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路覺舟整個人尬住了。
“我、我是說……”
路覺舟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他自暴自棄地抓了抓頭發,為什麽最近總在頻繁的社死。
顧言薄好笑又無奈,擡手握住路覺舟的手腕,解救出被淩虐的幾縷發絲。“別抓了。”
路覺舟松了手,端坐在位置上,像個剛到陌生環境而感到拘謹的小朋友。
“說說吧。”顧言薄從容地坐在他的旁邊,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路覺舟開始裝傻。
“說什麽?”
“說說捆綁?”
“你聽見了還問我。”
路覺舟懷疑顧言薄是故意嘲諷他。
“好吧,那不說這個。說說你在看什麽?”顧言薄很大度地換了個話題。
路覺舟:“……”
“我口渴,要去買飲料。”路覺舟找了個借口離開,他不想又陷入另一重尴尬。
然而路覺舟剛站起來,顧言薄也站起來。
“走吧,我也口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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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覺舟:“。”
他懷疑顧言薄是故意的,但是沒有證據。
好在顧言薄也沒非要他解釋,路上也都沒有提起這個話題。路覺舟麻木地忘掉了這個尴尬事。
“周時了。”
誰叫他?
路覺舟回頭,穿着短裙披着校服外套的女生快走了幾步,站在路覺舟的面前。
“楊軒說你不願意和我一起跳開場舞。”
路覺舟認出了女生就是學校的笑話,長相甜美,紮着高馬尾,笑起來甜甜的。
“對不起,我先答應了別人。”
“沒關系。”校花擺了擺手,“我找你是另一件事。我聽楊軒說,你是答應了……”
校花看向顧言薄,停頓了一下。
“你要做他的舞伴?”
路覺舟應了一聲,“抱歉!我之前答應過他,那天……我和他吵架所以才和班長說要和你。”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路覺舟自己的問題。
他之前為了氣顧言薄,确實答應了。“真的很抱歉,如果以後有什麽我能幫助的地方……”
“不用以後,現在就有。”校花撩了下額前的劉海,眼角彎起好看的弧度,“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好。”
聽到路覺舟的答應,顧言薄忍着不悅,等着校花繼續往下說,如果太過離譜,他是不會讓路覺舟答應的。
“其實是想讓你們兩個人幫忙啦。”校花又看向顧言薄,“顧言薄,你可以和周時了一起跳開場舞嗎?”
路覺舟:“?”
顧言薄:“?”
“吶,我可沒有拆散你們哦。”校花調侃道,“是這樣。原本他們是希望我和你們倆中的一個跳開場舞。”
“我們倆?”
路覺舟甚至覺得自己聽錯,從沒聽過兩個同性一起跳開場舞,大多都是一男一女最為和諧養眼。
“對。這個總不能又拒絕我吧?”
校花緊張地看着他們,“你們先聽我說完再決定。
“衡高的成人禮是校花和校草兩人的開場舞。但開場舞沒說只能一組跳,我們學校長得好看的人那麽多,選幾個出來上鏡完全沒問題。我們的計劃是,你們倆,我和程炀。還有晴雯和陳蓉。”
程炀是段草,晴雯和陳蓉一個是段花,一個是國際班的班花。
“主題就是不被定義的成人禮。”
誰說一定得男女生才能跳開場舞?他們三組領舞,有兩名男生,兩名女生,和一名男生和女生的組合。
校花沒有說的是,他們借着這個理由就是想看顧言薄和路覺舟發糖,作為CP粉頭,她很盡力的給所有CP粉送福利。
“可以嗎?”校花又問了一遍。
路覺舟和顧言薄對視了一眼,他倒是願意,就是不知道顧言薄……
“可以。”
路覺舟詫異地看向顧言薄。
“那太好了,這是說好了,晚上舞蹈室見,我們三組一起排練。”校花生怕他們會反悔拒絕,丢下這句話轉頭就跑。
路覺舟:“……”
“和我跳不行?”
“你怎麽還亂給人扣帽子,我什麽時候說不行。我不是還為了你拒絕了校花。”路覺舟冤死了,他可一句拒絕的話都沒說。
“你那什麽表情?”
“驚訝。”路覺舟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我以為你不喜歡。”
顧言薄沒有解釋。
他确實不喜歡。
但路覺舟一起,他是願意的。
晚上。
路覺舟和顧言薄來到舞蹈室,程炀原本正和校花聊得開心,看見兩人過來,立刻拘謹起來。
自從微信錯發,程炀都沒敢主動出現在顧言薄面前,面對路覺舟他還敢插科打诨,對上顧言薄那雙漂亮又冰冷的眼眸,程炀怵得慌。
“顧哥。”
程炀尴尬地打了個招呼,顧言薄點了下頭算作回應,連個眼神都懶得多分給他,而是看向了和校花說話的路覺舟。
明知道路覺舟性格熱絡,可是看見他和校花不過說過幾句話,卻熟識得像是認識了很久,顧言薄心底不太舒服。
但他沒有任何立場打斷或者阻止兩人交流。
也許是因為路覺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過校花漂亮,是很多男生心底的女神,他沒聽過路覺舟這麽誇過其他人,也很介意。
“我和程炀,我跳女步,他跳男步,不需要怎麽磨合。你們四個……兩個男生兩個女生,決定好誰跳男女步了嗎?”
路覺舟搖頭。
另外兩個女生也搖了搖頭。“我和雯雯都只學過女步,跳男步和女步相反,一時不太能切換過來。”
“你們倆都試試,看誰男步學得快,誰就跳男步。”
“你們呢?”校花又看向顧言薄和路覺舟。
路覺舟看向顧言薄,問:“你會跳女步嗎?”
“沒跳過。”顧言薄實話實說。
“那你們正好和雯雯她們學一下……”
“不用。我跳過。”路覺舟說。
幾個人全都驚訝地看了過來。
“你學過女步?”
“算是吧。”
程炀戀愛腦上頭,立刻腦補了路覺舟為了顧言薄學的女步,校花也一臉嗑到了的表情,為由顧言薄臉色臭臭的。
他不覺得路覺舟是因為好奇或者好學才特意學的女步,而且他又那麽喜歡出風頭,只會想要展示帥氣的一面。顧言薄想到這,開始妒忌那位讓路覺舟主動或者被動學了女步的人。
“你最近學的?”程炀試圖扒拉出糖。
“以前學的。”路覺舟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當時教我禮儀課的老師說我學得很快,所以我把男女步都學了。”
“這樣啊。”
校花信了,并且對這個理由特別失望,竟然不是為了顧言薄特意學的嗎?
顧言薄沒有問,他一點也不想知道為什麽,更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我們先跟着音樂找找舞感。”校花打開了音樂,“也不用太着急排練,多和自己的舞伴建立默契。”
路覺舟面向顧言薄,後退了一步,微欠身,手心朝上,做了個邀舞的動作。“你不是說你不太會跳,我先帶你走一遍。”
顧言薄差點忘了當初為了讓路覺舟答應當自己的舞伴,找了個不太會跳的借口,但他沒有因為路覺舟的主動邀舞而高興。
他是不是還帶過其他“不太會跳”的人跳過。
每多想一點,顧言薄醋意就更濃烈。
他克制不住那種酸澀又嫉妒的心理。
路覺舟見顧言薄沒有動作,以為他是不太會跳所以比較拘謹,路覺舟直接牽住他的右手,放在自己左後肩。
“我們先練腳步,你跟着我就可以。”
程炀和校花立刻看了過來,“我們倆都很熟悉了,還是看看你們四個跳得怎麽樣吧。”
兩人找了個借口,眼睛亮閃閃又直勾勾地看向顧言薄和路覺舟。
“開始了。”
路覺舟臉上的神情認真了起來,顧言薄也曾見過他這個表情,已經很久不曾見過。
上一次見路覺舟這麽認真,還是在小學時說要教他彈鋼琴。
哦,所以他教其他人的時候,也是這麽認真專注的吧。
顧言薄快被自己的假想情敵醋死了。
“你怎麽心不在焉?”
路老師一下就注意到顧言薄的不上心,他往左走了一步,非常自然地貼在顧言薄的耳側,小聲地問他。
“你是不是後悔了?”
顧言薄只覺得耳朵酥酥麻麻像有電流穿過,觸碰到路覺舟皮膚的掌心都變得灼熱起來。
哪怕還隔着一層校服,他也能清晰感受到路覺舟的體溫。
顧言薄哪裏還顧得上吃醋,耳朵不自覺地燒了起來,喉結一滾,“後悔什麽?”
“你心不在焉,是不是後悔沒選校花?”路覺舟問。
正想反駁的顧言薄從路覺舟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調侃。
明知道對方是故意打趣,他還是認真地回答。
“沒有。”
“我只是……”顧言薄停頓了下,語氣酸酸的,“你為什麽會跳女步?”
沒等路覺舟解釋,顧言薄又打斷他,“你說的那個理由我不信。”
路覺舟:“……”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路覺舟學的渣男語錄在這個時候發揮了特別的作用。
顧言薄:“……”
兩人心思各異,卻默契地跳完了一整支舞,路覺舟後知後覺,“你會跳啊?那你還騙我說不太熟練。”
“是不太熟練。”顧言薄說。
路覺舟沒聽出顧言薄的話外音,“這不是很熟練嗎?”
“我又不像你,男步女步都那麽熟練。”
這話怎麽聽着那麽怪?
路覺舟覺得,這不像在誇他。
他思考了幾秒,得出了一個不太确定的結論:
“你嫉妒我會跳女步?”
顧言薄:“……”
沒等顧言薄說什麽,路覺舟又一副特別大度的語氣說。
“早說嘛,我也可以教你跳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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