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報仇五日後,李窈把就近的她的人全部……

五日後,李窈把就近的她的人全部調了過來,能盡快趕過來的,目前只有一百五十人,但鐘禩說這些人夠了。

兖州陰寒多雨,這幾日幾乎一直在下雨,大家也就利用這些時日調整了一下。

這日,穆霜雪換上了李窈差人帶來的華服,是一件寶藍色的廣袖衣裙,配上穆霜雪自己原本的氣質,再冷豔的高嶺之花恐怕也不過如此。

穆霜雪展開雙臂低頭自己看看,覺得這樣穿着很……麻煩。

這種衣裳穿着就不能做事情,打架肯定特別不方便。

李晏清是覺得很好看,甚至想想以後她在宮裏當太子妃,就只能穿這種宮廷華服,想想還有點期待。

李窈道“你穿完就留着吧,雖然是我的衣裳,但這件我還一次沒穿過,是新的,你挺合适的。”

穆霜雪提了提袖子“不用了。”

“可是你穿過了我也不會再穿了,這衣裳不錯,扔了怪可惜的,留着吧。”

穆霜雪沒覺得什麽,畢竟人家是公主,是金枝玉葉,不穿別人穿過的衣裳,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李晏清卻覺得被冒犯到了。

“李窈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她穿過的你不穿?看不起誰呢?”

李窈目光掃向李晏清“不行嗎?”

“她現在是太子妃,未來是皇後,還不比你一個公主高貴?”

李窈板下了臉,語氣兇兇地道“李晏清你沒事找事是吧?我說我看不起誰了嗎?你是不是找罵?”

李晏清小聲道“你怎麽這麽兇……”

李窈拿過桌上的一個蜜桔扔給了李晏清“實在閑得慌,幫我剝個橘子,剝完了一瓣都不許偷吃,全部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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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給你剝橘子?你有沒有人性?”李晏清覺得不可思議“我這兩天才剛緩過來诶……而且,我堂堂太子,憑什麽要伺候你?”

李窈也故意用驚訝的語氣道“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沒聽說過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嗎?剝個橘子這點小事你都推三阻四的嗎?你懂不懂感恩兩個字?”

被質疑品行,那當然不行。

李晏清委屈地伸出手“給我。”

李窈帶着驕傲的笑,把蜜桔給了李晏清,然後看着他剝橘子。

“喂,剝得幹淨一點。”

“哼。”

穆霜雪看着他們兩的日常拌嘴,淺淺地笑了笑,餘光掃到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鐘禩,嘴角的笑意消散了。

他看着精神不好,再看看李晏清,似乎鐘禩的精神狀态還不如小産不久的李晏清好。

這幾日李晏清經過調養,氣色越來越好了,但是鐘禩,總感覺他的臉色一日差過一日。

李窈洋洋得意地拿到了李晏清給她剝好的橘子,吃了一瓣,撇了撇嘴。

“你橘絡剝得不是很幹淨,口感差了點……”

李晏清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能不能再挑剔一點?你這樣子的,誰敢娶你啊?”

李窈聽到那個字,下意識去看鐘禩,把手裏的橘子拿過去。

“挺甜的,吃不吃?”

鐘禩撐着額頭靠在椅子裏,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李窈也發覺他臉色不太好,把手裏的橘子放到了一邊,湊過去碰了碰他。

“怎麽了?”

鐘禩這時才回過神來,輕聲道“沒什麽。”

李窈見他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并不燙。

“你怎麽了?是不是這兩天太累了?”

李晏清也走了過去,在鐘禩前面蹲下來,擡頭看他的臉,他看着氣色真的不太好。

“鐘禩……”

鐘禩看着蹲在他腳邊的李晏清眼睛裏滿滿的擔心,再轉頭看看李窈,她也是同樣,輕輕道“我剛才就是在想些事情。”

“什麽事啊?”李晏清問道。

鐘禩看了眼穆霜雪,她顯然是不相信他剛才只是想東西想得出神。

“我在想,攔截下來的兖州長使的那些賬冊的內容。明日,我們就正式去把他拿下吧。”

李晏清站了起來,道“明日讓我去吧。我去的話,不需要任何彎彎繞繞,直接就可以把他拿下問罪,我是親眼看着他下令,殺了我帶去的人。”

“晏清,你還是多休息幾日。”

李晏清搖了搖頭,眼神很是倔強“那個兖州長使,他和那些刺客是一夥的,他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孩子的公道,我想要親自去讨回。”

鐘禩拉住李晏清的手,搭上他的脈。

穆霜雪走過來,問道“如何?”

“恢複得是不錯。”

穆霜雪還是不太放心,問道“他小産之前還中過毒,真的沒事嗎?”

“大概是那邺國進貢的靈藥确實有奇效,除了氣血還沒有完全恢複之外,沒什麽別的問題了,恢複得很好,比我預期中還要好很多。”

李晏清捏了捏穆霜雪的手“明日你就讓我去吧。”

穆霜雪不再說什麽,點了點頭。

李晏清本想讓鐘禩跟他講一下明日的計劃,但見他精神不濟,就轉向李窈道“我們去一下隔壁間,你跟我說一下明日的計劃吧。”

李窈看了眼鐘禩“好,我們去隔壁聊。”

李晏清是想留鐘禩一個人休息一會兒的,就又對穆霜雪道“霜雪,你一起過來吧?”

“你們先過去,我馬上過來。”

李晏清和李窈去了隔壁,穆霜雪走到了鐘禩身邊。

“你……确定明日嗎?要不要休息一日?”

這幾日大家都在修養調整,就鐘禩沒有閑下來過。

一開始是照顧他們姐弟兩,後來兖州長使偷偷轉移賬冊被李窈安排好的人截獲,之後的幾日鐘禩都在看那些賬冊。

鐘禩放松了下來,不再掩蓋疲态,捏了捏眉心“在這兒休息?你要是真的為我考慮,不如速戰速決,早一日離開。”

“什麽意思?”

“沒什麽,你去和他們聊吧,我睡一會兒。”

“好,我先扶你去床上。”

鐘禩無奈地笑了笑“不用了,還不至于。你去吧。”

穆霜雪又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次日一早,兖州長使在府宅內正準備出門,一推開門,直接沖進來一群帶刀的護衛把他團團圍住,随後李晏清和鐘禩一起走了進去。

兖州長使見到李晏清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吓得後退了好幾步,被臺階絆倒在了地上。

“太、太子殿下?你……”

李晏清幾步走近他,後者慢慢往後退。

“是不是想說,為什麽我還活着?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太子殿下,您誤會我了,這是個天大的誤會啊!那日,小人……”

“本宮是親眼看着你下命令,把我的人全都抹脖子了的,你覺得你狡辯還有用嗎?”

兖州長使心知他沒死,自己勢必就完了,爬起來又匍匐在地上“太子殿下求您饒小人一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刺殺本宮,等同于謀逆,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來人,把這亂臣賊子壓下去。”

另一邊,穆霜雪直接去造訪了兖州刺史。

兖州刺史見到穆霜雪拿的太子令牌,并沒有特別害怕,順從地跪了下來。

穆霜雪直接道“帶我去糧倉。”

“太子妃,這糧倉……這幾日都在下雨,那邊的路實在是……”

穆霜雪直接打斷道“不必多言,現在就帶我去糧倉。”

兖州刺史抹了一把冷汗“太子妃……”

“糧倉無糧,是嗎?”

兖州刺史看了看門外的兵将,想是太子已經做足了準備,不再掙紮,認命地趴到地上“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穆霜雪道“長使已經全部招供了,他與景王來往的賬冊太子也已經拿到。我們查清楚了,那日的刺殺你并不知情,太子有意放你一馬,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機會。”

兖州刺史依舊匍匐着道“臣願意效忠太子,以後絕無二心。”

“那你就好好交代一下,你們是如何與景王狼狽為奸的,之前朝廷撥下來的赈災糧饷又去哪兒了。”

“是。”

因李晏清記得遭遇刺殺那日,兖州刺史是想要救他的,只是後來被長使打暈了,而且兖州正值災荒,不能一下子折掉兩個地方高官,就只拿了他的口供,并讓他确認了簽字畫押,暫時沒有為難他。

地牢內,兖州長使被脫了官服關押在牢內,李晏清獨自一人站在外面負手而立。

不多時,穆霜雪走了下來,把拿到的口供交給了李晏清。

“兖州的一黨地方官确實算是李泰的人,每年都會給他上供,上一次的赈災糧饷,他們确實只拿到了朝廷撥出的大約一成,所以完全不夠。那晚的刺殺,他應該是不知情的,他人也被打暈了。這張口供,至少已經可以做實李泰吞沒赈災糧饷。”

李晏清眼裏閃過一絲殺氣“光是貪墨還不夠,那日的刺殺也得坐實了他,他是殺我孩子的真兇,我要他給我的孩子償命。”

穆霜雪把視線轉向了身後的牢房,打開門走了進去。

“那日刺殺的事情,還不快如實交代。”

李晏清冷着聲音道“我沒有耐心了,不想廢話了,用刑吧。來人!”

兖州長使跪了下來“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他交代了李泰安排了人埋伏在兖州,讓他找機會帶李晏清出去,然後用兖州兵殺掉李晏清帶過去的皇城兵,并且簽字畫押。

拿到口供後,穆霜雪走到李晏清身邊,牽住他的手。

“這個人,我來動手,給我們的孩子報仇吧。”

“你的話,無非一劍解決,太便宜他了。”李晏清握住了穆霜雪的手,高聲道“來人!”

外面兩個李窈帶來的人走了進來“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李晏清目視着前方,道“兖州長使,畏罪上吊自缢而死。你們處理了吧。”

“是。”

兩人過去拿白绫勒住長使的脖子,李晏清拉着穆霜雪的手走出牢房,聽着身後脖子被緊勒的喀喀聲,他垂死掙紮着,掙紮聲慢慢變弱,最後一片死寂。

碧湖山莊。

穆柏松正在議事,有人跑上前來耳語幾句,他便撇下了一起議事的人,快步走了出來。

“莊主。”

穆柏松急不可待道“有何重要的事情,快說。”

“我們失敗了,不知為何碎玉坊坊主到了,是碎玉坊的坊主救了他。”

“這與碎玉坊有什麽關系?”

“屬下不知。不過,還有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講。”

“我們撤退後,派了兩人偷偷盯着,見太子似乎傷在腹部,傷勢嚴重,碎玉坊的坊主帶着他去了一家驿站,先請了大夫,後來又請了穩婆。等穩婆離開後,我們上去問了,穩婆說是有個地坤小産了。”

“你确定?”

“千真萬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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