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蛋糕比不上
《熱戀殺》播出兩日, 收視率飙升秒殺同期所有綜藝的時候,就突然被迫要叫停了。
杜總導收到消息的時候,氣得手都在顫, 這一個兩個的,在來之前可都是信誓旦旦的。
結果現在, 一個走,另外兩個也直接跟着就走了。
杜總導現在還對着着電話裏頭直嚷嚷着, “來這個節目之前, 他們不是都簽了違約責任條文的嗎。”
“杜總導, 許氏的總助想和你單獨談談。”助理也很無奈地在一旁對杜總導做着口型。
慕幺離開的時候, 臉色煞白, 走路都不是很穩當,她的經紀人都在一旁扶着她。
更別說許修隽和顧望這兩人那個時候駭人的眼神。他們要走, 支導他們頂多就是勸勸,哪敢真攔下來。
剩下那幾個嘉賓都是面面相觑。
“好, 讓他來談。”談他丫的,杜總導深吸了一口氣。
他盡可能心平氣和地提醒自己, 那是許氏, 道理還是要講點的。
但道理也是在他們這邊,許氏也不能仗着它是許氏,就這麽不講行業德操。
直到古澤澤和氣清潤的嗓音從電話裏頭傳了過來, 才澆滅了杜總導心裏頭的那旺盛的火氣。
古澤澤秉持着良好的許氏風度, 完好地表達了自家老板的立場, “杜總導,如果願意先将《熱戀殺》節目錄制暫停,那許氏将配合将這場輿論公關做好。如果杜總導執意想換嘉賓,那許氏也會據此賠償我們許總和慕小姐全部的違約金。”
“但杜總導應該是衡量清楚過了, 《熱戀殺》的收視和熱度的由來。”
這還需要衡量嗎,這用眼睛看着彈幕就能看出來。
還不大部分是因為這貿貿然走掉的這三個人,這節骨眼換人,才算是徹底地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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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氣歸火氣,要是想到收視率,杜總導覺得自己還是能勉強壓一壓。
語氣不好地同意了古澤澤的第一個提議,杜總導就把電話挂掉了。
跟節目組的人吩咐了幾句,準備召集他們一起開個內部會議。
杜總導就先收到了一條業內同行發他的訊息,“杜導,這不是你現在組裏的人?!你竟然藏得那麽深@#&%@¥#@......”
杜總導神色莫名地點開了這個業內同行一起發過來的今日份頭條。
【海外發家僑領慕景山再傳病危,慕家将迎來争産白熱化?】
慕景山,老一輩的風傳人物了。
杜總導沒親眼見過,但還是聽聞且仰慕過的。
只是一直以來聽聞的都是老人家身體保養得挺好,不知道怎麽着竟然就病危了。
頭條上寫着慕景山淩晨四點被送去了首澤的同民醫院,現在已經有大批的記者聞風而去蹲守在了同民醫院的門口。
只是這跟他現在組裏的人有什麽關系了。
杜總導耐着性子把那條新聞往下拉看着。
慕景山的獨子慕博遠當夜四點多就入了院,跟着在院陪同的還有一些世家的親戚故友。
早上七點半,慕景山收養多年的養子程于堂,連同其子程淨年也自國外抵達了首澤,一起進了同民醫院,拒絕衆記者的采訪。
然後,還有今天早上九點抵達同民醫院的慕景山孫女。
她披了個寬大的黑外套,那顯然不是她的衣服,長度都遮掉了她大半的身子。頭上戴着頂黑色的帽子,口罩也把她的臉擋得嚴嚴實實的。
許多記者洶湧地圍了上去,想采訪這個從不在外人面前露面的慕家孫千金,但是都被兩排的安保人員攔下了。
她的身旁,還站着兩個高大俊挺的男人。
那兩個男人都沒戴口罩,可能也因為沒這個必要。
那是天還沒破曉,就匆匆忙忙離開了的許修隽和顧望兩人。其實他們往那一站,就算戴着口罩,記者也能很輕而易舉地認出兩人。
這麽說來。
杜總導手一抖,慕家的孫千金,其實也有點沒必要戴着口罩。
畢竟這兩天能有許修隽和顧望相陪的,也只有他剛才還在數落埋怨着的慕幺了。
杜總導無力擊額。
他之前從來就沒想到慕幺和慕景山還有這層面的關系。誰能往那方面想了去,要慕幺之前就擺出和這慕家的關系,圈裏誰還跟着月皇走,還想着去封殺她。
雖然封殺最後也就沒成功,還讓她露了個臉。
這麽一想,杜總導就忍不住汗涔涔。所以顧望到底又是怎麽一回事,對慕幺是愛恨交織還是有什麽新仇舊恨了。
差不多同時,之前去過慕家老宅的支導也收到了這條訊息。
想起慕家老宅門口那對明代的銅鎏金獸面輔首門環,支導覺得自己可能知道那天在園林站着的栗色大褂老人家是誰了。
一下子《熱戀殺》熱搜被擠掉的同時,又悄然蹭到了另外的熱度。
好不容易擋開了大堆的記者的那頭。
“幺幺,別着急。我媽在那候着,她說慕爺爺現在還在手術室裏,他會沒事的。”顧望看着慕幺和許修隽交疊相握的手,一個趔趄之後,許修隽就半扶住了她的腰身。
顧望只能僥幸甘岚琪此時守在病房前,給了他這麽一個為慕幺準備回程和陪伴而來的機會。
這可能就是他僅剩的唯一優于許修隽的地方。
許修隽的父母現在都已經離開首澤了,所以他根本也不太清楚慕家現在到底又是個什麽情況。
只能就這麽跟在慕幺身邊,為她擔心卻找不到着心點。
慕幺也沒哭。
她只是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路,醫院的進口和通道走廊好像都蒙在了厚重成鏡的水霧裏頭,讓她一個趔趄又一個趔趄。
淩晨五點多慕管家打電話給她,直到現在,她的大腦好像一直也沒能反應過來。
悔疚是滅頂的鋪天蓋地而來。
她本來應該每天晚上都和爺爺通個電話或者通個視頻的,她本來也一直是這樣做的。但是昨晚她竟然就這麽忘了。
她怎麽能就這麽忘了呢。
抽噎有一瞬幾乎就忍不住了。
他們進了電梯,她掙開了許修隽握着她的手。轉身抱向了溫從北,嗚咽着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手中一空的失落頃刻而過,聽她的哭聲,許修隽覺着聽得心都跟着碎成了節片。
溫從北也紅了眼眶,摟緊了慕幺,“沒事的幺幺,咱老爺子身體一貫都很好。”
她也沒想到,那幾天和慕幺還在慕家老宅住的時候,慕老爺子還一直跟她們說着笑,到時要一起為他們家幺幺貢獻收視率。
“一定會沒事的,幺幺。”
慕幺趴在溫從北肩頭上抽噎着點了點頭。
醫院的這一層全部只留下了他們的人。
手術室的燈還在亮着,慕景山到現在都還沒出來,手術室裏也沒別的消息傳出來。
“幺幺。”程于堂比慕幺早到了一個半小時,該問慕管家的也都問完了。
程于堂和慕博遠不對付,但跟慕幺的感情還是不一樣的。慕景山收養了程于堂近四十年,程于堂就看着慕幺長大看了二十年。
只是後來老爺子身體不好。相比起回國卷入争産謠言當中,程于堂還是選擇了留在國外,幫老爺子看着部分産業。
程于堂輕拍了拍慕幺的肩,語氣帶着長輩的安慰,“老爺子會沒事的,我們就在這等着。”
一早上,她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會沒事的”。
她能做得,也就是艱澀地點點頭。
站在一旁的程淨年也摸了摸慕幺的頭,一言不發。
他擡眼不善地看了下一旁的顧望。還有慕幺身上披着的這件外套,程淨年又把眼神移到了許修隽身上。
怎麽看橫豎都不像是他們家幺幺的良配。
只是現在說什麽別的話都不太合适,大家就只靜靜站在或坐着等在手術室外。
甘岚琪也在。
顧慕兩家本來是世交,現在又都在首澤,不來跟望怎麽都說不過去,況且還有她這麽個不省心的兒子在。
在場的還有跟了慕景山多年的私人律師。
就慕景山現在的年紀而言,無論是不是小病小傷的,這私人律師已經是随時都跟候在旁邊的了。
早早立好了遺囑,才能杜絕一些不安分的歹意。
手術室內小心翼翼的緊繃,手術室外是懸着心的焦灼。
不過也有例外的。
慕博遠朝着顧望使了好幾次眼色,只是顧望視若無睹,倒是許修隽的眼神像淬了冰那樣地看了他一眼。
慕博遠不得已收回了眼神。
他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給顧望,“之前說好的合作,顧總去了個節目回來倒是貴人忘事了。”
等了一會,他收到了顧望的消息回複,卻是氣得手機也跟着他在抖。
顧望的回複:“是忘了。”
慕博遠很快地又重新敲了信息,“那是多大的一塊蛋糕,你這是真不要了?”
這讓慕博遠怎麽能相信,他恒夏再是有錢,也沒有嫌錢多的道理。
慕博遠看了一點熱搜,那個時候他就覺得直播上的顧望怎麽能越來越陌生。
現在一看,簡直就是變了個人。顧望這下的回複是,“蛋糕再大,也都沒她好。”
這個她,只能指的是慕幺。
節目上顧望的頻頻示好,已經是跌破了往昔慕博遠對顧望的印象。結果現在,顧望私下跟他都這樣承認。
慕博遠敲得很快,“你可要考慮清楚了,錯過了這機會就不會再有。”
就算是遺囑,慕氏有部分的實權也還不能靠這遺囑完全決定,只要有外力幫他。
眼見顧望面色淡淡準備把手機收回去,慕博遠腦子一抽又發了條訊息過去,“你以為,老爺子是怎麽突然無緣無故發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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