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路覺舟已經有好久沒和系統交流過,上一輪游戲裏,系統時不時就會出現,不一定會催進度,但一定是實時關注。

他聯系過系統三次,有兩次沒得到回應,還有一次系統說正在檢測更新,暫時下線。

這一次,路覺舟依然沒有聯系上系統。

他只能先将心底的疑惑壓下去,很快就到了周日。

銘高是要晚自習,周天下午同學們陸陸續續到了學校,短短一天半的時間,路覺舟還保持着一天三次的頻率,早中晚都會和顧言薄聯系。

下午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系顧言薄。

【zzz】你在哪?

【Y】路上。

【zzz】這麽慢呀,那我去超市買點零食等你,你想吃什麽?

【Y】随便。

路覺舟發了個兔兔等待的表情包,結束了對話。半個小時後,他從學校超市回來,可依舊沒有看見顧言薄。

【zzz】?

【zzz】你人呢?

路覺舟等了一會沒等到回複,直接彈了個語音電話過去。等了一會,顧言薄才接起來。

“你在哪?”

“還沒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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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在教室怎麽不告訴我?”路覺舟的語氣裏充滿控訴,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路覺舟并沒有得到安慰,他有點疑惑,“那,你在教室裏等我。”

路覺舟到的時候,教室裏已經有不少同學,顧言薄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身邊坐着程炀,一臉興奮地說着什麽,顧言薄神色淡淡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他悄悄走在顧言薄地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程炀被吓了一跳,正要出聲,被路覺舟一個眼神制止。

顧言薄沒有開口,眼周是路覺舟貼合皮膚的溫熱,他的手滑滑的還有些軟,顧言薄猛地想起了周五晚上做的那個夢,他側了下頭,躲開路覺舟的手,表情略微不自在。

“你怎麽了?”

路覺舟終于察覺到不對,“周末你也不怎麽搭理我,我還以為你在忙,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沒有。”

顧言薄解釋,“周末和我爺爺去公司了。”

“是嗎?”路覺舟感到很懷疑,可看顧言薄神色淡定,不想說謊,半信半疑,“那你剛到學校怎麽不和我說?”

顧言薄甩鍋甩得很幹脆,“程炀說要來教室。”

感受到路覺舟的死亡視線,程炀冤枉死了。

他真不知道路覺舟也到學校了,他還以為路覺舟還沒到。平時顧言薄和路覺舟兩人必定是綁定在一起,他以為路覺舟在學校,顧言薄身邊肯定多一個人,哪裏知道路覺舟早就到學校,而且顧言薄只字不提要等路覺舟一起來教室。

“我……”

“你什麽?”

“臣退下還不行嗎?”程炀無語。

路覺舟輕哼一聲,并不在意程炀留下還是離開,他只是覺得顧言薄真的有點奇怪,“你真的沒有躲着我嗎?”

“沒有。”

顧言薄太會掩飾情緒,路覺舟無法判斷出他話裏的真假,“那,下晚自習一起吃宵夜?”

顧言薄點頭答應,好像一切又只是路覺舟多想。

“你周末有沒有……”

“沒有。”

路覺舟:“……我還沒說呢。”

“沒吃藥,也沒犯病。”顧言薄說。

“真的?”路覺舟有點高興,“那你發病的頻率不是很高。”

周末,路覺舟惡補了下相關知識,雖然被迫打開新世界大門,不過他還是刨除掉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知道渴膚症不受控制且不是能忍耐,還是無規律又頻發的病症。

但顧言薄卻說周末兩天都沒有犯病。

顧言薄點了下頭,當然是假的。

他周末發病三次,一次是在晚上……還做了個非常離譜且失控的夢。顧言薄控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他覺得這樣不對,可制不住地想。

“你很熱嗎?”路覺舟問,“那我們去吃冰沙吧。”

自從接受顧言薄的親近和擁抱,路覺舟對着顧言薄反倒沒什麽邊界感,他們倆已經是親密到能幫着顧言薄治病的關系,那親近一點好像也沒問題。

他湊得很近,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在顧言薄的耳邊,本就發紅發燙的耳根變得更紅了。

臉頰也不受控制地染上紅暈。

“你不會發燒了吧?”

路覺舟見他臉色越來越紅,逐漸嚴肅起來,伸手貼在他的額頭上,是有點燙,但沒有發燒。

路覺舟又碰了碰他的臉頰,“過、過敏嗎?還是又……”

顧言薄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路覺舟誤以為他犯病了,“你不舒服別憋着,不是說了我會幫你。”

路覺舟當然還記得被推薦的那幾部走向越來越奇怪的小說,但每本小說裏都反映了一個現象,那就是親密接觸确實能緩解病症,牽手或者擁抱。

他伸手握住顧言薄,他的手心很燙,路覺舟緊緊地扣住了他,觀察者顧言薄的反應,“這樣可以嗎?”

顧言薄想說他不是發病,可又解釋不出他的反常,只能點點頭應了聲,“那就好。”

“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幫你,下次要是發病直接告訴我,別老讓我猜。”

路覺舟壓低了聲音,為了避免其他同學聽見,嘴唇都快壓到顧言薄的耳根上,熱氣呼出,顧言薄只覺得更熱了。

他确實有在躲着路覺舟,因為他還沒弄清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

會有人做夢夢見和同性發生點不太健康的關系嗎?

這很不正常!

顧言薄一邊安慰自己是睡前看了小黃文才會夢到不太健康的內容,可是那些內容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忘都忘不掉,以至于他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路覺舟。

周末打定主意要先和路覺舟拉開點距離,也許只是他太過緊張才會這樣,可路覺舟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只是單純地擔心顧言薄發病會難受,所以目光緊随着他,一舉一動都觀察得格外仔細。

顧言薄怕自己掩飾不好,怕路覺舟發現,又怕路覺舟會覺得他有病。

他以前也挺程炀說過會有并不存在的性幻想對象,青春期做春.夢也是正常的,顧言薄當然知道,可沒人告訴他夢見自己關系最近親的同性是否正常。

至少他知道,路覺舟不可能會夢到他,因為他格外的坦誠自然。

這想法萦繞在顧言薄耳邊,讓他更加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路覺舟。

路覺舟穿了件薄外套,牽着顧言薄的手放進口袋裏,沖他笑了笑,兩個淺淺的酒窩讓顧言薄莫名淪陷。

“你是不是怕人看見。”

路覺舟當然理解顧言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患有饑渴症的事,更不想讓同學知道他們裏在桌下牽手。

他們的小動作藏在桌子下,他的手被路覺舟放進口袋裏,路覺舟笑着和他說,“這樣就沒人看見了。”

話音剛落,班主任站在後門,正好看見靠門最後排的路覺舟和顧言薄,兩人肩膀挨得很近,只能看見背影,看不出他們在幹嘛。

“你們倆都來了,那就好。”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兩人一跳,路覺舟立刻繃緊身子,猶豫着要不要松手,生怕班主任靠近了看見。

“正好,時了來我辦公室,我有話和你說。”

班主任沒有走進來,路覺舟松了口氣,,“好、好的,老師。”

班主任聽見回到,已經轉過身。

“那什麽,我……”

“你去吧。”

顧言薄已經先一步抽回手,路覺舟心底那種被顧言薄“躲着”的猜測又浮起,考慮到班主任還等着,沒有和顧言薄多說什麽。

“我很快回來。”

……

“老師,你找我什麽事?”

班主任走在前面,路覺舟跟在他的身後,“急什麽,到辦公室和你說。”

“哦。”

路覺舟想不出來班主任能有什麽事找他,乖乖的跟在班主任身後。

半個小時後,路覺舟回來。

他暫時忘記顧言薄似乎在躲着他這件事,直接問顧言薄,“你知道班主任找我幹嘛嗎?”

“知道。”

路覺舟詫異,“你怎麽知道?”

“周五她找過我。”

“怪不得。”路覺舟想起來,他眼角彎彎,笑着說,“班主任怎麽會覺得她說不動你,我就能說得動你。”

“你不想參加競賽,誰來勸都沒用吧。”

“你怎麽回到的?”顧言薄有點好奇路覺舟會和班主任說什麽,是接下這個勸說的任務,還是直接拒絕。

前一次參加校運會,路覺舟也是為了體委勸說他參加的。

“我說你不想參加就不參加。”路覺舟說。

“你不幫着勸?”顧言薄詫異。

“有什麽好勸,參加競賽是為了保送,你成績那麽好,不參加競賽也能考上A大。”

顧言薄唇角的笑意微微勾起。

“班主任說參加競賽拿了獎,被保送是會有新聞報道,你會出名。”

“你怎麽說?”

“我說你高考拿省狀元也一樣會上新聞。”

“你最确定我能拿?”

路覺舟肯定地點頭。

他拒絕其實還是有點小私心,他知道顧言薄有主見有自己的打算,既然他拒絕了,那就說明經過深思熟慮,而競賽是要去集訓,那他們會有很長的時間見不到面。

路覺舟當然不希望顧言薄參加。

但如果顧言薄自願,他肯定還是會支持,既然顧言薄拒絕了,他肯定也不會接下幫忙勸說的這個任務。

“而且……”

“你去集訓我肯定就不能天天和你一起上下學,我聽說集訓會有專門的教室和宿舍……我才不要和你分開。”

顧言薄知道路覺舟不是那個意思,可這句話還是令他心跳失控了幾秒。

不想分開嗎?

是為了所謂的攻略任務,還是……單純的因為他。

顧言薄周末都在被“春.夢”所困擾,以至于無法正常思考,現在冷靜下來,他忽然意識一個更讓他不安的問題。

既然他的身邊有這麽多攻略者,路覺舟是其中一個,那被攻略者呢?

除了他之外,路覺舟還會去攻略其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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