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不能拿一個無辜的生命做賭注
木公主殉情這件事情,白溪全程參與了進去,所以這件事情,我們白家是脫不開關系的,并且牽扯到五彩衣,這便也是七門分內的事情,所以我才責無旁貸。
明知道危險,其他人還是能躲就躲吧。
卻沒想到灰三娘眼一瞪,不服氣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是瞧不起我灰三娘,覺得我膽小怕事嗎?還是說,你怕我搶了你的風頭,等到救出柳仙爺,怕他移情別戀?''
''我……''我一時語塞,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我為什麽不能去?''灰三娘反問我道,''我的弟馬被那個木禾堇吸了大半的精氣,害的他丢了十幾年的道行,我為了幫他收拾壓在他身上的那幾條陰魂,也損耗了幾年的修為,這些賬,老娘我永遠不會忘,她木禾堇。她們整個木家,都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哼!''
灰三娘氣勢洶洶,腮幫子氣得一鼓一鼓的,看的我忽然就想笑,這個暴脾氣的家夥,像個火铳似的,每時每刻都在通通通的冒着火,但卻也能看出來正義感、責任感爆棚,甚至有些可愛。
我便說道:''能結伴而行,我當然求之不得。''
這個時候,灰永剛拎着飯菜進來了,三個人圍在一起吃着,邊吃邊聊。
''木家村我這麽多年,能踩到的點,全都被我踩了不止一次了,所以我們不用等,今晚就可以出發。''灰三娘性子急,也很有領導能力,這會子已經開始做起了部署,''早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讓我的人守在木家村周圍了。按照我的推測,木家村的房屋以及各個房間的床鋪擺放,都是有講究的,應該都是圍繞着木公主的屍身所在排列出來的,所以,進入木家村之後,千萬不要去瞎動那些屍身,以防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再者,這麽多年過去了,木公主因愛生恨,要了這麽多人的性命,曾經的她或許是善良的,但現在的她,恐怕早已經成了一個女魔頭了,她不會甘願一直被禁锢在一個地方,之所以至今沒有動,可能還在等着什麽。''
''等着什麽?''我問道。
''人不齊。''灰三娘放下筷子,說道,''在我們去木家村之前,我想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我點頭,不多問,吃完飯之後。我們開始收拾東西,我剪了不少紙人、靈符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
大概是晚上七點鐘左右,灰三娘便帶着我和灰永剛出發了,車子一路朝着漣城的方向開去。
我忍不住問道:''不是說先不去木家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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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漣城。''灰三娘說道,''木家村緊挨着漣城,為了能經常打探木家村的事情,很多年前我就在漣城置辦了一套家産,我要給你看的東西,就在那裏。''
車子開了不過半個多小時,便已經到了漣城的最東邊,再往東不過十來裏路,就是木家村所在的位置了。
灰三娘在這兒置辦的家産,竟然是一棟占地面積相當大的鄉村別墅,主體樓得有幾十個房間,豪橫的不得了。
一進了院門,呼啦啦的迎上來一群人,問東問西的,特別熱鬧。
我跟在灰三娘的身後,心裏想着,這才是一個仙家擁有的堂口該有的樣子吧?
灰三娘一路朝着主體樓正中央的大廳裏面走去,那大廳特別大,裝修的富麗堂皇,正堂的牆上挂着三幅鼠面人身的畫像,下首的供桌上,只擺了一方牌位,牌位前面香爐裏燃着香。
灰三娘站在大廳正中央,問一旁的女子:''那孩子睡了嗎?''
''哭了一下午,您回來前不久才喝了羊奶睡着了,這會子應該正睡得沉。''女子說道,''您現在要去看嗎?''
灰三娘點頭,轉而交代灰永剛道:''你在下面等着,我帶菲菲上去看一眼。''
然後對我說道:''走吧。''
一樓鬧哄哄的,上了二樓就徹底安靜了下來,二樓一水兒的有七八個房間,地上鋪着厚實的地毯,走起路來一點聲音也沒有。
灰三娘将我一直帶到最盡頭的一個小房裏,推開門,裏面空空曠曠的,就只放着一張嬰兒床,床頭亮着小夜燈。
灰三娘進去便打開了大燈,走到嬰兒床邊,将上面的簾子掀開,讓我看嬰兒床裏,蓋在小褥子下的那個小嬰兒。
那孩子看起來只有四五個月大,瘦瘦的,有點黑,撅着小屁股趴在小枕頭上,歪着小腦袋安穩的睡着,眼角還有淚痕。
我不解的看着灰三娘,小聲問道:''這是你們堂口哪家生的孩子?還是……你的?''
''想什麽呢?人家一向潔身自愛,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怎麽可能有個這麽大的兒子!''灰三娘橫了我一眼說道,''這個孩子是半個多月前,我有一次去木家村踩點的時候,半路上一個女人沖出來,跪在我面前,将他托付給我的。''
''這孩子還這麽小,那女人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難,才會将他送給你吧?''我心疼道,''為母則剛,不到走投無路,誰會舍得放棄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塊心頭肉呢?''
''當時那女的,渾身都是血,臉色慘白慘白的,抱着孩子的手一直在抖。''灰三娘說道。''她跪在地上,先是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沒人,這才小聲的祈求我,救救她的孩子,說真的,我不是什麽高尚的人,這麽小一丁點的小東西,我可不會養,所以我并沒有直接去接。''
''可是那女孩卻說,她認識我。''灰三娘說道,''她說三十多年前,她見過我進入木家村,救了灰永剛,那是她見到的第一個進入木家村,活着救了一個人出來的人,那時候她不過四歲,卻将我的樣子深深的刻進了腦海裏。''
''輾轉三十多年,她東躲西藏,好不容易結了婚,生下了這個孩子,卻沒想到被追殺上門。她已經活不成了,希望我能救救她的孩子。''
''這是木家村走出去的女兒生下的兒子?''我沒想到,時隔三十多年,竟然還有漏網之魚,''所以,你之前跟我說的,人不齊,就是這個意思?''
灰三娘點頭:''木家村的所有人都必須回去,陣法才能完成,現在那個女孩子應該已經在木家村了,只要我手裏的這個孩子再被抓回去。恐怕木公主就要再次面世了。''
''你确定這是最後一個?''我問。
''我确定。''灰三娘說道,''我之前就跟你說了,木家村所有能踩的點,我都踩了,發現木家村凡是有床的房間,都睡上了人,就只剩下一張床一直空着,前些年我還不理解這是怎麽回事,現在看來,就是等那個女孩子回去,卻沒想到這女孩子挺有本事,躲了這麽多年,還生下了孩子。''
''最後一脈。''我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小腦袋,心裏有些不舒服,''木公主本是可憐人,但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怨念,發展的愈發不可收拾,而也正是這股怨念之氣,将她禁锢在了木家村,如今她想從這個圈子裏跳出來了,對于副統領這一脈,她要趕盡殺絕。''
''惡念的閥門一開,便像是決了堤的洪水一樣,再也難以收手。''灰三娘說道,''我本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本想直接拒絕,卻忽然就想到了你。''
''對,之前我故意說出五彩衣的事情,也的确是蓄意想要将你引過來,因為我覺得,無論到什麽時候,這個難題,都得你去面對。''
''菲菲,你會怪我嗎?''
''正如你所說,這是我該去面對的事情,又怎會怪你呢?''我真誠道,''只希望這次我們能一舉拿下五彩衣,解決掉木家村的所有事情,還所有人太平。''
灰三娘笑着搖頭:''不,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是說……''
灰三娘說着,伸手去抱孩子,她這個動作一做出來,我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伸手抓住她的手,沖她搖頭:''不要!''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菲菲,這個道理你得懂。''灰三娘說道,''她要這個孩子,我們就給她送去,這是最快的引蛇出洞的辦法,我們拼不起,柳伏城也等不起,這件事情一旦節外生枝,還不知道會惹來多少麻煩,所以,今夜,我就要結果。''
''我知道你心急,我比你更急,可是我們不能因為急,因為要救人,就拿一個無辜的生命去做賭注。''我厲聲喝道,''三娘,就算我們最終大獲全勝,拿到了五彩衣,救了柳伏城。但當他知道我們是用這種方式去救他的話,你說,他會作何感想?''
一提到柳伏城,灰三娘立刻便冷靜了下來:''可是……可是我已經踩點三十多年了,都沒有找到木公主的屍體,這黑燈瞎火,又該如何去找?''
''別急,三娘你別急。''我盡量平心靜氣的跟她說話,生怕一語不到,發生沖突,讓她情緒失控。傷害了這個孩子,''咱們可以借助這個孩子去引蛇出洞,但并不一定必須要真的抱着孩子去,咱們可以想辦法做替身。''
灰三娘一愣,忽然一拍大腿道:''對啊,我怎麽沒想的起來。''
''我會做紙人替身,只要知道這小孩的生辰八字,我就能做法。''我說道。
灰三娘直擺手:''就你那丁點道行,你覺得你做出來的紙人替身,能騙得了木公主?再說了,我并不知道這孩子具體的生辰八字,他媽媽将他塞給我的時候,可沒有時間交代的那麽詳盡。''
我皺起了眉頭,還在想別的辦法的時候,灰三娘卻已經朝着門外走去,看我沒動,轉過臉來催道:''還傻愣在那裏做什麽?跟我下樓。''
我看了一眼嬰兒床上還在酣睡的嬰兒,然後跟着灰三娘下去,大廳裏,衆人還在叽叽喳喳的說着什麽,一看到灰三娘下來了,立刻噤了聲。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男人說道:''三娘,你真的要在今夜動木家村了?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咱們灰仙堂自從從老宅獨立出來之後,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實屬不易,這麽大的事情,要不要……''
''灰重山,你慫了?''另一個長得相對比較白淨一點的年輕男人打斷了灰重山的話,譏諷道,''你要是害怕,就留在這裏,等着我們的好消息,保證你不丢一兵一卒,到時候我們拿下了木家村,得到的功德,立下的汗馬功勞,也定然是不會少分了你那一份的,你把心揣在肚子裏吧!''
''你說什麽呢?''灰重山一把薅住年輕男人的領子,面上有些挂不住道,''什麽時候我說話,輪得到你這麽個黃毛小子插嘴了?三娘沖動,你們還跟着煽風點火,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畏畏縮縮不敢啃的硬骨頭,不代表別人不能去啃,灰重山。咱們灰仙堂裏的男人,從來沒有怕過誰,你不去,我去!''年輕男人毫不退讓道。
灰三娘不耐煩了:''夠了,重山,永豐,你們都別争了,我早就說過,木家村的事情我必定會管,但我不強求你們跟着我去涉險,我也早已經跟老宅那邊說清楚了,凡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木家村的人,都可以回老宅那邊去,并且我也說過,一旦我動木家村的事情,便是九死一生,跟着我去的人,也都做好必死的準備!''
''寧願死得其所,也不願茍活于世,三娘,我跟你去。''灰永豐第一個表态。
随後,絕大多數的人都應和着灰永豐,表示誓死效忠灰三娘。
最終,灰重山也說道:''既然當初我們選擇了灰仙堂,那灰仙堂便是我們永遠的家,三娘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我們也去。''
灰三娘笑着擺擺手,讓大家稍安勿躁:''你們一個個也別忙着為我沖鋒陷陣的,木家村那邊我已經部署了一大批人手,你們不必全都跟着我過去,畢竟這邊也需要一批人守着。''
''就讓灰重山守,反正我看他也不想去。''灰永豐挑釁的看了一眼灰重山,說道。
灰重山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灰三娘說道:''我一切聽從三娘的安排。''
''永豐你留下。''意外的是,灰三娘卻下了這樣的決定,她訓話道,''聽到沒有,永豐,這棟別墅今夜我就交給你了,裏面的一人一鼠,一草一木,你都得給我保護的好好的,少了一樣,等我回來拿你是問。''
灰永豐頓時哀嚎抗議:''三娘你為什麽不帶我去?你這是赤果果的偏心!我不要在家看什麽花草樹木的,我要做你的騎士,永遠護在你的身前,為你遮風擋雨!''
灰永豐一邊說着,一邊黏了上來,抱着灰三娘的膀子一個勁的表忠心,那樣子,就差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挂件,挂在灰三娘的身上才好。
灰重山嫌棄的看着灰永豐,唾棄了一句:''永遠像個只會撒潑打滾的潑皮賴猴。''
那聲音不大也不小,每一個字都剛好鑽進了灰永豐的耳朵裏,灰永豐一下子炸了毛。要跟灰重山拼命的時候,灰三娘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這事就這麽定了,重山帶着兄弟們跟我去木家村,永豐帶着你的手下留在別墅裏看家,另外,重山,你現在派人回老宅一趟,把芸珊請過來一趟。''
灰重山立刻點頭去了,大廳裏的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任務去了,灰永豐因為要留在別墅裏看家,氣呼呼的雙手抱胸,一個人坐在一樓樓梯口,冷着臉噘着嘴,時不時的朝着灰三娘的方向瞄一眼,冷哼一聲。
沒多久,灰重山便帶着一個蒙着黑色面紗的女人回來了,灰三娘立刻迎上去,滿臉堆笑道:''芸珊,這麽晚讓你跑過來一趟,實在麻煩了。''
''三娘的事情就是芸珊的事情,不管多晚,只要三娘需要,芸珊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灰芸珊的嗓子粗啞,說話語速比較慢,我站在側面,從不時微微翹起的面紗一角往裏看去,能看到芸珊下颌骨上,一片疤痕。
灰三娘笑着拉着灰芸珊的手,叫上我,一起又去了二樓,進了那個嬰兒的房間。
''芸珊你看看這孩子,你能幫我捏一個一模一樣的出來不?''灰三娘指着嬰兒說道,''要活靈活現,以假亂真的那種,法力至少要維持今夜一夜時間。''
灰芸珊俯下身去,掀開嬰兒的小褥子,撥開衣服,從上摸到下,然後點頭:''可以。''
灰三娘立刻高興起來:''那就有勞芸珊了。''
灰芸珊也沒多說什麽,直接走到旁邊的桌子旁,掀開上衣下擺,從腰間一下子抽出一塊巴掌寬,一米來長的布帶,展開布帶,平鋪在桌子上,我打眼看去,就看到布帶的內側,用一根根金線固定着十幾張各種顏色的老鼠皮,另一側,則是各種我從未見過的小刷子小眉筆之類的,精致異常。
灰芸珊從那些老鼠皮之中挑出一張橙紅色的,從尾巴處拎起來,抽出一根銅管,插進尾巴下面,用嘴開始吹氣。
一邊吹,一邊拿起工具,開始在老鼠皮上描眉畫眼,速度特別快,沒一會兒,一個鼓鼓的,足有巴掌大小的吹氣老鼠皮便畫着淡妝立了起來,灰芸珊抽出銅管,将那鼓起來的老鼠皮放在桌上,擡起手,狠狠的朝着老鼠皮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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