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一更)
早上的會議推遲半小時。
秦柏寒剛到公司半天,就查出了公司幾個賬目問題,以及合同漏洞。他沒有在會議上公開,他打算查清楚後再另外召開會議。
今天的會議是關于新項目方案篩選。
“沒想到小秦總這麽快就回公司了,要不要在往後挪兩周,我記得小秦總為了這個項目也準備了很久。”陳副總推了推眼鏡,笑眯眯地看向秦柏寒。
“不用。”秦老爺子坐在董事位上,“我讓他來旁聽的,此次A組的策劃由曲經理負責。”
新項目是在秦柏寒昏迷前兩個月接到的,幾個項目經理公開競争,都想搶下這塊肥肉。
秦柏寒雖然被叫小秦總,但由于還上學,時間精力有限,也只是擔任副總的職位。
而他前期為了項目做了不少功課,但由于意外無法繼續參與競争,便有A組的項目經理帶人繼續。
“還是抽簽決定誰先上。”
最終結果由秦臻帶領的C組先上臺展示方案。
……
五分鐘後。
A組的項目經理臉色微變,他下意識的看向了秦柏寒。
三十分鐘後,秦臻的項目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贊賞,就連還沒上場的B組項目經理,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秦臻的方案實在比他好上太多了。
而第二個抽到B組經理上臺說完,大家都禮貌性地鼓鼓掌,勝負已經非常明顯,就看A組能不能拿出更好的策劃案。
“我……很抱歉!我覺得我們組的策劃案問題太多。”
“曲經理這是這麽意思?”
“曲經理是要棄權嗎?”
然而不止是曲經理,他身邊的助手也面露難色。
“方案都做了,不如簡單說說吧,也不用這麽……”
曲經理搖了搖頭。
“秦董,這次的競選A組棄權。我很抱歉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方案,我願意接受懲罰。”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安靜。
……
秦柏寒回到辦公室,路覺舟正趴在沙發上打游戲,大概是贏了,他心情特別好。
“你開會完啦,那我們去吃飯吧。”
“好。”
秦柏寒還沒來得及放下手裏的文件,辦公室的門就敲響了。
“小秦總。”
“進來。”
曲總一出會議室就追着秦柏寒過來了,他有一肚子的疑問,可在看見路覺舟後,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我下午再來。”
“沒事,你們說,當我不存在就行。”路覺舟很有覺悟,他又坐了回去,“我再打一局就是了。”
“這……”曲總正猶豫。
“說吧。”
秦柏寒都這麽說,曲總遲疑了幾秒,還是把心底的疑問問出來了。
“那個策劃案的起草提議是小秦總寫的,為什麽秦總他們組……”
“我以為已經很明顯了。”秦柏寒語氣平靜,就好像并不意外。“秦臻剽竊了A組的策劃案。”
“可、可是我們組的策劃案,怎麽會被他……”曲總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話咽了回去,還能是為什麽,這實在太明顯了。
但他在公司這麽久,秦家大少爺和小少爺從未有過什麽沖突,或者競争,他怎麽也想不到秦大少爺會剽竊親弟弟的策劃案。
“那,那您不告訴秦董嗎?”
秦柏寒忽而笑了下,曲總一臉懵逼地看着他,“兩天。”
“什麽?”
“你可以去準備下項目所需的資料,兩天後這個項目會落到我們組的。”
“小秦總是打算告訴秦董?”
秦柏寒沒說是不是,“曲總不信我?”
“信!”曲總忙解釋,“小秦總的能力我是見識過,您都這麽說了,我當然信。那我就不打擾小秦總。”
曲總一走,秦柏寒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路覺舟,“走吧,吃飯去。”
路覺舟聽了個大瓜,一腦袋疑問,他沒想過秦臻會剽竊秦柏寒的策劃案,讓他不理解的是,秦臻這麽明目張膽地剽竊,不很容易就被發現,那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想說什麽?”
秦柏寒只看路覺舟一眼,就從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眸裏看出了欲言又止。
“秦臻怎麽拿到你們組的方案?”
秦柏寒語氣平靜,“組裏有內鬼。”
“那……”
“先去吃飯,不餓?”
“餓。”路覺舟倏地站起身,跟在秦柏寒後面,像只等待投喂的小狗。
兩人吃完飯,秦柏寒帶着曲經理去找秦老爺子。
“爺爺。”
“秦董。”
曲總今年四十幾歲,在秦氏近二十年,如今能坐上A組項目經理的位置,也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
最初秦柏寒被分配到A組,曲總還以為自己的經理位置會被取代,卻沒想到秦董只是讓秦柏寒跟着他,給了個副經理的挂名職位。
确定自己經理位置沒被搶走,曲總又對秦柏寒充滿了同情。同樣是秦家少爺,秦大少爺就能自己帶一個組,成為C組項目經理。秦柏寒卻只做了個A組副總的位置。
但畢竟是秦家的家務事,曲總一個外人除了吃瓜看熱鬧,并不能做什麽。于是曲總自認為善解人意,不讓手下的員工不許喊秦柏寒“秦副總”,生怕觸及他的傷心處,所以才有了“小秦總”的稱呼。
雖然如此,曲總也不指望小秦總真的會聽他安排。年輕氣盛,肯定會不服氣,或者不願意被壓着。結果兩年時間,秦柏寒勤勤懇懇,服從安排。
卻也從不吝啬提出更好的建議,A組在曲總和秦柏寒的帶領下,倒是吃過幾個大項目。
這也是曲總和A組成員都信服秦柏寒原因。
至少在他看來,秦柏寒确實比起秦臻要更有天賦,也更有能力。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存這個心思?”渾厚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響起。
秦老爺子的話聽得曲總又是一懵。
這話裏的意思是,秦董早就知道了?
“是。”秦柏寒回答。
秦老爺子眉頭微蹙,曲總的心懸了起來,他摸不清這是個什麽意思,甚至不清楚秦董到底知道什麽。
“你……唉!”秦老爺子嘆了口氣,眉眼裏藏着憤怒還有無奈,以及心疼。
秦柏寒昏迷前,曾拿過A組還不成型的策劃案給秦老爺子看。當時秦柏寒說的是。
“只定了個大方向,想讓爺爺幫着看看。”
那時候秦老爺子并未多想,還真以為秦柏寒是想讓他給個參考意見,當時又公開說過是幾個項目組一起競争,所以秦老爺子為了公平公正,只說給參考意見,不會幫着決策。
所以早在秦臻說出更為詳細的策劃案前,秦老爺子就已經對秦柏寒的策劃有了個大致了解。今早聽到秦臻面不改色地說出秦柏寒的策劃案時,秦老爺子滿腔怒火,要不是他盡力壓着,早在會上爆發。
他怎麽也沒想到秦臻會做出剽竊策劃案這件事。
“你放心,這件事錯了就是錯了,爺爺不會包庇他的。”
“還有。”
秦柏寒看向了還杵在辦公室裏的曲總,“麻煩曲總回避一下。”
“啊,抱歉抱歉!我先走了。”曲總立刻走出辦公室,在關上門的那一刻終于反應過來,秦柏寒為什麽要特意帶他來一趟。
是為了給他吃定心丸,讓他知道這個項目不會被搶走。
但至于秦柏寒要和秦董說什麽,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
“爺爺有沒有想過,秦臻為什麽敢曲經理和我的面說出這個本出自A組的策劃案?”
秦老爺子眉頭緊緊蹙起,秦柏寒語氣平靜
“因為在他剽竊這個方案的時候就已經認定……不會有人戳穿他。”
“如果我沒有醒過來,也沒有給爺爺提前看過策劃案。那曲經理只有兩個選擇,吃啞巴虧,或者……被安上一個罪名趕出秦氏。”
而那策劃案就會變成秦臻的。
秦老爺子哪裏還聽不出這其中的意思,如果秦柏寒沒有醒來,不僅是這個策劃案,以後秦氏繼承權也只會是秦臻的。
他從未想過,也不是沒想過秦臻會争繼承權,只是沒料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不惜害秦柏寒成為植物人,甚至讓他永遠也醒不過來!
“所以……”
秦老爺子壓下心底的起伏,他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秦臻有些善妒,可他怎麽也想不到秦臻會做到這種程度。
秦老爺子不否認他更偏向秦柏寒,但秦臻也是他從小看着、寵着長大的。秦柏寒聽話懂事,但小的時候跟着路覺舟出國上學,平日也都是電話聯系,也就節假日回來。
要說起來,秦臻才是博得更多關注和寵愛的。但選繼承人不單純是更寵誰的問題,秦柏寒确實更有能力。
而且最算将來是秦柏寒坐上這個位置,他也不可能虧待秦臻,總會在其他方面補償。
“我知道爺爺或許難以接受,所以我會拿出證據。”
秦老爺子張了張口,秦柏寒輕聲應了下。“我昏迷這件事不是意外,我有證據,但還缺一個最重要的……等我拿到了,再來找您。”
秦柏寒大可以找到所有證據再告訴秦老爺子,但他不想讓秦老爺子受到太大沖擊,今天會說也只是先打個預防針。畢竟早在秦臻在會議室裏把秦柏寒的額方案據為己有,秦老爺子就已經知道了秦臻的野心。
把他困在游戲裏,又讓人以攻略的名義去監視他。
不。
或許不是監視。
而是還在找機會,讓他徹底陷入昏迷,再也醒不夠來。
“終于下班了!”
路覺舟申了個懶腰,明明打了一天游戲,卻比秦柏寒這個上了一天班的人還累。
“你今天有沒有想起什麽?”
“沒有。”
“哦。”路覺舟說出高興還是不高興,但又覺得奇怪,“那……不影響你工作嗎?”
“不會。”
路覺舟頓時對秦柏寒,失憶了還能照常工作,而且竟然沒有任何問題。秦柏寒也太可怕了吧。
“走吧。”
秦柏寒自然地牽住路覺舟的手。
“下午有雨,早點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路覺舟都到感受到秦柏寒的繁忙。
公司上的事他也不懂,陪着秦柏寒去了幾天公司又覺得無聊。有發小來喊他出去玩,路覺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早上秦柏寒出門,路覺舟還在被窩裏賴着。
“我今天不去公司,我好困。我要睡覺。”
秦柏寒無奈只能自己去公司,“那你中午陪我一起吃飯。”
“我中午要去戚家,我姑姑叫我去吃飯,晚上也在那吃。”
“晚上回來?”
“嗯。”
得了路覺舟的保證,秦柏寒才放人繼續睡覺,關門前還叮囑了一句。“記得起來吃早餐。”
路覺舟最近被秦柏寒帶着,連作息都健康,秦柏寒去公司沒多久,他就醒了。慢悠悠地吃完早餐,路覺舟上樓挑衣服,他今天要去馬場。
他之所以不告訴秦柏寒,是因為秦柏寒不太喜歡那群人,以前路覺舟和秦柏寒對着幹,他喜不喜歡關路覺舟屁事,秦柏寒越是不滿,路覺舟越是得意。現在……
這只能算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路覺舟收拾妥當後出門了,為了不讓秦柏寒知道,都沒讓秦家的司機送,喊了許源來接他。
“你今天這是……”許源上下看了他一眼,“要當全場最靓的仔?”
路覺舟輕哼一聲,系好安全帶,“我本來就是。”
“秦柏寒知道梁群他們在,還會放你出來?”
路覺舟頓了一下,這話聽上去像是秦柏寒管着他。“我想去哪去哪,為什麽要他同意?”
許源點了下頭,聰明的沒接話。
“有零食,想吃自己拿。”
車子飛快地駛出了市區,朝着郊區奔去。
————
“小秦總,早啊。”
“早。”秦柏接過曲總遞過來的資料,“十點開會。”
“好。”
A組拿回了項目,曲總心情特別好,瞧見秦柏寒一個人,他順口問了一句,“今天沒看到路小少爺。”
“沒來。”
“噢。”曲總笑了笑,“公司沒什麽好玩的,路小少爺呆着也無聊。”
“對了。”
“那款游戲……”
秦氏這次的危機或多或少也和秦柏寒制作的那款游戲有關。秦柏寒還在上大學,認識的幾個同學有學設計的,也有搞游戲制作。雖然秦氏沒去插手,但曲總經常和秦柏寒一起,還是知道一些。
十幾個同學合夥做出來的游戲,還用上了秦氏集團的芯片。他原以為秦柏寒會先處理游戲的事,倒沒想到他會先來公司。
秦柏寒本來是想在會上說,既然曲總問了,他也就直說了。“接下去兩天我不在公司,項目上的事就得麻煩曲總多上心。”
“當然,當然。”曲總連連應下,“小秦總放心,項目絕對不會再出差錯。”
項目重新落到A組這,但關于秦臻的懲罰,秦老爺子還沒決定。公司內部并不清楚緣由,只知道原本秦臻負責的項目轉交給了秦柏寒,關于這件事議論不少,但都沒猜出個所以然。
秦柏寒不急着把秦臻推出來,還有很多事也都出自秦臻之手,接着這件事一把推出來也好。
路覺舟今天來的俱樂部,是會員制的私人俱樂部。盈利不是主要目的,就是一群富二代投來玩的地盤。
“難得啊,回國一個多月了,我們路大少爺可算願意出來見人了。”
“你懂什麽,我們路大少爺從良了,我可聽說他跟着秦家那秦柏寒去公司上班。”
秦柏寒醒來的消息,早就在圈子裏傳開了,幾個富二代圍着路覺舟一陣唏噓。
“我記得秦柏寒和咱小路不是不對付,怎麽還搞到一塊去了。”
其中一個富二代嗤笑。
“秦柏寒從來沒和小路不對付,人是我們不對付。”
在場的這些人,小時候都在秦柏寒和秦臻的陰影下長大的,因為他們倆就是大人們口中別人家的小孩。秦柏寒那種乖小孩看不慣他們正常,但……
路覺舟也算不上多乖巧。
這麽一想,這話沒有半點問題,當初出國念初的如果是他們在場中其中一個,秦柏寒會跟着去?
幾人打了個寒顫。
算了吧。
他們也不是沒聽過路覺舟訴苦,幾次游戲組隊都叫不到路覺舟,問就是被秦柏寒壓着寫作業。
“好了,別說這個。舟舟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帶他去看看我新坐騎。”
路覺舟會騎馬,但不會像這群富二代那樣賽馬,他還是比較惜命的,場內跑跑玩玩就算了。
跑了兩三圈,路覺舟就不玩了。他的興致本來也不再這,不過是辦公室太無聊,出來透透氣。
“不玩了?”許源問。
“我去那裏等你們。”
許源點點頭,“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對了這裏來了個茶藝師,雖然你不愛喝茶,不過來都來了,讓他過來給你煮茶。”
馬場裏招了茶藝師?
路覺舟的視線落在幾人身上,這幾個誰喝茶了?哪個不是抱着酒不放,還總嘲笑路覺舟未成年只能喝飲料。
“害。”許源朝他擠擠眼,“徐二看上的人,好說歹說把人騙到這來……你就去捧個場。”
“哦。”
“要我陪你過去?”
“用不着。”路覺舟當然知道許源沒玩盡興,他自己不玩卻從不掃人興致,“我又不是不認路。”
“行吧,就休息區旁邊就是茶室,還挺顯眼。”
“知道了。”
路覺舟朝他擺了擺手,先回更衣室換下一身裝備。出了身汗,路覺舟沖了個澡才出來。
他拿着換下來的衣服,放進了儲藏櫃,關上櫃門朝着外面走去。馬場準備了休息室,有單人間和多人間。他雖然喜歡湊熱鬧,但對八卦徐二的人沒什麽興趣。
這人不定性,三五個月就換目标。每次換對象都要昭告所有人,路覺舟興趣不大,等他們玩完再去露個臉就好。路覺舟找人開了個休息室,拿着房卡往外走,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路覺舟下意識躲在柱子後面。
秦臻。
他怎麽在這?
“路少爺,你怎麽了?”路過的服務生正端着客人點的冷飲,路覺舟不是第一次來馬場,又是他們老板的朋友,這裏的人都認識他。
“沒什麽。”路覺舟收回了視線,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剛才那個人,他經常來嗎?”
“你說秦家少爺,他很少來。”服務生說,“聽說是來談生意的,路小少爺認識?”
“認識。”路覺舟話音一轉,“他在哪個休息室,我去打個招呼。”
如果是其他人,服務生肯定是不會随意透露。但路覺舟是老板的朋友,關系也都挺好,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服務生也沒多想,直接告訴路覺舟。
“謝啦。”路覺舟朝他笑了笑,“回頭讓你們老板給你發獎金。”
服務生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連聲說“不客氣”。
路覺舟看着消失的背影,失神地想。
秦臻看上去和平時無恙,似乎半點沒受影響。但他連剽竊方案的事都做了,可見他對拿到這個項目特別看中,那為什麽……
路覺舟只覺得蹊跷,猶豫了幾秒,沒有跟上去。休息室的門很厚重,隔音效果也好,路覺舟就算跟上去,在外面什麽也看不到。
“這楊梅汁看起來不錯,幫我點一紮,就當請秦家少爺的,記你家老板帳上。”
服務生:“……好的。”
聽到路覺舟這麽說,服務生對路小少爺和秦家少爺相識的事毫不懷疑,領口別着對講機,“H11號一紮楊梅汁。”
路覺舟道了謝,站在必經的路口,很快就遇到推着小車的服務生,看着牌子上挂着的H11,路覺舟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
服務生按響門鈴。
隔了好一會,門才打開。
“做什麽?”
“您好,這是您……”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服務生愣在原地,路覺舟只是遠遠地看着,秦臻防範心很強,看起來不太好接近,就是不知道他在這裏等什麽人。
路覺舟轉身正要離開,忽然被人捂住口鼻,對方力氣太大,他掙紮了一下被拖進了臨近的休息室。
“抱歉!路小少爺。”
被拉近包廂後,那人就松了手,推開一步,居高臨下地看着路覺舟,面上沒什麽歉意。
“你是誰?”
路覺舟不認識這個人,但這個人卻認識他。路覺舟心底暗暗警惕,手機震動幾次,路覺舟猜測是那群人玩完了,沒找到他。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要做什麽,又不想表現得太過緊張,他巡視了一圈,包廂裏只有他們倆,路覺舟故作鎮定,幹脆往沙發上一靠,一副玩世不恭地二世祖姿态。
“知道我是誰,還敢動手動腳。”路覺舟睨了他一眼,“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青年沒有說話,只是看着路覺舟虛張聲勢,不由覺得好笑。“你膽子倒是挺大,不……”
手機鈴聲打斷了青年的話。
“喂。”
路覺舟沒有在這個時候選擇逃跑,青年堵在門口,他看着高大健碩,路覺舟自覺抵不過,幹脆放棄了逃跑,以免受傷。
青年緊盯着路覺舟,對着手機報了個號碼,是房間的包廂號。
還有人要來?
路覺舟挺直背,忽而開口。
“我渴了。”
“你,讓他們送吃的過來。”
“你好像沒有一點被綁架的自覺。”青年冷冷一笑。
路覺舟愣了一下,“在這?”
“這不是更刺激嗎?”
路覺舟:“……”
“你知道這是哪?這是……”
“徐二少的地盤。”青年打斷路覺舟的話,“你在徐二少的地盤上失蹤,你說他是不是也逃不了幹系。”
“你和秦臻是一夥的。”路覺舟肯定。
青年沒有回答,路覺舟又說。“這裏有監控。”
青年還是無動于衷,看起來應該是在等電話裏的人,路覺舟正猜測會是誰,包廂的門推開了。
“你好像不意外。”
路覺舟神色平平,聽到動靜也是擡眸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簾。
“我要喝水。”
秦臻對他的忽視很不滿意,走到路覺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逼着路覺舟看向他。
他平日在路覺舟面前都是好大哥的形象,嘴上永遠挂着笑意,本以為這樣會吓到路覺舟,然而不管他變成什麽樣,路覺舟也不會多給他一個眼神。
路覺舟心髒跳的很快,他沒有表面上的那麽平靜,故作從容也是和秦柏寒學的。
他和秦臻很早就認識,那時候秦柏寒還沒被接回秦家。路覺舟記不清第一次見秦臻是什麽樣,他只知道記憶中的秦臻很溫柔。
後來,路覺舟去國外念書,把秦柏寒也帶去了。兩人也是在那之後關系稍近些,和秦臻的聯系也少了。
也就逢年過節會聊幾句,大多時候也聊不到一塊去。所以當秦臻表白的時候,路覺舟是懵的。
秦臻并不是當面和他表白,而是路覺舟不小心撞破秦臻和朋友的談話,那之後,路覺舟一見到秦臻就很別扭。
也就有了後來時常躲着。
“舟舟,你為什麽這麽不乖?”秦臻眸色閃過一絲狠厲,路覺舟心驚肉跳垂下眼簾裝沒看見。
那些人聯系不上他總會來找他的,他只要拖延時間就可以。
“你小時候我那麽疼你,你為什麽還是選了秦柏寒。他有什麽好的?他嗎就是個瘋子。”
路覺舟忽然想到游戲裏的設定,顧言薄的母親也是個精神病人,所以那些設定,其實都是……
秦柏寒童年記憶?
他也不是沒問過秦柏寒有關他母親的事,但秦柏寒總是閉口不答,路覺舟問了幾次覺得沒趣,也就不再多問。
“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總喜歡跟在我身後,那麽一點,又乖又軟。我每次給你糖吃,你都會甜膩膩的和我說謝謝。”
路覺舟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打斷了秦臻憶往昔。
“秦柏寒被困在游戲裏,也是因為你。”
秦臻沒什麽好遮掩,路覺舟早晚會知道的,他應了一聲“是。”
“那你一開始就知道我也在?”
“不,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秦臻眯了眯眼。
他知道攻略者裏有個顧厭,為有他能接近秦柏寒。但他是在後來才發現顧厭就是路覺舟。
“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想不想讓你牽扯進來。”
路覺舟冷笑一聲,接上她的話。“沒想傷害我?所以迫不及待地在游戲裏讓NPC開車撞死我?”
“那是你不肯離開。”秦臻語氣蘊含着怒意,“你太不乖了,我只是給你一點懲罰。”
秦臻想到路覺舟的系統,不知道為什麽幾次更改指令都失敗,明明只是一道程序,卻擅自給路覺舟開了痛覺屏蔽。
他原本想把系統一并格式化,但路覺舟離開游戲後很快就出了問題。
秦柏寒太難搞,秦臻動不了他,費盡心思都無法直接抹殺秦柏寒,最後只想出了一個刁難秦柏寒的方式。
讓秦柏寒患上皮膚饑.渴症,只要秦柏寒依賴其他NPC或者攻略者,他就可以近一步利用他們,誘導秦柏寒自殺,死在游戲裏。
可秦柏寒畢竟不是NPC,不會按照秦臻的想法做事,他寧願承受身體心理的雙重折磨,也不肯觸碰或者相信其他人。
秦臻擔心秦柏寒會發現端倪,所以又讓路覺舟再次攻略。按照秦臻的計劃,是想讓路覺舟攻略秦柏寒後,又慘死在秦柏寒面前,逼他崩潰。
萬萬沒想到的是,路覺舟不僅心軟,還對秦柏寒動心了。
“你要是乖一點多好。”秦臻伸手想去摸路覺舟的臉頰,被他躲開了。
秦臻也不惱,笑了笑。
“沒關系,你還小。我不怪你,我會帶你回去,也會好好教你。”
路覺舟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只覺得秦臻才是個瘋子。但他現在沒有害怕,只覺得憤怒。
“秦柏寒是你弟弟。”
秦臻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他什麽時候拿我當哥哥,他永遠都清高得看不起任何人的。”
他很早的時候就知道秦柏寒喜歡路覺舟,秦臻覺得很好笑,他以為秦柏寒那樣的人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更想不到秦柏寒竟然這麽怕路覺舟發現他對他的感情。
秦臻原以為秦柏寒的喜歡是多麽高尚,但他還是從秦柏寒的眼底捕捉到了嫉妒和占有欲。
多麽讓人熟悉的情緒。
自從秦柏寒回到秦家,秦臻的心底總是被這種情緒占據。
只是他沒想到原來秦柏寒也會嫉妒。
真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以為,秦柏寒會為了一己私欲把路覺舟強留在游戲裏。明明是一樣的嫉妒心和占有欲。
“他放你離開了。”
秦臻眼底蒙上一層疑惑,他是真的搞不懂,明明就差一點了。只要秦柏寒把路覺舟留下,就再也不會有人發現秦臻的秘密。
他都願意送他們一個結局。
但秦柏寒卻那麽不知足,他從游戲裏醒了過來,他都已經退讓了,只要秦柏寒繼續帶在游戲裏,他已經不打算和他搶路覺舟了。
明明在秦柏寒出現以前,所有的東西都是屬于他的。“我都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他還是不滿意。”
“我那麽喜歡你,我都願意把你讓給他了,他憑什麽不滿意!”秦臻的語氣逐漸暴躁。
路覺舟一臉漠然地看着他,他已經冷靜下來。“你喜歡的不是我。”
“你只是不甘心。”
“從始至終都是你的嫉妒心作祟。”
秦臻的喜歡讓路覺舟感到惡心。
“在我心裏,你永遠比不上秦柏寒。”路覺舟眸色平靜無波,在秦臻看過來時,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秦臻,他從小到大最讨厭被拿來和秦柏寒對比,自從秦柏寒回到秦家,所有人的視線從落到了秦柏寒身上。
他不止一次聽到過類似的話。
“秦臻,确實很厲害。但和秦柏寒比起來,還是差了點。”
“你閉嘴。”秦臻情緒徹底爆發,不再有從前溫和的影子,像個歇斯底裏地瘋子。
路覺舟應該害怕的。
可他只是平靜地注視着秦臻。
正在這時,秦臻的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嘴角揚起笑意,“把他綁起來。”
青年看向路覺舟。
“小少爺配合一點,才不會吃苦頭。”
路覺舟猛地站起來,躲開了青年伸過來的手,秦臻忙着講電話,看見青年失手,擰着眉催促。
“快點。”
桌上的東西被掃了一地,路覺舟還覺不夠,操起水壺砸向青年。
“秦臻,你早就輸了。”
路覺舟不擔心激怒秦臻,他手裏揮着木條,“你綁我又能怎麽樣,秦柏寒早就收集到了證據……”
“那又怎麽樣。”
“現在你在我手裏,你說他敢不敢放出那些證據?”秦臻收起了手機,“我說了,我不想傷害你,你乖一點。”
“就是不知道,你和繼承權……秦柏寒會怎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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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