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如出一轍
突然秦黛面色蒼白的尖叫起來,不少人都圍繞過來,我這才發覺馬場上出了意外。
“天啊!”
程心遙騎得那匹馬似乎受驚了,周明娜想上前幫忙不料差點被受驚的馬撞倒,說時遲那時快程心遙毫不猶豫的跳了過去摟住周明娜的身子,兩個人摔倒在地上。
李豔吓得閉上了眼睛,我雙手死死的按着玻璃渾身顫栗不已,腳下卻生根一般動也動彈不得。
過了好一會兒歐建瑩帶着幾位醫生模樣的工作人員飛奔過去,程心遙踉跄站了起來還不忘扶着周明娜,讓人詫異的是周明娜竟然笑得燦爛。
我長舒口氣。
秦黛捂着胸口驚詫道:“摔成這樣還能笑出來?”
中午,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走了上來好像剛才墜馬的事情沒有發生似的,我第一次見程心遙笑得如此燦爛,就連一向不茍言笑性格清高的歐建瑩也笑得像是一朵舒展開的花。
周明娜嬌嗔着說:“你們三個人怎麽不去騎馬玩玩兒?”
秦黛心有餘悸說:“媽呀,看你們摔下來的時候我們都要吓死了!”
周明娜噗嗤樂了“是啊,好糗啊!不過你們三個怎麽都不去玩?很有意思的。”
李豔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們不會啊。”
我第一次覺得李豔的老實竟然是如此的讨厭,也許是揭開的不僅是她自己的尴尬還有我和秦黛的尴尬。
“不會可不能當做是理由。”歐建瑩睥睨的望着我們語帶嘲弄之意。
這句話讓我們啞口無言,秦黛本想說什麽辯駁可是她卻詞窮找不到什麽話只好吃癟。要是往常我心中定然會有一種快意而此時此刻我發覺我和秦黛一樣,毫無分別的被人歧視卻只能隐忍心中的不悅和不甘。
程心遙開了口“為什麽不能當做是理由?畢竟尋常人家不會來馬場這裏娛樂,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騎馬。”他語氣依舊慢吞吞的。
本以為歐建瑩會說什麽,不料她只微微一笑“你說得對,生長環境看來很重要。”
我心中更加黯淡,我腦子迅速想起了江城那凜冽的風,狹窄的樓梯,奶奶去世之前身上腐敗的味道,伯父疏淡的笑容,還有伯母臨死之前血紅的眼睛。
想到這裏我身子止不住的打寒噤。
“玉招?你冷麽?是因為這裏冷氣的原因麽?”周明娜不解的擁住了我,我只覺得森森寒意蔓延在身體裏。
李豔怯怯的說:“玉招,你沒事吧?你臉色很差。”
我虛弱的搖搖頭說:“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玩別掃興。”
程心遙關切的說:“我送你回去?”
周明娜一臉憂心的望着我“要不要去醫院?”
我莞爾一笑故作輕松的說:“沒什麽,我回去躺一會兒就行。”
周明娜起身要送我。
我按住她的肩膀說:“別啊,你們玩你們的。”說完我頭也不回倉皇的離開了這裏。
歐建瑩的話深深刺痛了我,生長環境?
我從小就生長在那個處處散發黴味兒的房子裏,動蕩不安,永遠忘不了伯母臨死之前那充滿怨毒憤恨的眼睛。
我殺了人!是我殺了她!我把她推下了樓,眼睜睜看着她吐着血沫子瞪着赤紅的眼睛死不瞑目的咽氣。
想到這裏我覺得我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硬生生的疼。
我一輩子背負這這個可以吞噬我人生的秘密而活!
就像水溝裏的老鼠倉皇不安四川逃竄躲避着那天發生的事情,我的淚水流了出來,眼前的世界由清晰變得模糊,腳步也變得淩亂不堪,突然一腳踏空我還來不及尖叫一頭栽了下去。
就在驚魂的一瞬間,一只有力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胳膊硬生生把我摟住。
冷汗從額頭滑落,我心髒咚咚咚跳個不停,幾乎要跳出胸腔。
“你怎麽了?”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閉上眼身子從他懷裏滑落頹唐跌坐在了冰涼的地上,雙腿無法控制的顫抖,我捂住了臉身子抖得厲害。
我殺了人,我以為我可以平靜的生活,可是那是無法抹去的記憶深深烙印一樣刻在我的生命之中,我無法忘記我生長的那個環境,無法擺脫那些可怕的場景,無法掙脫噩夢的籠罩。
我抽噎的看着程心遙一字一頓說着:“因為那件事我會下地獄不得好死的!”
仿佛只有惡狠狠地詛咒自己才能減輕幾分罪孽感一樣。
程心遙抓住了我的手,他盯着我的眼睛輕輕的說:“我們現在已經在地獄裏了。”
回到了他的膠囊公寓,他煮了一杯溫熱的豆奶遞給我。
我坐在沙發上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可是整個人卻如同得了一場大病一樣,虛脫無力。
程心遙叮囑着“你先把豆奶喝了。”
我溫順的喝了一口豆奶,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裝作無意的問他:“你今天摔成那樣沒事嗎?”
程心遙仿佛沒有聽見,他看着我,讓我有點不自在。
我重複一遍“摔成那樣不害怕嗎?”
程心遙這才調轉了自己的目光淡淡說:“還好。”
我扯過他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發現胳膊已經青紫一片帶着淤血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我冷笑“這就是還好嗎?”
程心遙靜靜的望着我突然他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叫着我的名字“玉招。”
我等待着。
程心遙噗嗤樂了他揉搓着我的頭發“笨死了,看我幹什麽?還不去煮飯?”
我站起來似乎松口氣,但是不知為何心底一片冰涼,好似期待已久卻最後落空一樣失望。
江城下了第一場初雪,細細的雪洋洋灑灑,在橘黃色的路燈之下飛舞着。
我推着單車凍得雙手發麻,一個小時之前周明娜打電話告訴我,她姑姑的別墅明天要置辦一個大派對,但是人手不夠,問我有沒有興趣去幫忙,酬勞優厚。
我猶豫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去幫忙。
那個別墅在半山,我的自行車騎不上去只能推着車。
山中凜然的風夾雜着雪粒呼嘯的吹在我臉上,眼睛睜不開只能眯着,在雪地裏我深一腳淺一腳的的走着,冷得牙齒都在打顫。內心憤恨後悔卻無可奈何只能暗罵自己。
走到周喜子的別墅我已經凍得身子僵硬渾身上下都是雪像足了雪人,只不過非但沒有雪人那麽可愛反而更加狼狽不堪。
“傻孩子!”年老的保姆榮媽扭動着肥碩的身子轉身進了房間裏留下拘束的我站在門口,溫暖的房間驅趕了我渾身上下的寒冷,雪融化之後渾身上下濕噠噠的讓我顯得更加尴尬和窘迫,我不敢動,我的鞋子從裏到外已經濕透了,真的害怕弄髒那漂亮的地毯。
不一會兒保姆拿出了一張浴巾出來溫柔的蓋在我的頭上,她幫我擦着頭發讓我受寵若驚。
“這麽大的風雪為什麽不叫一輛的士車?”
我紅着臉垂下了頭默默的換上柔軟的拖鞋,一輛的士車從市區駛到這裏差不多已經是五十塊了,五十塊已經夠我幾天的飯錢。
但是出于自尊我沒有告訴她
周喜子披着華貴絨毛的鬥篷走了下來,她沒有化妝的臉顯得憔悴和蒼老,特別是脖頸上皺紋很深。
“明娜給我打電話了,真的太感謝你了。”
我雙手攪在一起“沒關系的。”
周喜子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請把二樓的會議室打掃幹淨。”
接到命令我和胖胖的保姆去儲物間取了清潔用品然後走上二樓,上樓梯的時候在拐角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韓月穿着白色的襯衫米色的休閑褲抄着兜顯得潇灑随性,他面沉如水的看着我,就在我糾結到底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時候,他已經輕輕的和我擦肩而過,我嗅到了他身上清冷的香味。
二樓的會議室很大很空曠,我和榮媽分工合作先用吸塵器吸吸灰然後又開始布置。
布置完畢已經晚上十一點鐘了,我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盤腿坐在地上,榮媽悄悄的說:“我給你去煮點夜宵,太太吩咐過了,你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裏一會兒吃完夜宵我帶你去休息。”
我本想推遲,可是肚子卻誠實坦率的先咕咕叫起來。
榮媽拍拍我的肩膀然後走了出去,屋子裏變得空曠起來,我關掉了大燈只點了一盞壁燈,窗外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我忍不住推開落地窗走向陽臺。
天空呈暗暗的橘粉色,雪花飛舞,寒風咧咧,我抱着肩膀癡癡的擡起頭感受到雪花拂面的冰涼。
“你是沒凍夠?”
我轉過身,是韓月,他靠着窗口眼神沉暗。
在我不解的目光下,他慢慢的說:“在雪地裏走了那麽久還沒凍夠?”
也許是夜晚,也許是這漫天大雪,我老實的和盤托出“我很喜歡下雪,每次下雪的時候都感覺時間在凝固,萬物都在凝固。”
韓月遲疑了一下緩緩走到我身邊,我們兩個并肩而立仰着頭看着雪。
“我小時候住在堪培拉,那裏四季都很溫暖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我好奇的問“澳洲沒有冬天嗎?”
韓月淡淡的說“奇安德拉那裏是滑雪勝地,但是我從來沒去過,因為我在澳洲的生活的時間很短。”
我啞口無言,因為我想起了周明娜那充滿諷刺的話。
“韓月的母親是我姑姑的朋友,在澳洲死了,他被我姑姑收養,誰知道收養就變成了收房。”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低低的說:“對不起。”不知為何內心充滿了一種歉意。
韓月沒有看我他擡着頭依舊淡漠的說:“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我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他的側臉,純黑的頭發下是白皙的臉龐。
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男孩子,那雙眼睛雖然略顯清冷但是十分迷人,高挺的鼻梁下是薄薄的紅紅的雙唇,讓我想起古典畫卷之中那些幻化成唇紅齒白,明眸皓齒美少年的妖精。
他突然轉過頭來看着我,風雪之中,我們彼此相視對方,那一刻我在他溫柔的目光之下竟然動彈不得,腦子真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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