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九）

不久後，通過冰粒子傳回的圖像讓巴比看到卡妙正在和一個操縱着狼群的少年交戰。沒有聖衣護體的卡妙身上已經開始出現了抓痕。當那少年喝問他作為聖域的叛徒還有什麽臉面活在世上，并且還跑到亞斯格特來滋事時？卡妙仍然只說自己不能讓愛徒客死異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把他帶回去……

巴比看到這裏，眼眸一暗，喚出黑天鵝聖衣向着仙宮飛去……

片刻後，巴比到達了仙宮。他收斂了黑色羽翼後矗立在北極的寒風中向着宮殿走去，仙宮裏的侍衛們見狀急忙将他圍了起來。

“我要見希露達女王。”巴比淡淡的對着衆侍衛道。

“希露達女王不會見來意不明的人。”一個侍衛喝道。

就在此時，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是誰要找我姐姐？”

巴比回頭只見那天晚上的那個女孩子乘馬車從側面過來。

“弗萊娅小姐。”衆侍衛急忙向少女施禮。

“弗萊娅小姐，”巴比向着少女颔首，“能否将死在神廟裏的那個人的屍體交給我？”

“你是說冥界黑天鵝？”弗萊娅睜大了眼睛，“為什麽？”

“因為有人為了他會讓你們不得安寧。”巴比淡淡的道，“你不想這樣的事發生吧？”

“這樣的事……已經發生了——————德爾魯已經被那個聖域來的叛徒殺了！！”弗萊娅的手緊緊的捏着。

“什麽？？”巴比沒想到卡妙居然已經殺了人。

“神鬥士不會放過他的！”弗萊娅擡眼注視着巴比，“你又是誰？”

“事情實在沒必要弄到這個地步的……”巴比垂下眼眸，身上開始有種幽暗的光芒出現。

“弗萊娅！！快離開！！他是冥鬥士！！”忽然只聽一聲喊叫，哈根和另一個身穿神聖衣的男子躍了出來擋在巴比身前。

“你是誰？？”哈根對着巴比喝道。

“我們曾經交過手的，天璇星哈根。”巴比擡起銀色的眼眸注視着哈根，在一瞬間，黑天鵝聖衣再度顯現。

“黑天鵝？！！怎麽你沒死麽？”哈根吃驚的看着他。

“弗萊娅小姐，我無意與你們沖突，只想和你談談。”巴比注視着弗萊娅。

哈根怒道，“你怎麽敢在這裏放肆！！”說着猛撲過來對着巴比揮出拳頭……

巴比見狀眼中寒氣凝結，寒氣立時将哈根等人的聖衣都凍結住了。哈根大吃一驚猛力的掙紮，但卻無濟于事。巴比隐去了黑天鵝聖衣，走到弗萊娅的馬車前面前道：“弗萊娅小姐，這件事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請你先聽我說完……”

此時的弗萊娅倒是表現出了無比的勇氣，在如此強大的“敵人”面前，沒有絲毫瑟縮的樣子。

她盯着巴比，只覺得他的銀色眼眸甚是漂亮，就像是能夠反射出極光的鑽石般璀璨。

巴比見她毫不畏懼，不由暗暗點頭，這個少女不愧是此地統治者的妹妹。

“在和這個世界不同的另一個世界有一個少年，在他十四歲時展現出了與衆不同的力量————————他有能力将世間被他選定的任何事物從內部凍結。他的家人為此懼怕他，但是有一個人對他說他的力量将來總有一天會成為對人類有益的力量，只要他懂得控制……”巴比将自己在那邊的事和穿越到這邊的事都說了，最後對弗萊娅說道：“現在卡妙之所以闖入亞斯格特完全是‘一個上錯身的鬼魂引發的混亂’，亞斯格特人有什麽不滿盡管來找我，一切由我承擔。只要你們把冰河的身體還給卡妙并且放他離開這裏……”

“卡妙，對你很重要？”弗萊娅聽完後不禁問道。

“重要？？”巴比眉峰一挑搖搖頭，“他的執着會害了他自己。我只是不想被他當成一個彌補遺憾的替身和影子罷了。”

“可是，要放卡妙不是我做得了主的……”弗萊娅為難的道。

“請向令姐陳情吧，弗萊娅小姐。我在這裏等你的消息。”巴比說着解開了哈根等人身上的凍結力量。

哈根正要憤怒的跳起來時被弗萊娅制止了，她思索片刻後對着巴比點了點頭，然後進入了仙宮。哈根等人則将巴比團團圍住，盡管他知道一旦巴比用真力，他們是擋不住他的力量的，但還是一副很戒備的樣子。

巴比也不理會他們，就那樣矗立在寒風中等待着……

***

弗萊娅進入仙宮後，看到希露達正在祈禱，便站立一旁等候。

許久之後，當希露達終于睜開眼睛站起身時，弗萊娅急忙上前将巴比的事說了。

“你相信他？弗萊娅？”希露達聽完後淡淡的道。

“嗯！！姐姐，我相信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弗萊娅點頭。

“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少年……”希露達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後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他的請求，但是他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姐姐！”弗萊娅聽說希露達肯答應有些興奮，但聽到希露達說有條件心中也是一凜。

“冥界黑天鵝永遠不能再進入亞斯格特境內！”希露達淡淡的道。

……

***

卡妙和菲利路的戰鬥此時已經白熱化，就在卡妙将他手下的北極狼都凍成了冰雕時，兩人忽然感到一陣翅膀飛舞的聲音，忽的一下，一具寒冰制成的冰柩啪的一聲落了下來，一個灰白頭發，銀色眼瞳的男子從天而降落到了兩人之間。

卡妙見了他的樣子暗暗有些吃驚，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銀色的眼瞳和灰白的發色看上去比冰還冷，整個人就像是一具被複活的冰雕般孤絕冷豔。

“你是誰？”菲利路見了他也甚是驚異，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乍眼很普通，但不知為什麽和他目光相觸時會冷不叽的感到寒戰。

卡妙則看到了冰柩裏的少年一如那時被自己冰封的樣子，“冰河！！”

巴比聽後眼眸一暗，順手将冰河的身體推給卡妙，“走吧！！”

卡妙接住冰河的身體，擡眼注視着銀瞳的瘦削男子，“你這算什麽意思？”

“這是你要的，既然已經得到了，就快走吧。”巴比淡淡的道。說着他将黑色風衣上的帽兜帶起，轉身就走了。

一旁的菲利路見這個陌生男子來到後竟然連看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心底的怒火不知怎麽就燒了起來。他猛地躍到他身前喝道，“你是誰，竟然敢來打攪我？”

就在此時，忽聽一個聲音喝道：“菲利路，退下。”說着出現了一個神情甚是嚴峻的高挑男子。

“捷克弗裏德，這是怎麽回事？”菲利路不解的道。

“讓他們走，這是希露達的命令。”捷克弗裏德道。

“什麽？我要打倒卡妙！！”菲利路怒道，“誰也別想阻攔我！！”

“菲利路！！”捷克弗裏德喝道，“這是命令！！”

但不管捷克弗裏德如何用命令喝止，野狼般的菲利路還是不依不饒的向着卡妙揮出拳頭……

就在此時，巴比的黑色風衣化作了黑天鵝聖衣，他竄了過去，一把摟住卡妙的身軀躍上了半空……

“冥界黑天鵝？？”菲利路一抓揮出雖然沒能抓到卡妙，但卻抓到了一片黑天鵝的羽毛……

***

巴比将卡妙放在遠離亞斯格特的冰原之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見卡妙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極深的狼一般的抓痕，他眼裏隐隐閃過一絲藏得極深的心疼……

但他終究沒說什麽，再度展開翅膀欲展翅而去……

就在此時忽聽卡妙道：“等一下，巴比。”

“夠了，卡妙！你徒弟冰河的身體，我已經還給你了，我和你再也沒有瓜葛！！”巴比冷淡的道了一聲後越空而去……

“太天真了，巴比·德瑞克，你會來到這裏不管是機緣巧合還是什麽，都和我脫不了關系……這樣的牽絆恐怕不是你想斷就斷得了的……即使你舍棄了冰河的身軀……”卡妙矗立在冰原上看着如黑天鵝般飛去的巴比。他這個新的身體總讓人感覺有些不踏實。冥王究竟給了他什麽樣的交換條件？

***

巴比去到遠處之後竟然發現這個新的身體承受不住黑天鵝聖衣和自己本身的力量，皮膚開始像被凍傷後迸裂，深入骨髓的寒氣讓他難以動彈。他跌落了下去，一頭砸進了雪堆中。

“真該死！！”巴比掙紮着想要起身，卻怎麽也做不到。他霎時明白，冰河是在奇寒之地經過了歷練的聖鬥士，他的身軀畢竟不同于普通人，因此才能讓自己自由的發揮力量而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狀況。

即使是在這樣的異世界，在人間也要有能夠自由活動的肉體才能使用力量。冥界聖衣的力量是附着在靈魂之上，當肉體承受不住靈魂和聖衣的力量，靈魂和肉體便會開始分解。

那刺骨的寒氣一點點好像在蠶食靈魂和肉體般讓他痛到再也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黑天鵝聖衣消失了……

巴比的臉上，身上出現了大面積的龜裂，白色的肌膚幾乎成了紫色，并且被流出的血侵染……

好痛苦……

周圍是一片雪白，巴比一身黑衣的倒在雪地中，顯得那樣的不協調，那樣的孤單……

“後悔了麽，巴比·德瑞克？”一個聲音從黑暗中悠悠傳來，“你舍棄的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最适合你的身體……”

“不……”巴比掙紮着回道，“我不是……別人的替身……”

“‘自我’就那麽重要？”那個聲音又道。

“我是冰人————巴比·德瑞克，不管到哪兒……”巴比緊緊的抓住一把雪，不知道這痛苦的煎熬什麽時候才會停止？自己居然不會因為痛苦而失去意識？是冥王在懲罰自己的任性麽？

對了，那晚祈求他讓自己離開冰河的身體時，他就說過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被舍棄的話是不可能再要回來的，至于巴比，因為他不受這裏諸神的管轄，但他自願背負黑天鵝的力量，所以他的魂魄将被拒絕進入冥界，他在別人身上重生後直到這個身軀衰老、死亡、腐爛到不能再用才能另外更換……

巴比掙紮着翻過身，仰天躺在雪地上。只見天空上群星璀璨，北鬥七星閃爍耀眼，各個星座在自己的位置上運轉。

他看到了天鵝座，只是那不是自己真正的星座，現在的自己是冥界的黑天鵝。而冥界是看不到星光的吧……

“巴比，控制你的力量——————你的力量甚至可以動搖宇宙存在的根基……”查爾斯教授的話語又在耳畔響起。

“動搖宇宙？”巴比望着天空，“也許我并沒有那樣強大。但是，也許我可以改變一下這具身體存在的基礎……”

看着天空物換星移，時間在流逝。巴比的身體從自己內部結起了冰，許久之後，他整個身體都化作了冰雕……

痛苦漸漸消失了，巴比覺得自己仿佛和這北極的大地融為了一體，難以分出彼此……

麗麗絲和許普諾斯出現了。麗麗絲看到冰雕般的巴比眼眸一暗，他在運用自己的力量試圖将那個肉身的結構完全改變。而這個過程将會是非常痛苦而漫長的。

“他會變成怎樣？”麗麗絲淡淡的問許普諾斯。

“誰知道，搞不好會像萬年寒冰一樣堅不可摧吧。”許普諾斯眉峰微聳。

“是麽？”麗麗絲垂下眼眸。冥王對他很是特別，是想看看這個少年的終極力量會達到是麽程度麽？

就在此時，兩人看到冰原上一個青色長發的身影急急的趕來。是卡妙！！

“看來他還真是對巴比‘不離不棄’呢。”許普諾斯見了卡妙的身影笑道。

“嗯，現在可是黑天鵝的關鍵時刻。是你去攔下他，還是我去？”麗麗絲站起身道。

“我去吧！”許普諾斯笑道，“你可要好好看着這只即将孵化的小鳥喲，麗麗絲。”

許普諾斯說完就消失了。

麗麗絲看着巴比冰雕般的身軀暗想不知他破殼而出時會是什麽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