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她的選擇觸摸着他的孕肚,穆霜雪好像……
觸摸着他的孕肚,穆霜雪好像是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答案,可又好像腦子裏變得更加糊塗了。
“你的肚子……”
“我懷孕了。”李晏清輕聲說了出來,語氣十分平靜。
“你、你、你……”
穆霜雪你了半天沒說出來話,她現在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現在她只是在做夢,這些不過都是一場夢。
可,她情不自禁輕輕撫摸着李晏清隆起的腹部。
李晏清躺在穆霜雪的懷裏,看着她滿是震驚的臉,可是她的手,在撫摸着他們兩的孩子。
李晏清握住穆霜雪還在摸他肚子的手。
“四個多月了。我之前身體不适,胃口不好,都是因為懷着它的原因。”
“這個孩子是……”
穆霜雪沒說出來最後幾個字,因為她也不确定她要問的問題,是,這個孩子是誰的?還是,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李晏清主動道“那一晚,你在東宮強要了的那個地坤,不是別人,就是我。我也沒想到,我們就那一次,我居然就懷孕了。”
“那你……你是?”
穆霜雪看着他,他卻突然蹙起了眉。
“啊……”
“又是肚子疼嗎?我抱你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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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霜雪再次要抱他去床上,李晏清也再一次抓住穆霜雪的手。
“李晏清,我真正的名字。”
“你、你說、你說你是……”穆霜雪似乎今晚每一句話都在結巴。
李晏清釋然地笑了笑“沒聽清嗎?那我再說一遍好了。我剛才說,我叫李晏清,鐘晏只是我在外面的化名。李晏清,海晏河清的晏清。”
穆霜雪耳邊似乎除了他現在說話的聲音,還有剛認識那會兒的。
那時候自己問他叫什麽名字,他說他叫鐘晏,晏是……
是海晏河清的晏。
“你……所以你、你就是太子?”
“我說你,怎麽結巴了?”李晏清掙紮着從地上撿起來剛才掉落的短刀,又拉過穆霜雪的手,重新塞回她的手裏“我就是你一直想殺的人,動手吧。”
“小晏……”
“我叫李晏清,你弄清楚了。”李晏清握住她拿着短刀的手,早已經變紅了的眼睛含着眼淚,看着她道“這麽好的機會,我現在沒有還手的力氣,屋裏除了你我也再沒有別人,如果你想動手,不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
穆霜雪的手在輕顫,她腦海裏閃過許多畫面,有和李晏清一起的,還有她曾經的那些堅持和信念。
李晏清,那可是碧湖山莊除惡名單上排首位的那個人啊!
她從十幾歲起,就知道,殺這個人是他們最難也是最大的任務。
可是……
可是……
“你不要逼我。”
穆霜雪眼睛裏劃過的一絲殺氣,讓李晏清從頭到腳都是一冷。
終究是,賭輸了。
終究,今晚是他們的決裂之日。
李晏清閉上了眼睛“那就動手吧。雖說有不甘心吧,但是想想,我死了這些就不關我什麽事了。活人的事情,關一個死人什麽事,死人又不會知道什麽,你說是吧?”
穆霜雪見他這個樣子,心裏難受得不行,發覺自己剛才似乎又說錯話了。
“不……我、我不是,不是說……”
穆霜雪想要撫摸他的臉,指尖還沒有碰到,就聽他悶哼了一聲。
“小晏,怎麽了?是不是肚子?”
李晏清眉頭蹙了起來,額頭上開始冒出小顆的汗珠,雙手捂住肚子,急促地喘息着。
“小晏,怎麽了?你別吓我。”
“啊……啊……肚子……啊……”李晏清急促地喘息哼吟着,根本就聽不到穆霜雪在說話。
穆霜雪調整了一下抱姿,打圈揉着他的腹部“肚子怎麽了?疼得很厲害嗎?”
李晏清因為身體突然一下子特別難受,導致都沒有聽到穆霜雪表示關心的話。這時他胸膛裏又開始一片翻江倒海地折磨着他,這種不适感比他從小到大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李晏清單手按着胸口,喘得更急了,哼得也更加無力了,他想坐起來,但身體無力到坐都坐不起來,腹部的疼痛也開始越來越強。
“呃……啊……”他只能有氣無力地帶着喘繼續控制不住地哼吟着。
“小晏?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你別吓我。”
李晏清身上難受得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包括穆霜雪的話,沒法給出半點回應。
穆霜雪見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肚子,整個人像是處在極大的痛苦中,心裏越發慌張。
李晏清很快連哼都哼不動了,随後陷入了昏迷。
他昏過去前的記憶,眼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穿着一身漂亮的紅色喜服的穆霜雪,她這樣,還真的挺好看的。
而他記憶裏的,穆霜雪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那句帶着殺氣,冷冰冰的……
你不要逼我。
穆霜雪見李晏清暈了過去,趕緊把他抱上了床,随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穆柏松跟她提過,在武器上淬毒的事情,又想到了李晏清剛才難受成那樣……
腦子裏轟隆一聲。
她看了眼扔在一旁的短刀,來不及細想,先把短刀收了起來,然後就扒開李晏清肩膀處的衣服,幫他把傷口處的血吸出來,但想到剛才傷了他後又耽誤了不少時間,那這毒……
穆霜雪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地想了想,看了眼床上已經難受得昏死了過去的人。
他現在呼吸還可以,所以一定不是中了什麽特別烈性的毒藥,否則該沒命了。既然如此,那還有時間。
穆霜雪靠過去手背撫過李晏清的臉頰“你撐着點,等我,等我回來。”
穆霜雪站起身準備要走,又想到了點什麽,重新坐了下來。
她輕輕把手貼上李晏清的腹部,道“你也等我回來,堅持住。”
穆霜雪走到外面,招了招手,包括楊璃在內的四個女天乾很快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楊璃問道“師姐,如何?”
穆霜雪剛要說話,迎面一把長劍對着她刺了過來,她側身躲開,剛準備拿出那把藏在身上的剛才傷了李晏清的短刀,對方快她一步,已經把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穆霜雪一看來人,是鐘禩。
“師姐!”
“師姐!”
楊璃她們四個持着短刀團團圍住了鐘禩。
穆霜雪側眼看了看貼在她脖子上的刀,道“我不想和你打,真動手你打不過我的,所以別耽誤時間。”
鐘禩依然拿劍對着她“你真的要一點舊情都不念嗎?寧願相信傳言,也不肯相信你真真切切認識的那個人嗎?”
穆霜雪身體一顫。
真真切切認識的那個人……
穆霜雪想到了那一日,那日她和李晏清從雅苑回來後,她問李晏清為何不能将他的難處告訴自己,為何不願意信任自己,他當時情緒很激動。
當時的對話又在穆霜雪耳邊響了起來。
“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當然不是。”
“那假如哪一天,你聽說我是個壞人,你身邊的人跟你說,讓你殺了我,你怎麽辦?”
“我認識的是你,是站在我面前的你。你如何,我自會判斷,不需要聽說,更不需要旁人來告訴我什麽。”
難道當時他話裏的意思,就是……
鐘禩又道“穆霜雪,你想想清楚,別做糊塗事。”
穆霜雪看了眼旁邊的楊璃她們幾個,她們都對這場對話非常困惑。
“我不想跟你動手。我現在很亂,我與他的事情,我會理清楚,現在,你讓我走,否則你會後悔的。”
見她真的是打定了主意,鐘禩移開了指着她的劍。
穆霜雪招呼了她們幾個一聲,五人一同用輕功快速離開。
宮裏鐘禩提前安排過,就為了李晏清的那一句,若是她想走,不要為難她,所以今日宮裏的守衛前所未有的松散,穆霜雪她們特別順利地就避開了禁衛軍出了皇宮。
在宮外的一角,提前準備好了五匹馬,穆霜雪快步走了過去。
“師姐,我們先找地方把這衣裳換了再走吧,這樣太過顯眼了。”
穆霜雪低頭一看,她現在還穿着精致華麗的大紅嫁衣,要是就這麽出去,确實是太過引人注目,就把最外面那件做工繁瑣的外衫脫了下來,塞到了楊璃的手裏,又摘下了頭上的偏鳳冠,也一同塞了過去。
“你們去換衣服吧,我直接回去。”
楊璃拉住她的馬“到底怎麽了?為什麽這麽急?師姐,你的刺殺,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太子死了嗎?”
穆霜雪一頓,她現在雖亂,卻也知道,不能說太多,不然怕是會害了他。
“我臨時有事,必須要馬上趕回去,有話我們回頭再說。”
穆霜雪說完就策馬而去,很快就成了一個小紅點消失在了楊璃她們的視野裏。
穆霜雪一回到碧湖山莊,莊上的人立刻就通知了穆柏松,穆柏松第一時間趕了出來。
“霜雪,怎麽樣?成了嗎?”穆柏松急不可待地問道。
問完了話,他才發現,只有穆霜雪一個人回來了。
“霜雪,她們幾個呢?”
“她們沒事。我們出宮後,她們先去找地方把宮裏的衣裳換下來,我有要緊的事要跟你談,所以先回來了。”
穆柏松聽到沒有人員傷亡,松了口氣。
看着眼前的穆霜雪,她還穿着一身紅,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問道“有什麽要緊之事?怎麽樣?你有沒有殺了他?”
穆霜雪不知該如何回答,看着穆柏松滿滿期待的眼神,扭過了頭。
“差一點。”
“差一點是什麽意思?他還沒死?不過你應該傷了他了吧?”
穆霜雪握了握拳“兄長,我們能不能去你那裏,此事有些複雜。”
穆柏松看着周圍圍着不少莊上子弟,又見穆霜雪的表情似乎是有難言之隐,就點頭答應,同穆霜雪去了他那裏。
一關上門,穆柏松就問道“所以現在宮裏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失手了?沒有傷到他?”
穆霜雪又攥了攥拳頭,下定了決心道“兄長,我們怕是誤會太子了,他不是惡人。”
穆柏松一愣“你說什麽?”
穆柏松的眼睛裏有不解也有狠厲,穆霜雪低下了頭,但還是道“見了他的面我才知道,我在外面的時候,曾經與太子有過數面之緣,那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我能确定,他是好人。我做不到對他下手,我們也不該對他下手。”
“所以是你主動放棄了刺殺?”穆柏松的語氣裏有了怒氣。
穆霜雪對視着他的眼睛,輕聲道“兄長,把解藥給我。”
“什麽解藥?”
穆霜雪從身上拿出那把傷了李晏清的短刀“這刀上淬的毒,把解藥給我。”
穆柏松的神色有些複雜,盯着穆霜雪看了會兒,輕笑了一聲。
“你還是傷到他了?傷得重嗎?”
穆霜雪如實道“不重。”
“他也沒有為難你,放你走了?”
“是。”
穆柏松聞言冷哼了一聲“霜雪,你們到底有過什麽交情?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穆霜雪思考了一下,道“那時我不知他是太子,以為只是個普通世家子弟,不是什麽大事,就沒有提過。雖說如此,可我比起相信傳言中太子的品行,我更願意相信我真真切切接觸過的那個人。”
穆柏松冷言道“不愧是當朝太子,攻破人心果然有手段。”
穆霜雪見他是真的不願意相信她說的,又想到李晏清還在等她救命,一着急,直接拿出了短刀,對着自己身上紮過去,在還沒有刺到的時候,被穆柏松擒住手腕。
“你這是做什麽?”穆柏松咬牙問道。
穆霜雪一翻手腕想要掙脫,穆柏松換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手臂的穴位處側掌一擊,穆霜雪手臂一麻,短刀脫手掉在了地上。
穆柏松撿起了短刀“你想要自傷逼我給你解藥,然後你好去救他?”
穆霜雪實在沒辦法了,沒有解藥李晏清和孩子可能都會出事,就直接在穆柏松面前跪了下來。
“兄長,算我求你了,把解藥給我。”
穆柏松見她跪下了,眼睛裏冒出了火氣。
“你給我起來!”穆柏松一把把穆霜雪扯了起來“你為了他下跪?”
“兄長……”
穆柏松拖着穆霜雪走出了房間,不管莊上其他弟子看着他們駭然的眼光,拖着她一路進了一間供奉着香火的屋子,屋裏有一排靈位,旁邊插着一把黑虎旗,将她按在蒲團上。
“你想跪是吧?那你就在這裏跪着吧。你別跟我說,你跟他們說,你告訴他們,你為了救李玺最寶貝的小兒子,想要自傷,為了救他的命甘願下跪。你說!你對着他們說啊!”
穆霜雪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慢慢站了起來,道“就因為他是李玺的最愛,所以不管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都要殺了他?你想殺他,到底是為了什麽?你跟我們說,因為他是封珅的學生,所以必定德行有虧,該殺。其實,難道是因為他是李玺的最愛嗎?”
穆柏松指着前面的靈位,瞪着眼睛道“李玺當年做過什麽你不知道嗎?他不該也嘗嘗失去摯愛的痛嗎?”
“可是兄長……”
穆柏松此刻也漸漸冷靜,他意識到這裏面不正常,李晏清在穆霜雪心裏的分量不正常。
擡手止住了她的話,道“李晏清和你到底是什麽交情?你要為他做到如此?你若是如實告訴我,或許我可以考慮饒他一命。”
穆霜雪低下了頭,十指用力掐着自己。
若是兄長知道他是地坤,他還懷了孩子,會怎麽樣?
穆柏松見她似乎真的有難言之隐,上前幾步走到她身邊,放緩了語氣問道“或許真的是我對太子成見太深了。要不你跟為兄說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我也沒有接觸過他,或許真的是誤解他了,你認識他,你跟我說說。”
穆霜雪看了眼穆柏松,又把頭低了下去。
她和李晏清是怎麽認識的,莊上是有人知道的,若是說了,穆柏松只要去求證一下,他馬上就會知道李晏清就是鐘晏。
“兄長,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得自己先弄清楚一切。”
穆柏松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對着外面招了招手,跑上前來了幾個人。
“莊主。”
“我要她在這祠堂裏好好靜靜心,在沒有我同意前,不準她離開這裏半步。”
“是。”
一日的白日裏,李晏清終于醒了過來。
睜眼看着熟悉的一切,一個恍惚間,他以為這就是極其普通的一日,那場婚典,只是一場不太好的夢。
小腹的疼痛把他拉回了現實,忍不住哼出了聲。聽到他的聲音,鐘禩放下了手裏的事情走到了他的身邊。
“晏清,你終于醒了。”
李晏清聽到鐘禩語氣溫柔地跟他說話,控制不住自己,眼淚順着眼角滑了下來。
“別哭,沒事的,都會過去的。”鐘禩擦掉他眼角的眼淚。
李晏清掃視了一下四周,似乎在不甘心地尋找什麽,但視線掃了一圈,什麽都沒找到。
笑了一笑,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是不是早就走了?”他又笑了笑,眼角也湧出了更多的淚水“要是讓她知道了我還活着,大概是會很失望了。”
鐘禩嘆了口氣“你現在也別這麽想,或許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一下這個事實。”
李晏清腦子裏又響起了他暈過去前穆霜雪的冷冰冰的那句,你別逼我。
她是真的動了殺心。
“沒事,我也不是沒有料到會這樣,只是……”
只是心裏還是好難受。
“你先別想太多。我已經放出了消息,新太子妃為了也給先皇後盡一份孝,大婚後一清早就出宮去了皇家寺廟給先皇後抄經祈福,閉關一段時日。該打招呼的地方我都打過招呼了,目前暫且可以現将事情壓着,後續怎麽樣,我們再看情況吧。”
李晏清小聲道“你看着辦就好。”
鐘禩本還想跟他說,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适宜落胎,所以盡力幫他保着胎,但等他身體好一些了,這孩子最好還是盡快不要。
經過這一次中毒,大人是解了毒沒事了,可是這孩子,就算是能生下來,活下來順利長大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可他現在這樣,這些話還真的沒法跟他說。
“鐘禩,她的刀上是不是有毒?”李晏清又問道。
“是。多虧了早年間陛下得到了三枚進貢來的妙藥,可以解百毒,這才解了你身上的毒。”
李晏清用袖子自己擦幹了眼角的淚痕,随後冷着臉沉默了會兒,似乎是在做一個決定。
“晏清?”
李晏清把脖子裏的挂墜摘了下來,握在掌心裏,留戀地看了一眼,閉了閉眼睛,把挂墜塞進了鐘禩的手裏。
“拜托你出宮一趟,幫我把這個還給她。還有,我給她的那塊玉佩,也讓她還給我吧。”
“你現在這樣,我如何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李晏清勉強笑了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
碧湖山莊。
穆霜雪已經被穆柏松帶回了她自己榜山的那個住處,把她鎖在了裏面,外面派了幾個莊上的弟子輪流看守。
穆霜雪靜坐在屋內,聽到外面有人靠近的腳步聲。
“剛才的飯菜她用了嗎?”
“沒有。飯菜都沒送進去,人就被她推出來了。”
“我說你們怎麽也不會勸勸啊?”
“可是副莊主根本就不想跟我們說話。她只是一天問我們幾次有沒有宮裏的消息,我們說了沒有之後,她就不理我們了。”
“算了算了,你們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外面是楊璃的聲音,門打開了,她就走了進來,手裏提着一個食盒。
“師姐,鬧絕食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穆霜雪只是看了她一眼,還是不說話。
楊璃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問道“師姐,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和這太子到底是什麽時候有的交情,這事我暫且不問你,但是你之前不是說過,刺殺太子是你的小晏讓你去的嗎?他甚至說之後就嫁給你,那你現在為何還如此維護太子?他難道比你的小晏還要重要?”
穆霜雪心裏咯噔一下。
多虧了楊璃這句提醒,否則李晏清先前說過的這些,她都差點忘了。
是他讓自己假意成親去刺殺太子的,給出的條件還是自己同意他就嫁給自己。可是他本人就是太子,他為何要讓自己去刺殺他呢?
除非他的目的不是刺殺,而是成親。
前段時間他有跟自己說過,他遇到了難事,是和他家裏有關的。
而……
衆所周知,太子是天乾,可是他實際上是個地坤。
莫非是,他說的遇到的難事,和他的性別有關?他也需要自己成這個親?
所有的這一切,恐怕只有再見到他才能弄清楚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身體如何了,宮裏的禦醫能不能解他的毒……
孩子能不能保住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他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師姐?”
穆霜雪回神道“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該錯殺任何一個好人。”
楊璃随便聽了聽她的回答,把食盒推給她。
“吃點東西吧。你就算是幫幫我的忙,你再不吃東西,我會被師兄罵的。”
穆霜雪想了想,道“楊璃,你幫我做件事情,我就吃東西。”
楊璃先搖頭為敬“偷解藥嗎?我不去,這個真不行。”
“宮裏現在還沒有傳出來任何消息對嗎?”
楊璃點點頭。
穆霜雪又道“那就說明太子性命應該是無礙,宮裏的禦醫多半是有辦法的,否則不會風平浪靜。”
楊璃嘆了口氣“那你要我幹嘛?”
“幫我給小晏帶句話。”
“啊?這倒是沒問題,不過……”楊璃轉了轉眼珠“我去哪裏找他?”
“你不用找到他,你可以去找鐘禩,讓鐘禩轉告他。”
“鐘禩不是住在宮裏的嗎?你讓我進宮?”
現在進宮确實不太好,穆霜雪低下頭思考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和李晏清在雅苑遇到鐘禩的那個晚上。若他是太子,那雅苑的苑主難道是公主嗎?或者其實她不是他的姐姐?
不,應該是的。傳聞中二公主李窈是昱國第一美人,而雅苑苑主的容貌氣質,第一美人确實是當之無愧。
不過不管怎麽樣,看那日的情形,她和鐘禩之間肯定是有些什麽的。
“這樣吧,你可以去雅苑,托人轉告給雅苑苑主。”
楊璃還在雲裏霧裏“哦……你要我說什麽?”
“我想要告訴小晏,是我不好,傷害了他,請他務必照顧好自己,保重身體,等我去找他。”
“你們是吵架了嗎?”
“算是吧,有些誤會,你幫我這樣轉告就行。”
雅苑裏,李窈歪在軟塌上思考着穆霜雪會嫁給李晏清,但是次日又馬上放出消息,說太子妃進寺廟給先皇後的在天之靈祈福盡孝去了,搞不明白他們在玩些什麽花樣。
還有,穆霜雪是被衛芸安排進來的,那之前那個成謎的侜莊事變的故人之子,怕是就已經有答案了。
那碧湖山莊,豈不是就和碎玉坊一樣,表面是個江湖幫派,可核心仍在廟堂?那他們江湖幫派僞裝之下的真實目的,到底會是什麽?
“主子。”門口響起了兩聲叩門聲。
“進來吧。”
小葵走了進來,轉身關上門,走到了李窈身邊。
李窈坐了起來“怎麽了?”
小葵笑嘻嘻地湊到李窈身邊道“我們的人看到鐘大人出宮了,猜測公主大概是想知道的,所以就來說啦。不過公主若是不想知道,我就去忙啦~”
李窈扯住她,微微臉紅,清了清嗓子,問道“他是出宮去了哪家府邸嗎?”
小葵笑眯眯搖搖頭“不是的,我們的人說,他在找碧湖山莊的所在。他又不認識怎麽過去,在問路呢,還剛巧問上了我們的人,你說巧不巧?”
李窈忍不住掩嘴笑了出來“那他走的是哪條道?”
小葵湊在她耳邊告訴了她想要知道的。
“行了,我出去一趟。”
“嘻~”
“死丫頭,不許笑。”
李窈走到門邊伸手推門,門外一女子也正準備推門進來,手還僵在原地。
“又有什麽事嗎?”
對方一指樓下“主子,碧湖山莊有人來找,說是受了副莊主之托。”
李窈走下樓,因為這會兒還早,并沒有客人在,就沒有帶帷帽。下面楊璃正在等着,看清楚李窈的臉後,整個人呈現一幅呆若木雞狀,直到李窈走到她的跟前,才擦了擦手伸過去。
“苑主好,我叫楊璃。”
在通往碧湖山莊的路上的一家小酒樓邊,鐘禩停了馬走了進去。
心裏暗道,真是失策。
之前打聽碧湖山莊的時候,沒弄一份地圖,現在要過去還得沿途問路。偏偏很多人都和他一樣,知道碧湖山莊大概所在,真要問個具體怎麽走,都說不上來。
店小二見他進店,肩上搭着毛巾走上前“這位客官,您要點什麽?”
鐘禩拿出一錠銀子塞給他,後者眼睛都直了,這麽財大氣粗的客官還是很少見的。
“客官,我這就讓廚房做上最好的飯菜。”
“不用了,我不是來吃飯的,我其實是來問路的。我見你這裏來往的江湖人士不少,你可知道碧湖山莊怎麽走?”
店小二剛要回答,後面傳來一個女聲“你銀子都收了,去上酒上菜吧,我要最好的。”
鐘禩轉身一看,來的人可不就是李窈。
“公……阿窈,你怎麽在這裏?”
“那當然是來找你的,不然呢?你別找別人問路了,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去。”
李窈見店小二還愣在原地,催促道“還愣着做什麽?快去呀,我餓了。”
鐘禩嘆了口氣,對店小二道“照她說的做吧,她是我朋友。”
李窈對朋友這兩個字滿意又不滿意,總的來說還算是滿意吧。
二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李窈道“怎麽?穆霜雪跑路了?天乾嫁地坤還是黃了?”
鐘禩面不改色道“同名同姓罷了,不是你知道的那個穆霜雪。這也就是個挺普通的姓挺普通的名字,放眼整個昱國,叫穆霜雪的,沒有百八十個,三四十個也總是有的。”
“還嘴硬呢?我跟你說,真的沒這個必要。”
鐘禩見她又是已經胸有成竹的樣子,突然調整了一下坐姿,認真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消息?”
李窈反問“你不是說同名同姓嗎?”
“好,我承認,就是碧湖山莊穆霜雪,行了嘛?”
他突然承認,倒是讓李窈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嗯……算是有消息吧。就在今兒個早些時候,碧湖山莊的人來雅苑找我,是個女天乾,叫楊什麽,我記不得了。說是穆霜雪想要你幫她給李晏清帶句話,但是你在宮裏嘛,所以就來找我了。穆霜雪說,是她錯了,讓李晏清照顧好自己,等她能出去之後,去找他賠禮道歉。”
“等她能出去?”
“嗯。聽那個人的意思說,穆霜雪被他們莊主禁足了。”李窈微微前傾身體,問道“他們兩大婚當晚吵架了嗎?”
這時,店家送酒送菜過來。
鐘禩趁機斷了話題道“你要的,嘗嘗吧。”
李窈剛動了幾筷子,門外走進來三個人,看穿着像是家裏有點家底的纨绔子弟。他們似乎剛打完架,身上還有淡淡的天乾的氣味,李窈見狀微微側過身體,但還是晚了。
“你們看,她好漂亮。”
其中一個人拍了拍身旁的同夥,另外兩個天乾也轉了過來看向李窈,指了指。
“她嗎?”
“就是她。我剛才看到臉了,真的特別漂亮。”
“呦!”
鐘禩發覺情況不對,起身走到李窈身邊擋在她身前,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類似檀木香的味道。
那三人也不怕他,拿出了武器。
“這是你的地坤?”
“是。”
“标記過了?”
“與你們無關。”
鐘禩身後的李窈聽着他說,是他的地坤,臉一紅,更加顯得嬌俏可人。
那三個人眼睛都快嫉妒的發綠光了。
“小子,你滾開,把她留下,我們可以饒你一回。”
鐘禩沒有半分要讓開的意思,把手伸向腰間的佩劍。
突然,前面三個人眼神都變了,先是震驚,之後還帶上了一絲恐懼。鐘禩看着他們目光的方向,他們害怕的似乎是他的身後。
轉過身一看,李窈剛把一個什麽東西放回了身上,輕啓朱唇,吐出了一個字“滾。”
三個人互相對視了幾眼,竟然對李窈道了聲對不起,之後争先恐後轉身離開了酒樓。
鐘禩不解地看着李窈,後者帶着勝利者的微笑。
“你剛才拿了什麽東西給他們看?”
“一個不值什麽錢的東西,拿去當了估計也就十兩銀子吧,或許還沒有。我不是很懂價,但肯定不值錢,不是宮裏的東西。”
“所以到底是什麽?”
“你好奇心這麽重嗎?我以前竟然不知。”
鐘禩不再多問,輕輕握住李窈的手“阿窈。”
李窈的臉瞬間紅得像個蘋果“幹、幹什麽?”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景王府內。
李泰也在等着安排出去的人回來複命,等了許久,終于回來了。
“王爺,兖州那邊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很好。他如今成親了,太子之位越發穩固,得盡快找時機把他騙出宮除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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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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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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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