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簽字畫押 楚年:這波我在大氣層
幫一個忙?幫什麽忙?
羅英卓把嘴裏的草葉子給吐了,指着地上說:“你把我的草兔子毀了,還找我幫忙?”
楚年眼睛一眨:啥,不是狗嗎?
而且誰把他的草兔子毀了啊?這鍋楚年可不背。
羅英卓朝楚年伸手,理不直氣也壯:“賠我草兔子。”
楚年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地上的是不是狗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反正是挺狗的......
把更像狗狗的草兔子撿起來,兩指指腹一揉,編好的草就散了,這下不管是狗還是兔子,都看不出來了。
楚年說:“這種草不行,不适合編着玩,你要是喜歡玩這個,我明天去山上的時候給你帶點青藤回來,用青藤編小玩意兒最好了。”
羅英卓譏诮一笑:“誰喜歡玩這個了。”
楚年無語,心想這人也太難相處了,虧自己還在老爺子那把他一頓誇,簡直是違心。
但畢竟有事相求,楚年面上很好脾氣,挂着微笑,敷衍說:“那必然不是你喜歡,是我喜歡,行了吧。”
羅英卓又是一聲笑,不冷不熱的,看不出啥意思。
就在楚年以為要他幫忙是沒戲了的時候,羅英卓主動越過了這個茬,悠悠問:“要我幫什麽忙?”
哎?還有戲?
楚年差點就轉身想走了,聽到他問,重新停下來,說:“想辛苦你跟我一起去趟江家,然後告訴江家的人,老爺子雇了我給他上山抓蛇,每天都要去交貨的。行嗎?”
楚年說完,羅英卓定定望着他。
半會兒沒個答複,楚年被望得發毛。這行或不行,一句話的事,至于想這麽久?忍不住催他:“行嗎?”
羅英卓還是沒說話,翹起了腿,臉上泛着興味,看楚年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稀奇的東西。
楚年皺了眉:“不行就算了。”
“沒說不能,但憑什麽幫你的忙?我有什麽好處嗎?”羅英卓終于舍得開口了。
開口就問好處,是個很現實的人了。
不過這很正常,剛認識的人,确實沒有幫忙的情分。所以楚年在定下計劃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只是,他還真沒想好要怎麽“賄賂”羅英卓,畢竟人家吃喝不愁,家裏還有錢,自己一無所有,好像真沒什麽好處能給他。
楚年問:“你想要什麽報酬?”
明白人都是敞開了說話的,楚年直接問他,就算現在給不起,也可以承諾以後補上嘛。不行再許諾給點利息。反正給他畫餅就對了。
羅英卓似是不屑:“你能給我什麽報酬。”
楚年:“別看不起人啊,不就幫忙說一句話,走兩步路的事情嘛,又不少你什麽,你幫這個忙不虧的,等我以後發達了,更是賺了。”
這話說完,羅英卓越發覺得這個哥兒很有意思,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自信,一個帶着傷、看起來跟夫家關系很差的窮哥兒,不受苦受累就是萬幸了,竟然還想着發達?
楚年看穿他想法,彎起眉眼,說:“不試試怎麽知道?”
閑着也是閑着,羅英卓覺得有趣,索性答應了下來,只是,他提出了一個要求:“幫忙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現在跟你說了你也做不到。”
“總得說出來讓我掂量掂量不是?”
“放心吧,不會太超出你的能力範圍之外的。還是說你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就這還敢想着以後能發達?”
笑死,激将法都用出來了,到底是什麽要求啊。
雖然冒然答應一個未知的要求很危險,但既然是“不會超出能力範圍之外”的要求,那将來就有很多轉圜的餘地了。
“行吧。”楚年點了點頭,答應下來。末了又補充一句:“也不能危害到別人。”
羅英卓覺得可笑:“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楚年更放心了點,說:“那走吧。”
“就這麽走?”羅英卓問。
楚年:“不然呢?”
“等會兒。”羅英卓從石凳上起身,往西邊他住的廂房走。
楚年嘴角一抽,心說他不會又去換衣服了吧?
楚年很想叫住羅英卓讓他別折騰了,又怕說出來會惹得這個事精不高興,反悔不幹了。
這這麽想着,轉眼間羅英卓已經從廂房裏出來了。他沒換衣服,而是拿出來一副紙筆。
羅英卓:“口說無憑,得簽字畫押。”
楚年:“.........”
楚年都無語了!
就這麽個小忙!至于簽字畫押嗎!?
羅英卓可不管,攤開紙鋪在石桌上,快速寫好了字,然後把筆遞給楚年,說:“不會寫字就按個手印。”
楚年接過筆,低頭看紙上的內容。
古體字和現代字有些差異,原身不識字,有些字他不認識,有些字大概能猜出來,勉勉強強辨認着,覺得差不多是那麽個意思。
忍着無語,楚年把墨汁塗到大拇指上,在字下面按了個指印。
羅英卓滿意了,拿着紙筆送回屋裏了。
更讓楚年無語的是,這之後,羅英卓還是換了一套衣服,又換上了那套招搖的意氣紅,施施然地示意楚年可以走了。
到底是有多臭美啊,出去還非要換套衣服!
楚年麻着一張臉,跟羅英卓一塊兒出了羅家大門。
出了大門,走出兩步,楚年發現羅英卓停在了原地。他頓時有點炸,問:“你又怎麽了?”
羅英卓往敦實的雕花厚木門上一靠,對他指了指前方的路。
楚年順勢看去,看到前頭路上有忙碌了一天後下田回家的村民。
羅英卓說:“你一個哥兒,跟我一個漢子,兩個人一塊走,不怕被人看見?”
楚年:“......”
羅英卓笑:“還是說...”
“我們分開走吧!”不知道羅英卓又會蹦出來什麽奇怪的話,楚年趕緊打斷了他,并且拔腿就走,不給他說完的機會。
看着一溜煙跑得飛快的楚年,羅英卓好笑。小哥兒有趣歸有趣,還是會害羞的。
——
楚年從羅家離開的時候,正是村民們紛紛回家的時候,一路上不免被許多村民瞧見了。
原身是個內向的,除了幹活,出門不多,在村裏跟人打交道不多,沒什麽關系特別親近的人,村民們對他的了解也不甚多,有認出來他的,看他的目光也多是同情。同情他嫁到了江家,給一個要死的病秧子沖喜,還有那麽一個潑辣尖利的婆婆...苦哦,過得肯定辛苦。
但很快又看到羅英卓,注意力就都被羅英卓吸引過去了。這可是大羅村裏唯一考上童生的讀書人呢,父親還是五裏八鄉出了名的好郎中,誰見了他不想上前恭維幾句。
等楚年回到江家,江爹也已經到家了。
江爹剛到家沒一會兒,杵着還沒來得及放下的鋤頭,跟江母兩個人在院子裏,正聽江母說話。
江母唾沫星子亂飛,說到激動處,不停用手比劃,臉上是氣悶的表情,在看到門口的楚年時,氣悶變成憤怒,小小的眼睛裏冒出火星子,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給吃了。
江爹額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捏着鋤頭的手越來越緊,冷冷地盯着楚年,問:“去哪兒了?”
楚年有底氣,聲音還算大,回答說:“去羅老郎中那兒了。”
“去羅老郎中那了?怎麽個?想求老郎中來給三子看病?咱家有這個條件嗎?還是說,你本事大?你臉大?能讓羅老郎中願意白白給三子看病開藥?”
江爹邊說,邊拿着鋤頭往門口靠近,他身上帶着泥汗交雜的臭味,有一股兇狠的壓迫感。
楚年心裏一突,目光往下沉了沉,慢慢往後退。
楚年就知道今天晚上躲不過這一劫,所以才喊羅英卓跟自己一塊兒回江家。
“還敢跑?再跑老子打斷你的腿!”
江爹臉皮繃得死緊,惡狠狠地說:“楚年,你給我聽好了,我們家忍你好幾天了,你不僅不見好就收,現在還敢拿蛇吓唬你娘,再過幾天,是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這莊稼漢的氣勢還挺強,尤其是手裏的鋤頭,可是真家夥。楚年喉嚨滾了一下,不太敢動了,怕再動起來更激怒了他,要真的一鋤頭敲過來,就這幅小身板,不死也得是個半殘。
有發怒的江爹撐腰,江母站在旁邊,叉着腰,扭着脖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尖聲尖氣地哼道:“甭跟他說有的沒的,直接抓過來,塞四寶屋裏。他不是愛把自個兒關屋子裏嗎?從今兒個起就把他關在四寶屋裏,一直關着,哪兒也別想去,直到我的寶貝孫子落地了,老娘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放他出來!”
楚年抿緊唇,用餘光掃了一眼後路。
鄰裏紛紛的,江爹不是很想把事态鬧得太大,他看到楚年被吓得不敢動了,便不再多言,只是沉着臉,步步逼近楚年,伸出手就要去抓他。
正要抓個正着,傳來一道痞裏痞氣的聲音:
“呦,這是在幹什麽?當街打人啊?”
不遠處,一道鮮紅的人影悠哉悠哉地向江家走來,邊走邊笑着說:“這麽有意思的事,還好沒叫我錯過了。”
總算聽到這欠揍的聲音,楚年狠狠舒了一口氣。
楚年:好的,現在開始,輪到我的場合了。
楚年支棱了起來,對江爹一笑,說:“你別說,我可能,還真有這個本事。”
江爹:“......?”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暴富的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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