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滿載而歸 新的機會
楚年不知道是自己的運氣太好,還是今天跑出來的蛇太倒黴,繼花斑蛇之後,又讓他抓到了兩條,現在他的麻袋裏面裝了三條蛇。
三條蛇呢,行走的九十文錢。
再加上兜裏的五十一文,楚年現在也是身攜“巨款”的人了。
“不錯不錯,離一兩銀子又近了一步。”
大半天下來,楚年翻找扒拉,打蛇摘果,體力也快到極限了,便不再忙了,坐到一塊石頭上歇下來,清點今天一天的勞動成果。
三條蛇。這個不用說。
除此外,還有二三十顆野棗,兩手心蛇果,大幾十顆栗子,三樣東西鼓鼓囊囊裝了一大毛巾。
野棗和蛇果,楚年摘過好多次了,已經見怪不怪,但栗子還是頭一回見。這讓他很欣喜,畢竟野果吃多了會膩,新發現的栗子及時拯救了他的味蕾。
楚年拿起一顆栗子,在石頭上敲敲,試着剝殼。這種小野栗個頭偏小,皮也薄,從中間扣開就好剝了,剝開後,飽滿的杏黃栗子肉呼之欲出,嘗一口下去,發現竟然是脆的。
跟以前吃過的炒板栗口感不同,生栗子不糯不軟,反而是脆生生的,稍微有那麽一點點澀,但總體還是甜的,更多的是一股未經加工的清香。
楚年一連剝了好幾個吃,他胃口小,吃幾個後就飽了,但因為覺得口味特殊,忍不住多吃了兩個。
吃飽歇足,楚年把勞動成果們打包收收好,然後背上灰麻袋,前去驗收他今天最期待的大項目——兔子。
有兔子落網了嗎?
布置完陷阱離開後,楚年時不時就惦記那邊的情況,過一會兒就想一下這個問題。
故而他快步回到陷阱地時,隔着段距離,看到上面鋪着的那層草已經塌了後,笑得別提有多燦爛。
有傻兔子上鈎了!
楚年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蹲下身一看:布兜裏面倒栽着一只倒黴兔子,倒黴兔子的一條後腿還被布條套着,時不時抽抖一下。
笑逐顏開,楚年連布兜帶兔子一起提了出來。
嚯,夠肥的一只小兔子!
然而提的過程中,兔子後腿發力,猛地向後一蹬。要不是楚年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差點就要被它越獄了。
越獄是失敗了,破壞性卻不小,這小肥兔居然把肚兜前面撞出了一個洞,大半個腦袋都露在了外面。
楚年一愣,萬萬沒想到加工出來才用過一次的陷阱就這麽報廢了。
這大洞撞出來,連帶着旁邊也散了,再想用它抓下一個兔子,怕是懸了。
楚年本想着至少抓兩只,一只吃一只賣呢。現在陷阱沒了,只剩下手裏的一個......
還是先賣吧。
輕拍了一把兔子腿權當懲罰,楚年索性把報廢的布兜拆了,繞住它的四條腿,将它綁好了,又在背上打了個蝴蝶結,一方面絕了它再越獄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方便拎着走。
就這樣,楚年背着麻袋,挎着毛巾,提着兔子,滿載而歸。
——
楚年到羅老爺子家口時,門是開的,他招呼了一聲,進了前院。
馬志成和羅英卓都在,前者正拿着一把竹篾大笤帚清掃地上的落葉,後者則翹着腿坐在桔子樹下悠閑嗑瓜子。
兩人看到楚年,都停下了動作。
羅英卓先開了口:“呦,放鴿子的人來了。”語氣陰陽怪氣的,字裏行間帶着點不滿。
楚年眨了眨眼。
羅英卓嗤了一聲。
楚年突地反應過來,羅英卓說的應該是上山的事。
不是吧,他難道真帶朋友一起去江家等了?
楚年:“...不好意思,我看下了雨,以為你不會去的。”
楚年态度這麽好,羅英卓一時間反倒沒接着說什麽了。
馬志成看出兩人之間好像有點不對付,不知道怎麽回事,卻也沒摻和,把笤帚放到一邊,笑着問:“今天也抓到蛇了?”
“嗯。”楚年彎起眼睛,點頭說:“我今天抓了三條呢。”
三條?
馬志成咂舌。
“一條花斑蛇,還有兩條都是灰蛇。兩天抓到三條灰蛇了,我感覺山上的灰蛇比較多。”楚年拿下麻袋過去找馬志成交貨。
馬志成這才發現楚年手裏拎着的綠白相間的...是只被綁起來的兔子。
馬志成:“......”
“怎麽還有只兔子?”羅英卓問。
楚年答:“抓來賣錢的。”
羅英卓:“賣給誰?”
楚年:“...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是的,賣給誰。下山的路上楚年才想起來這個問題。
之前他光顧着想兔子能賣錢了,一時間卻忘了村子裏大抵是沒人願意買的。
獵戶從山上捕到獵物都是帶到鎮上去賣,村子裏的莊稼漢們平時連個雞都舍不得吃,哪舍得花錢去買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但去鎮上...鎮上路遠,楚年一來不認識路,二來不是很方便去,三來就算去了,只為賣一只兔子,不太劃算。
看出楚年犯了難,馬志成沉吟着給他出主意:“不然,把兔子給劉獵戶,麻煩他幫你捎帶到鎮上賣去。”
“可以嗎?”楚年訝然。
馬志成:“應該可以吧,你給點跑路費就是了。”
楚年:“劉獵戶要是願意的話,跑路費是自然。”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就是不知道劉獵戶那邊好不好說話。
馬志成又說:“不過劉獵戶進了山還沒回來呢,他這種老獵戶,進山都進的深,一去都是大好幾天,有時候十幾天都是常事。”
楚年:“......”
馬志成:“沒事,要不你先把兔子帶回去養幾天,等劉獵戶回來再讓他幫忙。”
楚年聞言苦笑。
把兔子帶回江家,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太妥。
兔子又不是蛇,不吓人,還好吃,江家人見着了能沒點想法?他總不能天天帶着兔子上山下山抓蛇吧,多不方便。
旁邊的羅英卓笑了一聲,說:“帶回去他能守得住麽。”
楚年無語,知道羅英卓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緊接着卻聽羅英卓說:“你可以把兔子放我這,讓我玩幾天。”
楚年看羅英卓的眼神為之一變,剛想感激他兩句,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又聽到羅英卓來了一句:
“會不會玩死不保證。”
楚年:“.........”
馬志成哈哈地笑:“怕什麽,玩死了讓他賠錢給你,這兔子估計能賣個二兩銀子呢,賣誰不是賣。”
他知道羅英卓是嘴硬心軟,跟着開玩笑。
楚年一聽居然能賣個二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把這兔子賣了直接就能給江自流問診了。
兔子就在手上,錢到手是遲早的事,楚年心念幾動,有點想賒賬。
反正兔子要在羅英卓這放幾天,能不能當個抵押,先賒賬請郎中給江自流問診?
但問診之後肯定是要開藥的,開藥也要錢,還不知道要多少錢...扣掉問診的錢,剩下的能夠嗎?
總不能一直賒賬吧,郎中能願意?
思慮再三,楚年先沒提。
接過馬志成遞來的九十文錢,楚年問:“老爺子今天好些了嗎?”
馬志成嘆了口氣:“本來好點了,誰知昨晚開始有點發熱。”
不是個好消息,氣氛有點沉。
楚年拿起挎着的毛巾包裹,說:“對了,我在山上摘了很多野栗子,不嫌棄的話,分給你們嘗着玩玩。”
別人來看老爺子都帶了東西,什麽菜啊雞蛋啊,楚年沒什麽能拿得出手的,特意多摘了些野栗子。
馬志成笑了:“野栗子?你跑得夠遠啊。”
楚年也笑,走去桔子樹底下,捧出了一半的栗子放在石桌上,陽光從樹葉縫隙中打下來,照在堆成小丘的烏殼栗子上,斑駁交錯。
末了進屋去看羅老爺子,馬志成說到楚年抓了三條蛇又送了野栗子的事,引得羅德山呵呵地笑,直誇楚年能幹。
三人閑談了幾句,羅德山忽然問馬志成:“咦,你怎麽還在這,我忽然想起來,你不是要去大牛村的人問診嗎?”
“是呢師父,大牛村那邊稍話用驢車接我去...這兩天腿總疼得厲害,怕是過幾日要下大雨。”馬志成坐在椅上答話,伸手按住右腿膝蓋,臉上神色有些黯然。
“難為你了。”羅德山嘆息。
但說到過幾日要下大雨後,羅德山卧在床上明顯地有些心不在焉。
“老爺子,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太舒服?”楚年見了,關懷地問了一句。
羅德山擺擺手:“沒不舒服,我就是在想,過幾天要是下大雨,山上那些胡韭子就糟蹋了。”
胡韭子?
楚年背脊挺直了幾分,問:“是某種草藥嗎?”
羅德山點頭,渾濁的雙眼裏有些遺憾:“對,采胡韭子的時候要額外注意它的花,不能打着花,不然用藥效果就不好了,同理,遇到大風大雨的糟糕天氣,把花打得蔫了,入藥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楚年一聽,連忙說:“我可以幫您上山去摘呀,你告訴我胡韭子長什麽樣,大概在哪一片,我幫您把它們都摘回來。”
楚年原本就想給老爺子做幫忙采藥的生意,現在又有意想賒賬先給江自流看病,機會突然來到眼前,自然立馬抓住。
作者有話要說:
orz很快就能看病了真的
謝謝燎原的雷雷和澆灌,謝謝敲碗等更新的錦錦,33946770的澆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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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