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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

路覺舟又覺得顧言薄好像有不打算躲他,表現為主動靠近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過于敏.感，就總覺得顧言薄有點別扭。

“我要去食堂吃點宵夜。”

顧言薄和平時那樣陪路覺舟一起去，兩人是并肩走,對面有幾個女同學并肩走過來。路覺舟怕撞到人，往顧言薄身側靠了靠,一個很尋常的動作,顧言薄敏.感得像是被什麽燙到，反射性退了一步。

路覺舟：“？”

回宿舍後。

路覺舟拿了衣服先去洗澡,宿舍有幹濕分離，路覺舟習慣把浴巾放在挂衣架,平時直接拿着睡衣進去。

下午剛來學校,他忘記把浴巾挂進于是,拿了睡衣就直接進去，洗完澡才想起來浴巾沒帶進來。

“顧言薄。”

顧言薄還沉浸在自我的糾結中,他很少遇到讓他不知道怎麽處理的問題，怕路覺舟看出來,又不知道要該怎麽解釋。

這件事比讓路覺舟發現他有皮膚饑.渴症還要驚慌,他自己也摸不清現在對路覺舟是什麽心情。

“顧言薄。”

第二聲呼喊，終于把顧言薄喚回了神，他應了一聲，又聽見路覺舟說。

“我浴巾忘拿了，還有擦頭發的毛巾,周末收進衣櫃裏給忘了，你幫我拿一下。”

“嗯。”

顧言薄暫時忘掉亂七八糟的思緒,起身幫路覺舟拿浴巾,他的衣櫃裏一共就兩條，顧言薄随便拿了一條浴巾和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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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浴室前。

“你開下門。”

顧言薄是想讓路覺舟開個小門縫把浴巾遞進去,然而沒有任何準備，路覺舟唰地一下拉開浴室的門。

他沒有全部拉開，這也足夠讓沒有半點準備的顧言薄受到強烈的沖擊。

路覺舟頂着一頭濕發，發梢的水珠滾落，沿着白皙的脖頸下滑，路覺舟身材勻稱瘦削，胸口的水珠還在往下落。皮膚白得晃眼。

“給我吧，謝了。”路覺舟伸手去拿顧言薄的，結果他拉了一下被顧言薄緊緊拽着。

路覺舟：“？”

“松手，你拽這麽緊做什麽？”

顧言薄臉色爆紅，浴巾連同毛巾一起塞進路覺舟的手裏，轉過身邁着大步離開，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路覺舟：“？”

這麽害羞的嗎？

路覺舟已經算得上內斂，其他男生宿舍經常光膀子大褲衩晃來晃去，他沒有那個癖好，就算是夏天也會穿好衣服。

他還在網上看人吐槽過北方學校的大澡堂子，連浴簾都沒有，路覺舟是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洗澡，但大家都是男的，那個浴巾倒也不至于扭扭捏捏。

但顧言薄的反應是不是過了點？

路覺舟有點好笑。

講道理，這個門縫也沒多大，而且他還是稍微側身往門後躲了，顧言薄頂多看見他上半身。

上游泳課的時候，全班那麽多男的也沒見顧言薄半點不好意思。

路覺舟出來的時候，顧言薄站在陽臺外吹風，他身上還穿着校服襯衫，手臂搭在欄杆上，不知道看什麽，連路覺舟出來都沒察覺。

路覺舟放慢步子，悄悄靠近，又在靠近後突然拍了顧言薄一下，以前他也這麽吓過顧言薄，但顧言薄很少會被他吓到，就算吓到了除了眼神有幾分波動，表情很難看出變化。

“看什麽呢那麽入神。”

顧言薄神色微動，視線從路覺舟的身上挪到地上，目光沒有焦距像是随意落下，好不容易趕出腦海的畫面又一次浮現。

光滑白皙的皮膚，性.感的鎖骨和纖細的腰身，他下意識滾了下喉結，問了句廢話，“你，洗好了？”

“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路覺舟走近，勾了下顧言薄的衣領，“是不是背着我幹了什麽壞事了？”

“我去洗澡了。”

顧言薄丢下這句話，又落荒而逃了。

路覺舟：“……”

下午奇怪，晚上怎麽變得更奇怪了？

路覺舟想不通回到了床上，沒等他拿出手機打游戲，忽然聽到系統的機械音。

【系統升級成功，正在接入中…】

“系統？”

【系統：我在。】

“你們檢修怎麽這麽久？”路覺舟不止一次試圖聯系過系統，好幾次都是提示系統不在線或者正在修複中。

【系統：所有的系統都要檢修，比較慢。是遇到了什麽事嗎？】

“沒什麽。”路覺舟說，“顧言薄的黑化值動了，我好像還沒問清楚，這次需要攻略到什麽程度？”

吸取上一次的教訓，路覺舟可不想突然間又被緊急踢出游戲，了解清楚他才好掌控進度。

【系統：上次是預判失誤，60%或許不夠，所以這次增加了20%，也就是攻略進度達到80%就算完成任務了。】

路覺舟看了眼還處在負數的黑化值，突然覺得這次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地被踢出游戲，但較為穩定的黑化值，一時讓他不知道要怎麽攻略顧言薄。

在他看來，兩人現在已經是朋友，而且關系也算密切，這種程度，連正數都達不到，80%的進度得做到什麽程度？

【系統：你也不用太有壓力，你上次在游戲裏呆了六年，現實世界才過了兩周，你有很長的時間慢慢攻略。】

“你說得對。”

【系統：那什麽……你覺得這次和上一次有什麽不同嗎？】

路覺舟：“？”

“你指的是什麽？”

【系統：顧言薄的黑化值還是負數，也就你到游戲裏這麽久……】

系統沒有往下說，路覺舟知道系統在說什麽，黑化值變動不多，也就意味着攻略任務并不是特別順利。

“是啊，這個黑化值怎麽也降不下來，任務進度還停在0。”

“你确定你們游戲的算法沒有問題？我怎麽覺得我上一次進入游戲，一開始雖然不好攻略，可進度條也不至于一動不動。”

“我離開這段時間，顧言薄黑化得也太快了吧。我還是覺得你們的算法有誤。”

【系統為難：這次檢修也查了bug，沒什麽大問題就是修複了下小bug，我很确定算法是沒有問題，但顧言薄有沒有問題就不知道了。】

路覺舟：“？”什麽意思？

【系統：我也不确定，顧言薄好像有點脫離管控。】

聽到系統這麽說，路覺舟反倒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你們不都說他是bug，既然是bug，不被游戲世界限制不是很正常嘛？”

【系統：不一樣的。】

【系統：顧言薄作為bug，只是威脅到主角，但游戲世界還是能監測他的一舉一動。】

【系統：我在檢修這段時間，看不到你們近況，游戲世界是可以調取‘監控’，也就是能探查到顧言薄近期發生的事。可是，被調取出來的有一小部分是缺失。】

路覺舟花了點時間才明白系統所說的意思。

顧言薄雖然不受游戲世界掌控，但一舉一動都能被游戲世界監視，而現在游戲世界對顧言薄的監視收到阻礙，也就是系統所說的部分缺失。

就等于監控錄像突然少了其中一段。

“那一部分缺失？”

【系統：都銜接不上，每隔幾天都會有一段抓去不到的片段，你們最近應該沒有發生什麽事吧？】

路覺舟認真思考了一下。

“沒有。”

“就是……我才知道他有……”

路覺舟話音一頓，他忽然意識到。也許是因為重新進入游戲，有人在監視他的日常行動，所以連帶着關于顧言薄日常缺失也被發現。

要真說逃過游戲世界的監視，那游戲世界似乎根本沒有檢測出顧言薄有皮膚饑.渴症。

【系統：他有什麽？】

“他……他好像變得更不好攻略了。”話到嘴邊，路覺舟臨時改口。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他第一次離開游戲世界後，沒幾天就得到顧言薄黑化的消息。那游戲負責人早幹嘛去了？既然能監視顧言薄的日常舉止，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顧言薄黑化？

路覺舟不确定是不是他太過敏.感。

他忽然覺得，顧言薄作為bug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受游戲世界控制，也無法被時時刻刻監視。

通過系統透露的信息來看，路覺舟忽然升起一種可怕的想法。

顧言薄一直是不可控的，而可控的是他們這群進入游戲的攻略者。

如果他的猜想是正确。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

攻略任務是假的，只是一個幌子。

而游戲世界想要掌控顧言薄，卻又無法監視他的日常，所以借着他們這群攻略者的靠近……

通過攻略者的“眼睛”去監視顧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