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有那個大病
送別了湯舒寧她們。
慕幺和許修隽牽手走出機場的時候, 落在許修隽車窗上的金紅色光暈已經逐漸溶解在了灰黑的夜幕裏。
回家沿路的路燈也已經亮起,冷色燈調灑在慕幺瓷白的皮膚上。
今天她在飛機上靠着許修隽睡了挺久,在警局的時候古澤澤又遞了杯咖啡給她, 所以她現在的精神還挺好。
她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側過頭看着下颌線自始至終繃着的許修隽, 心裏忍不住地覺得可愛。
“許老師,你剛才跟舒寧那麽說, 她要是哪一天真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那怎麽辦。”
雖然湯舒寧她不會。
認識的時間不長, 但看得出湯舒寧骨子裏是很正直的人, 不止過分的要求, 就算普通的要求湯舒寧也不會來找許修隽的。
慕幺對湯舒寧有這樣的認知,許修隽顯然沒有。
他很認真地回答着慕幺, “我是真心謝她,她要是真有什麽要求, 無論怎樣我都會讓人幫她處理的。”
那為什麽許老師要這麽用心去謝她。
一想到理由,慕幺看着他的眼睛霎那就亮起了點點碎光, 讓開着車的許修隽都很難去忽視。
許修隽為什麽要謝湯舒寧, 當然是因為湯舒寧幫了他們家幺幺。這于他們而言不是個小忙,雖然湯舒寧不是那個出最多力的人。
只是想到湯舒寧說的那個人,許修隽又不悅地沉默了。
他那本來被慕幺盯得緩和了幾分的下颌線, 又繃得跟剛才一個樣子。
“這幾天都有阿姨過來打掃衛生, 屋裏都是幹淨的, 有什麽事直接找我。”許修隽把車停下,側身過去幫慕幺把安全帶也解了,“這兩天先休息一下,公司也不用去了。”
車已經停在了銀帶子湖繞着的小別區裏。
慕幺的眼神還是看着着他, 想等着他說什麽。許修隽卻只在她唇上親了下,“我們到了。”
天色不早了,今晚先回這邊,明天再一起過去看慕老爺子。
他們下車的時候,小區裏還有不知誰家的金毛就坐在不遠處的草坪上,坐姿還挺優雅,倆大耳朵就乖巧地耷拉着。
車門聲一響,金毛就甩着尾巴一溜煙屁颠地跑了。
還挺像許修隽之前那個汪發蓬松的金毛頭像。
慕幺突然停下腳步,理直氣壯地朝着許修隽伸出了手,“許老師給我你房子的鑰匙。”
“哪個房子?”
就是在她小洋房隔壁的他這房子,慕幺小眼神示意了下。
許修隽腳步跟着她頓住,也沒說什麽,轉身回車上拿出了他放着的備用鑰匙。
鑰匙一串三把,許修隽直接放在了慕幺攤開的掌心上。
除了正門鑰匙,還有另外兩把。這,想到可能是許修隽卧室的鑰匙,慕幺小臉微紅,想跟剛才的金毛一樣也一溜煙地進自己屋子了。
不過也不問問她要做什麽,慕幺只能自己強行解釋了一下,“許老師你自己說的,有什麽事直接找你。我拿了鑰匙,要是想你了我就直接過來找你。”
她想主動想他主動找他。
他的女朋友很少說這樣的甜言蜜語。
這話就像是梨膏裏還加了蜜餞,他雖然不喜歡甜,但不可否認這話醞得直接讓他心裏的窒悶有些散了開。
他把慕幺抵在她屋門口。
見她往後退不去了,他垂首湊下去就親,含糊低語,“這話是我說的。那我再說一句,不準想他,一下都不行。想還他的人情,我去幫你還。”
他知道顧望喜歡慕幺,他也知道慕幺不喜歡顧望。
但單單就是看着這個曾經差點就要和慕幺綁在一起的男人,對着慕幺直直賣慘賣好,他就忍不住地煩悶。
許修隽這次的親吻不像剛才溫和,慕幺被他抵在門口。她頭微微揚起,整個人幾乎無縫和他嵌在一起。
春日可能真的不遠了,當下夜裏的空氣帶着缱绻暖暧,遠處還有着金毛的撒嬌輕吠聲。
卻都抵不過面前愛人沉重有些微喘的呼吸聲。
慕幺腿軟用手抵在許修隽胸膛的時候,她相當确定,許老師他就是嫉妒了,一路上淨是一副想揍顧望的樣子。
“許老師。”慕幺好不容易從交替的呼吸中剝離,在席卷而來的異樣感覺裏頭,她還是聽到了許修隽的話,“什麽人情?不準你去還他人情。”
“你要自己去還?”許修隽擰了眉。
兩人的鼻尖還抵在一起,眸光對視着,她的眼睛是霧蒙蒙的好看。
聽到許修隽的呼吸也平複了下來,慕幺就知道他誤會了。
她湊上前咬了一下許修隽的嘴角,在許修隽呼吸驀地一滞之後,慕幺笑得賊兮兮,“誰想還他人情了。”
“我也沒叫顧望幫我。是他自己要幫,我從頭到尾都不覺得我們欠了他人情,我也不準許老師去還他人情。”
慕幺她就是想這麽霸道地命令許修隽。
那采買的人是他恒夏集團的人,顧望會意外知道這事也不稀奇。顧望幫她,也幫了湯舒寧崔安枝,更是幫了恒夏集團。這事說到底,也是為他恒夏集團避免了某種醜聞劣事。
雖然是對宋怡夏還挺狠得下手的。
湯舒寧跟她們說的時候,慕幺不像是許修隽想得那樣。起碼慕幺自己覺得,這事無論從什麽角度何種程度上而言都不只是為了她。
在一個人身上失落久了,那個人再是回頭,無論怎樣她也不會相信,不會去心疼了。
“聽到了沒有許老師。”慕幺攀在許修隽肩上的手,兇巴巴地轉而去扯了許修隽的衣領,“你要是去還他人情,我就......”
告訴別人你有那種大病。
這個不屬于單純女孩子的可怕念頭快速從慕幺腦裏閃過。
慕幺看到了許修隽點頭之後,終于避無可避地感受到了某個人嵌在她身上的動情。
許修隽的眼睛是黑亮黑亮的,他還低頭看着懷裏的人粉粉水潤的唇。聽完她這幾句話之後,他的呼吸更是可感的灼熱。
他的手還在她腰上。有些蠢蠢欲動,但一緊一松之後,在慕幺錯愕的眼神中,許修隽還是松開了手,自發退後了兩步。
“早點休息。”許修隽丢下了這麽一句。
許修隽幫她開了屋門,把她推進屋之後,就站在房門外幫她把房門鎖上。
一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慕幺醒過神來時,她已經在了她自己屋內。
确認許修隽真的回了自己房子那邊,慕幺一個跺腳後俯躺在沙發上,把她滾燙的臉埋進了人魚豬抱枕。
都這樣了許老師還走了,許老師是不是真的有那個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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