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來互相傷害啊之後的幾天,李晏清就住……
之後的幾天,李晏清就住在穆霜雪的地方養傷,但是他并沒有機會和穆霜雪聊太多。
一是穆霜雪話少,也不知道是真的話少還是因為信不過他,總之就是沒和他說多少。二是穆霜雪出現的時間也少,也就吃飯的時候還有幫他換藥的時候出現一下,其餘的時間她都自己待在她住的後院。
這日下午,因為傷口已經不太疼了,李晏清就不想一直休息,主動去找穆霜雪。
他剛來到後院,還沒有看到人,就先聽到一聲聲利劍破風的聲音,走過去一看,穆霜雪正在練劍。
“穆女俠,劍法不錯。”
穆霜雪收起了劍“你怎麽過來了?”
“我不能來你這邊嗎?”
穆霜雪不說話。
李晏清想到自己現在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地坤,其實可以表現得和別的地坤更像一點,就跑到了穆霜雪的身邊,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我不想一直自己待着,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說完這句話,李晏清感覺自己都起雞皮疙瘩了。
穆霜雪被他盯得微微臉紅,身上不受控制開始散發出淡淡的汛素。
李晏清笑道“你怎麽了?”
穆霜雪不再看他,轉身進屋。
“進來吧。”
李晏清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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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李晏清順手轉身關好了門,再去看穆霜雪,她的眼神有點窘迫地閃躲了一下。
李晏清也有點尴尬地輕咳了一聲,想着要不再去把門打開?但是這時候再開門,總覺得會顯得更奇怪,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也就作罷了,走到裏面随便看看,卻一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夜行衣。
“你這是準備晚上出去嗎?”
穆霜雪把李晏清手裏的衣服拿了過來重新放好“陸宇此人好色,明日,他和人約了晚上喝花酒,或許可以一試。”
“你還想要繼續刺殺他?”
穆霜雪沒說話,也沒否認。
李晏清又問道“你和你同門約好了嗎?”
“就我一個人。”穆霜雪淡淡道“之前一次刺殺任務失敗,折損了三個同門精英,刺殺陸宇算是我将功折罪。”
李晏清想,她說的折損了三個同門的任務,應該就是刺殺自己的那一次,而她将這些稱之為任務,那就近一步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李晏清在桌邊坐下“穆女俠,我現在對你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你來聽一下對不對。你們是一個民間的江湖組織,主要由對朝廷有極大不滿的天乾組成,你們在做的事,就是有組織地刺殺那些朝廷裏的你們眼中的大壞蛋,對不對?”
“與你無關。”
李晏清吃癟了,但沒有氣餒,繼續道“聽聞前些時日宮裏遭了一次刺客,就是你們,對嗎?”
穆霜雪冷冷地掃向李晏清,但想到自己和他認識是因為他也去刺殺陸宇,就沒有再否認。
“只可惜,大貪官封珅和他那個好學生該死的太子李晏清還活着。”
李晏清偷偷咽了口唾沫“封珅确實是個大貪官,但是太子,他才剛及冠,或許你們可以給他點時間再觀察一下。”
“封珅教出來的,能有什麽好東西?他入朝堂這幾年,除了縱容封珅一黨的貪官,還做了什麽嗎?”
李晏清不再為自己辯解,因為确實無話可說。
自己根基未穩,朝裏支持自己的勢力幾乎都是封珅那邊的,還有一個大哥在虎視眈眈,這麽些年,确實明裏不能和自己的老師封珅鬧什麽不愉快,只能先韬光養晦,慢慢來。
被人誤會,擔一些罵名,也實在是正常。
“下次別再這麽做了,封珅那種地位的,靠刺殺是殺不了他的,只會讓你自己陷入危險。”
穆霜雪看了李晏清一眼,但很快移開了視線,一句話也沒有說。
李晏清又道“這樣吧,明晚的刺殺,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是你同門,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穆霜雪有些疑惑“那你為什麽要刺殺陸宇?有仇?”
李晏清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思索了一下,道“是,不除掉他,我家族基業危矣。”
說完後,李晏清怕穆霜雪多追問,背過了身,腦子裏快速編想着說辭。
穆霜雪見他不太想多說,将心比心,也沒打算追問,只道“我會殺了他的,你不用跟我一起,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危不危險不是你說了算。”
李晏清見穆霜雪此刻沒有防備,抽出她腰間的短刀,一翻手腕把刀背架在她的脖子上,穆霜雪擡掌推過去,李晏清轉身避開,繞到她的另一邊,再次把刀背架在她的脖子上。
“看吧,我不比你差。”
穆霜雪把他手裏的短刀搶了過來,這時才發現他剛才一直是拿刀背對着自己,不禁心裏有些被觸動。
先前,就算是和親兄長對練,也都是刀刃相見。
穆霜雪再次看向李晏清,眼睛裏的光芒柔和了很多。
“那你先跟我出去一趟吧,為明晚買點東西。”
穆霜雪帶着李晏清出了門,這時李晏清才知道自己已經住了幾天的地方是哪裏。這個地方他知道,離皇宮并不遠。
李晏清跟着穆霜雪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雜貨鋪子,鋪主是個女子,也是個女天乾,她叫楊璃。穆霜雪一走進去,楊璃就去關了門。
“師姐,今日有什麽需要?”楊璃說着看了眼李晏清。
穆霜雪給了她一張清單。
李晏清輕聲道“其實吧,我覺得,明日的刺殺我們可以好好計劃一下。多點策略,事半功倍。”
李晏清吸引了楊璃的注意,她好好看了眼李晏清,忍不住問道“師姐,你是又闖了次東宮嗎?你不會是一個人去的吧?”
聽到東宮兩個字,李晏清一緊張,擔心不會有人之前看過他的臉,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穆霜雪不解地問道“什麽意思?”
楊璃指了指李晏清“他難道不是我們那晚,你說你标記的那個地坤嗎?”
李晏清表面上面不改色,其實已經心髒狂跳了。
穆霜雪道“不是。他叫鐘晏,我和他只是刺殺陸宇的時候萍水相逢。”
李晏清為了表示自己與她們說的那人不是一個人,故意道“穆女俠,沒看出來,你居然也會幹那種提起褲子就跑的沒品的事情,還禍害了東宮裏的人?”
穆霜雪被他說得羞愧難當。
楊璃解釋道“不是的,師姐說那個地坤的汛素不正常,應該是被下了藥,所以我師姐才會沒控制住。而且,我師姐跟他說願意負責的,是他自己不肯跟我師姐走。”
穆霜雪打斷道“別說了。”
李晏清有被楊璃的話刺激到“不肯走就是他的錯?怎麽?強行标記了人家,說句願意負責的話,人家就要對你感恩戴德?強買強賣嗎?”
穆霜雪依舊低着頭,一副愧疚難堪的樣子。
李晏清現在因為楊璃的話正在氣頭上,穆霜雪她的反應越是這樣,李晏清就越是忍不住想多說幾句。
繼續道“你看,你已經把他抛到九霄雲外了,沒人提起都想不起來了吧?對你來說那日只是一夜快活,但是他怎麽辦?那些地坤可把清白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丢了清白,或許已經自盡了。”
穆霜雪驚愕地擡起頭,眼神晃了晃才定住。
李晏清見真的吓到她了,閉了嘴,不再多說。
穆霜雪定了定神,道“今晚我再進宮一次,我去找他。”
“師姐!”
她說要進宮,李晏清也緊張了。
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宮裏的守衛更加森嚴了,現在闖宮,還是去東宮找一個根本找不到的人,真的很有可能會死在裏面。
忙道“我剛亂說的,你別沖動。我家裏有人當官,而且很八卦,最喜歡聽宮裏的小道消息,最近是真的沒發生什麽事情,沒有人自盡。而且你說是東宮,太子不近美色你不會不知道吧?都及冠了,卻連個側妃都沒有,朝裏經常催婚來着,你不知道嗎?所以那肯定不是太子的人,多半借着宮宴進宮是來勾搭太子的。”
楊璃也道“是啊,他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那個地坤可能真是為了鈎引太子,所以自己吃的藥,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他多半是自己有鬼,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你也無需自責。”
李晏清看了眼楊璃,不太高興,但并未反駁。
見穆霜雪沒動搖,李晏清一着急,道“人家都讓你滾了,你別再死皮賴臉地回去了行不行?人家壓根就不稀罕你。”
穆霜雪聽到他的話一愣,問道“我沒跟人說過他讓我滾,你怎麽知道的?”
李晏清也愣住,囫囵道“不肯跟你走,不就是讓你滾嗎,這還用猜?”
穆霜雪盯着李晏清看了許久,才移開視線“他真的……不會做傻事嗎?”
“不會。”
穆霜雪又看向李晏清,微微點了點頭,吐出了兩個字“也是。”
李晏清身體一顫。
她這淡淡的兩個字,還有看自己的那種眼神,就像是兩道雷劈在了李晏清的心上。
李晏清以為自己不會,他以為自己跟其他的那些地坤完全不一樣,但內心的角落裏還是藏着在意與脆弱,他厭惡自己也會這樣,可還是控制不了自己,這個時候讓那些世俗禮法不斷湧入腦海。
作為地坤就要守身如玉,被玷污那就是髒了,不值錢了。
這些觀念他本不屑,可是現在卻在他的腦海裏大聲叫嚣。
穆霜雪剛才的那兩個字,好像還有弦外之意,好像在說,也是,眼前不就有一個這樣的地坤嗎?被人玷污了還厚着臉皮像沒事人一樣。
都髒了,還不去死。
穆霜雪被李晏清此時的神情吓到了,伸手想碰他,被他一把推開,跑進了邊上的一個小房間,把自己關在了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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