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宮廷萬人迷
雲顧微微笑着,偏頭和傅安笙低聲說話。
莫憐見雲顧沒理他,鼓足勇氣又大聲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啊?”
雲顧恍然,他看向莫憐,反手指了指自己,“殿下是在問我嗎?”
莫憐用力點頭,露出一個笑容來,“對對,我叫莫憐,你呢?你是哪家的小公子啊?我可以和你玩嗎?”
莫憐的聲音不小,所以不僅這一桌的人看了過來,隔壁的也都看向這邊。
司扉神色複雜,他第一次覺得,他可能完全不了解這個喊他司大哥的弟弟。
“殿下,這是雲相家的小公子,他與殿下可不同。平日裏孤傲清高想叫都叫不出來,極為不好相處,你還是換個人認識吧。”
不知是誰這樣說了一句,周圍一圈的人都笑了起來。
雲顧:“……”
綠茶,孤傲清高,這兩個屬性好像差得挺遠的。
不過因為這話反而打斷了莫憐的話,
傅安笙陰陽怪氣起來,“是啊是啊,不知道是誰對顧顧求愛不成因愛生恨呢。”
裘狐哇呀一聲,“原來有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啊,這怎麽怪得了天鵝呢?”
“你們……”那邊的人登時準備發怒被桌上的人拉住了。
雲顧頓時有了點印象,他記得這人好像是太史的兒子,确實有一天向他隐晦的表明了心思。那個時候雲顧沒有劇情,懶得和這人說,就直接拒絕了。
至于邀請這事,雲顧就不清楚了。
他牢記自己綠茶的屬性,這會兒微垂着眼眸,擺出了一副病弱西施的模樣,也不說話,就獲得了大多數人的同情。
大概是這一圈太熱鬧了,高座上的燕軻問最近的大太監,“去看看,那邊在做什麽?”
很快,吳福就走了回來,低聲道,“回禀陛下,只是幾位公子在說趣事。”
燕軻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少年的身上,問,“什麽趣事?”
吳福一頓,不知該不該詳細說,雖然燕國民風開放,男子結合的不是沒有。但是在帝宴上說有人和雲相的兒子求愛……吳福懷疑,最近的雲相怕是離開宴會就要找上太史好好交流。
最終吳福還是說,“聽聞太史家公子曾向雲相家雲小公子求過愛,此刻又翻出了這筆舊賬,被嘲笑着呢。”
“哦?”燕軻語氣平靜,“怎麽嘲笑的?”
吳福摸不清天子什麽意思,他如實複述,“有位公子說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天子聞言,輕笑一聲,聲音低不可聞“确實。”
吳福沒聽清楚天子的話,但是天子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所以他也閉了嘴。
沒多久,吳福聽見天子說,“莫憐和雲公子似乎交談甚歡。”
吳福疑惑的看過去。
天子神色淡定,“去問問雲相,公子平日都吃什麽藥。
吳福:“……”雖然自幼伺候着帝王長大,但是他越來越不懂皇帝的心思了。
被問到的雲相也是一臉茫然,他低聲問,“敢問吳公公,陛下問這個做什麽?”
吳福也低聲回答,“雲相,陛下的心思誰猜得透呢?但是咱家認為,陛下這是關心公子。”
雲相:……關心他家兒子,怎麽看怎麽假,該不會是想找借口削弱他的權勢吧。
無論雲相有多少猜測,滿腹疑慮,這會兒都只能如實回答。
得到了答案的吳福回到了天子身邊之後,天子看起來更加漫不經心了,他嗯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了。
吳福:他确實不懂天子。
。
宴會實在過于無聊,雲顧盯着歌舞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困倦了,他淺淺的打了個哈欠,沒看到身邊的人都在頻頻看他。
傅安笙小聲問,“困了?”
雲顧撐起身子,聲音裏帶着些許睡意,“有點。”
“我讓我哥帶去休息一會兒,他當初在宮裏當差的時候有住處。”傅安笙說,“後來考狀元了那間房也還留着。”
雲顧微微搖頭,擡眸說道,“不必麻煩安錦哥哥了。”
“這哪是麻煩?”傅安笙笑了起來,“平時宮宴,身份尊貴的人若是乏了,宮人都會帶他們去休息的。”
雲顧嘆了口氣,蒙着霧氣的眼睛看着傅安笙,顯得有幾分可憐,“安笙哥哥,你沒發現嗎?安錦哥哥壓根不待見我。”
傅安笙:“啊?”
裘狐見針插縫諷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哪會注意到這些。”
一直沒說話的司扉這會兒開口,道,“我在宮裏也有住處,我讓人帶你過去休息。”
莫憐見司扉說話了,似乎是想和司扉說話,但是司扉沒看他。
他咬了咬唇說,“雲顧,我是皇子,我讓人帶你去睡一會兒。”
莫憐畢竟是皇子,他一開口,其他人即便是想說什麽也閉上了嘴。
見莫憐已經準備叫人了,雲顧微微沉默了一下。
就在此時,傅安錦走了過來,他先是朝莫憐行了禮,才不緊不慢的說,
“陛下聽聞雲公子有午睡的習慣,所以特意讓臣來帶雲公子去休息,不勞煩殿下。”
莫憐看着傅安錦,又遠遠的看了一眼高座看不清表情的皇帝,低低的應了一聲。
傅安笙倒是很高興,他說,“顧顧,我陪你去吧,反正這宴會也不缺我一個人。”
傅安錦微笑,“安笙,陛下讓我帶雲公子一個人去,你好生坐着,宮裏不比外面。”
傅安笙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好吧。”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雲顧也看了一眼燕軻,天子察覺到他的目光,端起酒杯淺飲一口遮住唇畔的笑意。
“外邊冷,這個是陛下讓人拿過來的,他曾獵到一只紅狐,毛色極好。”
傅安錦拿過宮人遞過來的大氅,給雲顧披好。
雲顧問,“需要去和陛下道謝嗎?”
“不用。”傅安錦含笑,“陛下讓你去好生休息晚點過來,我們走吧。”
雲顧走出大殿時又感受到了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他猛然回頭,試圖抓住那道目光。
然而整個大殿歡聲笑語,沒有任何異常。
“顧顧,怎麽了?”傅安錦問。
雲顧搖了搖頭說,“沒事。”
雲顧收回視線,跟着傅安錦離開。
雲顧跟在傅安錦身邊保持沉默的思考着,傅安錦清雅的聲音響起,“顧顧,怎麽不說話。”
“我以為安錦哥哥并不想聽到我的聲音。”雲顧牢記自己的綠茶人設,低聲說。
傅安錦停下腳步,側頭看着雲顧,語氣溫柔,“怎麽會呢?方才顧顧和他們說得好開心,我也想同顧顧說說話。”
雲顧避開傅安錦的目光,輕聲細語,“其實安錦哥哥很讨厭我吧?讨厭我可以不用說這種話來安慰我的,我不在意。”
傅安錦看雲顧演得像模像樣的,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我沒有讨厭你,怎麽會這樣想。”
雲顧苦笑一聲,“安錦哥哥從來沒有幫我說過話,今日在宮宴上卻幫殿下說話了。”
這話純純一個作精綠茶,傅安錦沒忍住笑出聲,但是看見雲顧的表情他立馬止住笑聲說,“今日是帝宴,很重要,陛下就算生氣也不可能真的對剛回來來的皇家血脈做什麽。我開口是為了給陛下一個借口。顧顧,你這是做什麽?怎麽還要哭了?”
雲顧在傅安錦笑的那一刻就紅了眼圈,眼睛裏都起了水霧,很快淚珠就凝聚在眼底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來。
“我就知道,安錦哥哥最讨厭我了,明明我很難過了,你還要笑我。”
傅安錦一邊覺得是不是自己把人逗過火了,一邊又覺得雲顧這模樣煞是招人疼。
他伸手在雲顧眼圈碰了碰,嘆息道,“是安錦哥哥的錯,別哭了。”
雲顧卻更委屈了,淚珠一串串的掉下來,他推開傅安錦的手帶着鼻音說,“我不要安錦哥哥帶我去休息了,我自己去……我自己找人帶我去。”
傅安錦撚了撚手指,上面似乎還殘留着雲顧的體溫,他搖了搖頭,跟在了雲顧後面。
雲顧戳了戳系統問,“我演得綠茶怎麽樣?”
系統誇獎,“演得很好,傅安錦都被你震住了。”雖然咱倆說的也不是一個意思。
雲顧說,“那可不是,我都和你說了,這個世界我一定嚴格按照人設來走,傅安錦肯定被我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系統看着心情明顯不錯的傅安錦,平靜極了,它說,“是的,摩多摩多。”
雲顧,“我覺得傅安錦看我演戲像在看一個小醜。”
系統沒法昧着良心說話,它思考着,自己迫不及待的給雲顧補充能量到底是不是對的?要不然這個世界雲顧怎麽有點放飛自我了?
眼見雲顧橫沖直撞的,傅安錦不得不拉住他問“顧顧,你要去哪?”
雲顧低着頭不回答也不看傅安錦。
傅安錦說,“顧顧生我氣沒事,這宮裏人多嘴雜,若是沖撞了哪位貴人就不好了。”
雲顧撇嘴,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哦。”
傅安錦微微嘆氣,“好了,別生氣了,我不該笑你,我帶你去休息吧。”
雲顧擡起眼睛看了傅安錦一眼,他鼻尖泛紅,眼睛紅紅,一副可憐的模樣。
“安錦哥哥以後不許這樣對我了。”雲顧伸出手指,戳了戳傅安錦的胸膛,氣勢洶洶,“否則日後我只和安笙哥哥玩,再也不理安錦哥哥了。”
傅安錦雲顧戳得心尖發癢,盡管知道雲顧都是在做戲,還是被蠱惑到了。
傅安錦帶着雲顧去了他以往安寝的地方,是一間獨立的小院,院裏長着幾株紅梅,非常漂亮。
傅安錦推開門說,“我也好久沒在這邊休息了,但是日常都有安排宮人灑掃,被褥也置換過了。”
雲顧好奇的打量了一圈,房間裝置得極為雅致,确實是傅安錦的風格。
他坐下摸了摸床褥,笑意盈盈地看着傅安錦,“辛苦安錦哥哥了,那我睡一會兒,你忙就先走吧。”
“小沒良心的。”傅安錦笑了一聲,非常自然的蹲下身,在雲顧驚愕的目光中替雲顧脫去鞋襪擺好。
“我在這裏陪你,前殿沒有我的事。”
雲顧正因為傅安錦給自己脫鞋而尴尬呢,他笑了聲,“安錦哥哥,你不用這樣,我一個人可以的。”
傅安錦用不容拒絕的聲音說,“躺好,我看着你,你身體不好,需要人守着。”
雲顧小聲,“叫宮人就好了。”
傅安錦微笑着看他。
雲顧無法,只得躺下。
他甚至有點懷疑,傅安錦是被自己惡心得産生抗體了嗎?
傅安錦給雲顧蓋好被子,伸手捂住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說,“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辛苦編編深夜還要鯊我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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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