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換藥海晏河清這四個字,讓穆霜雪一下……
海晏河清這四個字,讓穆霜雪一下子就想到了當朝太子李晏清。
她一直覺得,李晏清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名字。
“你可以給自己再想一個名字了。”
“為什麽?”
“等太子登基後,為了避諱,你就得改名了。”
李晏清笑了笑,假裝随口道“誰知道他能不能登基呢?前些時日不是剛遇到過刺殺嗎?萬一以後被誰得手了呢?”
穆霜雪面上不動聲色,眼神卻控制不住晃了一下。不過她沒有多想李晏清的事情,還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這個鐘晏的身上。
“鐘家?我怎麽沒聽說過?”
“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家族,沒聽說過很正常。”
穆霜雪看到他的傷口處有些滲血,起身去拿了藥和紗布過來。
他的傷在大臂上,昨晚他昏迷的時候,是脫了一半的衣服幫他包紮的。現在他醒了,去脫他的衣服不太好,就幫他試着把袖子挽起來包紮。
穆霜雪幫他把衣袖一圈圈往上卷,卷到上面有些壓傷口,疼得李晏清倒抽了口涼氣。
見他疼,穆霜雪停住了手。
“我要幫你換藥,你這衣服……”
李晏清意識到她是要自己脫衣服的意思,控制不住地臉變紅。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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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霜雪幫他解開衣服,脫下了半邊,靠過去幫他處理傷口。
李晏清側過頭不去看,但是心跳開始變快。
李晏清另一只還放在被子裏的手掐着自己,讓自己的身體不要有這種羞人的反應。
穆霜雪慢慢解開染血的紗布,貼近皮肉的地方紗布已經和傷口粘在了一起,要用點力才能揭下來,穆霜雪稍稍用力揭開,李晏清就疼得輕哼一聲,穆霜雪馬上停住手。
“你忍一忍。”
“嗯。”
穆霜雪等他先緩一緩,然後才再次動手,紗布才揭開一點點,李晏清揪住被子抽了口涼氣,穆霜雪再次停住。
她這麽動一下停一下的,反倒是更加折磨人。
李晏清轉頭看穆霜雪,只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麽脆弱易碎品。
咬了咬牙,自己用沒受傷那只手一下子把紗布扯了下來,帶得傷口又冒了些小血珠。
“還以為你是什麽灑脫的江湖俠客,沒想到婆婆媽媽的,還天乾呢。”
穆霜雪沒說什麽,把髒紗布拿走。
要是她自己受傷,這樣的傷,換個藥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她從沒有接觸過地坤,只是聽聞地坤都柔弱要人呵護,生怕他受不了這個疼。
穆霜雪走到李晏清床邊,用濕的巾帕替他擦一擦傷口。
他剛才自己揭紗布揭得太狠了,傷口處又開始冒血水,好好地清理了一下後,才拿藥幫他塗上。
李晏清看着穆霜雪特別輕柔地幫他上藥,心裏的感覺越來越奇怪,有點煩她給自己上個藥都是一副在好好照顧自己的樣子,但心裏又不只是煩,還有點別的。
随口想說些話幫自己調整怪異的情緒,口不擇言道“你是不是經常對別人這樣?”
“你是第一個。”
穆霜雪的注意力都在幫李晏清上藥上,看着他的傷口,神情專注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李晏清就這麽注視着她,直到發現自己盯着她看了好久。
又口不擇言道“你是不是招惹過很多地坤?”
穆霜雪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有些不解,但還是回答道“沒有,其實和地坤相處,這是第一次。”
“我不信。”
穆霜雪想到了那日在東宮裏發生的事情,沒有反駁。
安靜下來後,李晏清在腦子裏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問出的兩個問題,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剛才問的,那都是什麽呀!
“穆女俠,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所在的,到底是個什麽組織?”
穆霜雪放下了藥,開始幫他纏繞紗布。
都告訴了他自己叫穆霜雪,他還是不知道自己是誰,那就沒必要多說了。
“既是江湖相見,沒必要探清來路,我也不會多過問你。”
李晏清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句話,問道“這是江湖規矩嗎?”
穆霜雪沒有回答。
李晏清看着她幫自己包紮,發現她的袖口處有些血跡,再仔細一看,若隐若現也有一道傷,但是她自己卻毫不在意。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穆霜雪幫他包紮好後,又幫他穿好了衣服,之後收起了所有東西,準備離開,被李晏清拉住。
李晏清拉開她的袖口,發現那裏真的有一道傷口,不深,但是挺長的。
“你自己也受傷了,怎麽沒有處理?”
“這麽一點不礙事。”
李晏清拉着她在床邊坐下,拿過藥,在心裏給自己洗腦道,一碼事歸一碼事,她昨日幫了自己是真,剛才幫自己治傷也是真,不能欠了別人的。
李晏清沾了些藥,輕輕幫她擦拭。
穆霜雪看着李晏清,要是這會兒李晏清擡起頭,那麽他就會看到,穆霜雪此時的眼神是暖的。
她看着李晏清幫她處理她自己都完全沒有在意的小傷,而且他的動作也很輕,也像是害怕手重了自己會痛一樣。
受點輕傷那是家常便飯,身邊甚至還經常有人身亡,她都已經習慣了多久這樣的日子了。
這麽一點小傷都被在意,印象裏,也是第一次。
李晏清幫她擦完藥,放下了藥瓶。
“好了。”
穆霜雪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
“你等會兒中午有什麽想吃的嗎?”
“随便。”
穆霜雪離開後,李晏清睡下休息,一覺睡醒,已經是午間。
下床走出房間,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走了出去看到桌上放了三道菜一個湯。
李晏清剛坐下,穆霜雪就拿着飯碗走了過來,把一碗飯放在李晏清面前。
“粗茶淡飯,将就着吃點吧。”
“不算将就,挺好的。”
李晏清邊吃邊偷看穆霜雪,她就是自己吃飯,都不帶搭理自己的,吃完飯後就放下了筷子,坐着等自己。
李晏清問道“你一直這樣,不怎麽說話嗎?”
穆霜雪反問道“我該說什麽嗎?”
李晏清不想再理她。
再主動,就顯得自己很想要被她搭理一樣。
過了許久,終于又有人說話了,這回是穆霜雪問李晏清道“飯菜還和胃口嗎?”
李晏清賭氣道“我現在也不想說話。”
穆霜雪沒有惱他,不再說什麽,安安靜靜在邊上坐着。
李晏清終究是受不了這種她好像在包容自己鬧脾氣一樣的感覺,打破這種氣氛道“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嗯。”
李晏清又過了會兒,小聲道“挺好的。”
說完這三個字,李晏清知道,雖然她那晚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可是自己怕是恨不起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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