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雅苑見東宮一間幽暗的偏房內,兩個侍……

東宮一間幽暗的偏房內,門被兩個侍衛粗暴地推開,随後壓着一個被帶了黑色頭罩的男子進去。

他還在掙紮,但他的力氣顯然是小于兩個侍衛的,掙紮也只是徒勞。

“你們是誰?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麽?”

李晏清和鐘禩走了進來,李晏清擡了擡手,示意兩個侍衛松開他。

那個男子見壓着自己的人松開了手,自己摘下了頭罩。

他的頭發雖然早就被弄亂了,但容貌依舊過人。他似乎是因為剛才一路都被戴着黑色頭套的緣故,眼睛還沒有習慣陽光,擡手擋着眼睛,沒看到剛才進來的人。

其中一個侍衛見他站着不動,提醒道“這是太子殿下,還不快行禮。”

他放下了擋在眼前的手,看了眼李晏清,俯身規矩地行了個禮“參見太子殿下。”

李晏清吩咐兩個侍衛退到門外關好門,随後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托人查過了,動了那些賬冊地契的人,就是你。”

他低着頭不聲不響,好像并不意外。

李晏清輕笑了一聲“怎麽不狡辯一二?”

“太子殿下既然已經查到我了,我狡辯也是無用。”

李晏清見他面對自己不卑不亢,自己點破他後也毫無畏懼之色,先前心裏的猜想又确認了一些。

直接問道“李窈和雅苑,有什麽關系?”

他聽到這句話,眼神晃了一下,神情明顯變得緊張了起來,但抿着嘴唇一句話不說。

李晏清繼續不緊不慢道“雅苑,看似是個紅樓,其實目的可不是賺錢,而是為了把你們成功嫁入京城各大府邸,然後以此來暗中操縱朝局,我說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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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李晏清唇邊勾起一抹淡笑“那先不說雅苑,說說你和郭壬吧。聽說你過門之後他就很寵你,你去年還給他生了個孩子是嗎?為什麽要背叛他?你不愛他?”

他的眼睛裏沒有半分動容,反而是有一絲厭惡之色。

“愛?太子殿下,您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讓我對您倒是有了些不一樣的看法。”

李晏清不在意他的諷刺,又問道“所以你為何要把那些東西交給李窈?”

他看着地面,神色堅定道“為了公正。”

“好一句為了公正。為了公正大義滅親嗎?”李晏清掐住他的雙頰,強迫他擡起頭來“那你為何要選擇李窈?那些百姓的狀紙是遞給了封珅,你為何不去找他?為何是李窈?況且她居于深宮之中,你是怎麽把東西給她的?”

“你是想要對公主不利?”

他笑了笑,這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李晏清心裏剛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就推開了李晏清的手,然後撲過去拔出了他腰間的短刃,準備自我了斷。

李晏清快速反應了過來,上前按住他握刀的手。

他用盡全力推開了李晏清,鐘禩上前護住李晏清,混亂間小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鐘禩并未在意自己的傷勢,扣住了那個地坤的手腕,刀脫手落在了地上。

“鐘禩!你受傷了!”

李晏清拉住他的小臂,想要掀開衣服看他的傷口,被鐘禩抓住手。

“我沒事。你怎麽樣?”

“我沒受傷。”李晏清說完看向那個地坤,發狠道“你敢傷他?我告訴你,你傷他的這筆賬,我替你的公主記下了。”

鐘禩用沒受傷那只手撫摸了一下李晏清的後背,讓他冷靜。

李晏清回頭看了他一眼,站到他身邊扶住他受傷的那只手。再看向地坤,眼神比剛才冷靜了些。

“你,前吏部尚書的二夫人,從雅苑嫁過去的,在幫公主做事。你直接告訴我吧,我不想對你用刑,雅苑背後的人,是不是李窈?”

地坤見李晏清現在關心着鐘禩的傷,不能立刻來制止自己,就向着旁邊的牆面撞了過去。

鐘禩走到那個地坤身邊蹲下,摸了一下他的頸脈“他還活着,只是撞暈了。”

李晏清咬了咬牙“為什麽……為什麽竟然會對李窈這麽忠心耿耿,不惜自裁。這到底是為什麽?”

“晏清……”

李晏清看到鐘禩半截袖子幾乎都被血染紅了,不再執着于剛才的審問,走過去扶他站起來。

“算了,我們先回去。你出了這麽多血,要馬上請禦醫包紮才行。”

“不用了,該用的藥宮裏都有,自己處理一下就好。除非是我實在處理不了的,不然禦醫還是別來東宮裏比較安全。”

“好,我扶你回寝殿。”

李晏清推門出去,門外的侍衛見鐘禩帶了傷,吓了一跳。

“鐘大人,您這……”

鐘禩道“不礙事。”

李晏清回頭看了眼裏面還躺在地上的人,對守衛道“送他出宮去吧,讓他走吧,不用為難他。”

“是。”

剛走了兩步,鐘禩想了想,又對另一個守衛道“你去瑤華宮一趟,跟公主說,讓她來東宮一敘,就跟她說,是我說的。”

“是。”

一回到東宮裏,李晏清就兜來兜去忙着找藥,鐘禩準備過去自己拿,就被他拉到一邊坐下。

“你傷着呢,坐着別亂動了。”

“你懷着孕呢,當心一點。”

李晏清切了一聲,把找齊的需要用的東西都搬到了他旁邊的桌子上。

李晏清用幹淨的紗布吸掉他傷口處的鮮血,然後撒上藥粉,剛要給他包紮,門外有人敲了敲門。

“太子殿下,鐘大人,二公主今日不在瑤華宮。”

鐘禩皺了皺眉“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晏清幫鐘禩包紮好傷口,剛打上結,鐘禩就站了起來。

“晏清,我現在出宮一趟。”

“你要幹嘛?”

“去讓她別亂來。”

鐘禩看了看自己染了血的衣袖,挑了件淺色衣裳換上後就出了宮,直奔雅苑。

這幾日李晏清把對雅苑的猜測跟他說了,再結合後面郭壬的事情,他們都一致認為雅苑一定和李窈有關。

鐘禩來到雅苑門前,有人迎了出來。

來者是個叫小葵的小姑娘,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笑眯眯問道“客官可是第一次來的新客?可知我們雅苑只接待天乾?”

鐘禩散出了淡淡的汛素。

小葵點了點頭,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鐘禩笑笑“今日你們雅苑的主人在吧?我是來找她的。”

小姑娘像是第一次被問這個問題,反應了片刻才道“客官抱歉,我們店主從不見客。”

鐘禩握了握腰間的佩劍“那我也只能說抱歉。我不管你們的規矩是什麽,今日我一定要見到她。”

小姑娘聞言後退了兩步,對着屋內打了個手勢,随後從裏面沖出了五六個人。

樓上,李窈聽說了有人專門來找她,帶上了帷帽走到了窗邊,推開了窗戶往下看去。

就這麽一眼看下去,李窈的手死死扣緊了窗沿,半晌才回過神來。

樓下她的人在與一男子交手,而那人是……

李窈還在想着,是現在就喊停,還是再多派些人出來攔住他,卻見鐘禩似乎漸漸落在了下風,有些不敵。

怎麽可能?自己是見過他的身手的,不該這樣才對。

難道,今日他身體狀況不佳?

李窈還在猶豫要不要讓人去通知他們停手,驚見鐘禩左手的衣袖紅了,隐約可見還有血在順着手指往下滴。

她再也顧不得別的,也不去讓別人來叫停,直接摘了帷帽從窗戶裏飛躍而下。

“都給我住手!”

大家聞聲都停住了手。

鐘禩見對手都停了進攻,手裏的劍一松掉在了地上,有些體力不支地輕晃了兩下,李窈跑上前扶住。

“怎麽樣?沒事吧?”

鐘禩看到她過來,看到這些人都聽她命令,并沒有意外,但仍一時不好接受。

“果然是你。”

李窈避開他帶着審視的目光,看向前面她的人道“你們都給我記着,他不可以傷害,任何人都不許傷他分毫,明白嗎?”

“是。”

“那還愣着幹嘛?快去請大夫。”

“是。”

東宮裏,李晏清在鐘禩走後什麽都沒做,就是坐着等他回來,可是等到太陽開始西下,他還是沒有回來,不禁心裏開始擔心。

他畢竟帶着傷,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呢?

雅苑……

李晏清走到寝殿內,站在銅鏡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拿出了他太子的腰牌。

雅苑既然是李窈的,那麽自己去,就只能穿着這身華服過去,只能用天乾的身份進去。

雅苑只允許天乾進入?

那麽他昱國太子要進去,誰敢攔?

李晏清把腰牌在身上放好,出了宮。

穆霜雪回到了京城裏的住處,她走到李晏清之前住過的那間屋子,點上燈,在他睡過的床上坐下。

小晏……

穆霜雪又想到了穆柏松跟她說的,碎玉坊的坊主是地坤的事情。

難道,會是他嗎?

若不是他,那麽會是誰?

穆霜雪轉念間又想到了那日李晏清和她聊雅苑的內容。

李晏清那日提到,這個雅苑,像是專門的官宦人家的妾室訓練場,那若他們這些舉動看似無心實則有意,那麽不知不覺間,許多高官家裏都有了他們的暗間。

兄長那日說,碎玉坊的坊主是個地坤,莫非和雅苑有關?

反正小晏不在,不如去雅苑一坐。

穆霜雪解下了腰裏的佩劍,換了一把短刀藏在了身上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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