟習以為常,他每回惹顧言薄不高興,對方就會不理他。在哄人這方面,路覺舟越來越得心應手。

“起床了怎麽不下樓吃。”路覺舟是明知故問,顧言薄不下樓吃飯就是在鬧小情緒,就差張口告訴路覺舟他生氣了。

“嘶,好燙。”

路覺舟端着熱粥的手晃了一下,湯勺碰到瓷碗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前一秒頭也不擡的顧言薄,已經站起身接過路覺舟手裏的碗,明知道家裏用的碗不會導熱,客聽到路覺舟喊,正在氣頭上的顧言薄還是下意識怕路覺舟燙到手。

反應過來上當後,顧言薄直接把粥放在桌上,看也不看一眼。

“我不想一個人吃早餐。”

顧言薄視線落在巴掌大的小碗上,這怎麽也不像是兩個人吃的份。

只聽路覺舟自顧自地說。“所以我就端上來了。”

“你看書吧,我不打擾你。我就坐你旁邊吃。”

顧言薄:“?”粥難道不是給他端的嗎?

“今天阿姨煮的砂鍋扇貝粥,好香啊。你聞到沒?”

Advertisement

顧言薄幹脆側過身,路覺舟見他臉色更臭,又拿起湯勺慢條斯理地攪碗裏的粥,故意讓湯勺碰到碗璧,生怕顧言薄聽不見。

“平時你下樓比我早,今天沒下樓是不是沒胃口。沒關系,我可以替你多吃一碗。”

路覺舟一邊說,一邊在心底默默倒計時。

“幹貝和瘦肉好香,怪不得爺爺說今早的粥吃着特別鮮……”

話音未落,精致的小碗被顧言薄一把端走,他連勺子沒拿,就着碗沿喝了一口。

路覺舟眨了眨眼,還是第一次見顧言薄這麽不顧形象地奪食,目的達到後,又覺得顧言薄生悶氣的樣子好可愛。

“幼稚。”路覺舟把湯勺放進碗裏,一手撐着下巴,黑色的眸子看着路覺舟。

“還真是小少爺,不哄着都不肯吃。”

顧言薄拿着湯勺的手頓了下,想到吃都吃了,也懶得再裝樣子,又恢複平日裏斯文優雅的動作。

“還生氣呢?”

“一晚上了,該消氣了吧。”

路覺舟還餓着肚子,見顧言薄吃得香,肚子也不争氣地叫喚,惹來顧言薄的注視。

“看什麽?”

“我也沒吃。”

“我拿不了兩個碗。”

家裏不缺托盤,上來的時候,阿姨也提醒路覺舟用托盤,但路覺舟就是故意用手端,看見顧言薄欲言又止,明明想問卻礙于兩人正在冷戰,将到唇邊的話拌着粥一起咽了下去。

“唉。”路覺舟不輕不重地嘆了口氣,“我們顧小少爺還生氣,愁得我都吃不下早餐。”

兩人同吃同住多年,路覺舟什麽心思,顧言薄哪能看不出來。就等他先服軟,路覺舟的肚子也特別順從主人,适時地又響了起來。

“好餓。”

“不然餓死我算了。”

“把我餓死了,你就不生氣了吧?”

顧言薄:“……”

心底不想搭理路覺舟,可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吃粥的速度,炫完一碗他黑着臉站起身,路覺舟臉上立刻揚起了笑意,也跟着站起身。

“給我,給我。”路覺舟伸手去接,“我來拿。”

顧言薄沒有把碗遞給他,拿着碗下樓,路覺舟跟在身後,“阿姨今早還做了香蕉煎餅,可好吃了。”

阿姨見路覺舟把人哄下來,笑着去接他的空碗,“再來一碗嗎?還有配菜。顧厭少爺一口沒吃,非要等你。”

聽到阿姨替自己說話,路覺舟連連點頭,“就是,我一口沒吃。”

可這一次,顧言薄沒有這麽好哄。吃完早餐,他又恢複冷淡,轉身上樓,從始至終都沒和路覺舟說過一句話。

“真這麽生氣啊?”

路覺舟有點無奈,也意識到自己的選擇确實讓顧言薄很難過,可是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如果陸乘先生表現得很不靠譜,那顧言薄更不放心讓他跟着離開。

所以陸乘在每次見面,也刻意地演一個好父親的形象,讓顧言薄感覺到他對路覺舟的關心和照顧。

這點陸乘考慮得比路覺舟要周到。

路覺舟頭頂的好感值已經臨近60%,但因為昨日路覺舟答應要和陸乘“離開”,致使好感度下降到56%。

原以為他可以借着未達及格線再逗留幾天,但系統告訴他微小的差值不會有任何影響。游戲負責人也催着路覺舟趕緊退出游戲世界。

路覺舟知道不能再拖了。

他的私心是不想讓分別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路覺舟也不是像系統所說的那樣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有私心的,也想“讨好”顧言薄。

想要顧言薄記着他。

好歹也做了六年沒有血緣的親兄弟。

站在顧言薄的角度,路覺舟的選擇确實過于“無情”,為了相處不到半個月的親生父親,放棄了養育他六年的顧家,以及對他很好的顧言薄。

就算他沒有選擇死遁這麽殘忍的方式離開,卻也還是傷害到顧言薄。

“我會回來的。”

“我問過陸先生,等爺爺的病治好一定會回國。”

“我去國外了也會很想你。我保證只有你一個好弟弟。”

路覺舟敢這麽肯定地回答,也是因為系統和他說過的,游戲正式開服的時間線,正好在顧言薄高中時期,到時候就算他留不住內測號,也可以用玩家號來認下“顧厭”這個身份。

幸好當時沒有過度捏臉,只做了面部微調,反正他就長這個樣子,小學初中成長期,有細微的變化也很正常。

他還可以回來見顧言薄,但前提是顧言薄還願意搭理他。

“我爺爺生着病,我作為他唯一的孫子,總不能不去看他吧?”路覺舟開始打感情牌。

“最遲五年,也許三年我就能回來。到時候我哪裏也不去,我就住在A市,還和你一起,你趕我我都不走。”

“網上不都說了,小別勝新婚。”

顧言薄:“?”

路覺舟絲毫不覺得自己比喻不恰當,繼續勸說。

“咱倆一定會重修舊好。”

顧言薄:“。”

“而且我、我還沒教會你彈鋼琴,你等我回來,好不好?”

顧言薄睡前還很生氣,夜裏輾轉反側睡不着,好不容易睡過去又夢見路覺舟走了就再也不回來,反反複複陷入夢境。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路覺舟畢業晚宴後,他就有種路覺舟要離開的預感。

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心底很不安。所以才會這麽懼怕陸乘的出現,防賊似的放着他。

那種不安的預感成真,讓顧言薄不知道要怎麽接受。他從小到大就經歷過一次分別。

是沒有重逢機會的生與死。

時隔六年,他又要重新經歷一次,這次不會在有人陪着他。他也不要有人陪着,他只希望路覺舟不要跟着離開。

“顧言薄。”

“你別真的不理我。”

“我會很難過的。”

“從小到大,只有你對我最好。你知道的,我媽媽不喜歡小孩,也不喜歡我。我小時候她還經常餓着我,凍着我。後來我跟着你回到顧家,我特別羨慕你,因為你有很關心你的爺爺。”

“你們收留我,養着我。我很感激的。可我也割舍不下和我有血緣關系的親生父親,還有國外病重的爺爺。”

“我不是說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就不親近,這幾年我早就把你當親弟弟。我對誰好,你還不知道嗎?”

“離開也不是再也不見。兩邊都是我最想珍視的人,不管是你還是陸先生,我都舍不得。”

“就像你能在你爺爺和我之間做選擇嗎?”

“爺爺是你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我是你沒有血緣關系卻也同樣親近的人。以後我們依然可以生活在一起。”

“只要你願意。”

路覺舟的聲音越來越低,垂下眼睫,顧言薄比他高半個頭,只能看見他半垂着的腦袋,像一只受了委屈又害怕被抛棄的可憐小狗,連頭發絲都透着委屈。

顧言薄心裏驀地一軟。

只要是路覺舟,他哪舍得真和路覺舟生過氣。每次都是路覺舟說幾句好聽話,他就順勢“原諒”他了。

“當然,你要是以後有了更好的朋友或者更想親近的人,我也可以不來打擾……”

“沒有。”顧言薄否定,“你和爺爺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真的嗎?”

路覺舟瞬間揚起腦袋,漆黑的眸子瞪得圓溜,閃着光芒,臉上幹幹淨淨,哪裏像是要哭了。

路覺舟向前一步,抱住了顧言薄。

“我就知道。”

“咱倆心意相通的好兄弟,是你那便宜哥哥顧曜比不了的。”

路覺舟知道顧言薄肯回答就是不生氣,語調輕飄飄上揚,跟着得意起來。“那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你答應我的。”

“那就不能反悔。”

顧言薄還能說什麽?

“嗯。”

“太好了。”路覺舟松開他,臉上挂着興奮地笑意,“那拉勾。”

“幼稚。”

“我就幼稚。”路覺舟執着。

“拉鈎。”

“你也不許再生氣了。”

顧言薄面無表情地配合,路覺舟又得寸進尺,“能不能在答應我一件事?”

顧言薄:“?”

“你都承認我們倆是好兄弟,你能不能叫我一聲哥哥?”

路覺舟眨了眨眼,燦若星辰的眸子裏透着期許,眼巴巴地看着顧言薄。

沉默了幾秒,顧言薄跳過這個話題。

“什麽時候的飛機?”

路覺舟略顯失望,“明天早上,那……你會去送我的吧?”

第二天,顧言薄起了個大早,和管家一起把人送到機場,直到安檢,兩人還戀戀不舍。

“我進去了。”路覺舟眼巴巴地看着顧言薄,好像顧言薄才是要離開的那個,“你,等我回來。”

顧言薄偏過臉,“嗯。”

“我等你回來。”

“不許騙我。”

“嗯,你這麽粘人,我都要舍不得離開。”

顧言薄:“那你別走了。”

路覺舟:“……”

顧言薄也是随口一說,當然不指望路覺舟會答應。眼看時間快到了,沉默了幾秒,才鼓起勇氣開口。“你、你要是準時回來,我以後都喊你哥哥。”

“真的?”路覺舟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我當真了,言薄弟弟。”

“你是不是也沒喊過顧曜哥哥?”路覺舟又開始得意,“那我就是你‘唯一的哥哥。”

“你放心,弟弟。我肯定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不會讓你吃虧的。”

“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我也只對你一個人好,以後不管你提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顧言薄知道他一高興就随便許諾的毛病,可那又怎麽樣,他還是會當真。

“我是說認真的。”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錄音為證。”路覺舟打開了和顧言薄的微信聊天框,按住語音鍵。

“等我回來以後,我會當一個全世界最好的哥哥。言薄弟弟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

說完,路覺舟松手發送。但很快,又想到了什麽。

“你也得說。”

“你以後只喊我一個人哥哥。”

在路覺舟半脅迫下,顧言薄幹巴巴地重複。陸乘看着兩人依依不舍,有些好笑,“時間差不多了。”

“顧言薄,我該走了。”

“嗯。”

顧言薄低聲應了一句,等路覺舟走到安檢口,沒忍住拉住了他,平時怎麽也喊不出口的稱呼,就這麽脫口而出。

“哥哥。”

路覺舟眸子一亮,唇角笑意勾起。顧言薄這聲“哥哥”聽得他心底一軟,他墊腳抱住了顧言薄,“要記得想我,弟弟。”

“我一定會早點回來的。”

進了安檢口。

系統提示顧言薄好感值已經突破60%,明明昨天還生氣。這麽快就加回來了?

“要不要和去Y國看看?”陸乘只當路覺舟舍不得顧家人,都已經看不見了,還頻頻回頭。

“所以你是真的要去Y國?”

陸乘點頭。

“我不是說,我父親生病手術,我得去陪護。”陸乘還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你要是沒地方去,要不要和我一起?我有個兒子,和你差不大,不過他比你更鬧騰一些。”

陸乘從手機裏翻出一張照片,“看,是不是和你有點像。”

“當初夏芸芸把我誤認成劇組裏的十八線藝人,所以才會找上我演這場戲。我本來是拒絕,不過看見你的照片,才假意答應。”

“所以,你說的那些……”

“半真半假,但基本是真的。”陸乘輕輕笑了一聲,“我以為夏芸芸是搞人口拐賣,都準備報警了,你就找上我了。”

“那你其實沒收夏芸芸的錢?”

“她是真小氣,讓我拐走顧家的少爺,只給我五十萬。我兒子的零花錢都比這多。”

路覺舟:“……”

如果不是怕被自己的老爸打斷腿,路覺舟想問問陸乘還缺不缺兒子。

“你膽子也挺大,不認識我就敢找我談條件,不怕我真和夏芸芸聯手把你給賣掉。”

路覺舟彎了彎眼角,“謝謝您,陸先生。”

“可惜你不認識我父親,不然你和他肯定很有共同話題。哦,他還特別愛喝酒,打麻将。他以前也和你一樣是個大企業家。但這歸功于我爺爺,我父親不是經商的料子,所以我們家就破産了。”

“你不是孤兒嗎?”陸乘疑惑,但他又覺得路覺舟說的是真的。

“不是。”

陸乘沒有追問,他看得出來,路覺舟不是會輕易交底的小孩,笑了笑說。

“說起來,我喜歡喝酒,也不擅長經商。所以我早就辭了公司的崗位,拿點股份不愁吃穿就好,沒準我和你父親還真有共同話題。”

“機票都買了,真不去看看?我兒子說Y國下雪了,他很好客,你要是去了,他肯定也對你很好。”

路覺舟是不可能去,他要真有時間肯定會選擇多陪顧言薄幾天,“很感謝您的盛情邀請,有機會的話再見。”

“對了,我還有個問題。您為什麽要幫我?”路覺舟在這之前,一直以為陸乘是收了錢的,但怎麽也沒想到,陸乘還真只是出手相助。

“洪嬌找過我。”

路覺舟已經很久沒見過洪嬌,但聽陸乘這麽說,又想起來。“您和洪嬌姐姐是朋友?”

“嗯。”陸乘點頭,“我老婆拖我給洪小姐帶了些禮物,正好那天送去劇組。結果碰見夏芸芸……接下去你都知道了。”

“不過我也沒想到,洪嬌當年想收養的孩子原來是你。我們聽說洪嬌想□□時還很驚訝,就她那暴脾氣,哪有耐心帶小孩。現在看見你,我終于知道為什麽。”

“可惜你太受歡迎,洪嬌想收養你,顧家也想收養你。”

“只是我不懂,你為什麽要離開顧家?當然,你也可以不說,我只是好奇地問一下。”

“如果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可以直接找洪嬌,或者你願意去Y國,也可以來找我。我猜你這麽執意要離開,應該是有其他的地方要去吧?”

路覺舟點點頭,卻也沒有明說。

“您放心,我有地方去,很感謝您的幫助,你差不多該登機了。”

陸乘也不再多說什麽,拿出了一張卡,“別急着拒絕,洪嬌讓我轉交給你,你要是不需要,可以親自還給她,密碼是你生日。”

“謝謝。”

路覺舟知道他不收,陸乘不會走。洪嬌出手相助這件事,還是讓他很意外,他們期間也見過很多次,路覺舟印象最深的還是洪嬌在江晴的葬禮上怒怼夏芸芸這件事。

陸乘登機後,路覺舟沒有立刻離開機場,反正都會被強制登出,他反而不着急自己退出游戲,他得等飛機落地,給顧言薄報個平安。

一個人在機場裏吃了頓午飯,又拿出游戲機打了會游戲。平時他最喜歡玩,可今天沒什麽耐心,玩了一把又覺得無趣。

從沒發現過時間會這麽難熬。

“1016,你們商城還有什麽道具卡?”

【系統:任務都結束了,你還要買道具卡?】

“有沒有遠程道具卡?能看看顧言薄現在在做什麽?”路覺舟說着忽然想起來,“我忘了告訴他,要替我好好照顧小仙女。”

【系統:……】

【系統:有,但是你現在什麽卡都用不了,你的賬戶已經被封存,沒法花錢的。】

“垃圾游戲。”

路覺舟也知道封存賬號當然不是系統能操縱,也不知道游戲公司的人在擔心什麽,他任務都結束了,難不成還會做什麽,至于這麽不人性化嗎?

“真的好無聊,要不我看個電影。”

【系統:好呀。我想看僵屍片,就那種一蹦一跳的僵屍。】

路覺舟故意:“……我就不看那個。”

有系統陪着打發時間,路覺舟終于沒那麽無聊。挨到晚上六點多,路覺舟離開航站樓,傍晚絲絲涼風拂面,倒是舒服很多,路覺舟給顧言薄打了電話。

“顧言薄,我到了。你那應該已經是晚飯時間吧?你吃了嗎?”

“還沒。”顧言薄的聲音穿過話筒,有些低啞。“你那裏冷嗎?”

“你嗓子怎麽了?”路覺舟立刻察覺出不對。

“沒事。”

顧言薄不肯說,路覺舟只好轉移話題。

“我忘了告訴你,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小仙女,還要記得給兔兔換衣服,周三要穿粉色的,周天穿綠色那套連衣裙。”

顧言薄:“……”

“顧言薄,我有點想你了。”

電話那端陷入沉默。

路覺舟不滿地回,“這個時候你應該說,‘我也想你了’。”

【系統:肉麻。你們是八小時沒見,搞得好像八年不見。】

路覺舟才不搭理系統,小孩子說這種話才不叫肉麻,一個系統哪裏懂人類的情感。

眼看兩人又要聊起來,系統打斷了路覺舟。

【系統:你的時間到了,你最好現在挂電話。不然……】

“我手機快沒電,不和你說了。對了,我還給你寫了信。”路覺舟絲毫不記得當初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會寫信給任何人。

“你記得收。”

“我挂了,你快去吃飯吧。”

“拜拜。”

路覺舟這邊剛挂斷電話。

“我現在是直接退出游戲嗎?”路覺舟打開操作面板,還沒等到系統回答,被突然打過來的車燈晃了眼。

下一秒,一輛白色的車突然飛速撞了過來,路覺舟根本來不及反應。

——砰地一聲。

“啊!撞到人了。”

“是酒駕嗎,怎麽會開上人行道?”

“別看了,都是血好可怕。”

路覺舟只覺得渾身疼得快要暈過去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甚至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痛得說不出話,一身血腥,感受着生命慢慢消逝。

這車禍體驗感過于真實。

【系統:‘顧厭’這個角色肯定會被銷號,不可能憑空消失,只能以死遁的方式離開游戲世界。】

【系統:因為我不能直接告訴你,所以我才強烈建議你幹脆死在顧言薄面前,至少會讓帶着愧疚更忘不掉你。】

【系統:不過你的任務也完成,我已經越權幫你屏蔽百分五十的痛感了,現在可以登出游戲。】

罵人的話都來不及脫出,下一瞬意識全無。十秒後,路覺舟從游戲艙裏醒來,游戲裏的痛感仿佛還沒完全消失。

路覺舟只覺手腳冰涼,額頭還在冒虛汗。

他甚至覺得,毫無征兆的車禍是故意在懲罰他,因為他沒有按照傳達的指令死遁。

路覺舟在游戲艙裏緩了好一會,心跳漸漸恢複正常,他從游戲艙裏出來,還有些頭暈目眩。

他有些犯惡心,“車禍”後遺症讓路覺舟懷疑,他這個暑假,大概是沒有勇氣去考駕照。

“垃圾游戲。”

系統的話,路覺舟是不信的。他都能憑空出現。并給游戲裏的NPC植入有關于“顧厭”的記憶。

怎麽就不能憑空消失?

這麽火急火燎的把他踢出游戲,路覺舟眯了眯眼,是故意懲罰他不按系統給的結局走,還是怕他知道什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