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要的,慕小姐

許修隽的眉頭是可見的越壓越低。

他的目光還落在慕幺的脖頸處, 露出的肌膚白皙細膩,卻是空無一飾。

他送她的項鏈,她不想戴。

許修隽抿了唇。

宴上慕博遠的致辭還在繼續, 宴上的喁喁私語也沒停。

“沒想到這是真的。”大家的眼神都望着許修隽,但提都不敢提他的名字一嘴。

目光聚焦所在, 偏偏這個眉目硬朗冷清的人,一改薄涼, 望着慕家小姐時絲毫不掩他炙熱過了頭的眸光。

“這是怕別人嗑CP的沒素材好嗑了這是。”喪心病狂, 年輕一些的很多已經開始咂舌。

平時自恃不信序幕成立由來的, 有些開始紛紛動搖。

“等下要是慕家小姐真的拒絕了, 那多尴尬。”簡直是頂流社會圈裏的社死現場, “看看,慕家小姐的眼神是不是落在了顧家那位。”

人緣勉強比Jean好的衛亦安, 身旁的人已經很是示好地想從他口裏八卦到些什麽。

衛亦安聽力不錯,很多猜測離譜的話他也都聽到了。

不過相比起一旁Jean那副饒有興致的嘴臉, 衛亦安比較同情許修隽,只能壓低聲音跟Jean說了起來, “雖然都是咱劇組的金主, 但是現在幺幺的眼神可是一直看着顧望。那個‘許慕夫婦’的博主還什麽神預言。”

這些天他們一直把來劇組探班的人都攔在了外頭,擋攔次數最多的,除了何子信就是許修隽了。

不知道許修隽這人會不會很記仇, 特別是在這種慕幺都不太理會他的可憐情狀下。

Jean正拿着一杯普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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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的, 她覺得古老特色的茶葉, 比咖啡豆和葡萄酒讓她喝得更慣。

在這個時候,她竟然覺得還更有味道,砸巴了一下,“那叫神話, 什麽神預言。衛導你竟然關注了那個‘許慕夫婦’的博主?”

這似笑非笑的眼神,比軟兜鳝魚的脊背還光亮。看着衛亦安一個疑窦,“你可別告訴我,你來了我們這還學會了刷博關博主逛超話。”

據衛亦安所知,Jean經過官方認證黃v了的那個博號,關注0,轉評贊0,全部微博1。

僅有的那條微博還是極其官方的一條:“哈喽大家好,我是Jean Dunne。”

又是悠遠清香的茶水入了口。

等到回甘之後,Jean終于緩緩拿出手機,打開了首頁上的應用,點擊了切換賬號。

在衛亦安的注視下,她從官方認證的那個博號,切換到了昵稱為“許慕夫婦”的博號。

看着衛亦安一副恍惚的樣子,Jean終于體會到為什麽當時助理苦口婆心地勸她一定要記住用小號留言發貼了。

果然是想象不到的快樂,Jean還很是善意地上下滑動了一下自個的微博界面進行展示。

從最先的留言暗暗嗑,到逐漸發展的自給自足嗑,再到後來的衆樂樂一起嗑,是精神和靈魂級別很高的節氣粉絲沒錯了。

所以他以為的那些杜撰許修隽和慕幺的同人文貼子,其實并不是什麽同人文,而是Jean自己嗑CP的小筆記記錄貼?

現代舞蹈界先河大師的巨大光環啪嗒一個粉碎。

敢情大師才是最先開始嗑這對CP的鼻祖。

說好的恃才傲物呢。

衛亦安想起Jean剛來到首澤的時候,他還想着法子怎麽去說服她才能為他們的新作給出一些指導意見。

結果在那個晚宴上,因為慕幺的出現,他和Jean也僅僅只是打了個招呼,然後Jean就跟着慕幺跑了。

現在一個回想,當時要是握着Jean的手,跟她說自己也是嗑CP的人,那事不早就成了。

不過也不是,這差不多也是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哲學問題了。

不認識慕幺,怎麽來的許修隽和Jean。

這樣一想,衛亦安還是比較老懷安慰地看着人美心還善的慕幺。

坐在慕景山右手邊的慕幺,頭還微微往慕景山那邊側着,似在聽着什麽話。落在顧望身上的眼神在迎來他灼灼的對視之後,很适時地收了回去。

“怎麽樣,幺幺?”慕景山清明的目光沒有錯過慕幺臉上複雜的表情,“你覺得顧望怎麽樣?”

慕景山問着,順便悠悠地嘆了口氣。

雖然顧望這個年輕人是還有些不錯的地方在,但可能真不适合他們家幺幺。

果不其然的,就算慕幺現在心神不太定,這個問題她也是毫不猶疑。其實他怎麽樣,對她來說就不重要,反正都是這麽一句話,“爺爺,我不喜歡他。”

拿住挨在她手邊的玻璃杯,慕幺眸子滴溜了一下。

滴溜沒半圈,慕幺的眼神就忍不住望向了許修隽。

剛才她一直告訴自己要高傲點,連個眼神都別給他一個。

就是沒想過現在一個不經意的偷看,就直直撞進了許修隽那帶着漩渦亂流的眼神裏。

心跳漏了一整個長拍。

他定定地望着她,過分的專注,延綿出來的濃烈和缱绻,都是他赤衤果衤果的示好,讓她意動神搖。

胸腔心口有什麽東西噴薄欲出。

“幺幺?”慕景山緩聲喚了她一句。

一旁已經讀完致辭的慕博遠也落了座,看到慕幺一個眼神謝意都沒有,挺沒規矩。

正準備再說上她幾句,卻看了一眼慕家老爺子,不好發作。

慕景山又喚了慕幺一句,輕搖了頭,佯自作主張,“幺幺,我直接幫你點名顧望了。”

他垂眼,慕幺手裏握着桌上的那個水杯,可是他的。

這真正過生日的人不在狀态。

宴上的人都在等看着她,結果她陷在了許修隽的眸光煽惑裏頭。

這幾乎等同是個半聯誼的宴會。

剛才許修隽放言自己是慕家小姐追求者的時候,大半個宴上的女孩子們有多難過。

現在慕幺這個眼神,可就能灰了席上多少公子哥的心,顧家小子的臉都可見的綠了。

“什麽許修隽?”慕幺回攏了心神,意識到拿錯了杯子之後,連忙松開了自己的左手。

主人家說完了致辭,宴上的人就已經開始漸漸走動搭伴了起來。

在那些豬帶着期望的眼神中,慕景山終于對自家白菜示了意,“老頭子我身體也一般了,我們幺幺宴上的第一支舞就交給我們幺幺自己選個舞伴了。”

不會選顧望,慕景山知道的,所以他很放心。

至于其他的年輕人。

慕幺躊躇了一下,剛站起身,就見兩人已經來到了眼前。

平日風流孤高的那個是英挺。

另外那個卻比他還俊氣,輪廓棱角分明。平日說不出的慵懶散漫,此時邁的步子卻是很快。

許修隽這次終于比顧望先一步來到了慕幺跟前。

他又一次地彎了腰,又一次地朝着慕幺伸出了手。

他的手心向上,期等着慕幺。聲音是一貫對她時才有的低緩,稱謂卻回到了他們早先的開始,“慕小姐,可以請你只當我一個人的舞伴嗎?”

這有些貪心的口氣,宴上的人都屏息看着,顧望的腳步也有些頓滞。

Jean暗戳戳拿出了手機。

夜裏高挂的驕陽和多瑙河上的矜貴冷月站在了一起,流光交錯的通亮一片。

難以想象的結合,卻又意外的相配。

只是驕陽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衆目睽睽之下,慕幺矜傲地拍掉了許修隽伸出來的手心。

把別人的下巴都驚掉了,面面相觑。

私語聲未起,慕幺就揚起了頭,朝着抿緊薄唇的許修隽伸出了右手。

“許先生,你要不要當我今晚的舞伴。”

一個反問,口氣更加貪心,語句用得還很篤定,字裏行間都是居于許修隽之上。

聽得許修隽抿緊的薄唇卻是溢出了笑。

在別人無法明了的目光中,他把手放在了慕幺手心,毫不介意地點頭。

兩手交疊相握。

顧望頓滞的腳步走到了他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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