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高手的任性
士兵牽來軍馬,随行親兵遞上球杖,龍武軍的将領們從閣樓二層下到場地。
近處一看,各個身形健壯,翻身上馬,手持球杖像是手持的大唐三尺橫刀一般,奔赴戰場。
賓貢生多為藩國貴族子弟,俊美有餘,真論起來,又怎能比得過縱馬橫刀的男子氣概,氣場上已是被壓了一頭。
兩方人馬相對而立,是一場誓要把對方踏于馬蹄之下的對峙。
袁醍醐發現兩方各點了十人出場,立刻就要開始比賽,瞬間就沒了女社什麽事情。
那怎麽行?
禦馬坊的球場,現在女社也是有一份的!
太仆寺的馬倌六福将彩球捧在手中,站在中間正準備開球,袁醍醐驅馬也走到場地中間,用球杖壓在六福的肩頭。
衆人側目,不知此女鬧哪樣?
“哎,六福,你可是太仆寺遣派給我的司馬倌,也是我讓你當得場中裁判,你這是都忘了嗎?”
聽着貴女口吻,是不樂意了,馬倌六福縮着肩頭不敢答話,他這個身份哪敢有什麽意見。
在場的郎君們也摸不着這位貴女是怎麽個意思,不便貿然開口。
崔湃莞爾,他就知道她哪裏會安分當個看客,以她的個性必然是要來摻一腳的。
呂二沒有跟袁醍醐交過手,正在用眼神詢問崔湃怎麽辦?
畢竟崔湃跟她才是老熟人,冤家路窄的那種熟。
重任落在崔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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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球杖架在肩上,崔湃左右扭了扭腦袋,“貴女想如何?”
“不如何。”
六福聽見松了一口氣,可球杖依舊壓在自己肩上,似乎并不會這麽輕易結束,果然,袁家貴女又開金口:“不過讓我們女社也參賽罷了。”
這叫不如何?三支隊伍如何擊鞠?
兩方人馬都不做聲表态,他們是準備血拼的,怎麽可能讓女子卷入其中。
她就知道郎君們決計不會輕易松口,袁醍醐一副那就大家都別玩了的蠻橫。
場面僵持中,呂二輕呵一聲,準備上前理論,實力相差巨大如何愉快地玩耍?卻被崔湃一橫球杖攔住。
“女社可選六人出場,一支隊伍加入三人,如此,不至于實力懸殊過大。”
高文珺點頭,算女社認可這個提法,袁醍醐轉首看向尤博力,賓貢生這邊也無異議,三方妥協。
崔湃從親兵手上要來銅錢一枚,讓女社貴女選了正反面,以此分隊。
他将銅錢抛入空中,又用掌心接住,是錢幣背面的星月紋式翻在上面,文字壓在下面。
高文珺選的文字,分在賓貢生一隊。
袁醍醐選的星月,跟的龍武軍,她和崔湃便是同一個戰線了。
呂二饒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崔湃,搖了搖頭,走開了。
軍中的老把戲,想要哪一面便是哪一面。
崔湃将銅錢收入懷中,驅馬至袁醍醐身邊,“你想要比賽贏?還是想擊技進步?”
此刻她正在舒展手臂熱身,聽到崔湃說得正經,嘿嘿笑道:“兩個都要!”
完美抉擇,沒有遺憾。
鬼精靈,崔湃抿唇都沒有藏住笑意,“那就兩個都要。”
正在聽尤博力布置戰術的庫爾麥,忍不住轉頭張望袁醍醐的方向,而這一幕又落在尤博力的眼中。
————
場裏塵飛馬後去,空中球勢杖前飛。
球似星,杖如月,驟馬随風,奔騰奇襲。
雙方卯着勁對拼,龍武軍奪得頭籌,立刻又被賓貢生還以顏色。
賽情膠着,臉面之争,誰都想贏。
尤博力的進攻能力着實讓呂二郎小吃一驚,不過有崔湃在鋒線壓陣,呂二倒是很放心的自己回撤中場。
中場一頓争搶,呂二将彩球遠傳給崔湃,袁醍醐立刻啓動往球門沖去,拉開對方的防守線,也是接應崔湃。
呂二覺得袁氏女雖然有清晰的進攻思路,就是對崔湃太不了解了,這個男人哪裏需要什麽助攻?
全都是單槍匹馬殺入敵營的猖狂。
呂二守在中場,看着崔湃牽動了賓貢生整個防線回防補位,只見崔湃于亂軍中東西馳突,風回電激,所向披靡,沖至球門前,擊杖!
将球,将球擊給了助攻的袁醍醐?
球還沒停穩,回防的高文珺已經逼身馬前,袁醍醐果斷擊球飛向門框!
打、打偏了出去。
哎呀,龍武軍大呼可惜。
呂二瞬間傻眼,崔湃這算什麽操作?
袁醍醐懊惱的拍拍自己的腦袋,錯失良機!
“還不錯。”
崔湃走到袁醍醐身邊,袁醍醐以為自己聽錯了,球都打飛了,他還說她打得不錯。
崔湃見她不信,面色一正,點評道:“助攻思路清晰,跑位準确,只是小範圍控馬和手上動作略顯粗糙。”
袁醍醐覺得不太敢相信,原來崔湃一直在測試她,并且短時間內就找到了她的技術弱點。
本來今天沒覺得崔湃有傳得這麽厲害,也沒見他出手展露鋒芒,可現下似乎隐隐感受到了高手的氣息。
被鼓勵的感覺還不錯。
袁醍醐立刻從懊惱中又振作起來,擡手抹掉臉側的汗水。
“再來!”
袁醍醐未有察覺,握了缰繩的手在自己白皙的臉上留下兩道髒髒的黑印。
崔湃無奈,這模樣好像去泥地裏打了滾的細犬一般淘氣。
見她折回中場去要球,崔湃調轉馬頭亦跟了過去。
呂二對崔湃如此随意的行為很無語,可是誰叫人家有這個資本,作為定海神針,球到崔湃手上的确沒有被對方搶走過,虧得有他,龍武軍還是比分的穩健領先者。
說不得!
袁醍醐在中場邊緣試探了幾回,拿不到球,整個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崔湃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奪了球來喂給她。
中場衆人:“……”
袁醍醐興高采烈帶球疾馳,攻向防線。
賓貢生嚴陣以待,倒不是怕她,而是怕她身後如影随形的崔湃。
防守隊員撲了上來,崔湃只道:“別怕,過他!”
袁醍醐深深吸了三口氣,開始跟崔湃配合小角度搗球,幾個來回,還真讓她過了,将球順利擊入對方球門。
袁醍醐振臂高呼。
感受到了她的快樂,崔湃舉起球杖與跑向自己的袁醍醐互擊,他知道這是她喜歡的慶祝動作。
呂二瞄見尤博力有些難看的面色,想着崔九郎今天做的過頭了些,當對戰一方是死人嗎?
高手的任性,常人又能怎麽辦?還不是只有忍受他。
————
當袁醍醐再次跑回中場中,尤博力迎了上去。
崔湃着實太沒把他們賓貢生當回事了,士可殺不可辱,他可以進球血洗他們,卻不能借由女子之手來折辱他們,這不是擺明了在說他們還不配他親自出手對戰嗎!
既然崔湃全場護着她,袁醍醐就成了崔湃最致命的弱點。
馬陣搶奪中,黃棕金箔駒一陣撕心裂肺的嘶鳴,狂躁起來,沖撞開身邊的馬匹,急奔向前方。
尤博力将搶到的彩球傳給隊友,兩人并排殺向龍武軍的後防。
崔湃正疾馳而來。
狂躁的黃棕金箔駒也朝龍武軍一方奔襲,袁醍醐雖有慌亂,又很快冷靜面對,改用雙手持缰,想控制它的情緒。
不料呂二的身影正正阻擋在前方,袁醍醐縱馬急停,不想撞上呂二。
呂二大喊:“不好!”
黃棕金箔駒于狂躁中爆發了倔強的臭脾氣,對于騎手的控制表現出逆反情緒,它想把對自己進行錯誤控制的騎手甩下馬背。
袁醍醐面無血色,死命攀住缰繩,她只知道此刻決不能甩下馬去,會被它踩死。
眼前一幕讓崔湃窒息。
黃棕金箔駒高高揚起前蹄,失掉了重心,整個馬身傾覆一側。
崔湃沖向袁醍醐,大喊:“放手!”
馬上一躍,飛身撲了過去。
女社衆人驚聲尖叫!瘦子貴女已然吓暈倒地。
黃棕金箔駒轟然倒地。
在極度危險的邊緣,崔湃嚴厲的臉在袁醍醐面前放大,受到猛烈沖撞後的天旋地轉讓袁醍醐緊緊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殒命馬蹄之下。
一聲巨響後,袁醍醐落入守護周密的懷抱,崔湃将她壓入自己懷中,用手臂護住她的頭和背,滾落在球場地面。
感受到懷中僵硬的小身板,崔湃驚得将她扯出懷中,輕拍她的臉頰,焦急詢問:“可有哪裏很痛?”
袁醍醐睜開緊閉的眼睛,視線慢慢清晰,認清眼前的人是崔湃,自己并沒有被亂蹄踩死。
女社成員、袁氏随從、太仆寺的馬倌已經沖進場內圍了一圈。
袁醍醐看了一眼還在的手和腳,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全身都很痛!”
哭得滿是劫後餘生的委屈。
“……”
崔湃捏着她四肢的關節,從頭到腳地檢查一遍,終于松了一口氣,懸吊的心落回了心房,“全身都痛就代表沒有哪裏很痛。”
萬幸,她沒有受傷,只是被吓慘了。
太仆寺的馬倌跪了一地,袁氏随從已經從崔湃手中接手安撫袁醍醐。
呂二拍了拍自己胸口,“無礙就好!無礙就好!”
他也被吓慘了好不好。
崔湃站起身來,呂二想跟他說兩句話,誰料崔湃與他擦肩而過,徑自沖過去一把就拉下了騎在馬背上的尤博力,掄起拳頭就開始揍。
衆武将愣了一瞬,想起尤博力是渤海郡王世子,連忙上前去拉,被崔湃一聲爆呵吓開。
“都給我滾!”,
崔湃重拳打在尤博力腰側肋骨,行伍之人怎會不知此地乃是身體最薄弱的區域。
尤博力已經痛到痙攣,額角青筋暴突,發不出聲音。
賓貢生覺得崔湃欺人太甚,緣何無故打人!
衆人想上前質問,卻被庫爾麥一臉嚴肅攔下,庫爾麥搖了搖頭,衆人禁聲,想必是有內情他們不知。
呂二将庫爾麥的動作看在眼底,走近崔湃,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瞄了一眼地上的尤博力。
“看他這個樣子也是要躺半個月的。”
崔湃蹲在攤在地上的尤博力身邊,低聲冷言。
“你可知道她不僅是汝南袁氏的嫡女,還是陳郡謝氏的女兒!她今日若是傷着,就算皇子王孫都跑不掉!”
何況你一個小小的渤海郡王世子。
崔湃撩袍離開,賓貢生才敢招呼随從上前照看。
立在一旁的庫爾麥握緊了拳頭,他也很想揍上一拳,他親眼看見中場亂戰中,尤博力揮杖擊在了黃棕金箔駒的後腿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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