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着宋思年緊閉的辦公室門。
很快回來嗎?
呵——
笑話。
放在鼠标旁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整個桌子都在動,震得她握着鼠标的手麻麻的,側頭看了一眼,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
宋思年——
純黑色的背景映襯着白色的字,兩種鮮明的色彩,晃得她眼鏡微疼。
皺眉,低低呢喃着上面的名字,放在鼠标上的手像觸電般縮了回去。
“喂!”楚安然斂了情緒,平淡的開口,眯起眼睛迎上深色的玻璃反射出的刺眼陽光。
“安然——”宋思年低低的喚了一聲,随後,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聽到他沙啞低沉的嗓音和話音裏透出的濃濃的疲憊,楚安然的心微微的動了動,随後歸于平靜。
電話裏,只聽得見彼此呼吸的聲音。
許久,電話那頭終于再次傳來了宋思年倦怠的聲音:“安然,我在公司天臺等你。”
似乎怕她拒絕,話音剛落,電話裏就已經傳來挂斷的‘嘟嘟’聲,聽着那一串機械的聲音,楚安然沉重地垂下了手,這一刻,她也覺得很疲倦。
和宋思年之間,那層厚的用刀都戳不破的紗,那些明明很明白,卻永遠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都讓她倦怠。
她盯着電腦屏幕發了一會兒呆,最後還是決定去見他,有些事,若是一直擱置,就會變成結,有些人,若是不講清楚,就會成為心口上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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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裏,有水藻的腥味,公司樓下的那個人工湖,倒是起了進化空氣的作用!
公司樓頂的天臺,平日裏一般沒人去,連打掃衛生的阿姨也都過個十天半個月才會清掃一次,前幾天下過雨,地上積了些青苔,楚安然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踏了過去。
第二十七節:那些憂傷,如雨後春筍2(已修)
宋思年雙手撐着天臺的圍欄,不知想什麽想得入神,絲毫沒注意到向着他靠近的楚安然,淩厲的風将他打理的整齊的頭發吹得淩亂,手指間夾的煙早已燃到了煙蒂。
他望着遠方,眼裏,一片漆黑!
楚安然站在他身側,暖暖的陽光在他們身上流淌,卻溫暖不了他們已經千瘡百孔的關系,至少,楚安然是這麽認為的,他們之間,已經如履薄冰。
伸手,從他的手裏拿過那個古樸的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卻并不抽,而是将煙舉過頭頂,眯起眼睛看着被白色煙紙包着的煙絲在猩紅的火光中漸漸化成一堆暗淡的灰,随風而去。
淡藍的煙霧拂過自己的臉,帶着一股嗆人的煙味!
“安然,對不起。”許久,宋思年終于開口了,說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他的聲音很低,被風一吹,就散了,視線始終集中在對面樓上飄舞的氣球上。
“呵——”楚安然笑,她是真的覺得他這句話沒頭沒腦,因為,他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太多了。
聽出她笑聲裏的諷刺,宋思年回過頭來看她,頭發淩亂,雙眼紅紅的,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那狼狽的模樣,倒像是一個晚上沒睡覺,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風姿卓越。
那雙眸子裏,晦澀莫名,眸光灼灼,楚安然不敢看他的眼睛,轉頭望天,心裏,突然變得潮濕,像是下了一場綿綿不絕的春雨。
“安然,想知道兩年前的事嗎?”宋思年的嗓音幹澀,握緊了楚安然的手。
楚安然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手心裏,有細密的汗,幾乎是條件般的,她想抽出被他緊握的手!
但是,宋思年卻允許她逃離,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不曾想他一向風雲際會也不變色的臉上居然會出現這般驚慌失措的神情,這樣一個風雲變色也雲淡風輕的男子,怎麽能有這般的慌亂呢。
只是,‘不想’兩個字還沒說得出來,宋思年就已經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左側。
楚安然不明就裏,卻下意識的想逃避,驚慌失措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宋思年卻不允許,将她的手倔強地按在自己肚臍下方左側的位置,楚安然的手指自然的蜷縮了一下,那裏,一條硬硬的凸起。
她擡頭,無助的看着他,默默地祈求。
不要說,不要再說了——
如果,那是塊無法愈合的傷,那麽,我怎麽忍心在你傷口上撒鹽。
“摸到了麽?”宋思年溫柔的問,喉結上下滾動,清冷的眸光中閃爍着某種異樣的光芒,那光芒,刺痛了楚安然結痂了無數次的心。
“這裏,有道足足十五厘米的疤。”宋思年看着她,卻似乎透過她看向了另一個人,他的唇角揚起了淡淡的笑,似愧疚、似感傷,“那年,醫生說,我患有嚴重的腎衰竭,只能換腎,成功率不超過百分之五十。”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很平靜,仿佛再訴說着別人的事,聽在楚安然耳朵裏,猶如驚雷。
“可是,安然,我怎麽忍心,怎麽忍心讓你陪着我一起去承擔這些,怎麽忍心看着你落淚卻無能為力......”
“所以,你就選擇了離婚,選擇了不告而別,一個人默默承受?”楚安然突然有些憤怒,猛的甩開了他的手,眼睛灼灼的看着他,眼裏漸漸浮出淚光:“還是你覺得,夫妻就只能同享福,而不能共患難?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嗎?把我一個人留下,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楚安然無力的靠着圍欄,整個身子抖如篩糠,捂着臉,淚水從指縫裏一滴滴落在地上,融進那些青苔裏。
“安然......對不起。”宋思年伸手抱她。
“我要靜一下!”楚安然推開宋思年的手,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所謂的真相,閉了閉眼睛,腳步虛浮的往樓下走,她不敢回頭,怕看見宋思年那雙清淺溫潤的眸子裏盛滿了憂傷的霧氣,那些都是她不能承受的痛。
第二十八節:媽媽出車禍(已修)
楚安然渾渾噩噩的下了樓,電梯在企劃部那層停下,電梯門徐徐的打開,她擡起眼睑,空洞的看着對面貼滿米色牆磚的牆上那飛舞的‘木氏’兩個字。
電梯門緩緩合上,往下降。
到達一樓時,無數的人從外面湧進來,紛紛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毫無反應的楚安然。
她看了眼電梯屏幕上紅色的樓層數字,終于趕在電梯合上的那一瞬間走了出去。
大廳外,喧嚣迎面而來,也激不起她死寂的心半分漣漪!
關于兩年前的離婚,她想過很多種理由,卻從來沒想過會是這般,如今,真相抽絲剝繭了呈現在面前,她卻怕了,那種害怕侵入骨髓,讓她想逃。
她靜靜的坐在樓下公園裏的涼椅上,睜着一雙沒有焦距的雙眼瞪着那盈盈廣闊的湖面,看着淺綠色的湖面被風吹皺,一圈一圈蕩開。
手機在手心裏震動,悠揚的鈴聲譜織出一種憂傷的氣息,她的身形一動未動,依舊挺直背脊大睜着雙眼看着遠處。
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那頭的人似乎耐心十足,一個接一個的打。
“姑娘,你的電話在響。”旁邊一位頭發花白的太婆拍了拍她的肩,提醒:“接吧,都響了好幾次了,可能是什麽要緊事。”
楚安然愣愣的看了太婆一會,才點了點頭,接起了電話,“喂。”
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請問,安瀾是你的母親嗎?”電話裏頭,是陌生得中年婦女聲音,帶着滄桑和急促。
“是。”楚安然應道,背脊卻不自覺的直了起來,連心跳都在那一句話後變得紊亂,不可控制,盡管她努力想要平複,但顫抖的聲音還是洩露了她內心的惶恐:“有什麽事嗎?”
挂了電話,楚安然仿佛才反應過來剛才電話裏的那個人說了什麽,慌亂的站起身來,腳步虛浮的跑到街邊上開始攔出租車。
你母親出了車禍,現在在市人民醫院。
這叫什麽?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沒能從宋思年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昨天才剛來樊城的媽媽就出了車禍,這時,連出租車都等不到一輛。
等到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的事了,母親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鄰居李阿姨見到楚安然,急忙迎了上去,簡單的講述了車禍的原因,順便向她讨還了墊付了兩千塊醫藥費。
醫院長長的走道上,慘白的燈光打在灰白灰白的牆壁上,偶爾有一兩個醫生走過,匆忙的腳步聲在空蕩的走道上被無限放大。楚安然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藍色的塑膠板凳上,雙手捂着臉,将自己的身體弓成蝦米狀,她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讨厭醫院,那種冰冷冷的感覺,四處都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手術室頂上紅色的搶救燈一直亮着,那滲人的紅色,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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